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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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23年1月17日, 陕西西安, 秦鼎基地

    四把□□、十匣子弹、一个急救包、四把制式军刀、四把多功能匕首、两件防弹衣、两枚□□两枚□□两枚照明弹两枚□□,少量军用杂物,居然还有压缩饼干和矿泉水。

    居然还有□□?军绿色,像颗暗沉沉的大土豆,雷珊有点后怕,用手电照着量半天, 压根不敢碰触, 还好,显然是处理过的,很安全。

    军用水壶沉甸甸,费了点力气才拧开, 她凑过去嗅嗅,像是还没腐坏。

    黎昊则拎着匕首比划:进入秦鼎当天,他的长刀就被收缴, 仿佛少了一根手臂, 别扭得很。

    除了止血药和绷带手术刀之类,急救包里的其他东西不算常见:像一管牙膏似的注射剂, 按章延广的法,里面是少量吗啡,可以皮下注射;片状兴奋剂, 可以刺激神经,进入亢奋状态,激战时刻用处很大;局部麻醉剂(普鲁卡因), 受伤时减轻痛苦;还有阻断剂、安眠药物、恢复剂和一瓶葡萄糖,分门别类装好。

    等这件事了了,不许老胡再碰这些,雷珊想。

    坐在地铺的黎昊比她矮一头,被子搭在肩上,有点像超人,声音比蚊子还:“那家伙不是好玩意,这玩意上瘾就麻烦了。”

    她嗯一声,有点不开心,低声:“应急的。”

    “行了,明天分了。”搞定一件大事,黎昊伸个懒腰,指指外城另一个方向:“就差那边的了,哪天动手?”

    藏在内城的武器就不用想了。

    “这两天不行。”今夜一切顺利,还得观望几天,没有动静才行。把东西一股脑儿收好推进床底,雷珊松口气,声“晚安”就躺在枕上,把棉被拉过头顶。

    仿佛一个世界,手电发出柔和的光。

    从床单底下摸出一张叠着的地图,心开来,偌大的秦鼎基地赫然就在面前:方正如棋盘,四方形的围墙把内城外城分割开来。

    住宅分布外城四周,停车场办事处种植组养殖组库房食堂学校幼儿园医务处各占其位,街道四通八达,纵横交错;内城更是详细,上至指挥部、军事处、武器库和医院,下至花房和年博士被软禁之处,各位高层住处也一清二楚--陶娇的功劳。

    地图是按比例画的,尺寸估得□□不离十,各个区域的巡逻和守卫也标了出来,内城中心有几棵树都有标记。

    十一人整整三个月的心血都在这里,再也不可能做的更好,雷珊有种全力以赴过后的空虚和如释重负。

    轻松吗?不不不,最艰难的关卡还在后面。

    明天会下雪吗?不是纷纷扬扬的雪或者供文人墨客吟诗作对的飞雪,而是鹅毛大雪,能把整个人包裹住,也能令数十个人无声无息潜进秦鼎。

    被这种忐忑不安又热血澎湃的心情影响,第二天组里利用午休时间排练春晚合唱,她怎么也投入不了,时常走神。

    有人早就嫉妒,酸溜溜:“哎,雷珊,听除夕那天,你去内城过年?”

    雷珊笑笑,慢条斯理地:“不止我一个,余校长带队,所有老师都被苏首领邀请进内城参加春晚。往年不也是吗?”

    “往年可没有所有老师,各组出几个代表。”那人悻悻地,又:“明年你就进去了,可别忘了我们,还等着沾你的光呢。”

    雷珊哼一声:“我在这里干的挺好,可没有挪地方的意思。进去?又不是进局子,大过年的别这么不吉利行不行?”

    平时互相挤兑,关键时刻波浪卷还是向着她的,“哎,谁来要人我都不放--雷珊可是我徒弟,手把手教出来,容易么我?”

    排练晚会、年终总结、评比先进个人、发放福利:每人一套新衣裳或新棉被,或者进库房挑选家具用品。

    波浪卷很失望,比去年更少好不好?哪怕多分点吃的呢?

