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公爵的邀约22
切割器锯轮转动, 刺啦一声,木头切下来一块。
这玩意儿只能截料,不能修形, 李鱼苦哈哈的把多余的木料切除,留下黑褐色的木心。
木匠这儿工具不少, 他就地选了把刻刀,开始削尖。
宋安好奇的戳他肩膀,“你做这东西干嘛呢。”
李鱼叼上天, “杀人。”
“呵。”宋安夸张配合, “米哥牛逼大发了,跟兄弟要搞谁,没准我能帮上忙。”
李鱼头也不抬,“你知道木匠师傅是什么人么?”
宋安莫名其妙,“普通人呗。”
李鱼抬头看他,“那你知道袭击古堡的什么人么?”
“疯子。”
“哥们儿好福气。”李鱼摇了摇头, 羡慕的感叹,“傻人有傻福,继续保持。”
宋安不乐意了, 摸着下巴深思道,“不对, 你有事儿瞒着我。”
他嘶了一声, 脚下往前挪, “其实吧, 我觉得这地方的人不正常, 用餐时间他们都是单独聚在一起,不让人看,还老喜欢喝葡萄酒,每天喝,顿顿喝,酗酒成瘾。”
李鱼眼角抽动,瞎编乱造道,“这是他们的传统习惯,不喝就浑身不舒服,我们应该尊重,别瞎听。”
宋安,“我知道,听公爵杀人如麻,等风头过去,我就回去。”
“嗯。”李鱼举起木头看了看,已经削出一点形了。
这木头外面硬邦邦的,木心稍软,也不知道能不能扎进一个成年男人的胸口。
宋安被青年带有杀气的眼神吓住,一动不动,心里有种怪异的感。
有东西磨了他的柔软,让这个人迅速成长,变得尖锐起来。
木钉的完成速度,比预期的要快。
李鱼捏在手里试了试,长短粗细都合适,有点沉手。
他回到房间,反锁房门,取出卡牌。
拇指轻轻拂过,卡牌上的杯子消失,脚边多出一个金光闪闪的大金杯。
金杯上的红宝石光彩夺目,火彩刺眼,十字架上的耶稣刻画逼真,连眼角的褶皱都栩栩如生。
李鱼咂舌,这工艺,这质地,不愧是神作。
只可惜,杯子是空的。
李鱼端起杯子,去浴室接了一杯水,想了想,仰头喝下,没味儿。
“1551,这玩意儿怎么用?”
总不能当着万年老二的面掏杯子,大喊一声,“收!”
不行,太傻逼了。
系统,“办法就在圣杯上,自己琢磨。”
李鱼把剩下的水喝完,盘腿坐到地上,翻来覆去的研究。
他眼前突然一亮, “上次的文字库还在么。”
“在。”1551给他放到光屏上。
李鱼蹙眉,“有读音么,最好是用拼音标出来。”
1551,“……”
李鱼严肃道,“这办法是土,但实用,尤其适合语言初学者。”
文字密密麻麻堆满整个光屏,每个上头都是拼音谐音。
李鱼将圣杯上的文字与之逐一对比,遇到一样的,就用笔记下来,标上拼音。
一时后,他一手拿着圣杯,一捧着本子,神叨叨的闭上眼睛,叽里咕噜念了一串。
手里的圣杯逐渐变沉,睁眼看一看,杯子已经被凭空出现的水填满。
李鱼目瞪口呆,这他妈也太神了叭。
圣杯里的水泛着盈盈白光,圣洁清澈,无论手怎么动,水都不会洒出。
为了表示敬畏和虔诚,李鱼特意在衣服上,选了块儿干净的布料蹭了蹭木钉,然后将其投入杯中。
圣水的威力比普通教堂的大,圣木木钉同样比普通木钉威力强劲。
强强结合,世界第一,一锤子钉下去,尼克死了,那些被他血液细胞影响的同化人,也就偃旗息鼓了。
李鱼托着腮帮子,摇头感叹,我真聪明。
红豆杉木钉浸入圣杯后,杯里的白光消失,水面无风自动,荡出一圈圈的波纹。
波纹停止,木钉像是接受过一番洗礼, 清淡的木质香味,比之前浓郁数倍,从门缝钻出去。
古堡上下,在一瞬间炸翻天。
正躺在床上等着伤口愈合的侍卫,钻到了床底下;忙着扫战场的女仆们,眩晕扶墙;地牢里的重刑犯们,突然哀嚎,痛不欲生的地上滚。
杀孽和恶念越重,身体的反应越严重,越痛苦。
李鱼听系统了以后,急忙把木钉丢回工具箱。
圣水正在迅速蒸发,随着空气降落人间,窗外的树木抽出新芽,拔高不少,蔫哒哒的野花,焕发新的生机。
金光闪闪的杯子失去光泽,裂成两半,化为齑粉。
米月从沉睡中醒来,感觉终日虚弱的身体突然好转。
她下地走了两步,头不晕,脚不沉,仿佛脱胎换骨。
床上,丽莎睁开眼睛,望着天花板怔了怔,脑瓜里有一团记忆模糊不清,想不起来。
“妈妈。”
听到微弱的叫喊声,米月回到床前,摸摸她的额头,“丽莎,感觉怎么样?”
