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诡秘
忽然,子妍冲着筱柔诡秘一笑,身子一歪,便撞开柜门,跌了出去。
“哎唷,哎唷。”子妍大声呼痛,面上涕泗横流,“皇上救救臣妾呀!”
宇文宸显然受了不的惊吓,但他反应奇快,迅速抢过墙上挂着的佩剑,“呛啷”一声悠悠长鸣,明晃晃的利剑已指在子妍咽喉处。
“皇上,是臣妾,是臣妾。”子妍吓得花容失色,颤声叫道,“别杀我。”
宇文宸目露凶光,冷冷地盯着她,一言不发。
不用宇文宸开口发问,子妍抢着道:“皇上,臣妾知道您政务繁忙,想给您送碗参茶进补。不料一进寝宫,就看见筱柔这丫头正在翻箱倒柜地找东西,臣妾怕她偷东西,便喝问她。谁知她怕丑事败露,就把臣妾拉进这个衣柜躲起来了。惊吓皇上,实在非臣妾所愿。”
“是吗?”宇文宸冷冷地问,“墨筱柔,你想偷朕的东西?”言下之意,你是老虎嘴上捋须――活得不耐烦了!
柔跪在地上,头脑里一片空白,背脊直冒冷汗。
“朕这皇宫到处都是宝物,样样都是价值连城,就不知你要哪样?恨不得将朕的寝宫翻个底儿朝天,难道你是想要朕的玉玺不成?”
柔哪敢直言相告,连连摇头:“不不,奴婢只是想找那幅画儿。”情急之下,胡乱编了个理由。
“什么画儿?”宇文宸面色阴沉得可怕,似乎只要筱柔得不对,随时都要杀人。
“就是,就是陛下上次给奴婢看过的那幅美人图。据陛下言道那是太后遗像,简直美若天仙,奴婢自看过之后便念念不忘,一心想再瞧一眼,就是死也瞑目了!”
见筱柔得煞有介事,子妍不禁怒了:“你休要胡八道,什么美人图,分明是狡辩!”
然而宇文宸却沉默了,显然相信了筱柔的话。他默默地盯着筱柔看了好久,似乎又忆起了自己的母亲。因为在他眼中,筱柔某些神情仪态与他母亲龙仙儿十分肖似。
半晌宇文宸才开口道:“那幅画不在这里。”
柔做出一副恍然而悟的样子:“是么?奴婢记得陛下是将它放在寝宫的。那样重要的东西。”
宇文宸淡淡地道:“你的确记错了,那幅画是放在御柔房的。”
“哎呀,奴婢太粗心了,怎么收拾打扫御柔房的时候就没有瞧见?因此以为是放在这里的。”
妍在一旁忿忿不平:“皇上,难道就任由她在您的寝宫乱翻一气?这也太目无王法了!”
“朕当然不会容忍!”宇文宸提高了声音,“来呀,将墨筱柔拉下去重责四十廷杖,然后发配至掖庭!”
柔登时面色惨白,愣在当地。虽然早知不可能逃脱罪责,但“廷杖”二字仍令她不寒而栗。
二名内侍应声进来拖走筱柔,临出门时宇文宸交代:“不可伤她性命。朕还欠她二条呢!”
