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2章 她的半世长宁
“……我若不来,你算就随他去了?”同骑慢行了半时辰, 苏阆然终是忍不住问道。
夜空中零零星星落了几点晶尘, 陆栖鸾把脸往毛茸茸的斗篷领里埋了半截, 闷声道:“我如果回答是,你会把我扔下马吗?”
“不会。”
陆栖鸾闻言刚想夸他明事理, 苏阆然又:“我会把你劫到厄兰朵去。”
陆栖鸾:“……”
陆栖鸾:“别这样,我舍不下这京中的高官厚禄。”
……哦。
苏阆然又不吭声了,陆栖鸾微微侧过身子,看见他依然如故时般疏淡的双眼, 不禁问道:“话回来,听你在北疆,遇到麻烦了?”
“嗯,去载那场战事间, 匈奴前任大汗被其子劼阑篡位弑杀。”
陆栖鸾自然是知道的, 那一场东楚亡国决战, 西秦饮恨帝京之前, 损失惨重, 同时匈奴那边也有了变数, 劼阑与左贤王勾结篡位,逼杀可汗后秘不发丧, 要求刚回厄兰朵的右贤王交出军权,要问其罪责。
不过好在苏渊渟在匈奴威望极盛,竭力保下另一个仅剩的王储。劼阑虽恼恨,却不敢逼之太急, 提出优厚的条件意欲拉拢,又知道苏渊渟想把苏阆然带去匈奴,更是要把女儿嫁去作保。
这也没什么好瞒的,陆栖鸾问一句,苏阆然就答一句,匈奴的近况、动向一一叙言,就是不提劼阑女儿的事。
陆栖鸾问着问着没套得他的话,只得单刀直入地问道:“劼阑的公主漂亮吗?”
苏阆然:“没注意。”
陆栖鸾不信:“那你怕是没仔细看。”
苏阆然反问道:“我为什么要仔细看?”
陆栖鸾忧郁道:“你爹一直觉得东楚的官场太深,想让你在匈奴留一条后路,娶个匈奴的公主是最好的选择。”
苏阆然略一沉思,恍然道:“有道理。”
陆大人终于找到了茬,幽幽道:“同朝为官,提醒你,叛国是要砍头充军三族的。”
苏阆然道:“你的消息晚了,此事不可能。”
“为什么?”
苏阆然:“你看这匹马。”
陆栖鸾捋了一把马鬃,入手油光水滑,只晓得是匹经常被人伺候的好马,愣愣道:“这马怎么了?”
苏阆然道:“劼阑的。”
……匈奴大汗的马在他手里,那这匹马的前主怕是已西去了。
以陆栖鸾的聪明,自然也推断出匈奴如今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情况,这下至少保边境十年太平,想通了这一节,顿时眉眼弯成月牙,又蹭又挪地硬要转过来搂住他的胳膊道:“厉害,本官是不是又该对你论功行赏了?”
苏阆然低头抵近她的额头,道:“你算怎么赏?”
刚得了宝藏的陆栖鸾心里飞快地算了笔帐,刨去水利民生和来年的军费,越算越抠,无赖道:“要钱没有,要权也没有,你看我怎么样?起早贪黑能吃能喝,闲了还能给国公爷逗闷子。”
她已许久没有这般闲谈笑的神态了,话时脸上虽一本正经,身后却仿佛生出一条狡狐的尾巴摇来摇去,时不时撩一下,勾得人欲罢不能。
这样一个妖精似的女人,脑子里想的竟是些国计民生。
“好。”
此时城中华灯已上,随着他出这句话,城中除夕的烟火骤然响彻夜空。
这一年,万家灯火,天下太平。
分明是数息的凝滞,却好像过了数年那么久,当年披荆的路上期许的春秋繁盛,竟也真的来了。
“那,回京后……议亲?”
耳根处慢慢爬上些许胭脂色,陆栖鸾清了清嗓子,道:“我们遂州的规矩,酒桌上喝倒我们全家,什么都好……不过你好像不喝酒的吧?”
“醉酒易误事。”
“我还没见过你醉酒呢,你喝醉了什么样呀?”
