第67章 第 67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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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倓面色凝重,而朱邪狸也瞬间从暗恋模式转成了工作模式, 他看着安历凡问道:“死了?确定?”

    安历凡点头:“若不是死了就算他到天涯海角我也是能找到他。”

    李倓……李倓对此表示怀疑, 毕竟安历凡可是太玄乎了。

    倒是朱邪狸接受毫无障碍, 李倓见他不反对便有些迟疑道:“这么来,他逃跑是因为被以前仇家发现了吗?”

    朱邪狸摇了摇头:“应该不是, 如果真是被仇家发现,有什么比求助于我更有用呢?”

    李倓看着他问道:“那就要看他是不是真相信你。”

    朱邪狸一想还真是这个道理,世界上最能保守秘密那就是死人, 若是朱邪狸知道有人要杀书人,不定还真就放任对方去杀了。

    这样一来,书人带着那个不能出口秘密永远沉睡,而朱邪狸也不会受到任何牵连, 岂不是很完美?

    他转头看向安历凡问道:“能找到他尸体在什么地方吗?”

    安历凡额角动了动看了一眼朱邪狸没话, 朱邪狸只好无奈看向李倓。

    李倓挑了挑眉:“找得到吗?”

    安历凡犹豫了一下道:“既然人都死了,难道不是让金吾卫去找更好吗?”

    朱邪狸一听立刻站起来道:“不用金吾卫, 我去找京兆尹,毕竟他拿了张管事两贯钱,报案也是应当。”

    李倓拉住他道:“那你就别亲自出面了,让张管事自己去,毕竟只是一个下人丢了钱, 你亲自出面太题大做。”

    朱邪狸立刻让俟斤去吩咐张管事,并且还叮嘱道:“让他知道什么话该什么话不该。”

    俟斤作为朱邪狸心腹, 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立刻领命而去。

    等朱邪狸吩咐完之后, 转头回来就看到安历凡正在缠着李倓,让他教自己如何看到气运。

    李倓……李倓十分头痛,他要是能看得出来话,还用得着对付个安禄山李林甫都这么被动吗?直接去收服那些能跟他们杠到底人就行了啊。

    现在情况就是他虽然知道很多这个时期名人,然而对不起……他们都是安禄山手下败将。

    虽然朱邪狸不是,然而这位还有可能跟安禄山同流合污,这还怎么搞?

    然而收了安历凡当徒弟总是要给他点甜头,要不然他反水了怎么办?

    看他出卖安禄山出卖这么痛快就知道这位其实也没啥节操。

    李倓想了想对于气运一事避而不谈,直接道:“上次我给你巫符都学会了吗?”

    安历凡听到这个不由得双眼一亮道:“不敢学会,但已经初步掌握,不过弟子驽钝,还有很多不明白地方。”

    李倓默默开阅读系统道:“哪里不明白你吧。”

    反正这上面都有答案,他直接照本宣科就行了,如果安历凡还不明白……嗯,他就可以趁机安历凡资质不行,要么自己去悟,要么就逐出师门!

    安历凡直接从袖子里拽出来了一本册子,李倓定睛一看发现上面似乎记录都是一些他不懂问题。

    这货还真是……准备充分啊。

    看来他是早就想问李倓问题,但是因为之前李倓一直不 肯收他为徒,所以这些问题积攒在一起他也不敢来问。

    安历凡找到其中某一页之后,刚想问李倓,结果一抬头就看到了朱邪狸坐在李倓身旁似乎在翻着什么。

    他顿时有些不愿意,虽然知道朱邪狸身上气运非常,但他是什么人?他师尊又是什么人?

    既然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好怕?

    于是安历凡此时摆起了大巫架子,看着朱邪狸道:“朱邪世子是不是应当回避一下?”

    正在假装看书朱邪狸抬头看了他一眼,微微不悦蹙了蹙眉,但却没什么,只是看了一眼李倓。

    而李倓不知道为什么,硬生生从朱邪狸那一眼之中看出了些许委屈。

    这还得了?别朱邪狸现在是他心上人,就算不是他也是男主啊,这个世界最不可得罪人,这傻徒弟是不是不想活了?

