抄书
然而经过一夜的‘殊死搏斗’,周扬虽然输的很惨,但是却深深的爱上了麻将这个中国古人发明的博弈游戏,虽然丝毫没领悟到其中的博大精深,但是他有钱,输也输的很开心。时云安放学回家,刚走到院门口就看到主屋里面灯火通明,他爹不知道为什么把平时不舍得开的大灯都开开了,里面一顿吵嚷声。
时云安狐疑的走进去,就看到家里面乌央乌央的堵了一群人……都在围观周少爷在线输钱。时云安眉头一皱,立刻就想绕远走开,结果就被外围一个眼尖的大汉抓住了,兴冲冲的朝着里面的周扬喊:“周啊,老四回来了!”
时云安咬牙,恨不得一拳晕这多管闲事的家伙,于是他被好几个人推搡着‘送’到了周扬旁边,无奈的坐在他旁边空着的半个长凳上。这就是周扬的另一个毛病了,麻将的时候非要自己坐在旁边,要不然就不了。
按理他不就不呗,别人还能咋地他么?但是时老爹和一众陪他玩的人可不乐意了,周扬这个二百五不玩了他们去赢谁的钱啊?于是只能拼命劝着时云安忍耐着坐在周扬旁边,就当个吉祥物一般的存在就行,时云安心里气的不行,表面却也不能反抗老爹的命运。结果每天一回家就被‘绑架’到牌桌上,被迫一会儿听一下周扬各种白痴的询问,苦不堪言。
时云安表现出来的拒绝就是冷暴力,根本不理会周扬的各种问题,但人家却不介意,就真把他当个吉祥物搁在一边了。时云安忍无可忍的问了周扬好几次,后者还一脸无辜的看着他:“没有你,我心里没底啊。”
拜托,反正你就是输钱,有没有所谓的底又能怎么样呢?时云安无可奈何,狠狠的瞪了一眼嬉皮笑脸的周扬,转身就走。他这种钱多烫手的白痴,活该被人坑!时云安幼稚的想着,却发现这几天输了快一万的周扬,依旧每天乐呵呵的。
结果还没感慨完他这种冲上去送钱的脑残行为,时云安砍柴回来又发现周扬不知道怎么回事,加入到一群十三四岁姑娘中间,竟然跟她们玩起了跳皮筋了。而且还跳的奇笨无比,身为一个个高腿长的大男人,竟然每每跳到大腿高度的时候就屡屡失败,自己还懊恼的把人家皮筋抢过来扔了,给人家姑娘整的敢怒不敢言,泪汪汪的憋着嘴巴。
“周扬。”时云安看不下去了,走到土堆旁边捡起皮筋儿还给一脸胆的姑娘,皱眉轻斥他:“你欺负人家干什么?”
周扬见到时云安一愣,发现自己跳皮筋儿丢人的场景被他看见了还郁闷呢,不悦的:“我哪有欺负她们,这皮筋有问题,我再买一个给她们。”
他努力把失败归结于‘皮筋’的身上,异想天开的以为能骗过时云安……后者面无表情地:“村里就这一种皮筋儿,你买不到其他的。”
完就转身回家,看似不在乎周扬会不会继续开启那拙劣的表演,实则他知道那货一定会跟上来。果然身后出现了踢踢踏踏的脚步声,是周扬那种独特的走道都不老实的声音,这家伙看到他就跟狗看到肉骨头,走哪儿跟哪儿。
他家长苦心孤诣的把儿子送来农村‘教育’,结果周扬这家伙好像心智一下子降低好几岁,现在倒是不祸害禽类解气了,却迷恋上了赌博……时云安嘴上不,心里却有点发愁,隐隐后悔一时赌气冲动,带着周扬去玩麻将了。
“喂,哑巴。”不知道是不是习惯了,面对时云安的时候周扬总是会脱口而出这个绰号:“你麻将怎么学的啊,那么厉害?”