“……”
他又不话,陆栖鸾知道匈奴人好酒,他不喝酒怎么服匈奴那边那么多势力,好奇之下便想追着问,不料冬日的冷风顺着脖子灌进来,了个寒颤,闷声咳了起来。
苏阆然拍着她的后背帮她顺气,好一阵,她抬起头来,鼻尖儿微红,额头已隐约有些发热,手脚却是冰凉,显然是已受了寒要发病的征兆。
“白、白日里被那贼劫走,吹了一路的风……”
陆栖鸾一边咳嗽,一边解释,话间,苏阆然已到了城门口,向守城的人交代了两声,便在守卫古怪的目光下直奔陆府去。
……
这边厢陆府虽因白日里的事受了惊吓,但好在被劫走的颖娘很快被找回来,也算有惊无险,府中上下正准备等陆栖鸾回来开席。而陆池冰虽得到了信儿是救回来了,但没见着陆栖鸾的人,也还是焦头烂额地在门口徘徊。
直到昨日里催婚的隔壁老太君坐着轮车领着家眷慢悠悠来串门,分散了些许陆府上下的注意,陆池冰这才稍松口气。
但他也没放松太久,老太君很快就点起陆栖鸾的鸳鸯谱。
“……阿鸾时候讨喜,谁见了都喜欢,她也乐得别人喜欢她,一开始是……是街头那个买糖葫芦的谁?”
陆池冰心想,那人是个人贩子。
老太太没想起来名儿,又道:“上了年纪了,想不起来了,咱们这儿仙客楼那书的于生的,有……有几个来着?”
老太太转头问身后的丫鬟,丫鬟偷偷道:“听有三个呢。”
老太太:“哎呀这么多呢!”
陆池冰心想,对不起哦,有七个呢。
老太太又叹道:“可我怎么一个都没见着呢?阿冰啊,你姐姐去哪儿了?”
——见着了还得了。
陆池冰无奈,又知道这老太太年纪大了,便只得道:“邱奶奶,阿姐公务繁忙,实在没精力想这些。”
老太太恼了:“再忙哪能不成家,她皮得很,得找个妥帖的人照顾她。”
“您多虑了,她现在不皮了,有人伺候着呢。”
“那怎么不回来?再忙也得回来过个年节呀。”
陆母也一脸忧色地问道:“池冰,鸟儿究竟去哪儿了?娘派人去喊她回来。”
“这……”
陆学廉见他支支吾吾不言,脸色顿时难看起来:“池冰,你清楚,鸟儿是不是出了什么事?还有就算她不回来,那江琦呢?”
陆池冰在爹娘面前向来不怎么谎,只得将父亲拉到一边去:“爹,别再提江琦了,他……他是个西秦的贼人,是假的!”
“啊?”陆学廉大惊失色,“你快清楚,这究竟怎么回事?”
陆池冰无法,只得简要了查出的结果。
“……总之,据抓到的其他来自西秦的贼人,他们想抓我姐去西秦换巨额赏金。城头的人看见出城追的人放了约好的烟火,人应当是无恙,只不过不晓得怎么还没回来。”
陆学廉急得团团转:“我就知道不能轻忽了,那贼又是个采花贼,指不定对鸟儿怎么样呢!不行,我得亲自去看!”
“爹等等!你一走我娘还不吓晕过去?更何况老太太在这儿,身体不好,吓出病来怎么办?”
“哪儿管的了这么多——”
陆学廉火急火燎地便要出门,陆母察觉不对,迎上来问道:“到底怎么了?”
“唉夫人且在家里等等,鸟儿她——”
话未完,忽然前厅一阵喧闹,只听那老太太话里带笑。
“这么多年没见,真是越发漂亮了。家里那些丫头爱看那些话本,奶奶却不喜欢那坊间人胡八道,这么好的姑娘万里无一,那些胡写胡传的人真该死。”
“给邱奶奶请安了,您再夸我,我可就害羞了。”
邱老太君笑眯眯地拉着陆栖鸾左看右看,眼睛又挪到陆栖鸾身后去,只见得是个神态清寒的青年,身姿挺拔,若有心细看,却能隐隐见得一身掩不住的征战气息。
本该闲谈的人都不大敢话了,只有家里年纪的姑娘们躲在长辈身后偷偷看他,悄声赞叹这陌生青年生得好看。
老太太是过来人,看了一眼陆栖鸾身上披着两件斗篷,顿时便乐了。
“阿鸾,这位是?”
