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无语
兰员外这下真是无语了,他如何也想不明白自己女儿怎么就看上了这样一块榆木疙瘩?除了一张脸长得好看之外,脑袋里就像装着一包浆糊,无论怎样都点不透!
“要不老夫立个字据给你?我下世后,名下家产均由你和陵儿继承。”兰员外还想作垂死挣扎。
景昊失笑:“员外怎么还不明白我的意思?我的来历你们父女毫不知情,万一我是在逃的朝廷要犯,岂不是误了你女儿的终身?”
他这句话倒是把兰员外唬住了。
景昊正色道:“不瞒您,我已经是成过亲的人了,家里妻妾成群。要你女儿做,只怕你不乐意吧?”
“这,这。”
景昊趁热打铁,深深一揖:“员外美意,在下心领了。承蒙款待,盛情相留,日后定当图报!”
兰员外一脸的失落:“这教老夫如何向陵儿交代啊?”
“员外不妨实情相告,相信兰陵姐乃是明理之人,必不会怪你!”
兰员外长叹一声:“事已至此,也只索作罢。”
“叨扰甚久,在下万分过意不去,就此向您辞行,明日便上路返乡了!”
兰员外却是厚道之人,强笑道:“不急,不急,做不得一家人,却还是朋友,出门在外互相照应总是应该的。”
景昊坚持要走,兰员外不便强留,只好答应。
兰员外提亲之时筱柔刚好出门去了,所以并不知情。景昊觉得这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故而也不打算告诉她。筱柔问起为什么这么快急着就走,他只是闪烁其辞。筱柔隐约猜到了些端倪,见他显得不耐,也不便多问。
一晌无话,想着第二日还要趁早儿赶路,天一擦黑便都睡了。
睡到中夜,筱柔被一阵嘈杂的声音惊醒。坐起身细听,院子里人喊马嘶,乱成一团。
大惊之下,赶紧起来,才穿好衣服,便听得景昊在外打门,声音惶急:“筱柔,快出来!“
门一开,景昊便撞进来,一把拉住筱柔往后院跑。
兰府大门洞开,似乎进来了很多人,里都举着火把,另只或提刀或持剑,气势汹汹地乱闯。兰府下人们则四处奔逃,哭喊叫嚷声此起彼伏。
柔的第一个反应便是:强盗来了!
果不其然,来的是附近山上的一伙盗匪,早就觊觎兰员外家财,踩好了点子,今晚带了上百号人来强取豪夺。
“强盗太多,双拳难敌四,咱们快离开这里!”景昊拉着筱柔边跑边道,“后院有马,我去抢几匹来。”
“那兰员外他们呢?”
“带他们一起走啊,难道我会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父女去死?”
后院已有几处起火,火势甚猛。马厩也未能幸免,里面养着的十几匹马受了惊吓,跳跃嘶叫,有几匹已经撞开栅栏飞驰而去。
景昊见身旁有几桶饮马的水,拎起一桶将自己从头浇到脚,旋即冒险闯进已经起火的马厩。
“心。”身后筱柔的叫声淹没在呼隆隆的火爆声中。
万幸景昊不多时即返,里牵着二匹马的缰绳。筱柔悬着的一颗心这才算放了下来,赶紧迎上去。
二人各骑一匹马,冲向前院。
远远只见兰员外父女被一伙强盗团团围在垓心,其余的喽?正在四处哄抢财物。
后院火势已经蔓延到前院,偌大一座豪宅转眼即将变成废墟。兰员外心痛如割,欲持剑冲上前与强盗们拼命,被女儿兰陵死死拉住。其实他平日养尊处优,哪里会舞刀弄剑?这把剑只是用来防身,白了用来做做样子罢了。
兰府下人们此刻大多已趁乱卷了财物逃走,只剩了兰氏父女在这里苦撑。不过瞧这情形,多待一刻便是送命。强盗们以杀人越货为生,自然不会留情。
景昊回头嘱咐筱柔:“你待在这里等着,我去救他们!”也不待她答话,双腿一夹马腹,那马长嘶一声,四蹄奋起,疾冲过来。
强盗们猝不及防,见他来势凶猛,纷纷避让。
火光下兰陵看得分明,只见景昊胯下怒马如龙,身上白衣飘飘,恰似天神下凡,不禁又惊又喜。
“员外快走!”景昊暴喝一声,已奔到二人近前,俯身去拉他们。
兰员外自背后推了一把,助兰陵跨上景昊的马。
“爹爹――”兰陵凄声叫道。
“你快跟秦公子走,爹爹要留下,誓与兰府共存亡!”兰员外一脸的坚决。
“不――”兰陵声嘶力竭地大叫,“爹爹跟我们一起走!”