姑娘眨了眨蓝色眼睛,声问,“阿姨,我妈妈呢。”
米月垂眼亲了亲她的额头,“妈妈和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工作,没来得及告诉丽莎。”
丽莎才四岁,是大人什么就信什么的年纪。
她扁着嘴,眼泪开始转,“可我想他们怎么办?”
米月想了想,“他们会给你写信的。”
丽莎哇地一声哭起来,身体缩进被子里,蒙这脑袋不肯出来。
米月不知道该怎么办,轻拍着她的后背,等孩子哭累。
李鱼让系统把圣杯粉末回收,踩着哭声走近,敲开门进去。
“怎么了?”他来到床头,隔着被子摸摸姑娘的脑袋,“丽莎,公主都是最勇敢的,只能哭一会儿哦。”
丽莎果然不哭了,掀开被子露出湿漉漉的脸,“那我现在还是公主吗?”
“当然。”李鱼捏捏她的脸蛋,把人从被子里抱出来,回头看向米月,“我带她出去转转。”
米月,“注意安全。”
李鱼抱着丽莎来到外面,正对着古堡大门的喷水池上,白鸽又回来了,好似一切又恢复了平静。
女仆们隔着远远的距离,心翼翼的观察李鱼,想靠近逗逗姑娘,又担心被圣木影响。
李鱼摊手给她们看,“我手上什么都没有,我保证。”
跟他熟识的那位女仆胆子最大,也最沉稳,率先走过来致歉。
“抱歉先生,我们并非想对您无礼,只是……”
“我明白。”李鱼把丽莎放下,让她自己去抓白鸽,“公爵阁下还没回来吗?”
女仆摇头,又将青年量一圈,确定他没把圣木带在身上,这才放心道,“没有,听艾尔先生派回来的人,会议仍在持续,结束时间待定。”
李鱼用脚拨开正啄他鞋带的胖鸽子,“为什么会议延长,外面出事了?”
女仆惊讶,“您还不知道?”
她看了眼青年身上的发黑的血渍,“您先上楼换身衣服吧,我们边走边。”
李鱼低头,身上红一块黑一块,还挺艺术。
“城区已经戒严,很多公共场所已经清场。”女仆在前面带路,“刚刚发布的紧急新闻还,医务人员正在挨家挨户检查是否有被感染者。”
李鱼看了眼手机时间,距离上一条紧急新闻,不过一个时,已经恶化成这样。
女仆停在一道门前,换了话题,“这公爵阁下以前的房间。”
房间里纤尘不染,显然每天都在扫。
李鱼的视线定格在墙上的油画上,那是一个东方女人的画像,发黑肤白,明眸皓齿。
女仆笑着道,“这是公爵阁下的母亲,和您一样,是个东方人,画像是由公爵阁下父亲所画,每年都会定期护。”
李鱼突然问,“你见过她吗?”
