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颗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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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想谋杀亲夫?”

    他看着她,她看着自己的脚尖,几乎不敢和头顶那道灼热目光对视。

    “我怎么知道你会在这里……”时燃下意识反应道,声音却渐渐低下去,“我还以为是偷来着……”

    言淮低低笑了声,不知是在笑她的反应,还是笑她的话。

    他很快将她放开。

    “先出来。”

    浴室的花洒还开着,不是话的好地方。时燃赶紧将开关拧上,走出去才发现言淮的整个后背都湿透了,他倚着墙壁,就这么一直看着她,丝毫不觉得自己需要换件衣服。

    “要不你先换件衣服?”她有些拘谨地声,“我这有件白T恤,特地买大了好几码,算当睡衣穿,你穿应该正好。”

    言淮没有回答,大步走过来。房间里没有专门的桌椅,于是他就坐在她的床上,拍拍旁边的位置。

    “过来。”

    “啊?”

    时燃还没从见到他的震惊中反应过来,傻傻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言淮勾起唇角,声音里透着一丝分明的诱惑,“投怀送抱,还需要我教你?”

    时燃听后更拘谨了,搓着手在那磕磕巴巴地,“我们不是……?”

    “不是。”

    言淮斩钉截铁地断了她的话。

    时燃微微一愣。

    言淮却像是看穿她所有心事似的,一字一句道,“单方面跟我宣布分手是吗?我不同意,所以分手无效。”

    时燃听到他这种赖皮似的言论,简直哭笑不得,“你还真是……”

    “在一起是两个人的事情,怎么分开就成一个人的事情了?”

    言淮的态度却相当正经,他声音渐渐沉下来,眸光笼罩着她,直把她钉在原地无法动弹。

    “时燃,我们讲道理,你闹了三个月,我陪了你三个月,你不想见我,那我就不出现在你面前,但闹脾气也要有个限度,现在我人在你面前,你还要避而不见?”

    字字敲在七寸上,时燃被噎的只能沉默。

    言淮继续攻心。

    “从缅甸回来后,你就把自己封闭起来,不想见人,不想沟通,也许你有你的苦衷,可前提不应该是把我当成垃圾一样,踢开就一脚踢开,人心都是肉做的,你有没有顾虑过我的感受?”

    “我从来没有把你当成过垃圾……”

    听到这里,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飞快地辩解,然而在触及言淮隐然带笑的目光时,她才反应过来——

    这人分明是在拿话诈她。

    太阴险了!

    “你的心始终在我这里,即便你再言不由衷,也改变不了这个事实。”

    言淮最后一句话,轻松而又彻底地摧毁她三个月来建立的心理防线。

    时燃安静了很久,终于露出一丝无奈又苦涩的笑容。

    也是,聪明如他,一定会猜到她想要分开的原因是什么,而他又是那么霸道的一个人,绝对不会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这三个月以来,她不是没有过动摇,也知道这样对言淮来不公平,但每次想到即将面对什么样的风险,她就只能狠下心来,坚持她做的那个决定。

    然而,还是拗不过他的坚持。

    还是拗不过,她的本心。

    对峙的气氛终于缓和下来,或者,从一开始,言淮就根本没有想和她对峙,只有她一个人,把心上了锁,拒绝任何人探看。

    她走过去,从行李箱中翻出那件T恤,递过去,坐在床上看他换衣服。那道宽阔的脊背,很快以光裸的姿态呈现在她面前。

    她眸光一顿,想到很多个日夜里,她不喜欢被子盖得太紧,却又怕冷,所以总喜欢蹭他温热的脊背,脊背上那几条已经不太明显的疤痕,她几乎闭着眼都能画出他们的形状。

    想到这里,她心疼又纠结地,“你找到这里来,又是何苦呢?这些事情原本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你非要参与,万一出了事情,我怎么向言家交代?怎么向我自己交代?”

    言淮将T恤套上,转身后看向她,“我只问你一句话,如果我出了事情,你会袖手旁观吗?”

    时燃咬着唇,思索了片刻,没有话。

    答案自然是不会。

    所以,她能懂言淮的意思——他也不会在她有难的时候,选择袖手旁观。

    那还有什么好的呢?

    言淮换好衣服后,重新在她旁边坐下,张开手臂将她搂在怀中,用下巴轻蹭她的发顶,声音很轻的道,“你乖一点,知道吗?”