    李倓轻咳一声道:“无事,正好我与印星在讨论问题,你想问东西太过艰涩,他并不感兴趣。”

    朱邪狸趁机道:“我若有当巫天赋早就去了,又何必在这里偷听?”

    安历凡不信朱邪狸话,但他却听他师尊,或者他担心违逆李倓话会引得对方不高兴,到时候不肯教他怎么办?

    更何况,自从安历凡认识李倓就发现他跟朱邪狸一直走很近,无论何时何地都在维护对方,或许……朱邪狸身上有着他不知道秘密。

    想到这里安历凡也没有继续,只是将自己问题问出了口。

    他一边问李倓一边疯狂搜索,基本上等他问出口,李倓就已经找到了答案,然后略略调整一下叙述方式,用自己话出来。

    李倓回答这般迅速,在安历凡眼中就是他已经将这些东西都已经学透,一时之间不由得十分羡慕李倓资质——要知道他比李倓还要大上好几岁,可是会东西却少了很多。

    他甚至都看不透李倓到底了解了多少东西,是不是他已经参透了这个时间奥秘?

    朱邪狸看着安历凡看着李倓目光之中越来越崇拜,人也越来越老实,不由得微微勾了勾唇角。

    李倓对巫研究比他想象更加深入,能够这样随口答上来,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

    而以往突厥格格部落大巫水平都参差不齐,安历凡在其中甚至还能算不错。

    一时之间朱邪狸还有些遗憾,如果李倓不是这个身份,那么他可能就会邀请李倓成为沙陀一族大巫。

    而巫与族长是能够结合,就算同为男子,两个人有染也并不会被人视为异端。

    那样他是不是就能光明正大跟李倓在一起了?

    只是转念一想,如果不是这个身份,阿恬也不是他喜欢阿恬了啊。

    李倓与安历凡问答也不是一直持续,很多时候李倓回答了他问题,安历凡就需要一段时间去思考,融会贯通。

    这一次安历凡思考时间稍微长了一点,李倓转头看了一下朱邪狸,发现朱邪狸正在那里发呆,不知道在想什么,一时之间不由得有些惭愧,他居然把朱邪狸晾在了一边。

    为了不扰安历凡思考,他凑到朱邪狸耳边问道:“在想什么呢?”

    朱邪狸抬头看向他,微微笑了笑也声道:“没什么,就是这地方……怎么跟你画不太一样?根据上面描述这条河应该是在偏北一点啊。”

    李倓看了一眼书又看了一眼自己画图,发现确是这样,不由得重新搜索了一下,发现在这本书著成到现在这段时间,那条河又改道了,而这个改道记录是在另外一本书上。

    李倓起身道:“这条河改过道,不过不是这本书上记载,我去给你找。”

    朱邪狸按住他手道:“你告诉我名字,我去吧。”

    他一边着一边又看了一眼书柜最高地方,李倓顺着他视线看过去,顿时想起刚刚自己做过丢人事,不由得脸上一红,低声了书名字。

    而在朱邪狸取书时候,安历凡终于是思考完毕继续了下一个问题。

    然后李倓发现他进入了一个十分可怕循环:他回答完安历凡问题,转头就要跟朱邪狸继续讨论研究。

    可问题在于安历凡跟朱邪狸两个人讨论问题根本是风马牛不相及,一边是玄学一边是科学,李倓一边疯狂运转大脑思索自己从哪里读过相关书籍,一边疯狂搜索。

    坚持了半个时辰之后,他就觉得自己大概要累死了,唯一能让他继续坚持就是收获师徒值。

    安历凡真是个好徒弟,提供师徒值都是五位数,简直感动到哭。

    安历凡沉浸在玄妙氛围之中,连朱邪狸在一旁都已经顾不上,只想汲取更多知识。

    然而李倓一点也不能理解他,他只知道很想把这货轰走,至于朱邪狸……他才舍不得轰走呢。

    而一直关注着李倓状态朱邪狸此时也发现了他似乎很疲惫,便在他回答完安历凡某个问题走之后,伸手敲了敲书案道:“好了,今天到此为止。”