自己家里人,陆栖鸾有心调戏他,道:“哦,街上捡的,我瞧着不错,给邱奶奶领回来掌一眼。”
苏阆然幽幽看了她一眼,接着道:“还望不弃。”
邱奶奶笑道:“丫头就知道耍嘴,还不快给奶奶刚刚去哪儿了?”
陆栖鸾拉着老太太的手道:“奶奶我可要告个状,之前来我们家那个表兄是个假的,图咱们家家大业大,想做上门女婿,要不是他半道上拦下我,可有的麻烦呢。”
她得半真半假好像闹着玩似的,全家都人懵了,直到后面赶来的陆学廉看了来人,愕然不已。
“苏……燕国公,怎么在遂州?”
燕国公?
全家人刷一下重新审视了这个年轻人,这就是……传闻中帝都之下孤身守国门的燕国公?
“陆伯父。”苏阆然向来和陆家父母关系不错,自然而然地见了礼。
陆学廉一看陆栖鸾衣角有点皱,像是经过什么颠簸似的,但人总算毫发无伤,便知道多半又是被苏阆然截下救回来了,顿时激动得连忙拉了他入席。
“好好,就知道有你在,栖鸾总是平安的。”
“她路上受了寒,让她先去休整吧。”
陆家人饮酒的兴致又被调起来了,陆学廉今天一惊复又一喜,让陆母带着陆栖鸾到后院换身衣服。
陆母大致猜到了些内情,脸上虽然平静下来,但还是惊魂甫定。
“鸟儿,你怎么又去那些危险的地方?”
“没~有,我就去看了一眼,是贼人狡猾,下次长记性了就不会了。”
陆母气恼地戳了一下她的眉心,道:“我让人烧了水,你好好沐浴驱驱寒气,娘去给你熬姜茶。”
“放点红枣呗娘亲~”
“哼。”
陆栖鸾好好沐浴了一会儿驱寒,喝了家里熬的姜茶,恢复了些许精神,等到侍女把头发拭得半干,前院的鞭炮响了。
看给自己梳头的侍女心都飘到外面去了,陆栖鸾道:“过年呢,你们下楼去看热闹吧,我一个人休息会儿就睡了,燕国公的客房备好了吗?”
“侯爷放心,都备好了,就在隔壁院儿呢,就是前厅的老爷们一直在劝酒,要不要备点醒酒汤?”
“……去吧,顺便偷偷去找池冰,让他把人带去休息,别喝那么多。”
着便给侍女们发了不少赏钱,法她们去玩儿去了。
陆栖鸾梳着头,不免又想起苏阆然以前的确是个不怎么饮酒的人,酒局基本不去,去了也宛如一个死人一样坐在那儿毁灭气氛。
等头发梳得不能更顺了,陆栖鸾听见楼下隔壁院子有了些许动静,回到榻上坐了片刻,便坐不住了。
……还是出去瞧瞧吧。
陆栖鸾无奈,刚一开门,门外正无声无息站着一个人,抬手正要敲门。
陆栖鸾被吓了一下:“你敲门前能不能出个声?”
“……”
苏阆然看上去似乎无恙,但神态有微妙的不同,凝视了她一会儿,忽然道:“我还是想把你劫到厄兰朵去。”
陆栖鸾:“……”
陆栖鸾歪着头细看,只见他眼角微微泛红,问道:“什么胡话呢,你喝了多少?”
苏阆然道:“不多。”
陆栖鸾道:“不多是多少?”
苏阆然回忆了一下,道:“两坛。”
陆栖鸾靠在门框上,上下量了他一会儿,道:“怎么个意思?为何忽然又要把我带去厄兰朵?”
