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公主今天去了相府，我以为她有什么别的想法，既然长公主跟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倒是我多虑了。”

    “你因为这事，专门跑了一趟？”

    柳柒柒点头，“事情已经要结束了，绝对不能出岔子。”

    “柳柒柒，其实本王一直有一个问题？你为何要帮我？”

    “不是过了吗？父亲的意思。”

    “可是先前因为我跟沫儿的事情，柳相的立场可不太坚定。”

    “他能够摇摆不定，我却不可以，如果我中途退出，殿下不会放过我的吧？”

    祁南锦笑了两声，“柒柒未免将我想的太过人之心。”

    “哦？殿下不会吗？”柳柒柒反问道。

    “自然不会。”

    柳柒柒唇角翘了翘，不再纠结这个问题，而是问道，“你先前找的人可找到了？”

    祁南锦点头，“这是自然，已经让人送进宫里去了。”

    “那便好，他的命还是握在我们上比较放心。”

    柳柒柒没想到祁南锦竟然真的如此胆大妄为，她之前不过就随口提了一句皇上如今沉迷长生靠丹药续命，不如找一个药师送进宫去。

    结果祁南锦还真做了。

    “还有一事，需要你去查一查。”

    祁南锦问道，“何事？”

    “我先前抓了一个为皇上炼药的药师，询问了皇上的身体情况，那药师，为了养生，皇上近两年一直修身养性，很少在嫔妃那里过夜，而且皇上的年纪也不了，兰贵妃却突然有孕，我总觉得这其中有些蹊跷。”柳柒柒凝眉道。

    “很少在嫔妃那里过夜，但也不至于没有，父皇应该还没有糊涂到为别人养孩子的地步，看兰贵妃那受宠的模样，肚子里的不是龙种还会是什么。”

    柳柒柒道，“殿下既然如此认为，柒柒也无话可。”

    在柳柒柒将要离去的时候，祁南锦突然道，“近日凉城外的巴山草原上，所有部落开始走向了联合，意在进入凉城，柒柒觉得，这次父皇会派谁前往？”

    柳柒柒看着祁南锦问道，“殿下可真是明知故问，目前除了三殿下，还能有谁去，是你还是二殿下，亦或是四殿下？”

    “那你觉得他能回来吗？”

    “不管他回不回得来，殿下都不能让他回来，只有死人才不会对你造成威胁，除非殿下你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

    祁南锦一时无言，只能大笑了两声隐藏自己的真实情绪。

    柳柒柒看了眼门外，道，“王妃来找殿下了，柒柒先告辞了。”

    见柳柒柒要从另一边离开，在外面的柳沫儿忍不住了，直接冲了进来，“你站住！”

    柳柒柒自然不会听她的，直接头也不回的走了。

    “喂！我叫你站住！”

    祁南锦将柳沫儿拦住，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柳沫儿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那是柳柒柒是不是？你不是你跟她没有关系吗？她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你认错人了。”

    “不可能，我认错谁都不可能认错她，刚才那人分明就是柳柒柒。”

    “你在外面多久了？听到了什么？”

    隔了这么远，柳沫儿又是个普通人，除了听见祁南锦笑了几声之外其实什么都没听见，但听见祁南锦这么问，柳沫儿赌气道，“我什么都听见了！”

    “你什么？”祁南锦突然冷了脸，将柳沫儿吓了一跳。

    柳沫儿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较忙道，“我刚才骗你的，我其实什么都没听见。”

    祁南锦看了柳沫儿许久，最后才用摸了摸她的后背，道，“既然你嫁给了我，就要听话一些，不让你做的事情就不要去尝试，这次的事情我不希望出现第二次，知道了吗？”

    柳沫儿满腹委屈的点了点头。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祁南锦刚对柳沫儿口头教育了一番，紧跟着皇后就送了两个美人到锦王府。

    皇后不待见柳沫儿，柳沫儿也不喜欢皇后对于皇后送来的人的柳沫儿更加不喜。

    “雪烟，绿萝见过侧妃。”

    这两个女子容色一绝，体态婀娜，跟柳沫儿是截然不同的风情。

    柳沫儿忍着心中的怒意道，“府中不缺下人，不过你们既然来了，我也不好叫你们回去，这样吧，花圃那边缺两个修枝的，你们就去补了缺吧。”