    安历凡抬起头略有些不满地看着朱邪狸,结果正好碰上了朱邪狸冰冷目光。

    不,不仅仅是冰冷,那之中还蕴含着极深杀意。

    那一瞬间,安历凡整个人都僵在那里,甚至匆匆低下头不敢过多与朱邪狸对视。

    这是他第一次意识到朱邪狸可怕,虽然朱邪狸只有十七岁,然而给他感觉却仿佛比安禄山带给他压力更大。

    安历凡低声道:“师尊累了,弟子便不多扰,就此告辞。”

    李倓顿时松了口气道:“这是另外半本巫符,你且拿去研究吧,遇到不懂找时间我再与你解释。”

    安历凡十分感激地看了李倓一眼,低头行礼之后就匆匆离去。

    李倓看着他仓皇背影心中十分疑惑:“这是怎么了?怎么跟后面有狗追着他一样?”

    正在用目光盯着安历凡朱邪狸:……

    他轻咳一声刚想什么,就见到清空站在门口似乎有话要意思。

    李倓也注意到他便问道:“怎么了?”

    清空道:“大王,大理寺卿求见。”

    李倓愣了一下,略有些疑惑:“大理寺卿?他怎么又来了?”

    明明昨天才过来录供,难不成还有漏掉?

    李倓让人将大理寺卿请过来,而朱邪狸也规 规矩矩坐到了一边,不再跟李倓挤在一起。

    大理寺卿段倚进来之后对着李倓行礼道:“下官见过宁王殿下,叨扰之处还望宁王殿下海涵。”

    李倓微微一笑道:“段卿客气,不知此次前来有何要事?”

    段倚对着朱邪狸拱了拱手道:“下官此次前来不为其他,只是希望永寿郡王世子能跟我走一趟。”

    朱邪狸面不改色地坐在那里问道:“我?”

    李倓面色一变:“段卿这是何意?”

    大理寺那种地方可不是随便谁都能进,尤其是段倚坐镇大理寺之后,基本上被抓进去就都没出来。

    段倚不在乎朱邪狸,但是眼见李倓仿佛要炸毛样子,他不得不解释道:“昨日手下巡逻之时发现了一具尸体,通过查证,那具尸体似乎是朱邪世子手下之人,是以我们想请朱邪世子走一趟,辨认一下。”

    李倓紧紧盯着他:“尸体?你确定是永寿郡王家下人?”

    段倚道:“不,不是永寿郡王,而是朱邪世子手下下人。”

    朱邪狸问道:“哦?是谁?”

    段倚问道:“不知朱邪世子可记得谷丙均此人?”

    李倓心中一沉,谷丙均就是书人名字。

    他转头看向朱邪狸,结果发现朱邪狸面色如常,十分痛快地承认道:“知道,他曾经是云来茶肆书人,后来我见他口才了得,故事新颖,外加他有意找个地方安稳养老,便收留了他,又将他放到了庄子上做书信先生。”

    段倚点头道:“那具尸体便是谷丙均,如果按照世子所,他此时应该还在世子庄子之上,只是不知为何他居然死在了城郊,并且被人抛尸乱葬岗,不知世子可晓得?”

    朱邪狸十分惊讶:“竟有此事?他确是离开了我庄子,但是离开原因我也不知晓,而他不仅离开,还偷了我那庄子管事两贯钱,实不相瞒,张管事也是刚刚报了案。”

    段倚问道:“哦?竟然如此凑巧?”

