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7章 和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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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翌日清, 白苏墨很早便醒。

    三位大夫都吩咐了要卧床休息, 她反倒更少了几分睡意。

    昨日宝澶值夜, 间时候芍之来换。流知亦同来, 将屋中的窗户推开,换了一夜的浊气。宝澶离开前, 从苑中端了绿色的植物入内,让内屋中的绿色更怡人了些。

    芍之扶白苏墨起身洗漱。

    简单洗漱后,又扶她在内屋的榻上侧身躺着。

    大夫嘱咐白苏墨多卧床休息, 是指少下床走动,并非一定要一直躺在床榻上不动。内屋里的榻至在窗口附近, 既通风,又能挑眼望见苑中的翠绿,让人的心情更舒缓轻松些。

    白苏墨侧卧着, 芍之放多好几个引枕给她靠着。

    白苏墨入睡前有夜读的习惯,屋中便惯来都会放好些书。看书静心,方才,白苏墨躺着看会书, 流知便上前问她要看哪一本。

    白苏墨指尖微微一滞, 朝流知道, 寻几本佛经来。

    流知福了福身,应好。

    心中却是诧异的,早前姐是不怎么看佛经。

    许是, 求心安……

    昨日之事, 流知虽不知起因是何故, 但姐惯来知晓轻重,若非同国公爷或姑爷相关,姐心境不会如此,更不会轻易动了胎气。

    这其中的具体缘由,怕也只有姐和范姐知晓。

    国公爷和姑爷这端是否真出了事端,流知也不得而知。

    只是今的时候,姐让元伯去唤了陈辉陈将军来,应当便是与国公爷和姑爷有关。陈将军是公子身边的副将,也是一路护送姐回京的将领,姐很信任他。

    流知都在苑中听过几次陈辉将军将探来的军中消息与姐听。

    也听姐托付陈辉将军继续听国公爷的消息。

    姐不会无缘无故再请陈辉将军来。

    流知昨夜也一宿未阖眼,心中猜想,只怕是军中有不好的消息,却又不确凿,陈辉将军瞒了姐,姐却在范姐处听到了端倪,于是才有了昨日的乱子。

    昨日范姐刚走,姐便让她遣人去请范姐今日过府。

    想来,应当是昨日听到消息,急火攻心,动了胎气。

    而今日,却还是想请范姐来问清楚。

    如果国公爷处早就有消息传回来,但国公府却一点消息都没有,那便是有人封锁了消息,许是只能从范姐这里才能听到些许。

    流知忽然明白过来姐的用意。

    将军府在城郊处,范姐来怕是还要些时候。

    ……

    流知掀起帘栊,到外阁间替白苏墨取旁的书籍。

    外阁间的书都是流知在收拾,姐早前离京前看过的那本西行游记,被她收在单独一层里。

    流知伸手取出,翻了翻,就是这本。

    刚要转身回屋内,却见有厮急急忙忙入了苑中。

    白苏墨还在屋中静养,流知怕厮声音大吵了内里休息,便迎了上前。

    时大门口值守的厮,流知一眼认出。

    前一阵来府中拜访姐的京中女眷诸多,全然陌生的来访,大门口值守的厮会先跑来苑中问一声,妥帖了再迎进来;若是持了帖子,亦或是临时登门的,大门口值守的厮都会先一步跑腿来苑中通传一声;也只有像顾淼儿,夏秋末这样的熟面孔来,厮们不会提前通报。

    便是昨日范姐范好胜前来,门口的厮也都是先行跑腿来苑中通传了一声的。

    昨日事情过后,太医建议姐卧床休养,元伯更是将京中各处女眷的帖子都亲自登门退了,眼下,若是不熟悉的人来,前门口的厮应当直接回绝了才是。

    不应当跑来苑中才对。

    来的是?

