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2章 我成了夜场领班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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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火灾发生前两个月,阿香和卢家栋刚维系不到三个月的男女关系出现了裂痕, 卢家栋对阿香实施了暴力。

    李鱼立刻将手机短信的日期与受伤照片的水印日期作对比, 前后只差了一天。

    他继续往后翻看, 阿香在这次以后提出了分手, 卢家栋不愿意, 各种甜言蜜语认错哄骗。

    几天后, 阿香心软了, 但又过了不久, 阿香突然在短信里骂卢家栋是畜生,不是东西。

    正想继续查看, 瞧瞧是怎么回事, 走廊另一头突然响起脚步声。

    阿旺正朝着自己和潘琳琳的方向走来。

    他嘴角噙笑, 垂在大腿两侧的手指摩擦过裤缝,步伐稳健快速, 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不用猜就知道,阿旺在卫生间里的时候,一定已经帮自己平复过心情, 说不定还自言自语给自己打过气。

    阿旺笑眯眯的走过来, 喊了一声丁哥,“还没出来吗?”

    潘琳琳焦躁的抬头看了眼急症室,摇了摇头,“应该快了吧。”

    话音刚落,急诊室大门被推开。

    医生将卢家栋从里面推出来,摘下口罩说, “病人的身体没有大碍,昏迷是因为受到过大的精神刺激,家属不用太过担心,应该很快就能醒。”

    潘琳琳两眼含泪,“谢谢医生。”

    说话的医生摆摆手,让同事和护士一起把人推进了已经办好手续的普通病房。

    病房是三个人的,其余两个位置都是空的。

    护士离开前,李鱼注意到卢家栋那张床的脚边有一些干涸的血迹,立刻问道,“这张床之前有过病人?”

    “是的。”护士说完又温声交代两句,让他们再待会儿就可以回去了,病房里留下一个人就行。

    医院的病房总是让人有种阴冷的感觉,不太明亮的灯光给白色的墙壁打上一层晦暗,令人压抑。

    潘琳琳折腾了一夜,精疲力竭,“既然医生说只留一个,你们就先回去吧。”

    “这怎么行。”阿旺反对,意识到自己太过激动,他收敛了些过于迫切的表情,转头看向李鱼,“丁哥,只留下潘小姐一个人照顾恐怕不妥,要不我去跟护士说说,我也留下来帮忙吧。”

    “这里是普通病房,留几个家属全看家属自己的意愿,护士说留一个无非是怕打扰到其他病房病人休息,我们小声点,应该没有问题。”李鱼淡声说道。

    阿旺的脸色微微一僵,“丁哥的意思是,你也留下?”

    李鱼,“嗯。”

    他转身走向墙角的沙发,低身坐下,“阿旺你等下再去补个床位费,和潘小姐一人睡一张,我坐在沙发上眯会儿就行。”

    阿旺抿着嘴,强扯出笑容点了点头。

    李鱼抱着胳膊,仰头靠在沙发上,闭着眼睛继续查看阿香的短信,并且嘱咐系统好好盯着阿旺。

    阿香和卢家栋来往的短信言辞越来越激烈,其中几条已经变成了咒骂,从内容看,他们似乎已经有很长时间没见。

    终于在无数条类似的短信之后,阿香给卢家栋发去四个字,见面分手。

    最后一条短信,是阿香和卢家栋约见面的时间和地点。

    地点是酒吧,约见的日子,正好是聚众吸粉照片的拍摄时间,12月20日的晚上八点半。

    李鱼心头一动,“1551,你说阿香和卢家栋的关系为什么突然恶化?”

    1551,“那肯定是卢家栋做错了什么吧。”

    “为什么是卢家栋,而不是阿香呢?”李鱼反问。

    1551,“因为卢家栋一看就不是好人。”

    李鱼,“有没有一种可能,阿香被卢家栋影响或者坑害,染上了毒瘾,所以他们之间的关系才会越来越恶劣。而阿香之所以约见面,是因为她想借机找到更多卢家栋违法的证据,然后展开报复?”

    1551,“这些都是你瞎猜的,站不住脚。”

    李鱼没有沮丧,继续道,“我觉得阿旺手里应该还有其他什么东西,否则单单凭借手机里的短信和照片,根本无法断定阿香的死和卢家栋有关系。”

    可上次系统的透视扫描后,并没有在那间出租屋里发现别的线索。

    李鱼想起了阿旺企图喂自己吃的骨灰。

    “阿旺还有其他能藏东西的地方。”李鱼说,“这个世界除了有鬼,没有超能力,阿旺不可能预知到五年以后,会遇见一个完美的可以让他姐姐夺舍的对象,而随身携带着骨灰。所以我想,拌萝卜干的骨灰,应该是他从租屋,或者其他地方现取的。说不定确定卢家栋罪行的东西,就和骨灰存放在一起。”

    1551,“那间屋子上次我已经扫描过,没有。”

    李鱼,“墓地。”

