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间的屏幕上原本空空荡荡的，在大兄弟的一句话之后，弹幕瞬间淹没了直播间的各个角落。

    乔叆：“……”

    柳粲然：“……”

    于是两个人就干坐着，等着屏幕里的弹幕潮水稍微退去一点儿，再继续吃播。

    两个人等了一会儿，似乎没有退潮的迹象。

    “吃吗？”柳粲然百无聊赖地拿起来一个龙虾，递给了乔叆道。

    “吃。”乔叆也拿了一个，回赠给了柳粲然。

    然后两个人就埋着头，干干净净非常乖巧地吃起了龙虾。

    弹幕原本渐渐平息了下去，看到两个人过日子一般的场景，又开始汹涌澎湃了起来。

    ——

    漫长的直播终于结束了。

    乔叆跟柳粲然数了数这次直播的弹幕和评论数量，发现比乔叆之前在这个社交媒体上的全部数据加起来还要更多。

    “感受到了流量的力量。”乔叆。

    然后又马上求生欲极强地找补了一句道：“无意冒犯。”

    “没事。”柳粲然笑了笑。

    “今天晚上我还要上自习，你呢？”乔叆问道。

    “我可能要练习走秀。”柳粲然。

    “是吗”，乔叆点了点头，“那就分头行动吧。”

    “其实要一起上自习也可以”，柳粲然想了想，“今天的天气不冷，我去花墙那边练习走秀，再给你在旁边算修亭子的地方先摆个桌椅怎么样。

    “行。”

    乔叆的行动能力马上就被调动了起来，似乎连力气都比以前大了一些，让合力跟他搬桌子的柳粲然感受到了他坚定的意志。

    两个人搬了一张桌子两把椅子，安顿在了乔叆家的庭园里，一旁是已经变得光秃秃的，实际上只剩下了一个台阶的花墙。

    “那我要戴上耳机开始练习了。”柳粲然。

    “嗯，我也开始做事了。”乔叆点了点头，还煞有介事地端起了桌子上的咖啡杯，啜了几口。

    几分钟后，柳粲然走完了一首背景音乐，一抬头，就看见乔叆在那里托着腮帮子看着自己。

    柳粲然：“……”

    “好的做事呢？”柳粲然。

    “在做的，在做了。”乔叆赶紧好像要证明什么似的，晃了晃自己的手机，晃到了一半儿，又有些心虚地收了起来。

    柳粲然：“……”

    这家伙不会是在剪辑我的鬼畜吧，柳粲然在心里疑惑道。

    就在他好像班级后门忽然出现的教导主任一样气势汹汹地走向乔叆的时候，身后响起了一个朋友奶声奶气的声音。

    “爸爸妈妈时候在大杂院儿里，也是这样结伴做功课的吗？”

    柳粲然和乔叆探头一看，是一对年轻的夫妇牵着一个朋友在那里散步，因为乔叆家的花墙被他拆了的缘故，他们得以稍微看得到他家里的庭园的情况。

    朋友还在牵着父母的手摇晃着等待他们的答案，年轻的夫妇却先跟乔叆和柳粲然道歉，表示他们扰了。

    “没关系的。”乔叆站起了身形，来到花墙附近道。

    他认得这对夫妻，是这附近的邻居。

    “因为路过这里，跟朋友讲起我们时候的事，没想到他追问起来，扰到了你们。”那家的男主人。

    “不过府上的庭园理得真整齐，在院子里做事也确实是蛮好的。”邻居家的女主人适时称赞了几句。

    然后邻居一家就告辞了，柳粲然和乔叆隐约之间还能听到他们声在聊天。

    “真的挺像的，那时候我和你妈妈是青梅竹马的邻居，都是钥匙儿童，放学回家没什么意思，也是这样约在院子里做作业的。”男主人在给孩子讲着与妻子的童年故事。

    柳粲然目送着一家三口离开，然后转过头去看了看乔叆。

    乔叆：蜜汁微笑.jpg

    “表情管理。”

    “好的好的。”

    “手机能给我看看吗？”柳粲然接着道。

    “你怎么还没有忘记这茬儿。”乔叆悲哀地。

    他觉得自己在学校里多年的求学生涯所成就的好学生学霸名号，在遇到柳粲然之后在一夕之间人设崩塌了。

    他为了他摸过鱼，他为了他撑过场，还差经典的群架和按在墙上亲，那么他堂堂好学生乔叆就要彻底转变成为校霸模式了。

    相对而言，柳粲然的对应角色应该是校花？

    乔叆在心里思考了一下，觉得球花比较适合他的条件。

    不过虽然这么想着，迟来的校霸乔叆还是把手机交给了柳粲然。

    柳粲然：“……”

