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应该
最震惊的应该算是景昊,心里反复念叨:这丫头貌不惊人,却是深藏不露啊!然而她跳舞的曲子是陈后主的玉树*花,不禁令他怒从心起。
这不是把他比作那位沉迷声色,昏庸无能的亡国之君吗?这死丫头好大的胆子!
宇文宸一双眸子深邃如寒潭,面无表情,似在沉思。只因有言在先,他也不好再什么,半晌才挥一挥,命筱柔退下。
?公公进来禀道:“陛下,已废四皇子派人来传话,想要求见皇上!“
宇文宸“唔”了一声,道:“宣他上殿!”
饱受虐待的宇文祯面黄肌瘦,此刻惶惶如丧家之犬,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完全失了先前贵为皇子的优雅气度。
一进殿他便“扑通”跪下了,涕泗横流,声泪俱下:“皇上,臣弟知错了,您饶过我吧。”
宇文宸不开口,只一眼不眨地盯着他,面上波澜不惊。
在场诸人见到宇文祯这副贪生怕死的嘴脸,大都侧目以视,嗤之以鼻。
良久,宇文宸忽然笑开了,露出二排雪白整齐的牙齿:“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五弟真乃识时务之俊杰,平身!”
紧接着宇文宸也给宇文祯封王,并赐给他一座府邸。
宇文祯万没料到自己这位皇兄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大喜过望,叩头不止。
待宇文祯欢天喜地地离开之后,右丞相祁贺又了这样一句:“斩草不除根,必有后患!非是老臣挑拨离间陛下的兄弟情义,只因前车后鉴,自古兄弟阋墙者颇多,不可不防啊!”
“你的好意朕很明白,放心,朕自有主张!”宇文宸斜睨一眼景昊,似有意若无意地道,“只要对朕忠心无二,荣华富贵自然享之不尽。但若不思悔改,存有异心,朕决不轻饶!”
景昊聪明过人,自然听得出他言外之意,心内暗道:“想要我对你胡人头脑奴颜婢膝,做梦!”
所谓“闲王”只是个空头衔,并无一个人把他当回子事。不仅如此,连起码的人身自由也没有,府外有侍卫把守,不许景昊他们随意外出,看管极严。
也不知是否宇文宸授意,总之内务府拨给闲王府的银两少得可怜,府内上下人等吃穿用度都成问题。到后来干脆一连数月都不给,没奈何,只能靠筱柔带着思琴做点刺绣女红,托人捎出去换点银子补贴家用。
柔、思琴在女红方面都是高,做的绣品极受官宦人家欢迎,那些女眷们往往从她们这里定制些活计,倒也能进些银子。
现如今贤王府上下全凭筱柔思琴二女做绣工养活,那些劈柴烧火的粗活可以不用干了,转而落到了其他人身上。
闻婵、子妍都是自娇生惯养,肩不能挑,不能提,只能勉强在厨房打打下。
而景昊情绪一直低落,成日待在房里,沉着脸一言不发,一坐就是几个时辰。
“咱们干什么要出力气养活他们?想想以前那样对你,真是不值!”思琴有时愤愤不平,也在筱柔面前发发牢骚。
柔轻叹:“这也是没法子,咱们总得活命,况且不能在这里做一辈子阶下囚吧。”
“那又如何?”
“眼下,景昊就是我们的希望,没有他,我们几个弱女子能做什么,靠谁庇护?只要活着,就会有会!”
“他从前那样待你,你就一点不记恨?”