所幸他还记得,否则今日自己定然没命!筱柔暗暗松了口气。
妍目送筱柔被拉下去,嘴角上扬,尽是掩饰不住的得意之色。
虽然背上臀部被打得皮开肉绽,好在有宇文宸的嘱咐,没有伤到筋骨。饶是如此,仍然痛得筱柔死去活来。
随即她便被扔进掖庭一间黑屋里,将养了半月才得勉强下床。
柔被分派至浣衣局服役,此处在德胜门以西,十分偏僻。但凡年老或戴罪宫人大都被发往此地居住,一直到死。
这样一来,便意味着永无出头之日。找解药、出宫、回归故里,一切的一切都化为泡影。筱柔一想起这些便心急如焚,却又无能为力。
作为新来的,又是有罪之人,自不免受人白眼、遭人欺凌,所有的脏活累活都分派给了她,而食不果腹、衣不避暖亦是常有的事。
好在筱柔能吃苦,咬着牙硬挺下来了。
若非有要事,浣衣局的掌印太监一般是不会来的,因此这里的一切都交给管事姑姑全权处理。
管事姑姑姓风,三十几岁,身材高挑,肤色白皙,颧骨很高,眉心有一颗美人痣。也许是位高权重的缘故,她的头永远都是高昂着的,脸上没有多少表情,令人望而生畏。
柔一看她的面相就知不是什么善类,于是做事加倍地谨慎心,尽量别让她挑出大毛病来,所以最初的一个月倒也相安无事。
忙碌之余,偶尔也会想起景昊,不知他现下近况如何。寻找解药似乎已然无望,复国之梦更是遥遥无期。筱柔有些心灰意冷了!
有时也会偷偷摸出贴身藏着的那把玉梳,忆及与景旭相处的那些短暂而又美好的日子,心里又是甜蜜,又是酸苦。
这日一早,风姑姑突然把大家召集到院子中央,命众人站成三排。浣衣局地方不大,人倒不少,老老少少加起来也有二三十号人,难得齐聚在一起,院子里显得煞是拥挤。
风姑姑开始训话了:“本管事在这浣衣局也服侍了好几个年头了,今日倒是头一遭碰到脚不干不净的下贱胚子!”
众人一听这话,心内都打了个突,面面相觑。筱柔站在第二排,见风姑姑面色阴沉,目光如电,自众人脸上一一扫过,知道她来者不善。但自己问心无愧,倒也不怎么害怕。
风姑姑又道:“既然今儿大家都聚齐了,那本管事就打开天窗亮话。童玉茹丢了东西,在场的都脱不了干系。”
此言一出,大家的眼神都集中在头排一个身形矮胖的宫女身上,她就是童玉茹,平日里跟风姑姑跟得很紧,就像她的一条狗。
“想证明自个儿是清白的也不难,只须让我搜一搜身,一切便明了了。可有异议的?”
风姑姑在浣衣局作威作福惯了的,大家都很清楚她的脾气,她既然发了话,谁敢个“不”字?
“好!”风姑姑满意地点头,向童玉茹道:“东西是你丢的,就由你亲自来搜吧。”
“是!”童玉茹大声答应,旋即挽起袖子,气势汹汹地冲上来,开始挨个儿搜众人的身。
第一排搜过去了,没有什么发现。童玉茹拍了拍,哼了一声,满是横肉的脸上是志在必得的得意神情,又冲第二排搜过来。
众人瞧着童玉茹横行霸道的样子,都是敢怒不敢言,谁教她是风姑姑跟前的红人呢?
轮到筱柔了,童玉茹站在她面前,冷冷地盯着她,眼里跳动着二团火焰,像毒蛇的信子。
柔不觉一愣,童玉茹已伸探进她怀里,摸出二样东西,得意地转头向风姑姑叫道:“姑姑,我找到了!”
柔大惊,定睛一看,却是景旭送她的那把玉梳,还有宇文宸赐她的玉牌,一并都被童玉茹搜了去。
“那是我的。”
柔急了,话音未落,“啪”一声,脸上早着了一记清脆的耳光,嘴角有丝丝鲜血溢出。
童玉茹双叉腰,恶狠狠地瞪着她:“贱人,天生的贼性不改!偷我东西,还敢在这里狡辩?”
“你胡!”筱柔不顾一切地扑上去,想把那把玉梳抢回来,那是她的命啊!
童玉茹用力一推,筱柔便噔噔噔退后几步,跌坐在地。
“放肆!”风姑姑喝道,“脚不干净,偷人东西,此种行为实属可恨!必须严惩不贷,以儆效尤!”