    流知疑惑眼神中,厮拱手作揖,恭敬唤了声:“流知姑娘。”

    流知是清然苑的管事丫鬟,前门口来的厮都惯来尊敬她。

    “有人来?”流知也不绕弯。

    厮连忙点头,抬眸应道:“流知姑娘,是许姐来了。”

    许姐,许雅?

    流知吃惊。

    厮会错了意,怕她没听清,便又解释道:“是许相家的姐。”

    真是她。

    流知心头又涌上几分错愕。

    难怪厮会特意先跑来通传一声。

    早前姐同许姐交好,许姐到府中的频次虽比不上顾姐,但也是苑中的常客,府中上下也都是知晓的,许姐来府中也都是不通传的。

    只是……

    这大半年来,似是从未在府中再见到过许姐了,就连早前姐启程去远洲,后又到燕韩之前,也都未见过许姐;而这次姐回京,顾姐和夏姑娘都是前两日便来了府中,眼下也差不多始于二十余日了,旁的京中女眷都来了一茬接一茬,可许姐今日才露面……

    别看只是前门口当值的厮,却各个都是精明的。

    否则,这家中来人哪些能见,哪些人该挡,又该怎么个挡法岂不都乱了套?

    这其中自然都有道。

    譬如当下,门口的厮是从姐和许姐的走动中隐约觉察了些许,但又不知实情,许姐是许相的女儿,早前又确实同姐交好过,自然不能拦在府外让人候着,只能是一面领进来,一面提前让人快步跑来清然苑一声,也好应对才是。

    当下,流知颔首:“我知晓了,去吧。”

    厮当即再拱了拱手,转身出了苑中。

    当日白芷书院的事,流知是知晓的。

    姐回来的时候双目通红,而后,便再没有见姐与许姐走动过。

    便是未起争执,也是有了裂痕。

    虽这个年纪的姑娘家之间,好三日坏三日是正常,但以姐和许姐的性子,流知心中隐约有数。

    但后来姐未再与许姐走动,可若是在京中或别处听到许府的消息,还是会多留心几分。

    从姐回京起,最要好的闺蜜便是顾姐与许姐,几人自幼一处长大,流知知晓姐心中还是记挂许姐的。只是,流知心底明白归明白,却主子的事情惯来没有丫鬟掺和的道理。

    流知心中装的明白,却也不主动提及。

    而今日,许姐忽然来府中,若放在往日,流知定是不担心的。

    但昨日姐才动了胎气,眼下正在屋中休息着,大夫也叮嘱了要静心修养,此时许姐来,见不见,如何见,她都要问过姐才是。

    果真,流知撩起帘栊。

    脚步有些快,白苏墨瞥目看她。

    流知上前,俯身在她一侧,轻声道了一句:“许姐来了。”

    白苏墨眸间滞了滞。

    不由透过内屋的窗户,向苑外望去。

    许雅来,她是意外。

    流知应道:“方才石子特意提前跑来苑中的,应是马上便到了。”

    白苏墨微怔,忽得想起她与许雅是许久没有走动了,所以连前门口的厮都看出了端倪……

    许雅是许相女儿,厮不会让她在府门口等,所以才会提前来苑中通报一声。

    白苏墨不置可否。

    脑海中全是当日在白芷书院时,许雅向着她的歇斯底里,她从未想过这幅模样对她的许雅,还有她心底珍视,却在许雅口中不堪一提的友情……

    白苏墨淡淡垂眸。

    修长的羽睫倾覆,看不出半分情绪。

    苑中脚步声传来,有厮领了许雅和身后的丫鬟入内。

    流知不必抬眸亦能听出许雅的脚步声。

    流知询问般看向白苏墨,白苏墨缓缓放下手中书卷。

    ……

    临到外阁间门口,流知迎了出来。

    许雅不得不停下脚步来。

    流知上前,福了福身:“见过许姐。”

    流知是白苏墨的近身侍婢,她与白苏墨之间的请疏远近流知心中自然都是知晓的,许雅莞尔,明了道:“我来见苏墨。”

