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第 9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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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那把刀刺过来的一瞬间,努力听生辩位了一下, 争取让自己的身体不要受到重创。--------*--

    与此同时他看到了唐堂的影子, 然后对着唐堂的位置摆了摆手, 让他不要插手。

    唐堂犹豫了一下,就看到刀刺进了李倓的身体。

    他这个角度比划了一下位置, 然后就放下心来,没有刺中重要器官。

    他对人体那可是十分了解, 只是……他就是不明白为什么李倓不让他去救?

    李倓倒下的时候,田神功才第一个反应过来,直接冲过去一抬脚就将刺客踹了出去, 而后惊慌失措地喊道:“来人, 来人啊,去请郎中!”

    一旁的杨晓挤过来道:“请什么郎中, 巴坤, 你快去宫里一声,让圣人派奉御来啊!”

    田神功愣了一下, 没再什么,只是低头将李倓背了起来就往值房跑。

    也亏了李倓担心有什么事情回不去,所以在这里给自己留了一座院落当临时宿舍。

    李倓感受着后背的疼痛, 真是恨不得自己晕过去算了。

    然后他就真的晕过去了。

    朦朦胧胧之中,他感受到有人给他切了脉,又上了药。

    等到耳边终于安静的时候, 他听到执夷在他耳边声道:“没人啦, 别睡啦, 快点起来给自己加血啊!”

    李倓缓缓在睁开眼睛,环视一周发现的确没人了,因为是在书院他也不可能留侍女在这边,所以此时房内倒是安静的很。

    李倓动了动身体想要起来,结果被疼的出了一身冷汗,顿时不敢再动,感觉整个人都废了一样。

    “我去,怎么这么疼?当时没觉得这么疼啊。”李倓咬着牙趴在床上哼哼唧唧的。

    这时唐堂从门外翻了进来,帮他把狸琴放到手边问道:“你为什么要挨这一刀?难道那个人有什么不对吗?”

    唐堂觉得如果不是那个人不对,李倓也不能这样用自残来换对方的死亡。

    是的,刺杀亲王,而且还真的伤到了,这个人无论什么背景都讨不得好处,哪怕他是李林甫的儿子都要去一层皮。

    李倓趴在床上拨了拨琴弦,欣慰的发现自己的技能原来并不要求姿势,否则的话,他恐怕真的要成为第一个想要治疗自己,结果在治疗好之前就疼死的人了。

    一套技能下去之后,李倓估摸着自己的血量也差不多了,想了想顺便给了自己一个驱散。

    然后他就感受到背后的伤口正在快速好转,别问他为什么知道,伤口愈合的那种又疼又痒的感觉简直要命!

    李倓为了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开口问道:“那个人是谁?什么身份?”

    执夷道:“还不知道,但是听口音来应该是突厥人。”

    李倓皱眉:“突厥人?突厥人可是分好多种的,你这个回答仿佛告诉我他是黄种人一样。”

    执夷没好气道:“管他是谁呢?跟你故意受伤有关系吗?”

    唐堂也疑惑地看着李倓。

    李倓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道:“这个吧……主要是我之前忽然想到,李林甫的状态快要结束了。”

    执夷愣了一下,刚开始还不明白什么叫李林甫的状态快结束了。

    不过很快他就反应过来:“你是……他快死了?”

    李倓点头道:“是啊,估计就这两天了,你如果他死了,李岫再来找我救他怎么办?救肯定是不想救的,但是不救也要有个理由啊,别什么只能救一次,我肯这么也得对方肯信啊。”

    执夷面无表情道:“所以你就决定受个伤?”

    李倓摊手:“这不是赶巧了吗?这两天我会让自己进入昏迷状态,哦,唐堂啊,来帮忙造个假。”

    唐堂愣了一下:“什么?”

