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万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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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婉一口气跑出百余米,在一条溪边停下,捧一捧水咽下,强忍住想呕吐的欲望。

    姜云钰拍着她的背,环视四周的环境。

    许婉躲开他的手,扭扭捏捏地:“师父,你方才摸了尸体,还没洗手呢……”

    姜云钰哭笑不得,没想到这丫头还挺仔细。飞身上树摘了两个皂角,揉碎捏在手中,蹲在溪边将手浸入水中,任清水将污秽冲干净。

    这下总没味道了吧!

    姜云钰摊开手,道:“喏,这样可以了?”

    许婉点点头,忽然惊叹:“哎,师父,你手上缠着的是什么?”

    姜云钰定睛一看,指缝间缠着一截粉色的线。

    奇怪,这线还是湿的,难道是从上游冲下来的?

    姜云钰和许婉朝溪水上游走了五十余步,在一条石头缝里发现一双破旧的女鞋,鞋子上依稀可见残破的粉色绣花线。

    许婉一想到刚刚喝的溪水是冲刷过鞋的,心中多有不快,道:“谁把鞋子丢在这里了?好生讨厌!”

    “我想起一件事。”姜云钰拾起鞋,左右端详一下,面如土色,结结巴巴地,“婉婉,刚才我拖抹蜜尸体的时候,她脚上没有穿鞋,莫不是……”

    许婉立刻变了脸色,手扶着一旁的树干呕吐起来,把中午吃的那点东西吐得干干净净,就差把酸水吐出来了。

    姜云钰摸摸鼻子,心里也堵得慌,忙:“是我多心了,你别往心里去。”

    许婉眼含着泪水,可怜兮兮地用手撑着乏力的身体不倒下,感叹道:“早知道就不喝那个水了。”

    “话不能这样,若是许姑娘不喝那水不定也发现不了抹蜜的鞋。”

    许婉回头一看,折书出现在她身后,递给她一个囊袋。

    “当初抹蜜姑娘尸首被发现的地方离她现在的坟冢并不远,可如今抹蜜姑娘的鞋出现在这里,要么这才是她被杀害的地方,要么这鞋里就有蹊跷,被凶手遗弃于此。”

    折书将石头缝里的鞋拾起,仔细查看一番后递给姜云钰,姜云钰迟疑片刻,顾不得干净不干净,接手翻看起来。

    “这鞋没什么异常。”

    折书点头,认同姜云钰的看法:“不错,鞋子出现在这里,明这里才是杀人之地。”

    随后折书一跃而起,跳上大石头,撇开覆盖在上厚厚的落叶,青苔石上血迹斑斑,暗红色血迹和血痕陈述着当日发生的惨案。

    折书唇角勾起,惊呼:“果然!”

    姜云钰和许婉纵身上石,看到这血迹大骇。

    “怎,怎么会这样?”许婉看到这褪色的斑斑点点,完全可以想象出命案发生时姑娘绝望挣扎的惨象,多么令人心疼,她皱起眉头,大骂一句,“畜生!”

    折书抬头对二人:“方才我检查了尸首,死因是剑伤。一剑穿心,抹蜜姑娘失血过多而亡,不是凶手无意为之,恐是恼羞成怒犯下的事。姜大侠,许姑娘,既然你们都在便替我做个见证,根据这里的血迹可判断出凶手曾移动过尸体,至于为何要搬去另一个地方肯定还有原因,只是我们没有找到,或许只要知道了这点,我们便知凶手是谁了。”

    “嗯,有道理。”

    姜云钰弯下腰,用树枝刨开落叶,精明的双目在青苔石后方的空地上仔细寻找,终于有所发现。

    “你们看这是什么?”

    折书和许婉应声而至,湿润的泥土上层带着点点金色。

    折书用手指捻起一撮,指尖研磨将它们分离,思忖片刻,道:“这是香囊上的亮粉。”

    “香囊?你怎么知道的。”

    “这个嘛,武当山附近都是些乡野村夫,普通人家拿着这种亮粉也没用。一般会用到亮粉的地方是香囊和器皿装饰,为了好看香囊上会点缀亮粉做装饰,器皿则会添加到在制作过程中,能遗落在外的亮粉,只能是随身携带的香囊。”

    许婉想了想,道:“确实,普通的村夫村妇携带着有亮粉的香囊确实很显眼,佩戴起来也不那么合适,行动不便,如果是武当弟子携带香囊,行走江湖的人倒不觉得奇怪。”

    折书拿出一张丝绢装了半把土放在袖中,道:“凶手既然把尸体转移了地方,恐怕也是怕被人找到蛛丝马迹,现在武当派里所有平日佩戴香囊,且有亮粉点缀香囊的人便都有可能是杀死抹蜜的凶手了。”

    “武当人这么多,我们怎么找呢?”不知不觉间,姜云钰也开始重视这件事,望着折书问道,“莫非,你有方法了?”