    在流知的印象中,许雅的性子一直偏冷,顾淼儿则要热忱得多。

    早前,连流知都一直以为是性子所致,直至白芷书院的时候,那时流知也在,许雅的一袭话,她隔着苑中听得清楚,心中对许雅才也有了旁的认识。

    许雅许是性子冷,但许雅心中对姐也一直是偏冷的。

    流知知晓姐是真心待许雅过,但许雅只是碍于许相和公子关系的缘故,才与姐亲厚……

    这世上的事来也微妙。

    不穿的时候,似是什么都好,一旦穿,便似是处处都是痕迹。

    许雅完,流知又福了福身,歉意道:“许姐,怕是有些不巧,昨日太医院的王太医过来看过,让姐卧床休息,姐方才睡着,怕是要等些时候。”

    言外之意,是眼下不方便见。

    就连许雅身边的丫鬟都听明白了。

    一侧领路的厮更是心中明了,却低着头,好似不闻。

    许雅似是也不介意,轻声道:“我也不急,且在外阁间等等便是。”

    言罢,就径直往外阁间走去。

    厮抬眸看向流知,对方是许相的女儿,厮不知该拦还是不该拦。

    见流知微微摇头,厮才转身退了出去。

    流知则两步跟上。

    许雅素来清高,这么明显的送客与不见,若是放在往常早就拂袖,这也不似她的性子。

    芍之在屋中伺候。

    流知便在外阁间陪同许雅。

    稍许,苑中的丫鬟奉茶,许雅目光朝向内屋看了看,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没有旁的。清然苑的外阁间里放的都是书架,装了满满的书。

    许雅了不扰,便也不多寻流知话,只取了书架上的书,自顾着坐到案几一侧翻书去了。

    “去你照顾吧,不必陪我。”她声音清冽。

    流知福了福身,应好,这才掀起了帘栊入内。

    瞧这阵势,应是今日不见姐是不会离开了。

    流知入内,也未出声,只是朝榻上侧躺着的白苏墨奈何摇了摇头。

    意思是,不走。

    白苏墨看了看她,也没有应声。

    只是重新低头看书。

    流知心中叹了叹,知晓这边应当也是准备耗着了。

    只是眼下才间稍过,姐这头也最多避到晌午罢了。

    况且,姐今日还邀了范姐前来。

    再加上华大夫晌午前有例行问诊。

    再加上昨日的事情后,许是王太医和陆太医今日上午也会来加诊一次。

    再是顾姐和夏姑娘昨日都有事未来,许是今日也会来。

    若是撞到一处……

    流知心底忍不住唏嘘。

    只是似是方才一幕后,姐手中的书卷竟也没怎么看了。手搭在一侧,书卷握在手中,鼻息间均匀的呼吸声响起,不知是真睡着还是在闭门养神。

    芍之正好整理好衣裳,从耳房走出,怀中还捧着脏衣篮子,内里是先前清理出来的衣裳要送出去给粗使的丫鬟清洗的。

    流知叮嘱了一声,芍之应好。

    帘栊掀起,许雅不由抬眸望过来。

    是她早前不曾在清然苑中见过的丫鬟。

    许雅忽然愣住,她是有许久没有来过国公府了,竟连白苏墨身边近身伺候的丫鬟都不曾见过了。

    不觉间,已有物是人非之感。

    好似这大半年过去,她与白苏墨仿佛隔了几重天。

    都不知晓对方。

    芍之见了她,乖巧得福了福身问好,她淡淡颔首。

    只是余光瞥过刚才帘栊撩起时,果真见到白苏墨在榻上侧躺着,手中握着书卷,却是入寐模样。

    不是在躲她,是真入睡了……

    许雅微怔。

    她似是,又度了有人的君子之腹。

    ******

    不知过了多久,白苏墨被流知轻声唤醒。

    白苏墨眼中有血丝。

    只是一眼瞧见流知身后的华大夫,也听流知道:“姐,华大夫来诊脉了。”