    李倓道:“我记得你们唐门易容术也挺厉害的,看看我这个伤口能不能给弄的跟尚未痊愈一样。”

    他刚刚直接对自己用了驱散技能,又用了治疗技能,所以此时这倒伤口已经只剩下了一道浅浅的疤痕。

    估计李倓如果再继续用技能的话,连浅浅的疤痕可能都不会有。

    唐堂听后这才明白他的意思,一挽袖子道:“看我的吧,要不要更严重一点?天气这么热,伤口发炎也是很正常的吧?”

    李倓一想也是,最主要的是他如果不伤的重一点,怎么能昏迷那么久呢?

    轻伤昏迷那么久一看就是有问题啊。

    李倓趴在床上也不知道唐堂是怎么鼓捣的,反正他知道为了这么一道伤疤,他又耗费了许多师徒值来兑换东西。

    最后弄好之后,执夷窜到桌子上抱着把镜过来让李倓看看效果。

    李倓一回头差点没被吓死——只见白皙的后背之上有一道狰狞的伤疤,伤疤隐隐还有鲜血流出,看着就觉得可怕。

    李倓倒抽一口气道:“你们唐门这个易容术还真是绝了。”

    唐堂对此倒是有些得意,不过他不善言辞,脸上的表情也不多,就算是得意也不过看上去比平时稍微放松一些罢了。

    李倓问道:“这个……我能躺着吗?”

    趴着实在是太累了,时间长了感觉胸口都有点闷。

    唐堂点头道:“不用担心,就是看上去仿佛是新的一样,实际上就是一个效果。”

    李倓忍不住开玩笑道:“这效果这么好,你就算不当杀手去当画家估计也能闻名于世。”

    唐堂听后却忽然又情绪地落了下来,他摇了摇头道:“我见过真正厉害的画家,那样的画技不是我能比得上的。”

    唐堂完就翻窗又走了,李倓有些茫然地坐在床上,转头看着执夷问道:“我这是……踩雷了?”

    这是触碰到唐堂的伤心事了吗?可唐堂的介绍上也没过这件事情啊,他怎么知道哪里是雷?

    执夷倒是很心大,直接道:“不用担心,他会调整好自己的。”

    李倓一想也是,别看唐堂年纪,但是他的承受能力绝对在许多普通人之上,而且他应该不喜欢被人提起伤心事,所以去安慰他还不如当不知道。

    李倓重新躺回床上道:“哎呀,终于能过两天睡到自然醒的日子了,唔,明天估计就要回府了,执夷啊……商城的信鸽能不能帮我带信给朱邪狸啊?”

    他之前是想买两只信鸽,然后给朱邪狸一只的,但他有点不太确定这个信鸽的作用。

    信鸽原本的作用是接收信件,但并不能送信。

    执夷看傻子一样地看着李倓:“就商城那个肥鸽子,你觉得可能吗?”

    李倓顿时失望的怪叫一声道:“我好想印星啊,我能不能用大轻功去看他啊?”

    自从定情之后,两个人就没有分别过,导致李倓还从来没有过这么迫切的想要见朱邪狸的想法。

    然而如今他算是发现了,思念还真的能让人发疯。

    他这还是每天都有事情忙,而且是非常忙碌的状态呢,都这样,这几天闲下来……那不是要命吗?

    于是到了如今他还有点后悔,应该在朱邪狸走之前不管不顾就推了他的。

    哎,当时李倓也是担心做的过火,第二天朱邪狸会不舒服,毕竟当时真的太匆忙了。

    李倓唉声叹气的睡着了,毕竟这一天也实在是太刺激,就算他笃定自己不会死,遇刺这件事情也真的让他受到了不的惊吓。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颠醒的,迷迷糊糊之中他发现自己在马车上,并且是趴着的状态,身边还隐隐传来啜泣声。

    李倓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杨贵妃,本来快要睁开的眼睛顿时又闭的紧紧的。

    然后他又听到旁边的李隆基轻声安慰杨贵妃道:“娘子莫担心,三十一郎必然不会有事的。”

