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气
时老爹是地震发生的当口正在炕上睡觉, 待被时云康摇醒的时候颤颤巍巍的拄拐跑, 却躲闪不及,在门口正赶上房梁掉了下来,稳稳当当的砸在了腰上。一下子就给时老爹砸的整个人失去了知觉, 等被时云康哭喊着连夜送到医院要做手术才稍微清醒了一瞬间, 他老眼浑浊,嘴角还沾着干涸的血迹,气息微弱的扒拉着时云康的手叨咕着:“找、找到老四……一定让他…救、救老大……”
他断断续续的重复着可能是他在这个世界上最后的一个念想,直到时云康哭着一定保证找到时云安救大哥, 时老爹才被早已经不耐烦的医生护士推进了手术室。而进了手术室五个多时就直接被推进了重症监护室,时云康熬的眼睛都快花了也没能见到一面。
只听到了医生一脸麻木的跟他们交代着老人年纪大了,平日里疏于保养本来就身体不咋好, 现在又伤了腰椎,只怕勉强保住命也是在轮椅上过后半辈子了。时云安沉默的听着时云康语气悲哀的陈述,三个人站在重症监护室门口,氛围几乎是有些窒息的。
“好。”半晌后时云安才开口, 在时云康听来, 这声音就和医生通知他们做好心理准备的时候一样的麻木,表情也看不出来他到底是不是愤怒, 就很平静的点点头:“我明白了。”
至于他明白了什么,时云康也不知道,但时云安出去了十多分钟后,回来就把曾在他们手里抢走的那张20万的银行卡交给了时云康,在后者惊诧的目光下淡淡的:“还是那二十万, 嗯,嫂子,麻烦把你手机借我一下。”
孙静愣愣的从外套的口袋里拿出手机递给时云安,后者沉默片刻,手指麻利的摁下一串烂熟于心的电话号,嘟嘟几声响后那边传来一个女人甜腻的声音:“喂?哪位啊?”
时云安:“你好,是葛珊葛姐么?”
时云康这才知道他是给陷害时云国的那个葛珊,立刻急的直摇手,整个人都慌了。时云安压根不理会他的动作,背过身去听着葛珊声音有点怀疑的问:“是我,你是哪位?”
“你还记得时云国吧。”时云安直接就单刀直入了,嘴角微微翘了一下:“托你的福,现在还在公安局呆着呢?”
他的声音有些冷,话也不客气,时云安觉得根据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他如果还能对葛珊彬彬有礼的客气相待,那他真的是圣人了。葛珊有些意外,声音也有点慌张,却外强中干的跟时云安叫板:“你、你是他什么人?!”
看来这场地震没有波及到这位葛姐,她话还中气十足呢,时云安琢磨了一下,语气强硬的道:“我是他弟弟,葛姐,你跟我哥怎么也处过一段,也应该知道,我们家一个子儿没有,卖房子卖地也就凑了十万块,你要是同意和解,去公安局办手续,钱双手奉上。你要是不愿意,那我们也没办法了。”
“别、别胡了!”葛珊哼了一声,没好气儿的骂道:“人都快蹲大狱了还跟老娘讲价呢?时云国几斤几两我还不清楚?妈的,他不吹自己存款几十万么,现在把老娘弄的在医院躺了好几天,十万块发要饭的呢!”
到后面她显然是想起了什么腌囋事儿,声音又变的激动起来。看来……大哥没少跟这女人吹嘘,真是能惹麻烦,时云安苦笑:“你信么?反正就十万块,如果不同意,那我大哥就只能用坐牢补偿你了。”
“我艹,你们家是他妈无赖吧……”
葛珊的痛骂声戛然而止,时云康呆呆的看着时云安按下挂断键的手指,有些不安的嘀咕着:“老四,这样能成么……万一,万一这贱人更生气了呢。”
“那大哥就去坐牢呗。”时云安面无表情的看着他,声音平淡中带着一丝无奈:“我尽力了,因为爹…爹他都要进手术室了还惦记着大哥,我只能尽力。可是咱们的房子也没了,现在什么都没有,只有从周扬这里借来的二十万。爹如果救过来了,后续治疗也要用钱,还有你跟嫂子,也得找地方住……总不能真的把所有钱都给那个女人。”
听了时云安的分析,时云康的头越垂越低,沉默不语。因为他知道时云安所的,时家接下来一系列的问题,都是难上加难的事情,都是没有钱寸步难行的事情……
“放心吧。”时云安看向窗外,眼睛里仿佛凝上了淡淡的一层薄冰:“她会同意的,因为让大哥坐牢没用,抓在手里的钱才是最实际的。”
尤其是对于葛珊这种为了钱能玩出仙人跳,还真的相信时云国那种土到冒泡的乡下人有几十万存款的蠢女人来。
果然不出时云安所料,葛珊或许是和她那个野汉子商量过了,不过几个时后就联系了时云安,表示同意接受十万块的要求。
“行。”时云安声音淡定,可心里也是真的松了口气:“明天九点,公安局见。”
话的时候,他手中的筷子不自觉的夹着一粒粒的米饭玩,等挂了电话时云康就连忙凑过来,兴奋的问:“她同意了?”
时云康如此兴奋也不意外,毕竟他们现在处于家业全毁风雨飘摇的动荡时期,假如时云国平安出来,那就是多一个家里人一起面对,要是进去了无疑更是雪上加霜。时云安也被时云康感染到了些许,嘴角牵强的带了点笑容:“嗯,明天你跟我一起去公安局吧。”
要是他一个人,保证找不到路的。
三个人本来食不知味的吃着救助提供的盒饭,此刻有了好消息倒也将这难以下咽还夹生的饭菜吃的有了几分滋味,只是还没等吃几口呢,一个‘不速之客’几乎是飞奔着就跑到了时云安面前,气喘吁吁且兴奋的盯着他,感恩似的道——
“我天,可算找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