    总比没有强,雷珊安慰自己,更怀念石榴苑了:宰鸡杀猪,烤羊烧鱼,再做几个蛋糕,包韭菜饺子和红豆元宵,两只狗跑来跑去,围着圣诞树转--秦鼎没有圣诞节的习惯,更别圣诞树了。

    时间过得飞快,大年二十八清,秦鼎南门大开,几辆臭烘烘的货车依次驶出,前头后面的军车更多,满载荷枪实弹的士兵。

    快过年了,往日严肃的队长放松不少,手下聊得热火朝天也懒得管,在旁边嘿嘿笑:“我媳妇快生了,从大年初一开始休,初十再上班。”

    手下七嘴八舌:“头儿,你可得请客”“你都俩闺女了,这回啊,肯定是儿子”

    谁不想要儿子呢?队长也暗自期盼,“少不了你们的,过百天时候,我找食堂多做几个菜,能来的都来啊。”

    手下A:“头儿,林队能来不?”

    他们是林远直系手下之一,大BOSS能来,自然在同僚中很有面子。

    手下B抢着:“傻不傻?林队还没好利索呢,差点伤到动脉,玩儿呢?”

    队长郑重点头,压低声音:“平时能来,现在算了吧。悄悄给你们,可别往外传:林队这次不顺,出去几个月,好不容易弄到些汽油,遇上劫道的....”

    手下A大惊失色:“头儿,开玩笑呢?还有人敢劫咱们?”

    他们可是当兵的!

    队长苦笑:“外面早就乱套了,管你天王老子。吃的都烂了,汽油早被抢光了,只能老老实实种地。林队好不容易把劫道的跑了,回来路上被红眼病围了,少了一半弟兄,东西也丢了大半....”

    另一辆大车的气氛就祥和多了。

    “骁啊,除夕春晚散了,带着你媳妇到我家来。”老许摇头晃脑,如今他和贺志骁成了搭档,每班都排在一起,越来越熟络:“厨房许给我一点面粉,我这还有几个鸡蛋,你让你媳妇弄点韭菜,咱爷俩包饺子。”

    贺志骁自然没意见:“行啊,那也不叫别人,我想想,我再带点酒。”

    老许乐了,酒可是好东西。“得了,我就你有门路。眼瞧又是一年~”

    贺志骁看看窗外,忽然问:“老许,你看外面这天,又要下雪了吧?”

    “不但要下雪,这雪还不了。”老许人老成精,经验十足,“去年也是,记得是初三,连下两天两夜,足足四、五尺厚,门都推不开,跟东北似的。我当年哈尔滨出差,冻得耳朵都快掉了....”

    目的地很快到了,军车团团围在外面,一百多名士兵警惕地东张西望,随时准备开枪--防备的不仅仅是丧尸。

    人吃五谷杂粮,自然少不了厕所。秦鼎没有污水管道,更不能就地掩埋,只能每天运到城外。当肥料?算了吧,种植组集体抗议,大家也全票否决。

    喏,有扫帚眉在,脏活儿自然落在贺志骁头上。

    前方是一片荒废已久的洼地,与其是粪池,还不如是粪坑。现在还好,夏天苍蝇不断,可恶心人了,回城就得洗澡。

    只见货车门敞开,一只只大桶被搬到平板车上,两人一组推走,不久运着空桶回来。

    贺志骁也拉着一辆板车,老许只有一条腿,走得慢,于是他也不着急。

    回来的时候,他滑了脚,坐了个屁墩,板车歪了,几个空桶滚得老远,连带老许也差点摔倒。贺志骁手忙脚乱往起爬,连车带人扶起来,连声道歉。

    老许摆摆手,弯腰推车,“走吧,不碍事。”

    赶紧干完活儿才是真的。

    太阳逐渐升起,散发清冷光芒,货车和军车陆续走远,周遭恢复往日寂静,数只丧尸在远处徘徊。

    不知过了多久,一辆吉普车无声无息急冲过来,灵敏地甩开数只丧尸,绕个大圈停在货车停留的地方,四位战士敏捷地约下来,背对背靠在一起。

    如果刘苍原在,一定激动地大喊:大嘴哥!石头哥!

    两位战士像一阵风似的直冲粪池,仔细搜寻着道路两侧,不时用树枝拨动什么;另两人原地留守,各自警戒一个方向。

    “有了!”一位战士兴奋地喊一声,随后压抑住,指着一棵歪脖树旁边的泥土:那里插着一根竹管,被踩了一脚的缘故,非常不起眼。

    总算有收货了!挖出来开,果然塞着几张纸,看上去满是字。

    一分钟之后,吉普车风驰电掣般疾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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