柔一听这话,立时白了脸。
“来人,给我打!”随着风姑姑一声断喝,从人群中应声跑出几名打似的人物,个个生得膀阔腰圆。
她们上来把筱柔按倒在地,一顿拳脚相加,更有心狠的揪住筱柔头发往地面上撞。
柔惨叫几声,便失去了知觉。她们犹不肯罢,拳脚依然往筱柔身上招呼。
“我,”终于有人站出来了,这是个年纪大点儿的宫女,话显然是有点儿分量的,慢慢吞吞地开口,“得饶人处且饶人吧。别闹出人命来,不好向倪公公那边交代!”倪公公就是浣衣局的掌印太监。
风姑姑一听这话,便蹙了眉头,一摆:“罢了,回去吧!”
众人“哗啦”一下作鸟兽散,也没人去理会倒在地上昏迷不醒的筱柔。
也不知隔了多久,总之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的时候,筱柔才悠悠醒转。地上太凉,她是被冻醒的。
浑身酸痛不已,动弹不得。又缓了好一刻,筱柔才能勉强爬起来,拖着遍体鳞伤的身子踉踉跄跄地挨到自己房里。
进去倒在床上便爬不起身了,筱柔大口地喘着气,想起玉梳被抢,心痛如割,大颗的泪珠滚落腮边。
与她同房的是个叫??的宫女,胆儿特别,也总是受人欺侮。白天那一幕把她吓坏了,此刻她躲在一旁,心有余悸地瞧着筱柔。
“给我点水喝。”筱柔有气无力地道。
??连声答应,不多时端来一碗水。筱柔强撑着坐起,“咕嘟咕嘟”一口气喝完了,喘口气道:“我渴坏了,再给我来一碗!”
??依言又给她倒上,筱柔这次慢慢地喝了。
??十分乖巧,又拧了一块湿布来,帮筱柔擦去面上的血迹。
柔感激地对着她笑笑,心里一酸,眼泪又下来了。
那把玉梳是景旭送给她的定情之物,也是唯一的念想。如今被人抢了去,活在这世上还有何意义?
柔愈想愈难过,泪如泉涌,怎么也止不住。
童玉茹分明是觊觎宝物,这才蓄意诬陷,趁抢夺。只是自己一直贴身收藏,很少示人,她们是如何知道的?
对了,与自己同房的的这个丫头??是见过的,莫非是她走漏风声?
想到这里,筱柔猛然看向??,眼神犀利。
??心中有鬼,一见筱柔这样凌厉的表情,立时吓得往后退去。
柔厉声喝道:“你跟她们串通一气害我?”
“不不不。”??连连倒退,后背差点撞上墙,“我不是故意的。筱柔姐姐的玉梳好漂亮,那日我跟几个姐妹谈起。”
柔叹了口气,既然是无心之过,又怎能怪她?只好自认倒霉了。
玉牌倒也罢了,只是那把玉梳被她们抢去,实在是心有不甘。然而自己一介弱质女流,在这深宫无依无靠,即便被人害死也无处喊冤去呀。
“对了,你怎么到浣衣局来的?”
到这里来的不是年老多病,就是戴罪之身,这宫女也不过十六七岁,想必犯了什么事被发配至此。
一提起这个,??眼圈儿便红了:“我先前是在李美人的桂福宫服侍的,桃红姐姐弄坏了美人娘娘的衣服,却偏要赖在我身上。我在这宫里没什么靠头,又不会话,便被罚到这里来受苦。”
唉,也是个老实苦命的孩子!
柔暗暗叹息,起先对她的些许怨恨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同情怜惜。
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心爱之物被抢走,却并没有换来片刻的安宁。筱柔身上的伤还没有痊愈,风姑姑便催着她上工干活儿。
每日要洗几大堆衣物,主子娘娘们的衣服质料上乘,除了要加倍心防止弄坏外,洗起来尚不觉得如何费力。但各宫太监宫女的衣物也一古脑儿抱了来,这些衣服一浸水就变得死沉死沉的,又费劲又耗时。
当然好事儿是轮不到筱柔的,她只配洗下人的衣服。天还没亮就被叫起来,一刻不停地干,甚至连喝口水的功夫都没有。一直到太阳落山,大木盆里还浸泡着满满一盆脏衣物。
??看着不忍,悄悄揣了个玉米饼塞给筱柔:“筱柔姐,快压压饥吧,你一整天都没吃东西了,心饿坏了!”