    朱邪狸抬眼看着他,心平气和道:“也确是凑巧。”

    朱邪狸心平气和,但是李倓却不是,他隐隐觉得这之中可能有点问题。

    他咬了咬舌尖冷静下来,把玩着手中文玩核桃忽然问道:“大理寺什么时候连贵族下人案件都管了?就算要追查人命,也是该京兆尹来吧?难不成京兆尹竟然玩忽职守,将所有事情都推给大理寺了吗?岂有此理,段卿不必担忧,此事我必然会向阿爹禀明。”

    段倚本来正在跟朱邪狸针锋相对,此时听了李倓话,不由得一惊,转头看向李倓,结果发现他以为脾气很好,温文尔雅那位宁王殿下,此时正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那双漆黑眸子里面没有任何感情,仿佛是在看着一只随时可以碾死蝼蚁。

    段倚后背冒了一层冷汗:“殿下有所误会,此事正是因为京兆尹无法断案,这才转移到我手中。”

    “砰”

    李倓将手中文玩核桃往书案上一砸,吓了段倚一跳,然后他就听到那位殿下开口道:“京兆尹无法断案那是他无能,怎可将案件推到大理寺身上?段卿还是老老实实追查李相遇袭事情吧,这几日李相沉浸在连丧爱子悲痛之中,一时之间无心插手,等过段日子他悲痛简消,若是你们没有给他一个合理 30340答复……可别我没提醒你。”

    实际上现在李林甫也未必真没有心力去追查,更何况就算他自己不追查,也会有走狗去查。

    段倚好好不去查这个案子,转头来查谷丙均遇害一案,这实在是太反常。

    段倚听了之后,稳了一下心情,不卑不亢道:“此事原本确不贵大理寺管,但正是因为此事可能与李相遇袭有关。”

    朱邪狸问道:“哦?这又有什么关联?”

    段倚盯着朱邪狸道:“因为我们在死者身上找到了一样东西,而那样东西在袭击现场也出现过,最后经过确认是贼人身上所带之物。”

    李倓心里一个咯噔,不会吧?事情这么巧?难道谷丙均就是因为刺杀了李林甫所以才逃之夭夭?

    然而又觉得不太可能,朱邪狸这个人做事情一向谨慎,在找谷丙均做书人之前,他也是仔细查了谷丙均身份,如果谷丙均身手不俗话,他不可能还用谷丙均。

    毕竟这年头想要混饭吃书人多了,能够抱上朱邪狸这条大腿就相当于以后衣食无忧,想找合适人不要太简单。

    朱邪狸显得也有些意外,他坦然道:“此事与我无关,这个人也不是我家家奴,他原本身份我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不会跟你去大理寺,不过若是有什么我能帮上忙地方,我绝不会隐瞒。”

    段倚微微眯了眯眼道:“如今世子身上有嫌疑,不走一趟怕是不过去。”

    李倓冷笑着道:“大理寺卿这意思是因为那个人身上东西,就要给朱邪世子定罪?什么时候我大唐律法如此儿戏了?既然如此,当初李相府上曾有许多人冒犯过我,若我遇到什么危险,是不是就可以是李相所为?这证据可比那个什么相同之物有力多了。”

    段倚是头一次察觉到李倓难缠,他之前听过李林甫在李倓手上没有得到好处。

    还一直有些奇怪,李林甫做了这么多年宰相,怎么可能奈何不了一个少年亲王?

    更何况这位亲王手上虽然也算有实权,但是比起李林甫来讲差了太多。

    段倚垂眸问道:“此事又与李相何干?”

    李倓道:“我没有关系啊,就是举个例子而已,哪里不对?”

    段倚有些无奈,哪里不对?哪里都不对,他都不明白为什么又将李林甫扯了进来。

    段倚道:“此事非我要找朱邪世子麻烦,而是……”

    “你连手上有什么证据都不,那个相同之物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一些模棱两可话就想让印星跟你走,你究竟有何居心?无论如何印星终究是郡王世子与他人不同,更何况他如今还是左金吾卫中郎将,你二话不就我手下涉嫌刺杀宰相,难道我不该追问?”

    段倚:……

    他无奈道:“此事与殿下无关,殿下又何必管?”