他都跟着那群老大爷了一周了,规则门路虽然摸的一清二楚,却依然避免不了天天输钱的命运。而时云安极其偶尔的两把,却总能赢,周扬已经无法把这归结到‘运气’这一点了,分明就是实力上的差距。而这种差距间接地体现了智商,显而易见的智商差让周扬被击到了,终于忍不住开口问时云安。
输钱赢钱他真无所谓,就是天天受挫,难免会产生挫败感。时云安听他这么问,脚步一顿,被刘海轻微挡住的眼珠一转,忽然轻声:“你真想知道?”
周扬:“必须想啊!”
“好。”听到周扬笃定的回答,时云安淡笑着弯起嘴角,神神秘秘的:“明天晚上,老地方等我,我告诉你。”
老地方就是他们以前补习的时候那个山后,周扬连连点头答应了。他还真以为会有什么出人意料的好办法,第二天都拒绝了王大爷的麻将邀请,一门心思的掐表数着时间,等看时云安快要回来了就忙跑到老地方去等他。
结果到了那儿发现时云安比他还要早,穿着一身校服,干净漂亮的脸上十足十的学生气息,又单纯又稚嫩的感觉。他见到傻呆呆的周扬,主动走到他旁边,从身后拿出一本书递给他。
周扬一愣:“这是什么?”
他着就接过时云安手中抱着报纸书皮保存的整洁干净的书籍,好奇的翻了开来,只见上面写着偌大的标题:【如何提高智力的108个方法】。
周扬:“……”
他感觉自己的智商被□□裸的鄙视了,而时云安还假装没看到周扬龟裂的表情,一本正经的解释着:“麻将主要就是看智商,你想办法提高一下,自然就能赢了。”
周扬:“……”
时云安:“这样吧,你从今天晚上,每天抄书,一天抄六个方法巩固加深记忆。一天六个,十八天正好抄完。”
十八天,应该足以让他减轻对麻将的兴趣了,如果抄完之后还想,那就再让他重抄。时云安针对帮周扬戒掉麻将引这一决定已经做好了计划,结果却见到对方用看着神经病的眼神看着他。
周扬:“你疯了么?”
周扬克制着面部表情几乎要扭曲的冲动,心想这难道拿他当学生糊弄么?不带这样的吧!时云安面色一沉,冷冰冰的:“你不抄,那你就别再找我了。”
“靠。”周扬无奈的骂出声:“你什么意思啊?”
什么叫不再找他?时云安很‘好心’的给出了解释:“就是你听我的,那我以后就不跟你话了。”
“……”周扬强忍着被气死的冲动,在‘痛苦抄书’和‘不抄就没法跟时云安话’这两个莫名其妙天降横祸一般的选择中纠结半晌,几乎是有些绝望地问:“没有商量的余地?”
时云安就如同古代剥削压榨的土财主一样恶毒,摇头:“没有。”
周扬咬牙,还是无可奈何的选择了前者,看着手中那本厚厚的书,眼睛几乎都要瞪碎了。但就算他真的把眼睛瞪碎这本书也没法消失,周扬一把抓住时云安纤细的手腕:“混蛋,你故意折腾老子吧。”
就是要折腾你,时云安眼中一闪而过得意之色,面上却平静无波,淡淡的看着周扬。
对视半晌,周扬刚刚凝聚好的怒气立刻没出息的全部消散了。不过他被逼迫抄书之后心态炸裂,立刻把麻将这件事抛到九霄云外了,手脚并用的缠住时云安:“抄书可以,你得陪着我。”
也不知道周扬这是什么毛病,干什么都需要他陪,时云安微微皱了皱眉,看了一眼周扬那不容置喙的眼神,纠结半晌还是答应了。实际上他内心是一个相当有责任感的人,苦心积虑的才想到这个折磨周扬的方法,让后者渐渐失去对麻将的兴趣,要不然直接,反倒会引起周扬的逆反心理。
不过周扬才不知道他这些‘苦心’,他缠着时云安缠了老半天,挺晚才回去点灯熬夜的抄书,边着哈欠还边想着是不是长的好看的人都这么恶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