柔默然半晌才低低地道:“不记恨是假话。眼下是紧要关头,又岂能计较个人恩怨?留待以后,我是如果咱们以后都还活着的话,再慢慢清算那笔帐,目前还不是时候。”
柔思琴挣的银子毕竟不多,仅够糊口,粗茶淡饭,布衣荆钗。时日一久,闻婵倒没什么,子妍却有些受不了,常常抱怨日子过得太清苦。
于是她时常偷偷拿些衣物首饰出去变卖典当,以满足口腹之欲。不到半年的光景,闻婵、筱柔的一些首饰衣物都被她变卖一空,日子愈发穷愁潦倒。
一向养尊处优惯了的千金姐,突然沦为身无分文的下等人,墨子妍再也无法忍受下去。
眼看景昊虎落平阳,回天乏术,子妍渐渐死了心,对他再不抱任何希望,转而另寻出路。
不知什么时候起,她居然同现在的庆王宇文祯熟稔起来,而且愈走愈近。
慢慢地,人们发现,子妍今日穿了一件新衫子,明日头上又多了一支新发簪,后日两耳上崭新的明月?熠熠闪光。
这些东西的来历,大家心知肚明,只是无人破,到后来只景昊一人蒙在鼓里。
景昊心情本就消沉低落,闻婵不忍看他伤心,也不敢告诉他子妍的所作所为。
柔自然也看不惯子妍的不检点行为,无奈心有余力不足,为生计奔波尚且绞尽脑汁,哪里有余裕去管她?
然而没过几天,皇帝宇文宸突然下了一道旨意,公然把子妍召进宫去,这是景昊、筱柔他们万万没有料到的。
妍直到第二日晌午才回府,还带回一大堆赏赐物品,傻子也能知道这些东西是用什么换来的。
景昊终于彻底醒悟过来,他狠狠一巴掌向子妍扇去。怎奈浑身无力,像个古稀老者,颤颤巍巍,还没打到人,自己先就气喘吁吁、满头是汗了。
“不知廉耻的贱人,你给我滚,要多远滚多远!”
妍冷笑:“你还当自己是皇帝大老爷呀?现如今你我都是阶下囚,还不收敛着点儿,逞什么威风呢?”
景昊气得直哆嗦,连叫:“滚,滚。”
“这里就是我的家,你叫我往哪儿滚?连自己的女人都养活不了,还叫什么男人?”
“墨子妍,你闭嘴!”闻婵忍不住了,厉声喝道。
妍斜睨她一眼,嘴里嘟囔道:“哼,若不是我,这一大家子还不都得饿死?”转身回自己屋里去了。
景昊脸色铁青,双一抬,将面前的桌子掀翻,上面的花瓶、茶壶、茶盅乒乒乓乓散落一地,打得粉碎。
柔在自己房里做女红,虽没出来,但外面发生的一切都清楚地传入耳中。怔怔地出一会神,摇了摇头。
此后子妍更加肆无忌惮,往往一出门就好几日都不回来。景昊恨不能一剑杀了她,无奈心有余而力不足。
宇文宸登基之后,削减州郡,整顿吏治,训练军队,加强兵防。同时亲自上阵,出兵柔然、里库尔、图丹等国,都大获全胜。
隆武初年,天狼的农业、盐铁业、瓷器制造业都相当发达,国库充盈,是同中原的卫、东南的周鼎立的三个国家中最富庶的。
周以其蛮夷国,却不安分守己,时常发兵侵扰卫国及天狼边境。卫已经派平阳王景旭前去戍守,景旭治军有方,使周无可乘,便转而将矛头指向天狼。
景慕之谋朝篡位之后,企图召回景旭一打尽。但景旭识破了他的阴谋,不予理睬。正所谓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景慕之鞭长莫及,也是无可奈何。
宇文宸这几年东征西讨,所向披靡,士气正盛。决定御驾亲征,领兵南下,给蛮夷点厉害瞧瞧。
出征的日子定在这月初十,就是后日。
今天崇明殿设宴给将帅们饯行,宇文宸下旨传诏,宣景昊偕同夫人也进宫,这其中自然少不了筱柔。
这样的场合,景昊他们无疑是众矢之的,必然要饱受无尽的羞辱。宇文宸就在采用这种法子,从精神上折磨景昊,消磨他的意志。
这样的生活,生不如死!景昊一直强迫自己咬牙硬挺,心里却愈来愈没底儿,不知自己能扛得了几时。
崇明殿照例坐了满朝文武大臣,个个都拿一种猫戏老鼠的眼神看着景昊。
景昊表面上显得镇定自若,其实内心翻江倒海,十分难受。
闻婵随在他一侧,一直低着头,在众多如狼似虎的男人们火热的目光注视下,犹如一头受惊的兽,惶恐不安。
柔虽然也低着头,毕竟长相不起眼,又是侍婢的身份,倒也比较坦然。
相形之下,子妍却表现出异常的自信,明眸善睐,嘴角含笑,风姿绰约。
席间,宇文宸借着酒意,居然要闻婵、子妍给众人敬酒。
景昊气得险些晕,闻婵强抑住胆怯,昂然道:“臣妾堂堂闲王妃,朝廷命妇,万不该自贬身份、给群臣敬酒,望陛下明察!”