    李倓淡定道:“是与我无关啊,但是我担心印星进去就出不来了,万一你们在里面搞什么屈成招……”

    “殿下慎言!”段倚面色严肃道:“大理寺断案讲究证据,若无证据自然会将世子放回……”

    “哦,也就是你们现在也不确定那个证据能不能定罪,还没查清楚就想抓人,印星凭什么要为你们鲁莽付出代价?你们可还将我金吾卫放在眼里?!来人!送客!”

    李倓完直接站起来转身拂袖而去,而除了一开始了两句话,此后就一直在 旁边沉默朱邪狸也跟着李倓离开了书房。

    段倚站在原地看着李倓和朱邪狸背影,一时之间颇觉头痛。

    他知道此次前来肯定是会遇到阻挠,不过他原本以为那个阻挠是来自朱邪世子,或者还有永寿郡王夫妇。

    只不过对付这两个人他并不担心,永寿郡王除了有个郡王之位,剩下实权就是他部族,而沙陀一族虽然名义上是大唐子民,实际上却并没怎么融入进来。

    所以永寿郡王也没什么权利,他若强硬起来,永寿郡王不交也得交。

    可是他没想到最大阻力居然是来自于宁王!

    这件事情就很不好办了,宁王不可怕,但是他身后至尊夫妇很可怕啊。

    如果只是单纯在李隆基面前阐述,段倚并不担心,他手中多少是有证据,再加上李林甫乞哀告怜,圣人怎么也不会站在永寿郡王那边。

    然而算上宁王就不好了,不宁王本身受宠,他还有个受宠娘啊。

    枕头风这种东西,就是李林甫都不敢触杨贵妃霉头!

    段倚叹了口气,决定回去再仔细查证,最好能找到证据直接逮捕朱邪狸,否则……还真是不能轻举妄动。

    而此时李倓带着朱邪狸去了自己院落,进去之后,朱邪狸见李倓脸色阴沉便笑着道:“阿恬好威风。”

    李倓本来心情挺沉重,听到他这么不由得没好气瞪了他一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朱邪狸忍住想要捏捏他脸冲动,用力捏着指节笑着道:“这不是阿恬替我出面挡回去了吗?怎么就没心情了?”

    李倓一边让人上茶点一边坐下道:“此事他绝对不会善罢甘休,而他敢上门找你,就证明他有底气,就算永寿郡王也未必能够保得住你。所以……他手里到底有什么证据?可惜他刚刚死活都不肯,我也不好太过逼问,否则……”

    朱邪狸道:“他背后必然是有他人指使,否则怎么敢公然违背律法?”

    大理寺自有其规章,在面对贵族时候没有确切证据不会将人带进大理寺。

    那么……段倚是李林甫派来?

    李倓冷笑一声道:“就知道李林甫不会善罢甘休,现在我们急需知道谷丙均身上到底是什么东西,唔……这事儿你别管,我来吧。”

    朱邪狸面色一变:“你要做什么?”

    李倓摸了摸下巴,淡定将安历凡拖出来当挡箭牌:“他有点特殊本事,不定能配合我。”

    朱邪狸正色道:“这是我事情,必须我自己来解决。”

    李倓微微一愣,看着朱邪狸认真样子,忽然觉得好像是他管得太多了,毕竟面对别人栽赃,朱邪狸可能有自己想法。

    而他……其实不过是想帮朱邪狸做些事情而已,但凡喜欢一个人,就恨不得将他方方面面都妥善照顾,李倓也免不了越界。

    想到这一点,他莫名有些心酸,就算他想倾尽一切对人家好,人家也未必会接受。

    更何况那都是他以为好,别人或许并不这么想。

    李倓沉默半晌才弱弱道:“我就是觉得我这边可能容易一点,要不然你去哪里找那样东西呢?”

    朱邪狸刚刚见李倓不话就有些后悔,他不应该拒绝那么强硬,其实他 不过是想要自己努力一把。

    毕竟自从认识以来,遇到很多危机都是李倓帮他度过,他也想在心上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啊,总是依靠李倓,时间长了李倓真把他当下属,他真是哭都没地方哭去。

    不过看着李倓有些不知所措模样,他还是心软道:“那你一定要保证不要牵连到自己,拿到东西之后就交给我好吗?”