兰员外毫不理会,倒转中剑柄在马臀上狠狠一击,那马受惊,狂奔出去。
兰陵身在马上回头望去,泪眼模糊中,只见那群强盗一拥而上,父亲倒在了血泊中。
景昊挥舞着长剑杀开一条血路,却不见了筱柔踪影,不觉慌了神。一跃下马,不理会身后兰陵的惊呼尖叫,飞奔着去找筱柔。
火光映照下人影幢幢,四散奔逃的下人,烧杀抢掠的强盗,场面甚是混乱,也分不清敌我。
景昊一路狂奔,见了持有兵器的强盗便挥剑杀却,然而还没找到筱柔,心急如焚。
兰陵随后追了上来,紧跟着景昊。景昊正因不见了筱柔而心烦,哪里顾得去理会她?
景昊像只无头苍蝇般地乱闯,听得兰陵叫道:“在那边了!”狂喜之下,不假思索地拔腿跑去。
“筱柔,筱柔――”以为她就在前方,景昊迫不及待地大呼。可是,目力所及之处,只有跳跃的火光和偶尔闪过的一两个强盗身影。
“你――”景昊恶狠狠地回头,浑身的煞气让兰陵打了个哆嗦。
“我方才明明看见她在这里的,怎的又不见了?定是我眼花了。”兰陵嗫嚅道。
这一耽搁,筱柔便又多了一分危险。千万别让她有什么事!景昊在心里默祷,正眼也不瞧兰陵一下便走开了。
远远只见一匹无主的枣骝马在那里左冲右突,似乎想要从院子里逃出去,却找不到出口。景昊认得它是筱柔骑过的那匹,眼前一亮,旋即听得前面一阵阵哄笑传来,不禁加快脚步冲过去。
眼前一幕令景昊几乎气炸了肺!只见五六个强盗围住一个女子,正在撕扯她的衣衫,意图不轨。
强盗们以折磨人为乐,七嘴八舌地嚷嚷:“这女人长得一般,身上的肉倒是白嫩得很,白羊儿似的。”
女子头发披散、衣衫凌乱,正自拼命反抗,惊呼连连。却不是筱柔又是谁?
景昊也不开口,咬牙欺上,中长剑舞得像泼风一样,冲着这几个强盗一阵猛杀猛刺。如砍瓜切菜一般,转瞬将这群乌合之众杀得一个不留。
柔二目含泪,忙不迭的整理衣衫。无奈衣不蔽体,不禁又羞又气。
景昊什么话也没,脱下自己身上外衫裹住了她,一只自然而然的搂住她肩膀往回走。
兰陵快步奔过来,握住筱柔的,关切地问:“你怎样?不会是已经被这帮强盗。”一脸的忧色。
柔面色一下子变得煞白,景昊一把推开兰陵,搂着筱柔继续走。
“秦大哥!”兰陵在身后一路的喊,景昊却连头也不回。
“秦大哥,我爹爹临终时交代要你照顾我的。如今我家破人亡,难道你忍心丢下我不管么?”兰陵带着哭声道。
听到她这句,景昊停下脚步,缓缓转身,默然半晌,方淡淡地道:“走吧!”