    雪烟绿萝不慌不忙的道，“谢过侧妃好意，不过我们二人要去何处，还得凭锦王殿下吩咐。”

    “怎么？我的话就做不了主？”

    祁南锦过来时就瞧见了柳沫儿气呼呼的模样，问道，“谁又惹你生气了？”

    柳沫儿伸指着那两人道，“还不是她们，我让她们去花圃修枝，她们不乐意。”

    祁南锦淡淡的道，“王妃的可是真的？”

    雪烟道，“回王爷的话，奴婢并没有顶撞王妃的意思，只是雪烟跟绿萝是奉皇后娘娘之名来照顾锦王殿下的。”

    “既然到了锦王府，便要按府里的规矩办事，沫儿既然已经安排了，你们听命便是。”

    “是，奴婢知道了。”

    祁南锦对柳沫儿道，“现在不生气了？”

    “锦哥哥”柳沫儿喊了一声之后，含住带怯的躲进了祁南锦的怀里。

    没想到这么快，皇后就塞人过来了，而自己只是一个侧妃，如果祁南锦什么时候娶了正妃，那她的日子可就不好过了。

    当务之急，就是要怀上祁南锦的孩子母凭子贵，如果是个男孩，从侧妃变成正妃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柳沫儿暗中谋算着。

    只不过成婚这么久了，她跟祁南锦两人的关系也和谐，可肚子却迟迟没动静，柳沫儿也忍不住有些心急。

    柳柒柒回去的路上却是张着祁南锦所的，巴山草原上的各部落联合一事，前世也有这么一出，但是却不是这个时候发生的，应该要再晚上一些。

    当时这一战打得特别激烈，从夏天打到了冬天，炎城入冬之后气温极低，因为寒冷，大晁士兵伤亡无数，巴山的各部落趁反攻，大晁大败而归。

    之后大晁割地赔款，主动求和，可以是大晁的耻辱。

    老皇帝也因为这事，直接气得驾鹤西去。

    不要问柳柒柒为何记得这么清楚，因为这一场败仗是祁南锦打的。

    柳柒柒先前已经提醒过，气候严寒要注意保暖，可以祁南锦并没有将这妇人之言放在心上。

    其实也因为这事，柳柒柒有许多想不通的地方，祁南锦打了败仗，皇帝病危之时祁南锦也不在燕京，最后这皇位是如何到了祁南锦中的。

    虽他们伪造了一份遗诏，但祁邶风明显是发现了，却没有做出反应，柳柒柒对此一直很费解。

    另一个奇怪的地方便是，巴山草原各部落世世代代都是分裂状态，从来没有联合一，怎么突然就联合起来了，而且进退有序。

    也许她应该先去巴山草原上走一遭。

    只是这一来一回大概一月有余，双栖苑里长时间没人，定会露馅。

    于是乎，柳柒柒去了趟羽阁。

    这还是云雀接羽阁之后，柳柒柒第一次过来。

    从外面看，羽阁跟之前的雅风楼并无区别。

    但内里却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依然还是人来送样，饮酒喝茶，但最上面两层却不再对外开放。

    而且除了往来的客人，楼里已经没有一个普通人，就连端茶水的，都是脚不沾尘。

    一股浓浓的江湖气。

    羽阁的人除了最开始那一批买回去的奴隶之外，其他人并不认识柳柒柒，跑堂的看见柳柒柒之后迎上来问道，“这位姑娘想喝点儿什么？”

    “碧血丹青。”

    这并不是一道茶，而是出去羽阁的暗号，跑堂的听见后道，“姑娘楼上请。”

    柳柒柒直接迈步上了楼。

    楼上楼下两个世界。

    到五楼的时候都还是吵吵嚷嚷，到了六楼缺突然就没了声音。

    在房梁上待着的凤凛察觉到有人，直接跳了下来，结果发现是柳柒柒，有些惊喜，“姐您怎么来了？”

    “云雀呢？”

    “阁主在里面，属下带你过去。”

    “你不用自称属下，羽阁上下所有人都不用，你们得到的东西都是你们应得的，并不是我给的。”

    “那姐您跟我来。”

    凤凛在门外道，“阁主，姐到了。”