“你爹娘答应了,但陆侍郎,我们若议亲,必有一人削权。”
怪只怪他们权力太大,以前是一层窗户纸大家都没破,若当真成了亲,只怕帝阙会起疑心。
陆栖鸾却笑了起来,苏阆然知道她好权,而他本人如今需得镇压北境异族,削权不大可能,所以到时被削多半是她。
“你怕我不高兴?”
“有点。”
“不过你现在肯这么,我反倒是很高兴。”
“那你,愿不愿意?”
她能感觉得到那种自然而然的爱重,那是走在同一条路上彼此扶持的默契。
眼底的神色蓦然轻柔了许多,陆栖鸾微微勾起唇角,倾身低语:“我当年去京城前被娘逼着绣过几件嫁衣,你……要不要进来挑挑?”
她完便转身上了楼,留了门,未锁。
“……”
酒气蓦然上涌,苏阆然隐约嗅见来自于闺房的清淡香气,凝立了片刻,走进去,扣上了房门。
上回来时她睡着的,这回换他醉酒,回过神来时,她已脱了鞋袜,身子后倾,双手撑着榻,晃着莹白的脚看他。
“你算做什么?”
“那天夜里有个贼不尊上官,我得办啊。”
声音有点虚,话的倒是胆大。
苏阆然拨开几绺垂在她肩侧的发丝,随后倾身压下,旁侧被摇得坠下的纱帐外只见得那对露在帐外的玉足骤然绷紧,随后踹了一下苏阆然的膝侧,又勾着他的腿,磨磨蹭蹭地缩回榻上。
半晌,有人传来细细的抱怨。
“……你怎么还咬上了?”
“甜。”
“……”
“你涂口脂了?”
“没,刚刚回来吃了两口枣糕……嘶,你带扣是铁的吗,扎着我了。”
只要一松开她的嘴,陆栖鸾的话就一直没停过,一会儿他下手重,一会儿冷,偶尔夹杂着两声低喘,慢慢地,声音越来越。
待昏黄的烛光隐约照见纱帐后雪云色的一抹,帐中的动静却是一滞。
她哑声问道:“怎么了?”
苏阆然停了手,撑起身子,眸底映出她身上数道已愈合为粉色的旧伤,神色幽沉。
“你爹,有我在,你总归是平安无虞的。”指尖一一抚过背上道道细疤,陆栖鸾听得他的声音几分低迷。
“他错了。”
他没有护好她,有时她站在那里经风承霜时,他甚至不在身边。
“那又不是你的错,当然,以后就是你的错了。”
“嗯。”
陆栖鸾把脸埋在被衾里笑了起来:“那你还不心疼心疼这个为国操劳的狗官?”
“栖鸾。”
“怎么了?”
“这一次,不是错眼。”
“好呀。”
波折日久,她后来的半世长宁,他来守。
(本章的车)
【苏陆/肉】旖夜
身上一凉的时候,陆栖鸾想,该来的终于来了。
之前借着夜谈公事的名义亲也亲过抱也抱过,但总是在气氛刚要失控的时候,今天来个公文,明天来个急报,事情就耽搁过去了。
……但这回都逃到老家来,全家上下烂醉如泥,就是想跑都难。
陆大人虽然自封不食人间烟火,但到底是个人,是人都有把持不住的时候。
她支着脸看着苏阆然慢慢解着手甲,眼中几分好奇。
她一直觉得苏阆然这个人……挺古怪的,和从军的身份不同,他倒不是那种特别禁欲的人,好几回半夜谈公事谈着谈着他就忽然上了手想要她。
喝醉了反倒不紧不慢地……急人。
舔了一口刚刚磨得有点细细咬痕的下唇,陆栖鸾伸出手扯了一把他的衣角。
这一扯,恰好把他脱到一半的寝衣扯下来,露出精壮的后背,纵横交错两三道刀伤或者箭痕,看上去并不十分夸张的肌肉,却能隐约感到皮肤下可怖的力量……尤其是,后腰上两处浅浅的腰窝,一看之下就让人的思绪瞬息飞到不可名状的领域去了。
真好看啊……
苏阆然怔了怔,放下拆下的手甲,翻身撑在她肩侧,道:“难看?”