    杨贵妃抽抽噎噎道:“伤口那么大,哪里像没事的?朝堂上有多少人过胡人狼子野心,不会一直臣服,你就是不信,你看现在连三十一郎都这样了,谁知道他们会不会来行刺你啊。-*-----*--”

    李隆基道:“我在宫中,他们进不去的,你放心,我一定让最好的奉御过来医治三十一郎。”

    杨贵妃哭诉道:“我好不容易有三十一郎这么一个听话的儿子,若是他有个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

    李隆基被吓了一跳,连忙劝慰半天,杨贵妃这才稍稍好转,又问道:“三十一郎怎的还不醒?奉御不是他快醒了吗?”

    李倓心,现在醒了之后还怎么装昏迷啊?不醒不醒啥也不能醒。

    一旁的李隆基直接将奉御喊了过来,奉御也是很可怜,按照他们的诊断,宁王殿下此时应该转醒了啊。

    虽然宁王殿下的伤口看着狰狞,但实际上并没有伤到要害,可以是不幸中的万幸。

    可若这位殿下再不醒过来,只怕他们就都要不幸了。

    最后奉御只能胡扯道:“殿下·体弱,昨日遇刺之后流血过多,所以虽然已经暂无大碍,但还需要依靠睡眠来恢复元气,还请圣人娘子放心,殿下必不会有事的。”

    避开了要害,脉搏也不虚弱,这样还有事,那就活该他流年不利了。

    李倓听着奉御绞尽脑汁的想解释,也颇有些同情他。

    不过……为了剧情,奉御你就忍一忍吧。

    回到了王府之后,李倓被心翼翼的挪到了自己的卧室,而这么大的动静,他愣是从头到尾都没有醒,只是眉头紧蹙表现出身体的不适。

    嗯,皱眉这件事情还是执夷提醒他的,没办法,他是昏迷又不是没有知觉,就算深度昏迷的时候,不舒服也会稍微提醒出来的。

    结果他一皱眉,奉御就又惨了,差点被杨贵妃指着鼻子骂!

    然而这跟奉御又有什么关系呢?

    李倓觉得杨贵妃这么往死里得罪奉御,恐怕是想要换一种死法。

    好在李隆基在这方面还是比较靠谱的,拦住了杨贵妃,不让她撒泼,并且声称要给三十一郎一个安静的休息环境。

    李倓的耳边这才安静了下来,等所有人都走了之后,他才轻轻睁开眼睛,顿时松了口气,起床活动了一下筋骨。

    他一边做着各种热身活动,一边吐槽道:“装病这事儿真不是人干的,我当初就应该转个身,这样我就能躺着而不用趴着了。”

    李倓正在做动作的时候,忽然就听到执夷喊道:“快点趴回去,有人闯进来了!”

    李倓瞬间动作迅速的趴回到了床上,执夷还帮着他盖上了被子。

    他趴回去之后才察觉到有不太对劲的地方——这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居然敢闯宁王府啊?

    正在他疑惑的时候,外面传来清空的声音。

    他听到清空道:“李监,我家殿下真的没有醒,从受伤之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我不会骗你的。”

    门外李岫失控吼道:“你让开,人命关天的事情,出了差错你担待的起吗?”

    清空仿佛也有些生气,直接道:“您这样闯进来,若是我家大王有了三长两短,你担待得起吗?”

    李倓听了之后就觉得他一直等的事情似乎已经发生了。

    李岫在门外道:“你让我见一见殿下,殿下宅心仁厚,一定会去救我阿爹的,你让我去见殿下!”

    李岫完,就扯着嗓子喊道:“殿下,救命啊!殿下!”

    清空连忙捂住他的嘴,愤怒道:“我家大王遇刺生命垂危,就连圣人和娘子都频繁过来看望,到如今都没有醒过来,我还会骗你不成?你若是惊扰到了大王,造成不可挽回的错,你有多少条命赔?”

    李岫挣扎开道:“我赔,我赔命就是,只要殿下肯救我阿爹,我赔他一条命!”