    在最里面的房间里，云雀还是一个女孩的模样，正聚精会神的看着里的瓶子。

    听见凤凛的话，云雀一抬门就打开了。

    柳柒柒走了进去。

    门外的凤凛负责关门。

    云雀见柳柒柒脸上带笑，了句，“看起来你心情不错。”

    “还行，楼里的这些人哪来的？”

    “人在江湖待久了，自然就想找个安稳的容身之所。”云雀将里的瓶子递给了柳柒柒，“而他们想要的羽阁刚好给得起。”

    “听你的口吻，这些人都不是什么好人。”柳柒柒打开瓶子看了看，浓烈的血腥味和腐烂的味道，让柳柒柒皱起了眉头。

    “他们不仅不是什么好人，全都臭名昭著十恶不赦。”云雀推开窗户，让柳柒柒看一楼那个跑堂的老头，“看见那个人了吗？”

    柳柒柒点头，那个人功夫不错，而且还满脸笑容，看起来是个慈祥的老人。

    “那个人叫恶咒老鬼，因为里人命无数，恶咒缠身。”

    “看起来没有他的名字那么坏。”

    “他确实不是坏人，最开始不是，他只是想给妻儿报仇，结果恶人除不尽，反倒是他自己成了恶人。”

    “也是可怜”柳柒柒看见有一个弹琵琶的女子，便问道，“那她呢？”

    “新婚当晚，被丈夫送到了当地乡绅的床上。我遇到她的时候，她正在被追杀。”

    楼里的这些人虽然名声都不大好，但更多是迫于无奈，或者命运驱使。

    没有选择。

    柳柒柒沉默良久，“正好，他们跟羽阁也算是各取所需，相互庇护。”

    “这玩意儿是什么？”柳柒柒晃了晃里的瓶子。

    “两日前，断楼对羽阁出了。”

    “哦？”柳柒柒有些惊讶，“断楼反应这么快？”

    “断楼能存在多年，自然是有道理的。”云雀着突然勾唇笑道，“不过羽阁既然已经成型，就别想轻易击败。”

    “楼中这些武林高，虽然不会接任务，但一身武艺却是愿意传授给他人的。前提是，要合他们的眼缘，这种东西，你向来不缺，没事可以多在羽阁待着。”

    柳柒柒噗嗤笑到，“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技多不压身。”

    言归正传，云雀继续道，“我们活捉了一个断楼杀，但是他服毒自尽了，所用的毒药是我先前没有见过的，应该是断楼新研发的，我便放了些血，瓶子里的便是。你可以瞧瞧是什么玩意儿。”

    先前云鹤道长，给柳柒柒留了一部药经，结果柳柒柒在治病救人这一道上资质平平，对于毒药倒是天赋颇高，药经上分明写的是一些毒药，病症，以及用药之道，柳柒柒却不走寻常路，把需要这些解药的毒药给搞了出来。

    柳柒柒道，“这一瓶哪够，还不够我做实验的，你倒是多准备几瓶。”

    “那人尸体还在。”

    “行。”

    光顾着羽阁的事情，柳柒柒都差点儿忘了，她究竟是来干嘛的。

    “我要出一趟远门，羽阁之中可有会易容的？”

    云雀指了指下面弹琵琶的，“青姬就会。”

    还真是巧了。

    柳柒柒瞧了瞧，道，“正好，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就让她代替我待在相府。”

    “嗯”云雀多问了一句，“你要去什么地方？”

    “巴山草原。”

    “你还真是喜欢凑热闹。”

    云雀让人把青姬叫了上来，柳柒柒发现青姬不仅易容之术以假乱真，模仿能力也极强，叹为观止。

    云雀道，“不然你以为，她一个弱女子是如何从追兵中活下来的？”

    柳柒柒道，“虽然你身量要比我高上一些，但你不出双栖苑，也没几人会发现。”

    “我那两个丫头问起你就你是羽阁的人便是，她们不会多问。”

    交代完之后，柳柒柒换了身简便装束，便出发了。

    倒是凤凛见柳柒柒只身前去，有些不放心的道，“阁主，让姐一人前往，若出了事”

    “你带几个人暗中跟着，若非万不得已，不要现身。”

    虽然云雀把能交的全都交给了柳柒柒，但没有实际磨练一番，终究是纸上谈兵。

    云雀有种预感，这趟行程，柳柒柒一定会有意外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