这一来,宇文宸倒不好什么了,沉下脸,显得极为不快。
妍慌了,生怕宇文宸发怒,赶紧起身道:“臣妾愿代我家王爷敬酒!”
宇文宸面色稍稍缓和了些,点头默许。
妍于是端起酒盅,逐个给众人敬酒,扭腰摆臀,笑靥如花。众人大都灌多了猫尿,色迷迷地盯着她。
柔就站在他身后,虽然一向与子妍有嫌隙,毕竟是同父异母的姐妹,听景昊如此辱骂,甚感刺耳。忍不住冷冷开口:“男人大丈夫,何时也学那市井泼妇骂起街来?”
“你。”景昊转过身,恶狠狠的目光似要化为利剑,将她斩为二段。
柔也意识到自己这话太过刻薄,当即闭口不言。
?喜又进来回禀:“已废皇子宇文雷求见陛下!”
宇文宸剑眉一轩,饶有兴味地瞥座下已被封为庆王宇文祯一眼,朗声道:“宣他觐见!”
大半年的折磨,宇文雷已不成样子,瘦削羸弱,头发胡须都长得像野人,走路踉踉跄跄,似乎随时都有瘐毙的可能。
宇文宸眸子里闪过得色,暗道:“任你强悍百倍,也难敌我的段!”
“皇上,臣弟知错了!”宇文雷扑倒在地,声泪俱下,连的话也同宇文祯如出一辙。
宇文宸仰天大笑,起身亲自来扶他:“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的话也同当日对宇文祯的一模一样。
岂知他话音未落,突感脖子一紧。宇文雷已纵身跃起,双掐住了他颈子。
猝不及防之下,宇文宸被他制住,动弹不得,只感呼吸愈来愈不畅,两眼开始翻白。
众人齐声怒喝,纷纷跳上前围住,却又投鼠忌器,怕他真伤了皇帝。
奈何宇文雷虽然拼尽全力,毕竟无寸铁,又加上体力大不如前,竟一时扼不死宇文宸。
千钧一发之际,一旁的宇文珏看出了些破绽,闪身欺上,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后点了宇文雷的几处穴道,宇文雷登时松了,软倒在地。
众人长吁一口气,宇文宸也缓过劲来,?喜等人急忙上前扶住。
宇文宸死死盯着躺在地上的宇文雷,眸中杀气浓重。
右丞相祁贺惯会察言观色,立时喝令:“宇文雷犯上作乱,意图弑君,实属大逆不道,即刻推出午门斩首示众!”
“慢!”宇文宸一摆,阴恻恻地道,“拿朕的弩箭来!”
众人大骇,纷纷闪过两旁。
宇文宸命侍卫将宇文雷绑缚在一根巨柱上,自己亲自张弓搭箭对准了他。
“皇上!”忠王宇文珏突然双膝跪地,颤声叫道,“三皇兄一时糊涂,您饶过他吧。”
“不行!”宇文宸二目血红,嘶声低吼,“朕的命差点就丢在他里,谁若替他求情,朕必杀之!”