“见过呢。”女仆羞涩,“我年纪比公爵阁下稍微大一点,曾有幸见过这位夫人,她是个很好的人。”
她停下,推开一扇门。
衣帽间里,整整齐齐挂了许多衣服,有新有旧,下方是一整排的皮鞋和靴子。
李鱼目测了下款式,嘴角抽抽,“这是公爵以前的?”
“是的呢。”女仆不知道想起什么,明显兴奋,“您试试这件。”
那是一套白衬衣搭配的背带西裤,老款式。
李鱼接过,等女仆离开,别别扭扭地穿上。
“这是公爵阁下十四岁那年的衣服,您看合不合身。”女仆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
李鱼蹬掉裤子,换上干净的,大不能更合适,也就是,他这会儿的身高跟一个十四岁的男生持平。
“1551,我还能再长高吗?”
“应该还能长高三到五厘米。”
李鱼没那么心塞了,再长五厘米,他就一米八啦。
女仆一直安安静静守在门口,见到青年出来,眼前一亮,“这简直像是量身定做的。”
李鱼不好意思的挠挠头,转移话题,“能帮我母亲也找身衣服么?”
女仆不敢私自动公爵母亲的衣服,最后电话让人送马上送几套过来。
等到衣服送到,李鱼给米月送去,随后去了楼下大厅,等男人回来。
太阳从当空一点点落下地平线,清风刮开窗,带来凉意。
应寒没有回来。
李鱼心里不安,叫来侍卫长,“是出什么事了吗?”
侍卫长没有,“还在开会。”
目标是个血族,不吃饭不喝水不休息,可以理解,政府高层里的普通人却不能。
“你撒谎。”李鱼不信,“他去找尼克了?”
侍卫长没有,“公爵离开前吩咐过,如果回来晚了您先休息,不用等他。”
“尼克伤得重吗?”李鱼问了其他。
提到万年老二,侍卫长露出讥讽的表情,“喉结损伤,腹部被豁口,腿也伤得不轻。”
同样的,应寒伤得也不清。
回程路上,李鱼还心疼的给他吹吹,尤其是胸口位置。
被能力强大的血族伤害,复原起来似乎没那么快,他记得,直到下车前,男人的伤口还在渗血。
李鱼不放心,问系统,“能透露他在哪儿吗?”
1551,“我联网查下监控。”
监控显示,应寒的车从联邦大厦出来以后,停在了一条巷子外,独自下车拐进去,再没有出来。
李鱼坐不住,对侍卫长,“我想去找到他。”
“抱歉先生,公爵交代,您必须留在庄园内。”侍卫长油盐不进,突然想起什么,背在身后的手在对讲机上敲了下。
李鱼假装没看见,叹着气,一脸失望的回到房间,趴在门上听走廊动静。
外面的脚步声很轻,至少被派了两个人过来。
李鱼来到床前,拆了被套和床单,将两样了个结连在一起,拴在窗户把手上。
他双手抓紧,两腿夹住,顺着滑到底部,跳进灌木丛藏了起来。
来回巡逻的侍卫,一脸懵逼的望着床单,突然一拍大腿,“米诺先生跑了,快去通知侍卫长。”
一时间,只要是能动的侍卫,全部出动,一无所获。
这地方离市区太远了,李鱼按照1551提供的卫星地图,各种抄近道,走了整整一个时才碰到一辆车。
司机是个笑呵呵的老大叔,见他一脸紧张的往后看,了然道,“伙子,背着父母偷偷溜出去玩儿的吧。”
李鱼,“没有,我去找我男朋友。”
话题出现了冷场,很快又重新热络。
大叔,“看不出来,还挺前卫。”
李鱼抿嘴笑了下,“我看新闻全城戒严,您还出来跑车?”
话间,他手伸进兜里,假装掏东西。
大叔恰好从后视镜看到这一幕,以为青年要掏烟,结果却是一根黑褐色木头。
李鱼观察他的表情,确定没有异常,放松了戒备。
大叔挑了下眉毛,“防身武器?”
