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痴人之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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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不是很惊讶?”江舟看着一脸呆滞的季岸。

    “我的青春可真是有够不堪回首的。”江舟无所谓地扯出一个笑容,“不仅施行过校园暴力,还嗑过药。”

    “当年我爸为了给我戒、毒,花了不少精力,还付出了巨大的代价。而成闫,在那个时候成为我的医生。”

    “其实我之前就见过他一回,毕竟是男朋友的亲哥哥,不过来,他还挺鄙视自己那个不成器又把自己作死的弟弟的。”

    季岸看着她,一言不发。

    那样沉重的经历,她是怎么做到语带嘲讽地讲述出来的?

    “你……后悔过吗?”季岸的喉咙有些干涩。

    “我自己做的事,我不后悔。但结果关乎到他人的事,我追悔莫及。”江舟坦然地。

    嗑药的事情,她不后悔。

    伤害林雨的事情,她追悔莫及。

    她从来不做些冠冕堂皇的事情、些为自己洗白的话。

    江舟,她自诩潇洒坦率。

    那些痛苦、不痛苦的经历,她都已经放下了。

    现在心里唯一觉得不安的,就是林雨。

    是死是活,她都想知道。

    谈话到这里,就结束了。

    季岸没有再问,江舟也没有继续往下。

    ……

    这两天,因为下大雨的关系,江舟和季岸除了出去吃饭,就没有再出去过。

    整天宅在客栈里,无所事事。

    但就是这样的状态,却偏偏让季岸感觉到一种“过日子”的感觉。

    既没有风花雪月,也没有柴米油盐。

    可他却真的有那么一瞬间,萌发了那个念头。

    还好,在山穷水尽弹尽人亡之前,车子修好了。

    雨也变了。

    江舟和季岸叫了一辆三轮车去取车。

    咯吱咯吱,最原始的人力三轮车。

    车夫是一个中年大叔,他每次用力蹬,江舟就为他捏一把汗。

    如坐针毡。

    “我以后再也不坐人力三轮车了。”江舟下车后,。

    “太煎熬了,宁愿前面蹬踏板的人是我。”

    “刚才是你要做的。”季岸提醒道。

    取车的地方不是很远,走过去也就十五二十分钟,但江舟腿酸,恰好看到一辆三轮车,就吵着要坐。

    “我以为是电动三轮车。”江舟道。

    “……”季岸无语。

    取完车,两个人就赶紧出发了。

    “呼~”江舟深深吐了一口气,“终于离开这地方了。”

    果然意料之外的行程也未必都是惊喜。

    经过一个收费站,手中剩下的钱刚好交掉,又发现收费站里有一个自动取款机。

    简直是一种惊喜。

    取完现金,江舟感到一阵轻松。

    果然有钱在手里就是踏实。

    一颗心总算是落了下来,就开始感觉到困。

    季岸的车开得非常稳,就这样,江舟开始昏昏欲睡起来,眼皮不知不觉就搭上了。

    这时,季岸的手机突然响了,他拿出来,递给瞬间被惊醒的江舟。

    江舟接过,发现来电显示赫然写着:凌云。

    “凌云?怎么突然电话来?”江舟一边哈欠一边嘀咕道。

    “那我接了啊。”江舟摇了摇手机,朝正在开车的季岸。

    “接吧。”季岸。

    江舟刚按下通话键,电话那头就传来了一阵抽泣声。

    “季岸。”凌云。

    “喂?凌云?”江舟。

    凌云顿了一下,反应过来,“江舟。”

    刚完她的名字,凌云便大哭起来。

    江舟看了看季岸,按下了免提。

    “凌云,是不是发生什么事情了?为什么要哭?杜康又你了?!”江舟疑惑。

    “杜…杜康,不见了!宝…宝,也…没有了!”凌云抽噎着。

    “什么?!”江舟和季岸同时惊呼出声。

    找了个位置,车子靠边停下。

    “凌云,你先冷静一下,慢慢。”季岸道。

    ……

    江舟和季岸加速赶到凌云所在的旅馆。

    “你好,婆婆,我们找人。”江舟对前台的婆婆道。

    “找人?找什么人?叫什么名字?”婆婆戴着老花镜,看起来非常严肃。

    “凌云。”江舟。

    “林云?我看看。”婆婆翻开登记入住的记录本,一页页翻找。

    “没有这个人啊。”婆婆扶了扶老花镜。

    “怎么会呢,凌云,壮志凌云的凌云。”江舟急着道。

    “凌云啊,我听成了双木的林云。”婆婆恍然大悟,“我是北方人。”