    清空又气又急:“你听不懂人话吗?我家大王如今自身难保,还怎么救人?”

    李岫坚持不肯,结果僵持之中,正好碰到奉御过来为李倓诊治。

    奉御见到李岫之后皱了皱眉道:“还请不要大声喧哗,不要惊扰到病人。”

    李岫拽着奉御的袖子问道:“宁王殿下的伤如何了?”

    奉御叹了口气,摇摇头道:“不好啊,现在还没醒……这……”

    他一边叹气一边往里面走,李岫也趁机跟在后面。

    清空想把他轰出去却又不敢得罪奉御,生怕奉御不开心不好好为他家大王医治,只能忍气在前面引路。

    进了卧房之后,李岫就闻到了十分浓重的汤药味,心里不由得一沉,等到他看到趴在床上,沉睡着的少年的时候,心中更是绝望。

    奉御过来是为李倓换药的,当他将纱布揭开的时候,李岫忍不住倒抽了一口气。

    他之前就知道李倓遇刺受伤,但没想到会有这么重。

    清空在一旁冷冷道:“阁下看到了吧?还有什么想的吗?”

    李岫后退两步,茫然道:“为什么偏偏是现在……为什么不再等一等?”

    清空一听瞬间无比愤怒,不过他还记得不要吵醒李倓,便压低嗓音道:“李监还请心祸从口出,什么叫再等两天?难道你还盼着大王遇刺吗?”

    李岫摇了摇头,他此时心都乱了,也不知道该什么好。

    清空冷哼一声一甩袖子道:“来人,送客!”

    要不是担心李倓醒过来会不高兴,清空才不会对李岫这么客气。

    李岫整个人都浑浑噩噩,直接被架走了。

    一旁的奉御此时也为李倓换好了药,起身叹了口气道:“还请心照看殿下,李相暴毙身亡已经让圣人十分恼怒,若是殿下再有什么三长两短……”

    他们尚药局这些人恐怕有一个算一个,都要被清算了。

    清空连忙道:“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心照顾殿下的。”

    奉御走了之后,清空就去熬药了。

    李倓一闻到中药的味道,都恨不得当场死去算了。

    他想过真的受伤会很痛,也想过趴着装昏迷会很累,但偏偏就漏算了还要喝中药这件事情。

    这两天都是清空在喂他喝药,为了装得像一点,他还要慢慢咽下去。

    这一碗药下来他感觉舌头都快不是自己的了。

    不过他到底是幸运的,还有机会喝药。

    这一次的李林甫却是连喝药的机会都没有了。

    李林甫的死亡有太多的蹊跷,就连李隆基都不信。

    多新鲜啊,前一天还在朝堂上活蹦乱跳,当天晚上,不对,是当天下午就毫无缘由的暴毙而亡?糊弄谁呢?

    先有宁王遇刺,后有宰相暴毙,李隆基十分愤怒的下令大理寺彻查。

    一开始李岫一直盼望着李倓能够赶快醒来好救活他阿爹。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就连冰块都没办法维持李林甫的尸身的时候,他就知道真的没有希望了。

    而也因为他这样拖,导致李隆基大发雷霆,勒令他赶快为李林甫治丧。

    李岫之前一直顶着压力,觉得李倓一定能够救人。

    而现在这个压力他有点顶不住了,毕竟再不治丧恐怕就有人要参他一个不孝了。

    按照大唐如今的丧仪,李林甫需要停灵一个月。

    李倓估摸着他昏迷一个月不醒的话,恐怕连奉御都要判他一个脑死亡,哦,现在还没有脑死亡这一。

    只不过,伤口感染要么很快就会去世,要么会自身一点点痊愈,不可能拖那么久。

    所以在李林甫暴毙第十天,李倓悠悠转醒。

    他醒来之后,清空立刻安排人去宫中报信。

    李隆基和杨贵妃一听立刻出宫去探望他。

    李倓见到他们的时候,十分惭愧道:“是儿子不孝,让阿爹阿娘担心了。”

    李隆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醒过来就好,醒过来就好,再醒不过来,你阿娘怕是要以泪洗面了。”

    杨贵妃听后道:“这些做什么?三十一郎可还有哪里不舒服?”