“嗯。”木头威力惊人,未免草惊蛇,李鱼不动声色的将其放回工具箱。
想起系统的那条巷子,他问到,“您知道xx巷附近有哪些 年轻人常去的娱乐场所吗?”
尼克受了伤,急需恢复,一定会猎杀更多的人来吸血。
全城戒严,绝大多数人会听取警告,躲在家里。
而有些好奇心和叛逆心重的年轻人,未必会这么听话,他们对未知存在探索的欲望,需要有个属于自己的环境,讨论和寻求刺激。
这些地方,也会成为尼克的猎杀点。
李鱼也拿不准,都是瞎猜。
司机啧了一声,有,“那附近的确有三个地下酒吧。”
他看向后视镜,担忧道,“那里面鱼龙混杂,很乱,你确定要去?”
青年白白嫩嫩,坐姿板正,像个学生,去了那种地方铁定会被欺负。
李鱼坚定,“就去那儿。”
今天路上车少人少,畅通无阻,二十分钟后,车子停在了巷子外。
司机大叔给他指路,“那三道门看见了吗,都是地下酒吧。”
这三所酒吧非常隐蔽,门口没有保安。
李鱼站在巷口,“1551,目标在吗?”
1551,“需要入侵酒吧监控,稍等。”
第一个没有,第二个也没有……应寒在最后一间酒吧。
酒吧里群魔乱舞,灯光炫目,所有人都是奇装异服,似乎在举办化妆舞会。
李鱼这样衣着规规矩矩的,一进去就被瞄上了。
一名穿着超人紧身服,挂着披风的强壮男人挡住他的去路,无礼的去抓李鱼的头发。
“家伙,来找人的吧。”
李鱼没理他,视线扫向四周。
男男女女都化着夸张的妆容,根本看不出脸,那就只能从身高入手。
他绕过壮汉,绕着卡座走,算由外围往中心搜索。
壮汉跟在李鱼身后,目光放肆,“弟弟,你是吧。”
是你爹。
力量悬殊太大,李鱼忍住骂人的欲望,绕过壮汉,“1551,目标在哪个位置?”
“监控没有拍到。”1551,“最后的画面就在这附近。”
应寒最后一次出现在酒吧监控中,是半时之前,现在可能在,也可能不在。
壮汉见青年停住不走,笑呵呵的往上凑,“我知道你是,屁股这么翘,脖子上,啧,痕迹够明显的,最近刚做过吧。”
李鱼转身,视线从壮汉的脸,移到他的裆部。
超人的外穿内裤将那一坨绷出一个明显的凸起,大剌剌的挂在哪儿,性感没有,有点恶心。
李鱼冲壮汉勾手指,“给你看个东西。”
壮汉舔了下唇,凑过去。
李鱼,“给你看个锤子。”
铁锤凭空出现,刚要下手,身侧多了条大长腿。
大长腿蹬着军靴,一脚过去,壮汉浑身一震。
五颜六色的灯光从他扭曲的脸上晃过,下意识揉搓下面,刚碰到就嗷的一声惨叫。
光是看着就很疼。
李鱼别开脸,瞥见男人绷紧的下颌,脚下后退,往人堆里藏。
“回来。”应寒眉头紧皱,眼露出凶光,“谁准你来的。”
李鱼一动不动,心虚的瞥向周围的吃瓜群众,“我自己来的。”
应寒额角抽动,强忍着怒意,“然后就碰巧跟我遇到了?”
不愧是大佬,这也能猜到。
李鱼是啊是啊,“我怕你没忙完,又不敢电话,在家里坐立难安,就出来散散心。”
他眼珠子一转,开始老一套,“你怎么会在这儿,侍卫长明明你在开会。”
四周开始嘀嘀咕咕,两人在唱大戏呢,还侍卫长,两个傻逼。
应寒冷眼扫过去,空气温度骤降,莫名的,四周陡然安静下来。
李鱼不虚,理亏的应该是目标,不是他。
应寒不走寻常路,“他骗你的,米诺,收起你碰巧的辞,我要听实话。”
李鱼心虚了,眼睛左看看右看看,这他妈的,简直就是扒皮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