“嗖”,弩箭发出破空的尖啸,正中宇文雷右腿,鲜血长流。宇文雷闷哼一声,却连眉头也没皱一下。
宇文宸愈发恼怒,接连几箭射出,分别射中宇文雷的臂、腿部,却都不是要害,显见要虐杀他至死方休。
众人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一口,眼睁睁看着宇文宸左一箭右一箭,把个宇文雷射得像只刺猬。
自始至终,宇文雷都不曾出声讨饶,怒目圆睁,令人胆寒。而身下一大滩鲜血渐渐凝固,足有一石之多,触目惊心。
射了总有一百多箭,宇文宸突然觉得臂酸软无力,一种极大的挫败感遍袭全身,“当”一下,中弩箭跌落在地。
在场诸人都惊呆了,傻了一般一动不动。
闻婵紧紧抓住景昊的,面无人色,闭目不敢再看,子妍更是掩面欲哭。
景昊、筱柔其实也心胆俱裂,只是强自忍住,身子都禁不住微微发抖。
良久,护国大将军东振第一个回过神来,奔过去查看,才知宇文雷已经气绝身亡,叹息一声,伸帮他阖上未瞑的双目。
只听宇文珏猛然大叫一声,转身狂奔而去。
宇文宸怔怔地瞧着他背影,沉声下令:“以皇子之礼厚葬宇文雷!”双膝一软,坐倒在地。
景昊一行人失魂落魄地回到府邸,倒在床上,大睁两眼,怎么也难以入睡。
当初景昊便以冷酷残忍闻名,但比起这位天狼国君真乃巫见大巫,今日才算见识了真正意义上的暴君。这人杀自己的亲兄弟段都能如此残忍血腥,还不知将来会用什么样更为残暴的法子整治自己呢。与其被他摧残致死,倒不如来个痛快的。
而筱柔则是另一番想法。所谓伴君如伴虎,而每日伴着宇文宸这样一个暴君则更是如履薄冰,寝食难安。因此一定要想法子逃离天狼,否则迟早要死在他里,而且会死得很惨。
宇文宸不止残暴,甚至变态,太可怕了!
宇文雷出殡之日,宇文宸亲去送葬,哭得极为伤心。也不知是为宇文雷的离世而悲痛,还是因自己的残忍而悔恨,抑或二者兼而有之,一切只有他自己最清楚。
紧接着宇文宸便率大军浩浩荡荡地出发南征去了。走后不过二月,前线便捷报频传。
塘报上言道:天子亲逾山岭,为士卒先,指挥奋击,大破之,斩首数万,虏十万余口,获杂畜数十万头。周王请降,遣使贡献,至此远近山胡莫不慑服。
同年底,宇文宸凯旋而归,发一百八十万役夫修筑长城,自瀛洲北口至利州九百余里。自此,天狼征伐四克,威震戎夏。
宇文宸出征的这段日子,有一个人可谓如鱼得水,那就是庆王宇文祯。
“墨子妍,墨子妍在么?”宇文祯借着三分醉意,径自闯进贤王府,大呼叫,肆无忌惮。
房里的景昊闻声,倏然起身奔到门口,一张俊美的脸庞因怒极而扭曲,眸中浓重的恨意似一团烈火,要将周围的一切烧成灰烬。
妍自房中奔出,东张西望,鬼鬼祟祟,压低声音问:“庆王爷,找我有事吗?”
宇文祯满不在乎,大声道:“没事便不能找你吗?”
“庆王爷,您喝醉了,咱们出去话!”子妍急急忙忙拉他往外走。
宇文祯还在挣扎:“就在这里,干什么出去。”
房内景昊发出一声困兽般绝望的低吼,一拳砸在门框上,背上顿时鲜血淋漓。
“王爷,您何苦这样作践自己?为她那种人不值!”闻婵心痛地给他包扎伤口。
“教我有何面目去见列祖列宗?”景昊痛心疾首,“天不容我,天不容我!”