柔狼吞虎咽地吃完,又赶紧开工。洗不完这些衣服,风姑姑是不准她睡觉的。
二只臂成天泡在水里,有些还未愈合的伤口开始溃烂流脓。当晚筱柔就发起了高烧,嘴里不停地胡话,神志不清。
??拿布蘸了冷水给她敷在额上降温,但似乎作用不大,高烧依然持续不退。
次日天亮的时候,筱柔浑身烧成火炭,双目紧闭,呼吸微弱。
??慌了神,去求告风姑姑找太医来给筱柔瞧瞧,可风姑姑毫不理会。
“这种下贱胚子,死了倒干净!”
风姑姑冷冰冰的一句话,让??泪流满面,回来守在筱柔床前,绝望地失声而哭。
柔一直处于昏迷状态,恍恍惚惚中似乎看见景旭站在床前,正对着自己微笑。
依然是俊眉修目,依然是温润如玉。景旭,景旭,真的是你么?
柔欣喜如狂,想起身坐起,无奈浑身无力。勉力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感觉有人拉过自己的把脉,又有苦涩的药汁灌进自己口中。
眼前人影瞳瞳,来了又去了。
也不知隔了多久,有双温热的一直握着自己的,筱柔清晰地感觉到了,意识渐渐恢复。
“别离开我。”筱柔反握住那双,喃喃低语,“景旭。”
那双一颤,想要抽离,筱柔连忙握得紧紧的:“别,别走!”
“筱柔。”有个声音在她耳边轻轻呼唤。
终于清醒了过来,筱柔缓缓睁开眼。
也是俊眉修目,也是温润如玉,但分明是另外一个人。
心头涌上的是深深的失望与落寞,“忠王爷!”筱柔声音很微弱。
宇文珏一双眸子澄净如水,淡淡的笑容挂在嘴边:“你总算醒了。”
“我。”筱柔想挣扎着坐起,只是全身酸痛不已,动都不能动。
“你都昏迷三天了,幸亏我遇到了??这丫头。”
眼前这位俊朗的少年王爷简直就是自己命里的救星,该不会是他上辈子欠自己的吧?
柔脑子里这样荒唐的念头一闪而过,旋即暗骂自己不知好歹、忘恩负义。
“多谢王爷!”
“你还是跟我这么客气。”宇文珏笑如春风,“要是晚来一步,你命儿都差点儿没了呢!”
柔嘴角弯起一抹弧度,低声道:“你扶我起来。”
宇文珏依言照做,拿枕头垫在她背后,又替她掖好被角。这虽是一个极平常的动作,却可见他是个细心会体贴人的好男人。
宇文珏又去倒了一碗热茶,亲自喂筱柔喝,一边微笑道:“你伤口化脓,所以高烧不退。又受了风寒,要多喝热茶,发发汗好得快!”
想不到他懂得还挺多,筱柔心里不禁微微触动了一下。面上一红,伸去接碗:“我自己来。”
“你上有伤,还是我来吧。”
柔这才看清自己上受伤部位都包扎起来了,感激地点头,却不知该什么,只得乖乖就着他的将一碗热茶慢慢喝了。
喝完之后,果然身上开始出汗,宇文珏帮她把被子包好:“别再着凉就不好了。”
柔脸红得更加厉害,宇文珏一笑起身:“你好好睡一觉,我明儿再来。回头叫??给你熬药,记得按时服药,才好得快!“”
“我不困,你。“筱柔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
已经走到门口的宇文珏停步转身,定定地看了她半晌,又沉吟片刻,才缓缓开口:“他不是叫景昊的么?景旭又是谁?“
柔愣住,不知该如何作答。
宇文珏见她不做声,也不再追问,默默地离开了。
柔到底是挺过来了。
“想不到我们这些下人地位卑贱,命倒是硬!”筱柔自嘲地笑笑。
“姐姐哪里话?姐姐这是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满脸喜气,“方才风姑姑叫童玉茹亲自把你的东西送了回来,瞧!”