    这样的柔情,让时燃所有的挣扎都像被融化一样,再也无法出一句反驳的话。

    之后,所有的言语都被唇齿间的纠缠掩盖。

    从双眼开始对视的那一刻开始,空气中的暧昧就已经一触即燃,而这一刻,再也不需要任何阻拦。衣物悉数以最快的速度褪去,因为脱衣服的人很着急,所以都随意地飞到了地板各处。

    言淮将头低下去,一遍遍将她的唇浅尝辄止,一直到亲的时燃浑身都过电似的,心痒地不行,他却撑着身体在门口徘徊,就是不算进去。

    时燃忍不住拍了下他的后背,腿在他腰间来回轻蹭,涨红着脸声嗫嚅,“你……快点呀……”

    言淮等的就是她的主动,见她此刻终于按捺不住,这才真正兴奋起来。他直起腰,将那两条他爱不释手的长腿抱在胸前,终于满足了她的要求,一往直前。

    就在两个人都兴奋地冲上云霄时,敲门声突兀地响起,破一室春光。

    “时姐,你在里面吗?”

    是娃娃脸的声音。只是不知道这个时间他突然敲门,是有什么事情。

    时燃好不容易才找回自己的思维,想了想,吓了一跳。难道是动静太大,隔壁都听见了?不应该啊,她明明忍着没有发出声音的。

    她示意埋头在她胸前的言淮暂停下来,用最的声音在被窝里,“怎么办?”

    “不理他。”言淮言简意赅,低头继续。

    笑话,在这个时候因为有人敲门就停下来,傻子才会这么干。更何况,外面那人明显是男的,同性相斥,他怎么可能允许外人深更半夜和她搭讪。

    “时姐?时姐你在里面吗?”

    娃娃脸见许久没人应答,声音陡然带上一丝焦虑,继续加快速度敲门,单薄房门几乎都快被他给锤破了。

    旅馆的隔音很差,他这么一闹,其他房间也都睡不安稳了,尤其队里那几个人的房间都离的很近,走廊上很快传来话的声音。

    时燃见动静闹大了,顿时也有些着急了,用手按住身上某人的肩膀,“他是时家的保镖,是自己人,我让他们帮我盯着老鬼的动静,不定是有什么消息了。”

    言淮被她一通劝,终于从她身上离开,但仍然以此为条件要挟了她某些事情,弄得时燃脸色更红。

    “我去和他们,你在里面别出来。”他迅速套上衣服,眉头不悦地走过去,一把开门闩。

    这一开门,外面的人顿时都愣了。

    一个男人从时姐的房间里走出来了??

    还是一个……脱了外套、只穿里衣的男人??

    娃娃脸见到这幅场面,气的只差跳起来话了,额头青筋暴起,“你是谁??”

    言淮眉头都不动一下,看着眼前这只上蹿下跳的黄毛子,只了一句话,就成功堵住了所有人的嘴。

    “我是时燃老公。”

    ……

    要军人出身有什么好处,那一定包括接受能力快、服从意识高。

    时姐居然有老公,这个突然冒出来的老公一出现就直接出现在时姐房间里,并禁止所有人探视的事实,很快就被队里的所有人接受了。

    拳头硬的人,只服拳头更硬的人。

    用队长的话,人家明显看起来就是练过的人,娃娃脸那子连人家的下巴都够不着,就别妄想着癞□□吃天鹅肉了。

    另一个人也,没瞧见时姐耳朵上戴着的耳环,从来都没有摘下来过,一看就是有心上人了好吗?

    于是,整个队里就只剩下娃娃脸一个抱着酒瓶子,在房间里鬼哭狼嚎地吼单身情歌,表示自己不能接受,听的所有人一大早就纷纷起了床,逃离房间,凑到楼下去吃早饭了。

    时燃言淮牵着手出现在楼梯口时,队长最先反应过来,笑着招呼,“这里这里。”待两人落座后,他主动将新端上的包子稀饭推过来,客气又礼貌询问,“还不知道这位……怎么称呼?”

    “我姓言。”

    言淮淡淡一笑,也抱以礼貌地态度。

    一群汉子见他虽然气质出众,但言谈举止都很有礼貌,态度也都比刚才热络了许多。

    队长资历最老,是听过言家的,态度顿时多了几分尊敬,“言先生,幸会幸会。”

    言淮还是那副淡笑从容的样子,目光扫视一圈,相当客气地,“这段时间辛苦各位了,事情结束后,我请大家去加拿大作客,好吃好喝好招待,一定让大家在这里受的苦补偿回来。”

    这话一出,一群汉子顿时觉得自己昨天的态度好像有些过分了,人家夫妻好不容易同个房,你你还去扰算是个什么事?顿时不好意思地笑起来,一个比一个热情地招呼他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