兰陵大喜,快步跟上。
三人找到先前那二匹马,景昊将筱柔抱上其中一匹,自己亦准备翻身跨上。不料兰陵叫道:“大哥,我不会骑马。你让她骑那匹,我要跟你合乘一骑。”
景昊脸一沉,正要发话。喊杀声震天,一群强盗冲了过来。
柔急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就依她吧。”
景昊无奈,只得与兰陵一起上马。二匹马脚力甚健,不多时便将众强盗远远抛在身后。强盗们取财为主,并没耐心追赶,只虚张声势地呐喊了几声便作罢。
三人二骑横冲直撞,奔出兰府大门,渐渐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二匹马一路向南飞驰,下去数十里地,见身后并无强盗追来,这才放下了心。
前面隐约可见一个镇,这里已经是卫国的地界。三人又累又饿,加紧赶路。
镇不大,但人烟市肆颇见热闹,三人下马找了一家客栈歇脚吃饭。
寂寂饭毕,景昊自怀中摸出钱袋,抓了一把金叶子递给兰陵,冷冷地道:“这些你拿去,咱们还有要事在身,就此别过,你自己珍重!”
兰陵呆了,眼中涌上泪水,一把推开他,泣道:“我爹爹死了,房子被烧了,现在无家可归。你教我到哪里去?”
景昊显得很是不耐:“这些钱够你再买一幢宅子,省着点花,下半生也足够了!”
“我不要!”兰陵泪如泉涌,大声道,“我现下孤苦伶仃,无依无靠。你们居然狠心丢下我不管!呜呜。”
柔看不下去,却又不便多,只好将头转过一边。
景昊被她哭得心烦气躁,霍地起身喝道:“不然怎样,难道你要跟着我们一辈子不成?我们还有我们的事要去做,带着你诸多不便!”
兰陵泪眼盈盈,满含祈求地望住他:“大哥,求你不要丢下我,好么?哪怕我像她一样,做你的奴婢,只求你不要不管我!”着向筱柔一指。
“胡!”景昊生气地道,“什么奴婢?她。”突然顿住,不往下了。
恰在此时,筱柔抬头看他一眼,目光复杂。景昊想了一想,终是忍住。
兰陵哭道:“只要让我跟着你,做什么我都愿意。”
景昊正色道:“不是我心狠,实在是眼下我们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带着你真的不方便,不定还会连累你!”
兰陵破涕为笑,大声道:“我不怕,我自己会照顾好自己,不会连累你的!”
景昊无奈地摇头:“实话对你,我们是从苍狼皇宫逃出来的钦犯,随时都会有被抓回去的可能。你要想想清楚,否则后悔莫及。”
他这么一,兰陵倒是愣了一下,旋即展颜笑道:“我不管你是不是钦犯,总之我要跟着你,上天入地,无怨无悔!”
这一来景昊真是无语了。转念想到她娇滴滴的千金大姐,举目无亲,孤身一人,怕是危险重重。如今天下又不太平,流寇四起,盗匪横行,别她一个弱女子,就是身怀武功的男子也不敢就能保全自己。算了,暂时先让她跟着,等寻到一个稳定的居所,帮她物色个可靠的人家。也算对得起她,同时也对得起自己的良心了。
这可真是一个绝妙的法子!景昊为自己的聪明暗自得意,于是爽快地道:“好吧,如此你先跟着我们。但是须得听话,不能任性妄为!”
兰陵欣喜若狂,连连点头:“谢谢大哥,我一定听你的话!”