柔将玉梳紧紧捏在里,心内百感交集。沉吟了半晌,方轻声道:“她们不是我偷了东西么?”
??嘴一撇:“忠王爷放出话去,墨筱柔姑娘是他的人,日后若还有人敢对姑娘不敬,定要教她死得很难看!童玉茹垂头丧气的,活像一只斗败的公鸡。嘻嘻!”
“胡八道!我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人了?”筱柔没好气地道。
??一呆:“姐姐,你什么?”
“没什么。”筱柔愣了愣,摇头,“忠王爷是吓唬她们的,不是他的那回事。”
不仅童玉茹,连风姑姑的态度也全然变了。
“筱柔,你身子还未大好,不宜接触冷水。玉茹,你去洗了这盆衣服。”风姑姑笑意盈盈的,显得慈善可亲。
“是是是!”童玉茹满脸堆笑,跑过来讨好地对筱柔道,“筱柔姑娘,你歇着吧,我来!”
柔颇感不习惯,拎起水桶:“那我去打水!”
“不不不,我去,我去!”童玉茹又来夺过筱柔里的水桶。
柔瞟一眼风姑姑、童玉茹脸上的媚笑,却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不知为何,心里总有一种不好的感觉,这些人虽然表面待自己和和气气的,但那笑容假得令人不寒而栗。
??却是十分兴奋:“我的对吧,姐姐?有忠王爷那句话,看她们还敢再欺侮你?”
柔苦笑不语,心乱如麻。
“叹什么气呢?”温煦若春风的声音在背后响起。筱柔愕然回首,宇文珏的笑容如冬日里的暖阳。
“见过忠王爷!”筱柔和??行礼。
??的确是个灵丫头,给宇文珏泡上一盅热茶就悄悄退出去了。
“忠王爷。”筱柔甫一开口便被宇文珏摆打断。
“怎么总是如此客气?我痴长你一岁,你就称呼我一声大哥又如何?”
柔脸又开始发烧:“王爷。”
“叫不出口么?我也不勉强你。”
“王爷,尊卑有别,奴婢不敢。”
“什么尊卑有别?”宇文珏粗暴地打断她话,“这是你的借口!我知道,你心里有他,只不知那个他究竟是景昊还是景旭?”
柔面色大变,将脸转过一边,不敢看他。
“算了,我不会逼你。”宇文珏摆摆,“你为何会被贬到浣衣局来,我也听了一些。你甘冒生死之险,想必也是为了他。只是你那样做太不理智,简直就是老虎嘴上捋须,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我皇兄是怎样的人,你也应该清楚。”
柔点了点头:“我知道。”
“那你是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喽!你这又是何苦?”
“我要救他,也要救我自己!”筱柔话音虽低,却是斩钉截铁,掷地有声。
宇文珏定定地看她半晌,轻笑一声,低低道:“我知道。你不是在找‘十香软筋散’的解药么?我帮你去拿!”
“不!”筱柔心下大震,连连摇头,“不,你不要去!”
宇文珏淡淡地反问:“为什么,你不相信我?”
“不是,那样太危险,你不要去!”
宇文珏又笑了笑:“解药在我皇兄那里,我会想办法帮你拿到。”顿了一顿,又道:“也只有我才能帮你拿得到。”
柔鼻子一酸,泪水冲进眼眶:“我不要那解药了,你别去。”
宇文珏起身,步到筱柔近前,伸轻轻抬起她下颚,眼神温润如水:“你怎么啦,是在为我流泪吗?”
泪水夺眶而出,筱柔哽咽道:“被他发现你会死的,他是个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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