陆栖鸾的眼神闪了闪,指背扫过他肩上一处浅浅的箭痕,又指了指衣领里,锁骨下方过渡到诱人处的那处皮肤上的疤,轻声道:“半斤八两。”
“有吗?”
他重新咬上那张吐露着挠人话语的嘴,撬开牙关,勾着她仍有两分畏缩的香舌缠在一处。
她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手无措地想抓着身下的锦衾,却仍不踏实,最后只能迟疑着伸出手勾住苏阆然的脖颈。
这无疑给了他一个名为允许的诱人暗示,隐忍已久的动作终于开始放肆起来,从她的寝衣下摆伸进去,抚上柔软的腰,拨开右半侧碍事的衣物。
她平时总是穿得严严实实的,哪晓得繁复衣衫下的身子甚至可称得上有两分下流,该有的地方都已熟得刚好入口。
肚兜松垮垮挂在身上虚搭着,一只丰盈的雪乳暴露在空气中,顶端的一点殷红蹭上苏阆然的胸膛,很快便敏感地紧立起来。
当粗糙的手覆上去时,掌心里随着呼吸起复的柔软更是要了命地舒服。
苏阆然觉得身子下仿佛是一朵云,抱在怀里稍稍用力便要软得化开了,从锁骨处一路细吻轻咬到那云朵般的雪乳上,珍之又珍地含住,舌尖扫过上面的突起,便听见陆栖鸾发出一声腻人的低哼。
“别……别咬。”
苏阆然却是得了个中甜滋味,收起蠢蠢欲动的牙,慢慢加大了吸吮的力度。
陆栖鸾的手指穿过他发丝,看着帐顶的眼睛几分失神,古怪的感觉从被抚触的地方一丝一缕地汇聚起来,无法自控地流向下身。
随着莫名扩大的痒意,她感到腿间渗出了些许湿粘的液体。
她并不是十五六岁不知事便被嫁出去的少女,这具繁华正盛的身体需要肉欲。
陆栖鸾张了张口,用低低的气声了一句话。
本以为没有人听见,苏阆然却抬起头来,右手按在她腰上,问道:“你刚刚什么?”
……他听到了。
“我。”陆栖鸾咬了咬下唇,握上他的手,带到两条修长温暖的腿间。
“你碰一下,这儿。”她低如蚊呐地着。
指尖触见令人遐想的湿意,苏阆然顿了顿,鬼使神差地用膝盖顶开那双下意识并拢的腿,借着昏黄的灯光,他看见樱色的肉花正对着他绽开,含蓄又致命地淌下花露。
“……嘶。”
回过神来时,那花蕊中已吃进了一个指节,指尖清清楚楚地感觉到仿佛被一圈软而韧的舌头绞紧了。
他掩入黑夜的眼神有些扭曲,一只手按在她左腿上,膝盖顶开右腿,练武人略有些硬的手指随着她越发急促的呼吸深入到花蕊深处流出欲水的源头,等加入了另外一根手指后,略有些生疏地开始抠刮起了潮湿温热的甬道。
陆栖鸾转过头去,凌乱的发丝遮去半面,无声低喘间,她水雾弥漫的眼睛从发间看见苏阆然的神色,轻轻咬了咬嘴唇,双腿微微使力夹上他的腰。
“……可以了,来。”
苏阆然垂眸掩去眼底那压不住的暗色,把她整个人翻过去,抽回手时,带出令人脸红的水声。
“你怕疼吗?”她听见耳侧传来低哑隐忍的声音。
陆栖鸾并来不及想出什么不甘示弱的措辞,腰便被托起来,有什么发烫的东西顶上濡湿的口。
陆栖鸾一时间没敢出声,苏阆然伸出左手腕送到她唇边,:“咬着。”
她预想了多时,自以为晓得这是必承之痛,等到他碾进来时,还是忍不住一口咬在他手背上。
“嘶……”
身子被入侵的时候油然而生一种难以忽视的羞耻感,陆栖鸾也只是轻咬着。苏阆然照顾她的身子,没有过于鲁莽,但很快呼吸变沉。
女人最柔软也最要命的地方……实在是太舒服了。
她的身子因紧张而不自觉地收紧了腹,绞得又紧又滑腻,最为敏感的所在互相舔舐,引得人双眼泛红。
想……吃了她。
“你慢——”陆栖鸾刚缓过一口气,想点什么,忽然整个身子被抱得坐起来,后面的人掐着她的腰按了下去……
痛!
