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天气渐凉,中秋将至。
姜柔是第一次进宫,宫中森严,里头的人与外面似乎有些不一样,每个人的眼光都带着探视,她跟在郁子肖身后,只怕自己出了什么差错,让别人借题发挥。
姜柔走得心翼翼,前方郁子肖却突然转过身,她不由停下脚步,随后便感到手心一暖,对方竟是牵起了自己的手。
郁子肖的手细白修长,又骨节分明,正好将她的手握在掌中,姜柔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愣了一下,就听郁子肖:“愣什么?走了。”
姜柔被他牵着走,犹豫道:“侯爷……这样不合规矩。”
郁子肖不以为意:“怎么?难道还能因为这个我板子不成?”
姜柔一时竟觉得无法反驳。
郁子肖也是无可奈何,他在前方走着,有意慢下步子等姜柔走前来,结果他走得慢,姜柔也就放慢速度,他走得快……他怎么可能走得快?
郁子肖忍了许久,也不知姜柔真不知他的意思,还是看懂了却依然如此,他索性停下来,拉着姜柔的手把她牵到自己身侧。
姜柔的手细柔软,握在手里倒是十分舒服。
郁侯爷心满意足。
时辰尚早,郁子肖问姜柔:“你可要去见太子妃?”
姜柔想到之前探映儿后颈时看到的那张脸,摇了摇头。
她本也对姜凝并无太多感情,年幼时姜凝也对她亲近过,只是东院和西院终究是隔了条线,跨不过去的。况且如今姜凝嫁给太子为妃,她也不想与东宫牵扯上什么关系。
郁子肖似是早有预料,闻言便满意地笑道:“那你随我去见姨母。”
徐贵妃圣宠不衰,皇上特许了她娘家中人可进宫探视。两人到钟粹宫时,徐贵妃正坐在长椅上,与身边一女子交谈。
“姨母。”郁子肖拉着姜柔上前,行了一礼,又看向一旁坐的女子笑,“王妃。”
“本宫想着今日你们会过来,这位就是姜太傅家的女儿了吧。”徐贵妃看到两个辈还牵着手,忍不住对郁子肖笑道,“总觉得前些日子见你时还觉得,如今却都是成了家的人了。”
“姨母近来在宫中可还安好?”郁子肖拉着姜柔坐下,问,“表兄今日不曾过来?”
提起宣王,徐贵妃眼中多了些柔情:“他才回京中,军中还有些事务要处理,便叫王妃先来陪着我了。”
宣王妃乃平南侯之女,要那平南侯,当年也是立朝的功勋,极得皇上器重,不过建朝不久便辞了官,请了封地,带着家到一方过太平日子。只是平南侯为人德高望重,多年来依然声望不减,颇得百姓敬重。
当年宣王外出立军功,对王妃一见倾心,平南侯对他也颇为欣赏,便将女儿嫁给了他。婚后夫妻琴瑟和鸣,倒也是一段佳话。(? (′ω`*)?棠(灬? ε?灬)芯(??????ω????)??????最(* ̄3 ̄)╭?甜?(???ε???)∫?羽( ?-_-?)ε?`*)恋(*≧з)(ε≦*)整(*  ̄3)(ε ̄ *)理(ˊ?ˋ*)?
徐贵妃问候了他们几句,随后便长叹了一声,眼中有些落寞。
“子肖,你可知你舅舅最近在做些什么?”
徐若宏?郁子肖向来对他这个舅舅没什么好感,那人依着徐贵妃得宠升了官职,却惯爱投机取巧,在官场上拉帮结派,偏偏这一切做得毫不聪明,皇上近来已对他有厌恶之意。这人在郁子肖眼里,一直是个隐患,幸而还有徐老国相在,能对他约束一二。
郁子肖面露不屑:“与往常没什么不同。”
“前些日子,我听闻朝中有几个老臣弹劾他。”徐贵妃道,“那日我跟皇上提了一句,皇上面上不显,我却也觉出来他有怒气,皇上这些天也鲜少来了,我怎能不忧心……”
郁子肖皱眉:“他不是一直如此么?怎么突然有老臣弹劾他?”
“我身居后院,并未得什么消息,前些日子见了你舅舅一面,他言辞间也半点不肯透露。”徐贵妃看着郁子肖,“你无官职,平日里不受拘束,此事还得你多多留意,千万别让他人抓了我徐家的把柄。”
郁子肖应道:“我明白。”
徐贵妃得了回应,脸上显出一丝欣慰,摇了摇团扇:“行了,你们也不宜在我这里待太久,你带着姜柔在宫里四处转转,有王妃在这里陪着我就够了。”
郁子肖起身:“那我们就先告退了。”
姜柔进宫,对周围一切感到陌生得很,总怕郁子肖丢下自己突然离开,然而郁子肖今日却很反常,那只手拉着她就没松开过。
姜柔任他牵着,也没什么心思看宫里的风景,想到方才徐贵妃的话,心中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她一直都知道,郁子肖命中有一祸,避无可避,若能顺利化解,便可直上青云,若不能,恐怕他们两个都将葬身于此。
她曾经想过,郁子肖在宫中也没有官职,纵然站在宣王这边,却也都是私下里谋事,外人看来,他不过是个闲散侯爷,况且以郁子肖的谨慎程度,除了总是针对他的太子,应该不会让其他人注意到他的行踪才是。
思来想去,那个祸端,极有可能就就埋在徐家。
“侯爷。”姜柔抬起头,“你要多留意徐家的情况。”
“怎么?”郁子肖低头看着她,有心逗她,“你担心徐家失了势,我侯府养不起你?”
“不是。”姜柔摇头,认真解释道,“你可知,你命中有一祸?”
她这么一,郁子肖自然也想起当年他中毒时,郁绍向慧庭求的指点。
他声音很轻,听不出情绪:“知道。”
完,郁子肖看了姜柔一眼,意味不明地笑了:“不过,当年那个慧庭让我娶姜家女,可以化解此灾,本侯这不是把你娶过来了吗?”
看他这副样子,倒像是全然忘了之前过的故弄玄虚之类的话。
郁子肖不知想到了什么,“啧”了一声,眯着眼量起姜柔:“你,为什么是你呢?”
姜柔沉默了一瞬,轻声问:“侯爷可知你当年昏迷时,是何时醒过来的?”
郁子肖想了一下:“约摸是腊月中旬。”
“玄和五年,腊月十七。”姜柔看着他的眼睛,“那一天,是姜柔出生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