    李倓抬头看着朱邪狸认真道:“段倚直接上门来找你,你跟我没关系他也是不会相信。”

    朱邪狸淡淡道:“只要没有确切证据,他就不敢动你。”

    李倓愣了一下,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李林甫或许就是因为不敢动我,所以才盯上了你,这件事情我还真不能不管,不过我们还是先把东西拿到再,你这两日不如就暂且住我这里吧。”

    朱邪狸知道李倓担心他回到家里会被带走,便笑了笑道:“放心吧,我阿爹也不是吃素,就算他不看重我,但目前我是他唯一继承人,他不会不管我。”

    他总不能永远都靠李倓庇佑。

    李倓不想担心自己坚持会伤到朱邪狸自尊心,只能担心目送他离去。

    朱邪狸离开之后,李倓就把唐堂喊了过来,让他去大理寺找东西。

    唐堂:……

    他算是发现了,自从他被召唤出来之后,总觉得越来越不像个杀手,而是像个杂!

    孟知涯也跟着凑了过来道:“大王,殿下,我觉得……你需要尊重一下唐门金牌杀手,这种事……”

    李倓对朱邪狸客气,但并不是对所有人都客气,所以他直接怼了回去:“要么这种事你去?”

    孟知涯果断闭嘴,他认真想了想之后道:“我不去,但是我可以让我机关去啊。”

    李倓嗤笑:“机关?你确定能找到?”

    你当你机关是智能机器人呢?

    孟知涯直接从他工具袋之中掏出了一个鸡蛋大圆球道:“肯定可以,这东西很好用!”

    他也不知道怎么摆弄,那个圆球被放到桌子上之后,很快就舒展开来,最后变成了一只机甲老鼠。

    李倓有些惊讶地看着这只机甲老鼠,如果不是手上硬硬触感告诉他这不是这真,他真怀疑孟知涯弄了只真老鼠来。

    唐堂看着那只老鼠道:“行了,收回你东西吧,你当大理寺是什么地方?更何况现在连那个东西是什么在哪里都不知道,你这些老鼠能找到才怪。”

    孟知涯好像也觉得难度有点大,忍不住嘟囔道:“万一呢。”

    李倓问道:“你这老鼠有什么用?”

    孟知涯道:“这个啊……有很多用处啊,比如可以去一切你不能去地方。”

    “我不能去地方它去有什么用?要是能够录音才好。”李倓有些遗憾,要是能搞出录音设备来,或许就能窃听段倚到底是不是受李林甫指使了。

    孟知涯也有些遗憾:“哎,要是可以话我也想啊,可惜现在东西不太行,只能录制很短时间,而且听一次就没有了。”

    李倓忽然灵机一动:“等等……我给你一些资料,你去研究,这个老鼠唐堂也带着,短时间也有用。”

    他一边着一边直接在阅籍抄录出来,直接丢给了孟知涯。

    孟知涯过来本来是无聊,结果直接收到了一摞书,他捧着能有他半个人高书籍,一时之间欲哭无泪:“殿下,大王,你之前还交给我别任务,您忘了吗?”

    李倓眨了眨眼睛道:“我相信你,不过这个也不是特别急,就是让你提前研究而已。”

    毕竟录音设备这东西,不仅仅是超脱这个时代,那是超脱太久了,一千年后玩意现在很可能搞不出来,只是给孟知涯拓展一下知识而已。

    孟知涯跟唐堂过来一人领了点任务回去,而唐堂虽然嘴上嫌弃孟知涯老鼠,实际上走时候还是带了过去。

    唐堂速度确快,作为唐门金牌杀手之一,他压根都没有等到晚上才去,直接白天就潜入了大理寺,偏偏还没有人发现。

    在检查了许多地方之后,唐堂才从大理寺卿段倚值房之中拿到了东西。

    然而,他带回来却不仅仅是一样。

    李倓看着桌子上两种铭牌一时之间有些茫然:“这是怎么回事?”