    折书露出狡黠的微笑,道:“也许吧~不过不是现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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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笑再次清醒的时候,已是日落黄昏,发现自己被都墨拥在怀中,此情此景,尴尬得许笑不知如何自处。

    伴随着他起伏有规律的心跳声,头顶均匀的呼吸声,贴在一起的温热躯体,下半身的异样,所有的种种让许笑红了脸颊和耳朵。

    实话渡虚被反噬后的事情她统统不记得了,期间还梦见了“许笑”,之后醒了便是一阵翻云覆雨,累了便又睡过去。

    一时意乱情迷发生了关系,日后定是段纠缠不清的恩怨情仇。她倒是思想开明,不觉得一夜“夫妻”就该成真夫妻,但在明知都墨对她有意,且自己不是完全不心动的情况下,如何处理现状成了一个难以把控的问题。

    思来想去,这种事也不该由自己开口,不如看都墨的态度再决定怎么办的好。

    万一他只是单纯像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用阴阳结合救人,貌似也不该道德绑架让他为此负责。反之,在这个过程中她也舒服到了,就当你情我愿,各不相欠吧。

    正当许笑内心纠结的时候,都墨睁开眼,低头调侃道:“一直不出声,还以为你气绝了。”

    许笑白他一眼,恢复了精神,怼他:“要死也要拉着您垫背才是啊~”

    都墨哈哈大笑,放在她腰侧的手不安分起来,许笑伸入被窝掉他的猪蹄,道:“怎么,还没吃够豆腐?”

    “是啊,我还意犹未尽呢。”都墨贴在她耳边轻声细语,热气全呼在耳畔,“笑笑可还满意?”

    许笑涨红了脸,一拳捶在他白皙的胸口,嗔道:“脸皮真的厚哎你!”

    “噢!”

    都墨发出一声惨叫,揉揉胸口,道:“往后下手可要轻点,渡虚多年的内力被你吸收,你的内力今时不同往日了。”

    许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还有些不信,问:“真的假的?”她刚才明明没使出内力。

    “骗你做什么,除了轻功,我从不教你如何使用内力,横竖你察觉不到罢了。”

    “哼哼,你不教合着我还学不会了?想学我总有办法的。”

    都墨沮丧着脸,道:“学这些做什么,以后便不用了。”

    做了他的宫主夫人,哪还需要亲自动手。

    许笑立刻反驳:“怎么用不上,还有个把月开武林大会不是就用上了?”

    “嗯~”都墨摸摸下巴,迟疑片刻,,“最开始我让你参加武林大会,是想在大会上当着众人面处决了渡虚。一番机缘巧合,等不到武林大会就取了他的性命,也是好事一件,毕竟以你的武功,哪里是他的对手……那一役,是抱着必死的决心。如今仇敌以死,是否参加武林大会对琉璃宫来没那么重要。”

    “哦~是吗?”许笑专注他话语中的细节,眯起眼,面露不悦的质问,“最开始是什么时候开始,从当年收养许笑开始不成?”

    难道他当真如此狠心,从一开始就在利用“许笑”,把她培养成复仇的工具,若不是自己中途穿越到这里来,最后的结果根本不敢细想。如此冷酷,“许笑”当初真是所托非人。

    都墨见她较真,同样认真地回应:“自然不是。当初渡虚练的邪功还是你和折书报告给我的,你主动揽下这件事,以身试毒,不断尝试各种能杀死渡虚的办法。想想上午那幕我还心有余悸,若是你真的死了……”

    都墨捏紧了拳头,一想到许笑没了呼吸的样子,如鲠在喉,不知如何用话语表达,心里仿佛被人取走一块儿,难以释怀。

    见他停下不话,脸色也变得凝重,许笑心里有些雀跃,直接拿他开涮:“算你还有点良心,不然以后谁敢帮你。”

    “这不还有你呢?”

    “哼,你就不怕万一我哪天尥蹶子不干了,不当这琉璃宫大护法,出去随便建个门派与你抗衡?”

    “那我倒要看看哪个不长眼的要拜你为师!”

    罢,二人都笑了,谈笑间身体微微发热,被窝里荡漾着美妙的气氛。都墨抬起上半身又压下来,两人唇贴着唇,心贴着心,第一次感觉到彼此亲密无间。

    许笑的肚子发出抗议,及时断了风雨欲来的快乐事。

    许笑摸摸肚皮,道:“我饿了……”

    都墨按住想要起身的许笑,许久未开荤的他脸上写满意犹未尽,独断地:“你不下床,我们先吃饭,吃完饭继续!”

    许笑拉起被角遮住羞红的脸,撇开视线,声嘟囔:“才不跟你继续呢。”

    都墨得意一笑,掀开被子的一角,披上外衣系好腰带往外走。

    许笑看着他宽阔的肩膀,明显的肌肉线条,不得不感叹都墨的身材确实秀色可餐。

    恍惚间她觉得自己忘了什么事,一时又想不起来,干脆窝在床上等饭菜送来,享受一次琉璃宫大护法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特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