一旁的筱柔看着兰陵那张美丽的脸容光焕发,一副喜不自胜的模样,不知为何,心里却隐隐升起一种难以言的不适。像一团阴云笼罩在自己头上,久久挥之不去。
渐往南去,天儿就愈见暖和,人也洒落了许多。
阔别数年,终于回归故里。触目所及之处,倍感亲切。一路听了不少传闻,大多与卫国当今天子景慕之有关。
这老匹夫自登基之后就宠幸一个姓习的妃子,整日沉迷酒色,不理朝政。朝中宦官当道,治下贪官横行;徭役赋税,名目繁多,搜刮敛财,滥施刑罚,无所不用之至,搞得民怨沸腾。
这对景昊来是个千载难逢的好会,只是眼下连立脚的地方都没找到,复位大计毫无头绪,又令他觉得无所适从了。
三人迤逦南行,这日来到并州。并州是仅次于卫都的第二大城,其繁华奢靡丝毫不亚于卫都。
兰陵虽然出身富贵,但长这么大还是头一次出远门,又哪里见过像并州这样的南国大城市?所以一路走来只觉眼花缭乱,什么都要看,却总也看不够。
这次她又停在一处叫卖首饰玩意儿的店铺前,一样样拿起观赏把玩,爱不释。
“你再不走,那就请便!”景昊冷冷地道。
兰陵答应一声,恋恋不舍地离开,一边走一边回头张望。
一家唤作“隆升”的客栈门前围了一圈人,吵吵嚷嚷,不可开交。景昊好奇,便往那边过去,筱柔和兰陵跟在他身后。
分开众人,景昊携筱柔挤进去。只见地上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模样的人,二名店伴正在大声吆喝:“臭要饭的,快滚,别挡我生意!”拳脚齐往他身上招呼。
那乞丐只用护住头脸,在地上滚来滚去,并无还之力,臂上已经被打得淤紫。而旁观众人大多敢怒不敢言,并无一个出声替他求情的。
柔不忍再看,将头转过一边。景昊忍无可忍,大声喝道:“喂,你们有完没完?别再打了,没瞧见他臂上的伤吗?”
那二名店伴愕然回头,其中一个挥着拳头怒道:“你是什么东西,敢来管大爷的闲事?”另一个也道:“我看你子是活的不耐烦了,也想尝尝大爷的拳头吗?”
景昊冷笑一声,踏上一步,双抱胸,两眼望天,道:“你二人只管放马过来!”
二名店伴大怒,张牙舞爪地扑过来,眼看就要大打出。
一旁沉吟的筱柔突然尖声叫道:“这乞丐有麻风病,会传染的呀!”
“呼啦”一下,围观众人作鸟兽散,霎时走得干干净净。那二名本要给景昊点颜色瞧瞧的店伴也急忙转身,一溜烟地钻进客栈,不再露面了。
隆升客栈的老板自门上探出头来,对景昊他们高声叫道:“快把他弄走,别让我的店铺沾染了晦气!”
景昊咬牙瞪眼,就要破口大骂,却见筱柔奔过去扶那乞丐,不禁一呆,急道:“麻风病会过给你的,快躲开!”
兰陵闻讯,早就远远地躲到了一边,嘴里还在大声喊:“大哥,过来,离他们远点,心被传染!”
景昊浑不理会,只关切地看着筱柔。
柔指着那乞丐背上的红色斑痕道:“其实这不是伤,而是麻风病的症状。不过好在只是初期,还有得治!”着要去扶那乞丐。
景昊抢过去伸:“我来!”
柔愣住,不知该什么。只眼睁睁地看着景昊托住那乞丐臂,欲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岂料那人竟像一滩烂泥,同时景昊闻到他身上一股浓烈的酒气,原来这乞丐还是个酒鬼,此刻醉得不省人事。
景昊气得踢他一脚,见他还是没反应,只好拽他起身,架着他走。
城里客栈是不能去的,人家不会收留。景昊也怕这病传染他人,便带着这人来到城郊一处破庙暂且安身。
兰陵远远地跟在后面,一路走一路嘟囔:“没的自找麻烦,带上这么个拖油瓶,回头都被过上了麻风病,我看你们怎么办?”
这乞丐一直昏睡不醒,景昊将他扔在破庙一堆稻草上,拍了拍,长吁一口气。
乞丐仰面躺着,筱柔这才看清他面目。原来这人极为年轻,瞧去也不过二十几岁,脸上虽然也有几处红斑,却掩盖不住他英俊的面容。
与其他是乞丐,倒不如他像一个落魄王孙!