    她点点头,示意芍之扶她起身坐着。

    华大夫诊脉,惯来一日诊躺下的脉象,一日诊坐下的脉象,两者交替,不是偏颇。

    “今日间的药可有给夫人服下?”华大夫今日也把了许久的脉,只是开口问起的是这句。

    芍之应道:“夫人按时喝过了。”

    华大夫朝白苏墨点头:“夫人上午这般休养便好,黄昏前后我再来一趟。”

    王太医昨日交待过,这两日脉要看得勤些,最好一日两次,故而华大夫起的时候,白苏墨同流知,芍之三人都不意外。

    也应是华大夫见白苏墨上午这般卧床,心中放心了几分,遂也没有再多叮嘱旁的,拎起药箱起身离了外阁间中。

    芍之跟出去送。

    撩起帘栊的时候,白苏墨见到外阁间里已无人了。

    流知素来知晓她心中所想,白苏墨还未开口问,流知便已轻声道:“许姐方才就走了。”

    白苏墨看了看日头,应是都临近晌午了。

    白苏墨没有应声。

    流知又道:“走之前,留了封字条给姐。”

    白苏墨意外。

    流知笑了笑,撩起帘栊去了外阁间。

    倏然,又撩起帘栊折回,手中多了一枚信封,信封上写着“白苏墨亲启”五个字。

    许雅的字,白苏墨自然认得。

    许雅从抱怨得最多的便是许相待她严苛,就连练字这样的事都事必躬亲。所以许雅的字写得极其好看,也自成一体,旁人模仿不来。那时她与顾淼儿都曾脑子一热,想偷偷模仿过,却实在难模仿得很。

    许相管许雅管得严,那时南阳王世子入京,京中贵女圈都在传闻南阳王世子是京中一等一的美男子,顾淼儿怂恿要去看看这美男子有多美,但许相布置给许雅的功课没有完成,走不了。可这等大事,若是少了许雅可怎么成!

    于是两人又矜矜业业模仿了许雅的字,三人一起将这功课做完了,才火急火燎去看传闻中的美男子,结果去得太晚了,就看了人家一眼,人家就走了……

    顾淼儿吵着明日还得寻个机会。

    结果,明日真没能寻到机会。

    前一日她们二人帮许雅写的功课在许相面前穿了帮,许相什么角色,威逼利诱下,许相什么都了,听闻许相当场气得脸色都白了。

    白苏墨当时想,若不是爷爷和顾侍郎的缘故,怕是许相都要让许雅同她二人绝交了。

    总归南阳王世子一事后,她与顾淼儿二人再是不敢帮许雅代做功课了。

    而似是南阳王世子一事后,许相觉得许雅是有太多空闲时间,才会同她们二人一道想些乱七八糟的念头,遂而又加重了许雅的功课,许雅更是苦不堪言。

    最后,还是许金祥又到处闯祸惹事,许相觉得还是女儿乖巧,又想起这段时间对许雅太过苛刻了些,忽得良心发现,给许雅松了不少功课,她们才又有了时间去看皮影戏,还有顾淼儿不知从何处寻来的经典话本,三人趴在榻上,一页一页翻过去,“啧啧”声不断,好歹看了几十页了,男女主人翁总算是上第三句话了,你急不急得死人!

    ……

    白苏墨眨了眨眼。

    她是没想到,仅仅“白苏墨亲启”五个字便能带起的回忆竟有这么多。

    一条条好似刻在记忆深处一般,只需一个念头,便蜂拥而至。

    白苏墨接过信封,指尖滞住。

    流知知晓此时不当留,便寻了个理由,去了耳房中。

    去耳房,是不敢离开太远。

    白苏墨将信封拿捏在指尖,目光盯着,不知是在犹豫要不要拆,还是犹豫拆了之后又当如何?