脑海中一片空白,随之而来的是身体里仿佛被顶穿的错觉。
她的声音断在被进入的那一刹那,直到唇上尝到一丝甜腥味,她才找回神智。
苏阆然手腕上一道深深的咬痕,正往外渗着血,但这似乎更加刺激到了他的欲望,低头吻上她的肩膀,等到她从疼痛的巅峰徐徐下落,就开始由慢至快地抽动起来。
起初只是一种疼,但身子很快在这当中产生了一股异样的麻痒,身子里面敏感的软肉经过惊吓后慢慢复苏,再度热情地包裹上入侵者 。
雪白的躯体被带着摇动起来,习武之人粗糙的手掌从腰部顺着温软的皮肤往上再次握住了不断颤动的饱满果实,他吻起她时仍然恍如轻怜蜜爱的温柔夫郎,但身下的动作却越发凶狠地仿佛无智的蛮奴。
“嗯……换……换一下。”
坐着的姿势进得太深了,陆栖鸾话都不全,只觉得头晕眼花,嘴里断断续续的话语也变成了她自己都未听过的柔婉音节。
每顶进去一次,苏阆然都能清晰地感受到那种原始的满足感,难怪世人多贪欢,原是这般醉人。
他从善如流地让她翻了个身子,不等她喘口气句话,又插了进去。
……没有比之前轻松多少。
喘息伴着淫靡的水声,陆栖鸾闭着眼,口中时不时溢出一两声纵欲带来的呻吟,却又怕惊扰了外面的人,不得不死死守着牙关。
……这个时候了,还忍?
苏阆然察觉到了她的克制,薄汗顺着眉角滑下时,眼底已染上一丝凶狠。
“疼,还是不疼,出来。”他话得极慢,一个字,便顶弄一下。
陆栖鸾合着眼,胭脂色的唇角扬起,分明没多少力气,却仍是挑衅道:“国公爷……你算把同僚做到怀孕吗?”
真是个妖精。
苏阆然的眼睛立即就红了,残余的酒劲上翻,只看见她靡丽的身子随着狠狠贯穿的动作颤动,交合处带出细细的红丝,直捣弄到她双腿脱了力,
他在她耳边低喘道:“我想……”
他意见征求得并不诚恳,陆栖鸾的指甲搔刮着他的后背,道:“那你得……给我当牛做马,让你咬哪儿,你就咬哪儿。”
“咬哪儿?”
“……这儿。”
随着一声闷哼,花穴深处最敏感的一点被激得一颤,帐内陡然静寂下来。
陆栖鸾湿润的双眼失神了好一会儿,她试图动了动,湿粘的爱液便从腿间溢了出来,而对方仿佛没有退出去的意思。
……还是躺一会儿吧。
半晌,苏阆然抬头吻了吻她的眉心,眸色温淡,道:“累了?”
“累了。”陆栖鸾抚摸着他脑后的头发,疲累地问道:“酒醒了?”
苏阆然嗯了一声,深嗅着她胸前让人心安的体香,又道:“还想要。”
着,又伸手去抬她虚软的腿。
感觉到埋在身体的那物件又涨起来了,陆栖鸾脸色有些发青:“……你们年轻人精力真好。”
“你只长我一岁。”
“我笑……你混蛋!”