“多无益,徒增烦恼。”闻婵喃喃道,似安慰景昊,又似自言自语。
柔将做好的几件绣品拿到后院角门,那里有早已相熟的二名侍卫,其中一个叫金虎的伙子经常帮她们联系客户商家,他自己也能从中得点好处。
闲王府常年有侍卫看守,不许景昊他们随意外出,更是严防他们逃走。日子久了,筱柔与几个侍卫混得熟了,有时也偷偷出去转一圈,买点儿东西,只要不多作逗留,赶紧回转,也不会有人发现。
柔与二名侍卫闲聊几句,出了角门,想溜到街上去瞧瞧,偷得浮生半日闲。
隆冬季节,北地气候异常寒冷,天色阴沉昏暗,准拟又有一场雪。筱柔缩了缩身子,往上哈了几口气取暖。
偶一回头,只见不远处一个醉汉踉踉跄跄地向这边过来,筱柔下意识想躲开。瞥眼间,忽觉那人面熟,定睛细看,居然是天狼皇帝的五皇弟――忠王宇文珏。
印象中的忠王是一副白白净净、文文弱弱的柔生模样,曾几何时竟也酗起酒来?真是奇怪!瞧他蓬头垢面、胡子拉茬的潦倒样,简直与之前判若两人!
柔打心眼里抵触姓宇文的这家子人,不只恐惧,更多痛恨,根本不欲与他们多做纠缠。她本来要去街上溜达,此刻也改变了主意。
正要转身回府,岂知那宇文珏堪堪走到近前,猛然一个趔趄,栽倒在地,不省人事。
柔本拟硬起心肠不理,但此刻天上已飘起了雪花,天寒地冻的,若是一直躺在地上,不消一个时辰,醉酒之人怕是就要被冻僵。
左思右想,迈出的脚步终是又收了回来。佛:“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即便有天大的仇恨,也不能眼睁睁见死不救。
柔咬了咬牙,过去查看,却见宇文珏依然倒地昏睡不醒。用推了推他,亦毫无反应,这教人如何是好?
下定了决心,筱柔开始拖着宇文珏往回走。无奈他看似文弱,毕竟是七尺男儿,酒醉之人身子分外沉,费了好半天力气,竟是不能挪动他分毫。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镂空雕花窗棂上厚厚的窗纸射进来,照在躺在床上的宇文珏俊逸秀气的脸上,虽然不刺眼,却也暖洋洋的,他舒适地翻了个身,醒了。
鼻端先嗅到一股淡淡的清香,这香气陌生而好闻。睁眼瞧去,房内陈设简单,靠窗一张柔案,却显然是女子闺房。
这是哪里啊?宇文珏懵了。依稀记得自己在天香酒楼一口气喝了几大碗酒,之后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怎么会到了这里?百思不得其解。
翻身坐起,?鞋下床,走到窗前欲伸推窗。
身后“吱呀”一声,门开了,进来一个人。
宇文珏回头,只见面前女子素色棉袍,一件夹袄裹着她纤瘦的身子。眉目平平常常,面容清清淡淡,周身却散发出一种沉稳温柔的书卷气,令人眼前为之一亮。
宇文珏认得她是闲王府的侍婢墨筱柔,能歌善舞,对她印象颇深,据以前曾是卫国废天子景昊的贤妃。
她怎会出现在这里?难道这儿是她的闺房?她把自己弄到这里该不会有什么企图吧?
这样一想,脸上表情不觉冷却下来。
谁知墨筱柔一见宇文珏,表情比他更冷:“王爷若是无甚大碍,还是请早回吧,我这里不方便留客。”
这倒是出乎宇文珏意料之外,他不禁发起愣来。
柔明显表现出不耐:“我家王爷并不知道你在这里,所以你请自便,免生误会!”
“如此多谢相留!”宇文珏拱了拱。
“不必!”筱柔冷冷地道,“若是醉酒街头、面临冻毙的是他人,我也会毫不犹豫地相救,不过举之劳,无论他是王爷,还是乞丐!”
“高风亮节,佩服!”宇文珏语气里含着一丝讥讽,转身欲走。
柔冷笑:“过奖,请!”毫不客气地拉开门。
宇文珏冷哼一声,头也不回地离去。
思琴从外面进来,愤愤地道:“这人太也不知好歹,蒙人相救,不领情也就罢了,还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哼,姓宇文的没一个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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