    “嗯?”江舟疑惑。

    “我把前后鼻音分的很清楚,但是这里大多数南方人都不分的。”婆婆一边翻一边道。

    “哦,凌云,找到了。你们叫什么名字?我个电话。”婆婆拿起电话拨了凌云房里的座机。

    “江舟,季岸。”江舟。

    短暂的连线后。

    “行了。你们进去吧。”婆婆道。

    ……

    两人走上楼,敲响那扇门。

    “凌云,我们来了。”江舟。

    大概过了十秒钟,凌云开门。

    “江舟。”她叫了一声,之后眼泪便再也控制不住,唰唰唰形成一道道水帘。

    江舟扶着凌云进屋,等她情绪稳定了一点,才问起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不知道杜康欠了那么多钱,居然有六百多万……那天你们刚走…就有人来要债……我被吓得当时就……流了产…杜康拜托了邻居赶紧把我送到镇上的诊所,医生本来胎像就不稳……我在诊所呆了两天,杜康都没有出现…他只给我发了一条短信,让我自己保护好自己……我不敢回家,就住进了这里……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

    凌云一边抽噎,得断断续续。

    两个人差不多都听懂了。

    江舟听得一阵上火,却又觉得悲哀。

    女人遇人不淑,下场就会很凄惨。

    她和季岸早就觉得杜康不靠谱。

    但大概就是应了那句:当局者迷,旁观者清。

    她在局中自愿沉溺,旁观者也不好多什么。

    凌云觉得有人跟踪她,应该就是那帮要债的人。

    这样看来,杜康十有八九已经逃走了,否则他们也不需要去堵一个女人。

    现在最重要的,是保护凌云。

    她又刚刚流了产,身体一定是非常虚弱。

    这个时候不休息好,以后会落下病根。

    “凌云,你先在床上躺着,好好休息。现在你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江舟道。

    “那杜康他……”凌云试着问道。

    “那种人没担当的人,不要也罢。”江舟很快地回了一句,语气非常冲。

    凌云一听,脸色灰败,遂不再多言,乖乖地躺好。

    “你去外面买一些吃的,要清淡,有营养。”江舟对站在一边默默不话的季岸道。

    “好。”季岸。

    凌云大概是刚才哭累了,躺在床上不多一会儿,就睡着了。

    江舟不太放心她的身体,便探过去给她把脉。

    怎么会?

    她的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凌云睡得很平静安稳,江舟的心里却已经惊起了波澜。

    季岸开着车,找到了附近的一家饭馆,跟他们明了情况。

    回到旅馆后,在凌云住的房间边上也开了一间房。

    顺便把一些必要的行李搬上去。

    进门,江舟做了一个“嘘”的手势,他便放了吃的,被江舟推了出去。

    “我发现一件事情。”江舟轻声,脸色有些沉重。

    “进屋。”季岸开了隔壁的房门。

    江舟进屋,她原本也算这么做,季岸也想到了。

    “什么事情?”季岸问。

    “凌云她,好像并没有怀孕,也没有流产。”江舟出刚才的发现。

    “什么?!”季岸震惊,眉毛皱成了八字。

    江舟开季岸拿进来的水,喝了一口。

    “我不放心她的身体,趁她睡着给她把了脉。她的脉象,一点都没有流产的虚弱,也没有怀孕的迹象。”

    “你确定?”季岸问。

    “我确定。”江舟看着他的眼睛,。

    季岸沉着一张脸,走到窗边,开窗,透透气。

    “她为什么要假称自己怀孕?”季岸感到匪夷所思。

    江舟又何尝不奇怪。

    所以她刚才陪着凌云的时候,就一直在想,最后,算是得出了一个可能的结论。

    “我刚才一直在想,她这么做,会不会是想挽留杜康。”江舟。

    季岸转过头来看她。

    “你也看到了,杜康在得知凌云怀孕后,有多高兴,不仅包了全部的家务活,还决定痛改前非。”

    “所以,他应该是非常想要一个孩子的。”

    “他之前家暴凌云,或者是因为其他什么原因,但其中也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凌云迟迟没有怀上孩子。”

    “所以,她才假孕。因为孩子一定是不存在的,所以流产是必须的。怎么样才能做到流产,杜康还是对她怀有愧疚和怜惜?”

    “那就是,孩子是因为杜康而没有的。所以,在他们来催债的时候,凌云流产了。”

    “但是千算万算,她大概也没有想到,杜康竟然是这样一个没有担当的人。比起孩子和她,杜康更爱自己。”

    江舟慢慢出自己的想法。

    她刚才陪着凌云的时候,就一直在思考这个。

    机关算尽,也抵不过有人天性凉薄。

    如果真是这样。

    那么凌云是一个可怜可悲的女人。

    季岸不话,他在思考江舟的猜测的可能性。

    就目前的形式来看,这是唯一解释得通的。

    但是,不得不,季岸的心中,疑虑重重。

    江舟虽然算是得出了一个结论,却也心里感到不安。

    好像有什么大事又要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