她以为差不多该结束了,没想到酒醒了之后,反倒比之前更精神了,就着还湿软着的花穴又冲了进去肆意抽插着。
“……”
“你这人怎么和别人不一样,别人喝醉了是畜生,你相反,喝醉了温柔有加,醒过来反倒是个畜生。”
“哪个别人?”他着,换了个姿势做得比之前更凶狠。
“……”
如是变着法儿弄到陆栖鸾都破罐子破摔地随他折腾,自己昏睡过去了,摇床的声音还是没有停。
直到陆栖鸾再次醒过来,下半身连动都不能动,苏阆然埋在自己胸前拥着自己,像是刚睡下。
陆栖鸾看见窗外灰蓝色的天,又看了看一片荒唐的床帐,嗓子有些哑的厉害,不了话。
这时候侍女轻微的脚步声传来,陆栖鸾轻轻遮住苏阆然的耳朵,掀开纱帐一角,正巧看见上了二楼的侍女满脸惊慌地看着满地凌乱的衣物。
“这……”
侍女当然看见了榻上有别人,借着幽微的烛光看见地上的衣服是……燕国公的。
顿时,侍女对上陆栖鸾的视线,满脸通红,正要跪下来求饶,后者却伸出一根手指抵在唇间比了个噤声的手势,随后指了指对面沐浴的浴桶。
侍女楞了愣,用目光询问这地上的衣物如何处理,陆栖鸾轻轻摇头,然后看着那侍女,手指在颈间一抹。
……不准出去,否则死。
侍女脸色一白,垂首退出去,放下里间的帘子遮去里面的旖色,下去准备沐浴。
不多时,外间的侍女便轻手轻脚地放好了热水与干净的衣服,又退了出去关上门。
苏阆然总算醒过来了,撑起身子来,目光微微下移,虽是残烛微光,仍然能照见她满身的欢好痕迹,脖颈,胸乳,腰腹,尤其是漂亮的双腿内侧,尽是一片狼藉。
做了几回?
之前醉得厉害,清醒过来后,又缠着她不让休息,约是窗外渐明时才拥着她浅酣了一会儿。
陆栖鸾见他醒了,闭着眼,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我不想动。”
苏阆然笑了笑,手按在她腹上轻轻下压,她腿间的花穴里顿时流出一股白浓,淫靡非常。
“是做得过了。”
他抱起一脸疲惫的陆栖鸾走到外间,带着她泡进浴桶里,热水浸泡到身上时,虽有些略微的疼痛,但到底还是舒服的。
陆栖鸾满足地把身子沉进水里,腰仍是酸得很,瞥了一眼窗户,那窗外起的喜鹊都开始叫了,顿时想骂人。
鬼知道这家伙的体力什么时候是个头,若不是后来真的喊疼了,根本就不会停。
这时苏阆然又把她搂在怀里,为她清洗身上换好的痕迹,慢慢地,清洗的动作又变了味儿,开始揉捏起胸前饱满的玉兔,另一只手探到下面尚未合拢的双腿间,在边缘轻揉了几下,又伸进去几根手指。
指腹偶尔摩擦到花穴里的玉珠,陆栖鸾不自觉地仰起头,口中发出细碎的低吟声。
“没完了是吗?”
苏阆然把她转过来,让她跨坐在自己身上,缓缓按下去。
“最后一次。”
“你……”
耳边尽是不堪入耳的水声,陆栖鸾紧紧闭着眼睛,热水随着抽弄的动作慢慢渗进来一些,让她里面的媚肉越发地痒。
这一夜……纵得过了。
或者,羞耻心破某个临界点,她也就由他去了,刚刚攒起的一点力气,双臂柔弱无骨地勾上苏阆然的脖颈,伸出舌头去舔他的唇角。
“……只顾着自己,也不知道疼疼我。”
细细的抱怨声仿佛一剂上等的情药,苏阆然只觉不放她休息到底是有原因的,搂着她柔软的身子贴紧了自己,窒息的缠吻间,她水雾弥漫的眼睛正看着他。
这一刻,他确定了。
她喜欢他。
……
贪欢至天色大亮时,苏阆然才把衣衫给她穿好,等到她沉沉睡去,才低头看了看昨夜陆栖鸾在他手腕上留下的齿痕。
……纸包不住火,今天,就下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