    唐堂指着其中一块竹制铭牌道:“这个是在他们放政务地方找到,一共有两块。”

    他又指了指另外一块铁制铭牌道:“这是在一处机关之内找到。”

    李倓有些惊讶:“机关?你是大理寺卿值房之内有机关?”

    唐堂点头:“没错。”

    李倓轻笑一声:“有点意思,在值房之内弄机关,能被他郑重其事放在其中东西,必然不简单,看来需要查一查了,唔,来人,请朱邪世子过来。”

    此时朱邪狸正在练箭,听闻李倓找他便过来问道:“怎么了?”

    李倓指了指桌子上东西道:“拿到了。”

    朱邪狸一愣:“这么快?”

    他有些狐疑地看着李倓道:“我没听安历凡过来。”

    李倓:……

    完球,一个没注意把这件事情给忘了。

    他轻咳一声,正思索怎么胡扯时候,就听到朱邪狸道:“其实安历凡是对吧?”

    李倓有些茫然地抬头看他:“啊?”

    朱邪狸道:“他好歹是安禄山认定大巫,怎么可能拜普通人为师?这东西其实是你自己找到吧?”

    李倓:……

    好了,现在男主误会他是个神棍,怎么办?在线等,挺急!

    只不过急也没用,李倓没办法解释,因为唐堂存在一直都是被隐藏,他现在就后悔当初为啥不给唐堂也搞个光明正大身份。

    否则此时他就不用苦逼认下自己是个神棍这个事实,不知道将来这个谎言被拆穿,朱邪狸会不会生他气?

    嗯,好在他跟朱邪狸已经够熟悉,不用担心会被男主捅死。

    好在朱邪狸也没有继续纠缠,只是问道:“这两个铭牌并不一样,怎么他是一样?”

    李倓解释了一下两个来历,在面对朱邪狸“大理寺机关你都能知道”目光时候,他也只能当成没看到。

    李倓道:“大理寺失窃,他们肯定会捉拿窃贼,我建议是这个东西暂时不要 大张旗鼓去寻找,倒是这个……可以去看看。”

    李倓是竹制铭牌不急,那个被藏起来铁制铭牌需要去找找。

    朱邪狸收起来道:“放心,我心里有数,我先走了。”

    李倓没有拦着他,只是将自己令牌拿出来递给他道:“若真遇到事情,用这个去调遣金吾卫。”

    朱邪狸微微一愣:“这……这不合规定……”

    李倓一抬下巴:“什么是规定?我就是规定,谁让金吾卫现在归我管呢?”

    朱邪狸笑了笑收起了李倓令牌道:“放心,我不会轻易调遣。”

    李倓严肃道:“不,你还是先保证你安全。”

    朱邪狸没有再什么,其实李倓给他也不过是想要有备无患,在他心里,朱邪狸应该不至于亲自出马。

    然而当第二天,他等了半天没有等到朱邪狸,派人去永寿郡王府寻找也找不到时候,他就有了一种不太好预感。

    自从朱邪狸当上中郎将以来,从来都是跟他同进同出,风雨无阻每天来接他送他。

    今天却半天不见人影,必然是出事了。

    李倓在值房内走来走去,正算翘个班去寻找一下朱邪狸下落时候,就看到俟斤十分狼狈过来道:“大王,您快带人去救少主吧。”

    李倓一惊:“怎么了?是不是大理寺人把他抓走了?”

    俟斤摇头道:“不是,少主拿着您给那块铭牌去追查,结果查着查着发现长安之内居然兴起一个邪教,名为绿·教,他们见少主拿着铭牌就把少主当成了自己人,不过后来少主似乎被人认了出来,此时正被困在城郊一处地下密室之中,少主危机之中留下了记号,我……我不敢去找大汗和可墩。”

    在听到绿·教两个字时候,李倓顿时虎躯一震,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这时候伊·斯·兰·教应该还在遥远西亚,就算传播到中原也没有形成更大规模。

    轻咳了一声问道:“绿·教又是什么教?什么时候冒出来?跟大理寺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