    李倓闭上眼睛装着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而后道:“没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就是身体有些僵硬。”

    杨贵妃这才放心下来道:“谢天谢地,幸好你没事,否则……”

    李隆基犹豫了一下才叹了口气道:“也是天公不作美啊。”

    李倓一听就知道李隆基在感慨什么,但还是一脸茫然地看着他问道:“阿爹?怎么了?发生了什么?”

    李隆基叹息道:“哥奴突然就……去了啊。”

    李倓装作不懂的样子:“去哪儿了?”继而还不等李隆基回答,就一脸恍然大悟的样子,震惊道:“怎么会?之前不是都好了吗?”

    李隆基面色阴沉:“的确,就连奉御都看不出身上有任何病灶,也看不出中毒迹象,现在有人怀疑哥奴是被暗杀身亡。”

    李倓连忙追问道:“暗杀?身上有伤口?”

    李隆基摇头:“有可能是被下毒。”

    李倓皱眉:“不是没有中毒迹象吗?”

    一旁的杨贵妃忽然插口道:“尚药局接触毒物并不多,未必认得出来,更何况也不是所有的毒物都能被查出来的,据一些巫医完全可以让人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李倓看了一眼杨贵妃,他一听就知道杨贵妃是剑指安禄山了,现在整个长安就安禄山身边带着一位大巫呢,这件事情很多人都知道。

    李隆基听了之后便道:“已经着人去查了,三十一郎好好养伤,事情已经发生,心焦也是无用。”

    李倓想了想还是问道:“不知李相如今身在何处?我……我去看看他,不定还……”

    他一边着一边挣扎着算起来,结果一把被杨贵妃按了回去,杨贵妃怒道:“你现在都自身难保,好不容易醒了过来,起床都没力气,你还折腾什么?更何况李相……已经去了那么多天了,还怎么救啊?”

    李隆基也很纠结,他在乎这个儿子的死活,但李林甫这样突然暴毙也让他心情着实不好。

    不管李林甫是不是也曾做过让他不满的事情,毕竟也是君臣相伴这么多年。

    李倓看了看李隆基的表情便道:“那颗丹药我还有一颗以备不时之需,不如先给李家吧,看还能不能行,等我伤好再想办法炼制两颗。”

    李隆基便道:“如此甚好。”

    杨贵妃皱了皱眉,不过也没再什么,她对李林甫的仇恨完全不如安禄山大,毕竟安史之乱的时候,别李林甫已经去世,他一家子都被清算过了,所有的儿子全部流放。

    若是李林甫能够活过来指认安禄山,那倒也有些价值。

    到现在李隆基和杨贵妃都十分真切的觉得那颗丹药能够救活李林甫。

    只有李倓知道,他不出手,给李林甫一百颗丹药都活不过来。

    不过,这一波好像波及到了安历凡,这让李倓有些纠结。

    他跟安历凡的关系很微妙,但还没到想要置对方于死地的地步,所以怎么才能把安历凡救出来,顺便锤死安禄山……这就是问题了。

    至于安禄山为什么要刺杀李林甫,那肯定是因为李林甫掌握了安庆宗的谋反证据啊,这个动机只要有脑子的人都能想得到。

    李隆基和杨贵妃让李倓安心修养什么都别想之后,就起身回宫了。

    李倓等他们走了之后,立刻起来活动了一下身体,一旁的执夷问道:“李林甫是死的板上钉钉了,下一步你算怎么办?”