    1551已经知道宿主想做什么了,不需要对方开口,已经默契的入侵了全市各个殡葬公司的办公室网络,很快就找到了阿香的埋葬地点。

    是一家距离市区很近,却很老旧的公墓。

    李鱼看了眼已经躺平到床上的阿旺,寻思着明天晚上再去墓地看看。

    病房里的灯光一直亮着,却并没能让人觉得温暖,反而随着夜深露重,四周泛起寒意,窗外黑漆漆的一片,一眼望出只能看到四方黑漆漆的夜空。

    潘琳琳惊恐的将自己缩成一团,无论她怎么裹着被子,都觉得背后空落落的。

    大概实在是被吓的不行了,她迅速从床上下去,爬到卢家栋所在的病床上,在男朋友怀里缩成一团。

    李鱼将两条腿打直放在沙发上,往病床方向扫了一眼,三张床的人都安静了下来,叹了口气,他重新闭上眼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感觉脖子上凉嗖嗖的,冷空气突然窜出来,沿着颈侧的线条一路往上,越过他的下巴,停在了嘴唇上。

    李鱼猛地睁开眼睛,用唇语说了三个字,“盛易明。”

    周遭的空气震荡,气流在他嘴唇上盘旋,就像一个冰凉的吻。

    李鱼笑了下,情绪放松,四肢舒展,他感觉到有一双看不见的胳膊,温柔的攀住他的肩上。

    “我等下过来找你,乖点,别乱跑。”男声钻进了他的耳朵里,“还有,离卢家栋远点。”

    李鱼低低嗯了一声,后背一空,周身的气温顷刻回暖。

    潘琳琳躺在病床上翻来覆去,浑身上下都不舒服,她仰头看了眼双目紧闭的男朋友,伸手在他下巴上摸了摸,翻了个身摸下床,去了走廊。

    李鱼看了眼没什么动静的阿旺,悄没声地跟出去。

    走廊里没有人,只有几个护士在走动查房,李鱼一直往前走了没多久远,听见咔嚓一声,是打火机。

    潘琳琳背靠在墙上,眼神有些模糊,抽烟的手指一直在抖。

    “潘小姐。”李鱼突然出声。

    潘琳琳被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掐灭烟看过去,尴尬的挑起嘴角,“丁先生。”

    李鱼走过去,跟她一起靠在墙上,“睡不着吗?”

    潘琳琳,“可能是提神的咖啡喝太多了,我,我出来透透气。”

    “我也睡不着,心里乱得慌,总觉得要出什么事。”李鱼说的半真半假,余光观察着潘琳琳的反应。

    潘琳琳愣了下,魔怔似的重复着青年的话,“要出事……”

    李鱼没出声,安静等着看有没有下文。

    潘琳琳的声音抖得厉害,自言自语般小声说,“家栋前两天也说过这句话,他说感觉要出事,他说……说没死透的东西,从地狱里爬上来了。”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没死透的东西,指的是阿香。

    李鱼问,“他为什么这么说?是最近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了吗?”

    “嗯?”潘琳琳回神,意识到自己无意识中说了什么,支支吾吾的开始躲闪,“没什么,我,我都是瞎说的。”

    李鱼没那么好糊弄,紧抓着不放,“潘小姐,卢先生最近是不是不太顺,遇到那种东西了。”

    “我,我真的不知道!我先回病房了。”潘琳琳将只抽了两口的烟扔进垃圾桶,踩着高跟鞋转身就走。

    “我也遇到了,说不定能帮上点忙。”

    背后传来的声音清澈坚定,让人生出一种信任,潘琳琳驻足回头,“你说真的?”

    李鱼点头,“嗯。”

    潘琳琳脚下迟疑,最终还是倒回去,紧张的盯着青年,“丁先生,你,你能帮帮家栋吗?我知道他今天的行为让你心里不高兴,但我希望你相信我,他之前不是这样的,真的。”

    李鱼好奇问道,“那他之前是什么样子?”

    潘琳琳想救男朋友,绞尽脑汁挖掘卢家栋过去的好,“他待人温和,做事谨慎,很少发火,还经常做慈善。真的,他捐助了一个希望小学,还经常跟那些小孩子通信。”

    怕是为了赎罪吧。

    可惜有些错误犯下了就是犯下了,不是捐点钱,或者帮助几个人就能将其从生命中抹去的。

    即便是亲自将身上那层人皮褪下去,里面装得依旧是个黑心肝的畜生。

    李鱼假装相信的点点头,“那他现在又是什么样子?”

    潘琳琳一愣,不明白为什么青年会这样问。

    李鱼瞎扯道,“别多想,我只是想判断下他和我之前遇到的情况是否一样。”

    潘琳琳小声说,“他最近总是抽烟,很焦虑,还总是疑神疑鬼说听见有人敲门,好几次我半夜醒来,看见他站在卫生间里,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呆。这些转变有时候让我挺害怕的,但有一点又让我很高兴,家栋最近很黏我,去哪儿都带着我。”

    李鱼,“走哪儿都带着你?”

    “嗯。”潘琳琳说,“我是个没有安全感的人,家栋他太优秀了,我总觉得会被甩,现在这样反而安心了一些。”

    小姐姐你怕不是有毒吧,我怎么听着瘆得慌呢。

    李鱼不想把人想得太阴暗,但随着了解加深,他实在很难将“善意”这两个字放在卢家栋身上。

    与其说是因为害怕把女朋友留在身边,他更倾向于,卢家栋只是想拉一个人当挡箭牌,或者在危险来临的时候,多一个垫背的。

    毕竟,对于卢家栋来说,潘琳琳这种痴情到打都打不走的女人最好控制。

    如果遇到危险,不用自己开口,对方就会主动舍身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