    “你还在评论区跟内涵选手掐？“柳粲然失笑道。

    这都从白天到了晚上了，要不要这么执着。

    而且他还发现，乔叆的论述，简直是逻辑严密条理清晰，最为致命的是他用的还是论文模式，连各种论据数据的出处都在后面标注出来了，引得一群友军之中的毕业党在他的论述后面刷了一堆“受教！”

    而那些内涵党已经被乔叆强大的论证弄的半死不活垂死挣扎了。

    “看来你上学的时候也是个学神模式啊。”柳粲然忍不住赞叹了一句道。

    “好。”乔叆非常飘逸地扶手迎风远目，表面谦虚内心得瑟。

    “我能用一下你的手机吗？”柳粲然。

    “嗯，可以啊。”乔叆一边飘然着一边点点头，过了一会儿，柳粲然把手机还给了他。

    “我看还有几个选手挺顽强的，就当了一回友军，帮你加了点儿佐料。”柳粲然。

    “哦，你了什么？”乔叆低下头去仔细地辨认着。

    “我把你的论证用其他四种语言做了翻译。”柳粲然。

    “非机译。”

    乔叆：“……”

    原来我根本不是学神，只是学神经病，乔叆痛苦地想到。

    另一边厢，内涵选手们看着各国语言的论证。

    “……”

    “这个钱不赚了。”

    “这年头儿网络喷子都需要博士学位了。”

    “生活艰难。”

    ——

    把内涵们赶走了之后，乔叆又维护了一会儿自己的评论区，刚才助阵的友军们纷纷开始了新一轮的私信。

    乔叆一条一条地读着，陷入了沉思。

    “我好像被大家推举为柳后援会会长了。”乔叆拿起了手机，递给了柳粲然，一面道。

    柳粲然：“……”

    “那你想接受吗？”柳粲然问乔叆道。

    “之前我经纪人也跟我过，以后咖位上来了，要接其他的比如综艺网剧电视剧甚至是电影，总是要有粉丝维护方面的任务的，公司在这方面也会做安排。”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可以跟经纪人一声，只不过这个头衔的工作也很细碎繁琐，我怕对你造成困扰……”

    “我愿意。”

    没等柳粲然完，乔叆就非常坚决地表示自己很乐意做这份工作，而且竟然还能得到官方的盖章吗？这倒是他之前没有想到的好事。

    “那，以后这方面的事情我可能还要麻烦你，这个应该是有工资的，我就跟经纪人，这方面的经费由我自己来负担好了。”柳粲然笑道。

    “要，跟你谈待遇吗？”乔叆双眼放光。

    柳粲然：“……”

    我真是飘了，柳粲然心想，我竟然敢跟乔总上谈判桌。

    “就，每个月答应我一件事怎么样？这件事抵工资就可以了。”乔叆。

    “你想的美。”柳粲然微笑道。

    “我不会提太过分的要求的。”乔叆。

    “那你看，比如就从这个月开始雇佣你的话，你算让我做什么？”柳粲然想了想。

    “这个月……”乔叆沉吟了一下。

    他很会一步一步试探和突破谈判对手的心理底线，所以这一次先从一个比较容易接受的事情上来做要求。

    “能给我走个秀吗？就在这儿。”乔叆。

    “这么简单？走完了就不能反悔了。”柳粲然。

    从语气上来判断，他应该是已经答应了自己的要求，乔叆心想，然后点了点头道：“放心吧，我到做到。”

    “行吧”，柳粲然点了点头，拿起了乔叆的手机，点开了他的最近播放来当作自己的背景音乐。

    背景音乐响起，成功地让柳粲然震惊了一秒钟。

    乔叆：“……”

    柳粲然：“……”

    柳粲然于是毅然决然地走上了乔叆家的花墙。

    乔叆有些心虚地别开了视线。

    不过他还是忍不住又向柳粲然的方向看了过去，然后就领略到了什么叫做“邪魅俊俏”。

    柳粲然走得非常富有节奏和韵律，男子气概的果断坚毅之中，又含混着克制和热情，挑衅和叛逆，端的顾盼生姿，却并不阴柔，反而显示出一种翩翩佳公子的富贵风流的感觉。

    在这个BGM里竟然能走的这么清新不做作的吗？乔叆在心里赞叹道，后援会会长之魂再度觉醒了。

    然而与此同时一起觉醒的，还有另外一种感觉。

    乔叆：“……”

    想去盥洗室，乔叆心想，然后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歌单。

    emmm，这TM就很尴尬了。

    柳粲然在花墙改造的T台走着，每次走到前台定点的时候，都会很有服务精神地跟乔叆进行一次眼神交流。

    然而这一次交流的时候，柳粲然却觉得哪里不对。

    乔叆好像正在跟随着背景音乐翩翩起舞，至少……是在扭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