    李倓躺在床上拿出朱邪狸送他的玉佩亲了亲之后道:“怎么办?你这可触及到我的知识盲区了,我现在只想让朱邪狸回来,要么我去见朱邪狸。”

    执夷伸出爪子拍了拍他的头道:“大白天的别做梦了,这是不可能的。”

    李倓叹了口气,其实也不是不可能,他要是想的话,能有很多可操作的空间让朱邪狸回来。

    只不过他有点舍不得,朱邪狸难得有这么一次建功立业的机会,必须不能捣乱。

    朱邪骨咄支就算再不待见儿子,应该也不会剥夺儿子立功的机会。

    朱邪狸立了功就必须会有封赏,只要让他知道大唐不会亏待功臣,应该就……不会反了吧?

    虽然现在朱邪狸也没有了造反的理由,反正李倓是不会让他造反的,但还是心一点好。

    李倓在床上躺了一天之后,就得到消息——护命丹到最后也没能救回李林甫。

    李倓知道之后立刻道:“备轿,我要去李府吊唁。”

    清空颇有些不愿意道:“大王,您的伤还没好呢。”

    李倓摆手:“无妨,又不是不能起,这件事情还是比较重要的。”

    清空虽然不满李岫,但也不能违背李倓的意思。

    然后李倓就一脸虚弱的到了李府。

    如今在李府能接待他的自然只有李岫,而李岫经历过绝望到希望再到绝望的过程,如今已经是平静了下来。

    或者他已经麻木了,完全接受了父亲已经仙去的事实。

    李倓下了轿子之后,就被清空和巴坤一人一边搀扶着李倓走进了灵堂。

    李岫连忙道:“殿下伤体未愈,如何能劳动殿下跑这一趟。”

    李倓看了看灵堂,满脸遗憾道:“我这伤来的实在太不凑巧,若是及时救治,或许还能救李相一命啊。”

    李岫听后不由得咬牙切齿道:“贼子可恶!”

    李倓见他双眼发红面目狰狞,不由得心中感慨,刺杀他的那个杀手,这一波可是值了,拉了李隆基和杨贵妃的仇恨不,顺便还把宰相全家的仇恨给拉了过去。

    李倓撑着伤体吊唁完李林甫,倒是拉了一把好感度。

    李倓回到府中的时候,正巧赶上新任大理寺卿过来。

    大理寺卿对着李倓十分恭敬行礼道:“下官见过宁王殿下。”

    李倓躺在躺椅上有气无力道:“无需多礼。”

    他一边着一边有些奇怪,怎么大理寺卿看见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似的?

    大理寺卿当然害怕了,虽然坐上这个位置的人都是深受皇帝信任,但它也是高危职业啊,万一查到点什么不该查的,那就是全家升天的节奏。

    现在他手里这个案子虽然很简单,不需要费多大功夫,也没有什么不能碰触的点,但涉及到的人让他有点害怕。

    他可没忘了在他之前的那位大理寺卿就是被李倓送到岭南流放的。

    大理寺卿斟酌了一下便道:“下官此次前来是为了向殿下禀告案子的进度。”

    李倓顿时无比关心问道:“哦?刺客的身份可查出来了?”

    大理寺卿犹豫了一下道:“似乎是突厥人。”

    李倓:……

    又一个给这么笼统答案的人,突厥人有很多种族啊,疯了吗?

    大理寺卿见李倓面色不善,连忙补充了一句:“是突厥铁勒部之人。”

    李倓皱了皱眉:“突厥铁勒部?他有什么目的?不对,他当时穿着与我大唐学子别无二致,长相也不是突厥人的长相啊。”

    大理寺卿回答道:“查出来的是他的母亲是铁勒部人,而父亲则是汉人,他的长相随父亲。”

    李倓挑眉:“那他不应该是随父亲是汉人吗?”

    “他父亲早亡,母亲就带着他回归了部族。”

    李倓:还真是曲折。

    不过这都不是重点,重点在于这个人为什么刺杀他?

    大理寺卿仿佛也知道李倓的疑问,便道:“他不肯实话,只坚持是因为殿下动用了天神的力量。”

    李倓嗤笑:“我动用了天神的力量,难道他不该认我为天神吗?”