柔心念微动,转头向景昊道:“咱们去帮他找药!”景昊愕然:“去哪里找?治他这麻风病的药么?”
柔道:“你别问那么多,只管跟我来就是!”景昊心情大好,连连点头。
兰陵叫道:“我也要去!”
景昊立时沉下脸来:“你在这里守着,哪儿也不许去!”
兰陵嘟起嘴:“不,我怕他把病过给我!”景昊沉声道:“那你在门外守着。总之不能跟着我们!”
兰陵无奈,极不情愿地点了下头。
月上中天,稻田一望无际,虫声唧唧,蛙鸣阵阵。在这迷人的夜色里,二个青年男女牵着,漫步在稻香四溢的田埂边。
“犹记得时候,我家里一个下人,我叫他石头叔,他长了满身的红斑,十分吓人。我母亲他得的是麻风病,需要找一种金边蛤蟆外敷。”筱柔轻轻地叙着。
“金边蛤蟆?倒是头一次听!”景昊好奇地睁大眼。
“是啊,这种蛤蟆很少见,一般都在夜里才出现。这是我外祖父家一个郎中的祖传秘方,无意中被我母亲得知了。不过后来母亲果然派人找到了这种蛤蟆,治好了石头的病!”
“既然少见,那咱们能找得到吗?”
“碰碰运气吧,瞧那乞丐的福气如何了!”
前面不远处是一个池塘,里面蛙声鼓噪,十分热闹。筱柔拉着景昊快步奔过去,静静地伏在地上。
二人头挨着头,靠得很近。景昊鼻端缭绕着一股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香气,心里一动,神思有些恍惚了,连筱柔同他话都没有听见。
“我好像看到了!”筱柔激动得脸都红了。
“在哪里,在哪里?”
“就在前面,刚从池塘爬上来一只。”筱柔匍匐前行,徐徐靠近,一伸便按住了。
“噫,这东西浑身疙里疙瘩的,很恶心。怎么你也不怕?”景昊嫌恶地看着筱柔抓在里的那只蛤蟆。
“谁的?你瞧它长得可不难看!”筱柔笑嘻嘻的,两眼弯弯,十分可爱。景昊骤然看见她这副儿女情态,不觉呆了呆。
柔指指中蛤蟆,续道:“你看仔细了,它身上虽然也疙里疙瘩,但背上有二道金边,闪闪发光,很漂亮哦!”
景昊细细一看,觉得果然如此,不禁笑起来。
“其实,正是这些丑陋的疙瘩才有药效,很神奇!”筱柔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个竹篓,把蛤蟆放进去,盖上盖子,这才松了口气。
耳边蛙声还在一个劲儿的鼓噪,筱柔童心忽起:“来,你帮我捉田鸡!”
景昊不明白她捉田鸡做什么,但还是依言去做。他身有武功,眼疾快,不多时便捉了好几只。
柔捡来一堆树枝,生起火来。然后用水和了一团泥,将田鸡宰杀后剥了皮去了内脏,拿湿泥包住,再放在火上烤。
她神情专注地翻烤着食物,景昊在一旁怔怔地瞧着。她的侧脸线条柔和,嘴角微弯,显得无比的宁静安详。景昊想不出用什么词语来形容此刻的感受,思来想去,头脑里才冒出这样一个词儿:圣洁!
旋即他又奇怪自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词儿,眼前这个丫头貌不惊人言不压众,凭什么能担得起这个词儿?可是除了这个,他却再也想不出别的来替代她此时带给他心底的震撼。
一瞬间他觉得心内暖暖的,是那种家的温馨。
多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记忆里只在自己时候,母后温温柔柔地唤着自己的名儿,眼里满满的是宠溺。
“昊儿!”母后轻轻地叫着,将自己的脑袋揉进她温暖的怀抱。鼻端嗅到的就是这种似兰非兰似麝非麝的暖香,让人倍加依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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