    许久,素手纤纤,将信笺从信封中拿出。

    许雅惯来一丝不苟,墨迹未干不会装信。

    只是这信笺本是她苑中才有的,应是许雅先前在外阁间时写的。

    信笺中字迹寥寥,少得不能再少。

    映入眼帘便只有三个 —— 和好吧。

    和好吧……

    她亦能想起这句话时许雅的模样。

    白苏墨僵住。

    许久之后,指尖颤了颤。

    莫名的,眸间些许湿润,嘴角却微微勾了勾。

    ……

    马车内,许雅撩起帘栊,看向车窗外。

    街道两旁依旧鳞次栉比,往来道路上继续车水马龙,仿佛和大半年前并无不同。

    这京中惯来不会因为少了某个人而停止不前,但一段记忆却会因为缺了某一个人而变得再不完整。

    她想起早前时候,她与白苏墨、顾淼儿三人趴在顾淼儿的床榻上,顾淼儿在中间,她与白苏墨分别在顾淼儿两边,顾淼儿每翻一页话本,她二人的目光便随着翻一页。但话本大都是吊人胃口的,你着着急急看了这一页,想在下一页看到更进一步的时候,才发现还是没什么进展,遂而三人一起恼火。只是顾淼儿的恼火明显,她的恼火最不明显,白苏墨的恼火是等不及了,干脆直接去翻最后一页看结局,她和顾淼儿两人都赶紧制止,这样看话本多美意思呀……

    分明是许久之前的事,想起来的时候,还会不由会心一笑。

    她羡慕白苏墨,也嫉妒她所拥有的,但却忽略了,内心深处,白苏墨曾带给她的温暖。

    那的,不经意间的,如春雨润无声一般的温暖。

    在白苏墨离京后,她忽然意识,她亲手掐灭了这丝暖意,许是在将来,永不复返。

    后来听闻白苏墨辗转去了燕韩,又在燕韩成亲,还嫁给了燕韩的商人。

    她忽然有些看不明白白苏墨所想。

    以国公爷对她的疼爱,若非她愿意,国公爷怎么会将她嫁到燕韩,还是商家。

    许雅忽然明白,白苏墨嫁给了爱情。

    就如同早前三人在看话本的时候,顾淼儿日后要嫁便要嫁给模样好看的男子,她是温文儒雅的男子,白苏墨还未开口,顾淼儿就抢话道苏墨一定会嫁给军中的人,她亦不能再赞同,有国公爷在,定是挑也得挑个军中的子弟,只有白苏墨托腮,明眸青睐,我若要嫁便嫁爱情。

    她最后亦活成了她想要的模样。

    许雅还是羡慕她。

    似是她与白苏墨之间,肚鸡肠的永远是她。而她在心中看得极重,甚是不惜与白苏墨决裂的东西,却在白苏墨看来都不值得一提。

    她想起白芷书院时,她对白苏墨的控诉,其实到底,也成了对白苏墨的嫉妒罢了。

    她从嫉妒她,她终于愿意承认。

    可这嫉妒也终究是有时限的……

    白苏墨回京,她想过来国公府。

    只是临到上马车,心中却起了退堂鼓,她见了白苏墨,不知道当什么,亦不知道后续应当如何自处,道歉她不出口,随意问起她在燕韩京中之事又显突兀,于是这般胡乱想着,就临到了巷子口。她撩起帘栊,却见门口的厮迎了夏秋末入府。

    她指尖怔了怔,白苏墨需要的是夏秋末和顾淼儿这样的朋友。

    莫名的,她唤车夫折回。

    直至昨日,她收到哥哥的来信,知晓国公爷在边关失踪。

    她心中下意识慌乱,那白苏墨……

    她今日来国公府,亦从那个叫芍之的丫鬟口中听了白苏墨昨日动了胎气,她能做不多,但她知晓,她能给予她的只有勇气。

    无论白苏墨信与不信。

    “和好吧,白苏墨。”马车上,许雅仰首,“我知晓你惯来大肚。”

    亦容得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