    大理寺卿一时之间有些回答不上来,他实在是跟不上李倓的思路。

    李倓很快又道:“不对,突厥人一向是信奉狼神的,天神又是怎么冒出来的?”

    大理寺卿松了口气,幸好这位殿下自己把思路给拐回来了。

    “正是如此,所以我他不肯实话,而且抱了必死之志,所以我只能过来询问一下殿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

    李倓有些摸不到头脑:“我没得罪过铁勒部的人啊,唔……我记得降将阿布思是铁勒部的叶护,地位仅次于可汗,他如今应该是在长安的吧?”

    大理寺卿摇头道:“他跟随永寿郡王一同出征,并未在长安。”

    李倓心中有些怪异:“他若不在长安,那就更没有理由派人刺杀我。”

    大理寺卿认真问道:“殿下与他可曾有过接触?”

    李倓认真想了想之后道:“除了去年花萼楼那次,我就再没见过他了。”

    就算是在花萼楼的时候,他的注意力也都在朱邪狸的身上,最多也就是跟阿布思了个招呼,总不可能因为这件事情就要杀他吧?

    大理寺卿见在李倓这里得不到更多的答案,犹豫一番道:“殿下,此案线索太少,只怕难以查明真相,也或许……根本没有什么隐情,就是这人为了向铁勒部表明忠心才如此做。”

    李倓嗤笑:“表忠心然后把自己的命搭上?那他能得到什么好处?唔,这倒是个方向,查查这个人本身有没有什么问题吧。”

    大理寺卿沉默半晌道:“这个……也查过了,他还有一个弟弟,生了重病,却没钱医治……”

    就在他这句话的时候,清空走过来道:“殿下,大理寺少卿前来拜见。”

    李倓愣了一下,转头看向大理寺卿,虽然刺杀的案子很重要,但是也用不着他们俩一起过来吧?

    大理寺卿却立刻道:“能否请殿下让他进来?我来之前派他去查有没有新的线索,此时他应该是已经找到什么了。”

    那还什么,请进来呗。

    李倓立刻命人将大理寺少卿请进来,比起大理寺卿,少卿看上去更加年轻一些,居然还长得不错。

    他走进来之后,干脆利落的对着李倓行礼之后就道:“我已查出刺客的家里忽然多了一笔钱为他弟弟治病,后来我又去逼问了刺客一番,得出他的确是受人指使,而那个指使他的人就是阿布思。”

    李倓:?????

    大理寺的正卿和少卿都在仔细观察李倓,在发现他脸上的茫然不是伪装之后,心里也都奇怪,既然阿布思跟宁王没有任何来往,为何要刺杀?

    大理寺卿忽然问道:“殿下,我听闻您与永寿郡王世子交好,阿布思的刺杀……或许有这方面的缘由。”

    李倓道:“你是他与永寿郡王有仇,所以……不是,这逻辑不通吧?他现在就与永寿郡王在一处,真有仇的话,难道不是刺杀永寿郡王或者世子来的更加容易一些?”

    大理寺卿也觉得有点难,李倓却忽然道:“现在查不出来,或许是因为线索太少,你们也不用发愁,刺客能够提供的线索也就这么多了,先处理了他吧,我日后自会心。”

    大理寺卿听后顿时感动的不行,他已经在发愁如果查不出原因,他这顶乌纱帽怕是要摘下去了。

    不过他还是认真道:“无论动机如何,阿布思指使人刺杀殿下已经事实确凿,我会上疏请求圣人派人将他抓捕归案。”

    李倓点了点头,这个案子就算是结了。

    不过,阿布思这诡异的举动还是让他心里觉得有些奇怪。

    刺客被处死,抓捕阿布思的官差上路之后,李倓的伤势也已经好了许多。

    对此贺知章算是松了口气,道:“看来以后招收学子,还要询问一下对方的信仰了。”

    李倓哭笑不得:“这事儿跟信仰没关系啊,他们就是找了个借口,你们也不用有太大压力了。”

    贺知章琢磨了一下道:“要不大王以后带着一些护身侍卫吧。”

    李倓道:“嗯,然后我讲课的时候,讲台旁边站一堆侍卫,门口再站一堆,知道情况的明白我是在讲课,不知道的怕是要当成这里在进行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活动呢,而且学子们也可能会被吓到啊。”

    贺知章十分纠结,忍不住充满希望地看着李倓问道:“大王,要不你别讲课了?”

