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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子里的早饭很简单,清汤寡水两粒米,再用面水做个勾芡,粗粮窝头配咸菜,没有半分荤腥。
萧言她们一桌四人,只有阿离面前放着个煮熟的笨鸡蛋,算是突出他寨主的地位了。
可以萧言穿书以来,还是头回吃的这么寒酸。
她瞥向阿离,目光落在他单薄的身板上,算是能理解他清瘦的原因了,天天吃这个,哪里能养出感?
“窝头咸菜管够,不吃再拿,跟了我们大王,不可能委屈你的。”欣将窝头掰开,咸菜夹在中间,大口咬着窝头,话声音含糊不清。
他目露同情,心穷秀才肯定没吃饱过。
萧没吃饱过秀才言,“”
如果欣指的是吃窝头没吃饱过,那这倒是真的,萧总的确没吃这玩意吃到饱过。毕竟窝头要是主食的话,那她一般还会点个满汉全席做为配菜。
萧言端起碗低头喝了碗面汤水,里头连粒米的香味都闻不到。
她抬头看,发现桌上三人对于这种饭显然已经习以为常。看刚才欣那个态度,今天多蒸了窝头能管饱,已经算是过的很豪横了。
就这不定还是看在离大王终于“抢”了妻主脱了雏的份上,才加的“餐”。
萧言心中叹息,正想着这日子该怎么过的时候,就感觉到有人戳了戳她的大腿。
萧言疑惑的扭头看向对自己动动脚的阿离,微微扬眉,这还没酒足饭饱呢,他就想竖大宝贝了?
阿离面上正经,眼睛转动时刻关注着同桌的大萍跟欣,见两人低头喝汤,立马碰碰萧言的腿,飞快的将攥在心里的笨鸡蛋塞她里。
“?”
萧言低头看着躺在掌中的粉皮鸡蛋,眼里的惊诧慢慢变为笑意,春水似的轻轻荡开,晕染到眼尾眉梢,整个人突然愉悦了起来。
有种藏不住的嘚瑟劲。
满汉全席又怎么了?能比得上夫郎给的鸡蛋?
鸡蛋温热,攥在掌心中,那股子暖意似乎顺着经络流淌进心底,捂化了萧言的心,酸酸软软的甜。
桌上就这么一个好东西,他还给了自己。
真是,想日。
被萧言目光灼灼的盯着,阿离还挺不好意思的,耳根都红了,他眼睛乱飘,不自然的轻咳一声,低头口啃窝头。
不能,不能太寒酸。
萧言将鸡蛋拿到桌面上,轻轻磕碎。
大萍听见动静抬头看向萧言,脸色当下就有些不好看,险些因为一个鸡蛋直接拍桌子站起来,语气很冲,“你还是个女人吗?连男子的鸡蛋都抢着吃!”
阿离吓了一跳,长睫颤动,侧头看向萧言,目露谴责。
这种东西就应该藏起来偷偷吃,非要炫耀,真是“恃宠生娇”爱显摆。
“大王你还在长身体。”欣噘嘴,声音很轻,显然也不赞同。
“就一个鸡蛋而已——”阿离怂哒哒的,有些心虚,话还没完,萧言就已经把剥好的白嫩鸡蛋递到他嘴边。
顶着桌上三人的目光,阿离硬着头皮就着萧言的把鸡蛋吃完,脸蛋通红。
吃什么补什么。
萧言投喂完成,笑着放下胳膊,这才抬眸看向大萍,微微扬眉,略带挑衅。
大萍火气噌的下上来,刚握紧拳头要站起来,就对上阿离干净澄澈的眼睛,她怔了怔,瞬间哑火,这才不情不愿的偏开头嘟囔着脸,声音含糊不清的跟萧言,“算你还是个女人。”
萧言心我是不是女人,阿离昨天晚上最是清楚,你的不算。
吃完早饭后,阿离照例去巡山。
是巡山,还不如是这些人找个借口哄着阿离,想让他多走两步路锻炼锻炼身体。
萧言觉得无趣,而且她有自己的打算,就没跟着过去。
阿离看起来还挺遗憾的,他还打算让萧秀才见识见识离大王的“江山”呢。
“”萧言佯装没看见他那想要炫耀吹牛的眼神,故意低头摸着身旁的柱子,眼睛黏在上面仔细打量,仿佛上头镶了金片似的。
等阿离鼓着腮帮子走了之后,萧言才拍拍上的尘,抬脚下山。
她刻意躲着寨里的人走,免得被人拦住。
山寨太穷,哪怕萧言不挑食不怕吃苦,也得想着点阿离,他本就没有二两肉,再瘦点摸起来她有负罪感。
到时候怎么一夜八次?怎么榨汁?
不比清贫的山上,山下倒是热闹的很,集市都快开到了山脚下,由此可见村民根本没把阿离那寨子当回事。
萧言往街上走,迎面竟碰着不少人主动跟她打招呼!
萧秀才本来不出名,但因为她屡考不中,屡中不考,气的未婚夫前几天跟人跑了之后,她在这一片就变得出名起来。
所有人见着她都打趣的笑着问她找着她那跟人私奔的“夫郎”没有?以后还考不考了?