    李倓果断道:“不行,我跟你,越是这样就越要努力研究,就是要告诉那些人,没有什么能阻挡科学的步伐!”

    贺知章:宁王疯了!

    李倓开过玩笑之后,就真的继续研究电池堆了,而这一次他给电池堆弄了一个比较美观的外壳,然后又做了一个比较大的灯泡。

    在连通之后,就算是刚刚他疯了的贺知章都不由得有些震惊。

    因为这个电灯的亮度已经足以媲美油灯了,当然只是比一盏油灯亮,可就是这样也足以让人十分不解。

    一堆金属片外加一堆吸了水的破纸板,就能让电灯亮起来?

    这也实在是太匪夷所思了。

    李倓看着贺知章惊讶的表情不由得笑道:“怎么样?好玩吧?”

    他一边着一边拿出了由粉水晶做成的灯泡,通电之后,灯泡透露出来的粉色让贺知章更加惊讶。

    李倓又问道:“是不是特别神奇?”

    贺知章还没话,就有人在门口问道:“什么东西神奇?”

    李倓歪头看过去发现居然是李隆基带着男装的杨贵妃过来了,不由得连忙迎过去问道:“阿爹阿娘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李隆基一边往里面走一边道:“我听你弄出了一个叫电灯的东西,也不见你给我看看,就只好自己来了。”

    李倓心中暗暗叫苦,连忙道:“这个东西还只是刚弄好,不太成熟稳定,还有一定危险性,所以就还没给阿爹看。”

    李隆基和杨贵妃此时已经看到了亮着的粉色灯泡,杨贵妃顿时喜欢的不行,伸手就想要去碰。

    李倓连忙拦住她道:“阿娘心,这玩意烧久了会烫的。”

    李隆基颇有些感兴趣,便问道:“这个……是怎么亮的?”

    李倓想了想用最简单的话叙述了一遍,然后充满期望地看着李隆基,李隆基也看着他。

    他一看李隆基略带茫然的眼神就知道……得了,白了。

    好在李隆基也不是真的要研究这玩意是怎么出现的,他只要知道结果就行。

    一旁的杨贵妃问道:“这个灯还有别的颜色吗?”

    李倓想了想道:“琉璃有多少种颜色,它就能有多少种颜色。”

    杨贵妃一个开心,转头看向李隆基道:“三郎,不如我们的琼楼玉宇就用这电灯吧。”

    李隆基点点头道:“好!”

    李倓腿一软,差点就给他们跪了:“阿爹,阿娘,这玩意最多就坚持一盏茶的时间就要更换碳丝和电池了,只怕不行啊。”

    李隆基一挥手道:“你不是还在研究吗?反正琼楼玉宇还没有建好,等建好不定你就研究好了。”

    李倓:……

    他有些绝望的看着这两个人离去的背影,旁边的贺知章忽然问道:“好玩吗?”

    李倓苦着脸道:“不好玩。”

    出现电灯跟电灯能正常使用这之间是隔着天堑也不夸张,他要怎么才能让这条发展之路走的又快又稳,不让人觉得突兀呢?

    为了这个,李倓在回去的路上都在不停的翻阅资料,只是在快到王府的时候,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李倓刚想问,结果眼一花就看到一个人迅速窜了上来。

    还没等他看清来人,一把匕首就抵在了他的喉间,来人低声道:“有劳义弟帮我一帮了。”

    李倓:贺知章……大概真的不会再让我去教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