平时萧秀才为人有股书生的迂腐之气,眼里没人,觉得没读过书的都不配跟她话,没少因为这个得罪人。
现在她丢了脸面,这些人就等着看她热闹出出以前受得郁气。
萧言倒是不气,甚至好脾气的,“跑了就跑了,我换了个更好的。”
提起自家夫郎,萧言眼里都是笑。
得知萧言上山入赘,众人一时哑然,心道活该是个穷苦命,这得多过不下去才往山上走?
众人又同情可怜起萧言来,三两句话后便四下散了,也不再奚落取笑她。
等这些人走了后,萧言左右打量,街上营生众多,做什么的都有,真是比山上好太多啊。
再萧言走了之后,阿离巡山才巡一半就走不动了。
昨个太累,身体简直被萧言瞬息掏空,今天能爬起来吃饭都是他顽强了,再多余的力气实在没有了。
阿离磨磨蹭蹭的,不想走了。
但他要脸面,又不能出来,就很煎熬。
阿离暗示性的看向欣,可惜欣跟他没有心灵感应,半晌儿都没理他。
阿离两条腿跟灌了铅似的走不动了,他觉得自己可真是太难了。
偏偏这个时候大萍脸色难看的跑过来,告诉他,萧言跑了。
阿离怔怔的愣在原地,眼睛发直,结巴着问,“谁谁谁谁跑了?”
“萧秀才,”大萍的咬牙切齿,“她应该是趁着我们放松警惕偷偷溜走的,是我低估她了。”
“这个没良心!”欣听完气的直跺脚,“大王你就是太疼她,要我睡完就该把萧秀才绑在床柱上,什么时候睡什么时候再松绑,看她还怎么跑!”
“那不如打断她的腿了?”大萍声音里带着压不住的火气,拳头攥的死紧,“都怪她早上吃的太饱,这才有力气下山。”
阿离深觉自己膝盖中了一箭,就这早上他还想偷偷把笨鸡蛋塞给萧言吃呢。
阿离脸耷拉下来,有些生气,眼尾微红,心里委屈。
他怎么都想不通,萧言为什么要跑呢?
自己对她挺好的啊。
本来就累,再加上这个消息,阿离是彻底没了力气,他一屁股坐下地上,气的蹬了两下腿。
大萍足无措的看着突然要撒泼的人,求助的看向身旁的欣,用推推他的胳膊,示意他过去劝劝。
她们本来觉得给大王找个秀才妻主好把控,将来不会欺负他,谁知道萧秀才吃了豹子胆,竟然在她们眼皮子底下跑了!
大萍,“大王别生气,我这就把她抓回来留你剥皮抽筋!”
欣也蹲在地上劝,“跑了就跑了,反正睡过咱们也不吃亏,等以后再找一个更好的。”
吃亏,他可吃亏了。
阿离心里难受,却死要面子没好气的,“不找,谁都不找,她跑了就跑了,”他忍着哭腔,昂头倔强的,“我是缺女人的人吗?本大王想要多少个没有?不稀罕她!”
眼里水光晃动,阿离抬搓脸,嘟囔着,“太阳太大了,晒得我眼睛疼,影响巡山的心情,今天不巡了,回去睡觉。”
欣等阿离把眼泪擦干净了,才适时伸把他从地上扶起来,附和着,“对,那么大的太阳巡个什么山,回去睡觉。”
大萍拧眉往天上看,连眼睛都没眯起来,心哪里是太阳大,分明是大王心里难受。
阿离路上还想着萧言会再回来,可等他都进了寨子也没看见萧言的身影。
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像是丢了什么东西。
他推门回屋,起床的时间太短,里面还残留着萧言身上的清幽香味。
阿离拖着沉重的双腿站在床边,看着没人收拾乱成一团的床铺,鼻翼翕动,薄唇抿紧,视线慢慢模糊。
猪蹄子。
萧大猪蹄子。
昨夜两人疯闹,她还柔声细语哄着他要,想听喵喵叫。
阿离许了,他什么都许了,连猫叫都学了,萧言怎么还是跑了?
他往床上一趴,脸埋在被褥里大口抽气,觉得心口闷堵的难受,怪疼的。
这种感觉阿离还是头回拥有,他就嘴上跟萧言吹嘘自己身经百战,其实从到大没正经跟人拉过,更别提亲嘴咂舌头了。
他觉得,他还挺喜欢萧言的,早上给她鸡蛋的时候,就是想对她好把她留山上和自己一起生崽的。
阿离委屈的哭,觉得话本里的果然都对,读书人没良心,抛夫就抛夫。
他这么好的人,她不要就不要,下床提起裤子就跑。
阿离咬枕头,正哭的抽抽,就听到门外欣惊喜的喊叫声传进来,“大王!萧秀才又回来了!!!”
屋里阿离听见动静噌的下弹坐起来,泪水还挂在睫毛上,惊喜到不敢相信。
回,回来了?
他双胡乱抹掉眼泪,刚要开心,就想起自己掏心掏肺,萧言却没心没肺,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他可不是个猫咪!
阿离抿紧唇,下床摘掉墙上挂着的皮鞭原地在空中甩了几下,攥在里就往外走。
哼,走了还敢回来!
作者有话要: 阿离:你怕是不知道我的厉害!
萧言:这么厉害,今天能十次了?
阿离:?!刚才还八次呢,怎么就又十次了!qaq
码字还在修,今天依旧是胡来代班顶替,她保证,哪怕迟到,哪怕再晚,那怕榨了卟许,也不会缺了你们的红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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