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书院深深深几许
晚书此刻只恨自己不会武功,否则就直接闯进去了。
“梁兄,怎么样?”许子艺同样焦急的问道,“我看方夫子府上乱成一团,肯定也帮不上我们忙,我们还是想想其他办法吧?”
在许子艺眼里,他们只是来找方宴帮忙找福贵的。
而现在方宴府中乱作一团,自身难保,只能靠自己。
可是晚书现在不仅担心福贵,而且还担心方宴。
她怎么可能离开。
晚书围着院墙看了看,发现有个地方有树枝伸了出来。
她记起上回来的时候,这里的确是有棵树,她忙对许子艺道:
“许兄,你帮我个忙,我从这翻进去,你托我一把。”
翻墙?
这着实不是他们一介书生所为,尤其这还是自己恩师的府邸。
若是被发现,那还了得。
许子艺犹豫着,劝道:“梁兄,咱们还是走吧,别一会被当偷抓起来了。”
晚书一心扑在方宴的“伤”上,哪顾得了那么多,见许子艺不肯帮自己,没好气的道:
“许兄若是害怕受累就先走吧,我自己进去。”
许子艺思虑一下,好不容易进了前三甲,可别为了这么个事再把功名丢了。
也气嘟嘟的回了句:“那我再到别处去找找,梁兄,你……你自己心。”
完,头也不回的跑走了。
晚书没空搭理他,听着他渐行渐远的脚步声,咬紧牙关,往上跳了几下,最终抓住了一棵还算结实的枝条。
她用劲拉了拉,还算可以,便抓着枝条往墙上蹬。
后院的墙不算高,不过没有借力的地方,想要爬上去很难。
晚书踩滑了好几次,手心被划拉出好几道血痕,还是没有爬上去。
而院子里的杏树由于她的拉扯,晃得厉害,很快便被人发现了。
有人出来查看,有人往内院禀报。
门开,晚书还拽着树枝用力往墙上爬。
很快两个厮走了过来,大声喝斥:“什么人?光天化日竟敢闯进我们方府。”
晚书被这喝斥声吓道,手臂用力,把那棵唯一能够得到的树枝拽断了,背朝下摔在了地上。
还好自己才爬了不到一米,摔得不严重,可是还没等他爬起,两个厮已经将她按住了。
“两位哥,我是方大人的学生,今日前来拜访方大人,被门房拒在门外,不得已才翻墙的,求求你们手下留情啊。”
其中一个凶道:“既是方大人的学生,可有拜帖?”
拜帖?
出门匆忙,没写拜帖,再之前也不知道会被拒。
晚书还在想辩解之法,另一人已经道:
“老四,你还问什么呀?要是有拜帖,秦起会不让他进去吗?这一看就是个偷,想来府上偷东西的。”
“对对对,马哥分析的有理,咱们先把他带进去审问一番。”
“两位,我真不是偷,求求你们帮忙通传下七总管,或者五月,九月也行。”
听完晚书的话,老四道:“哟,你子是做了准备来的,居然还知道我们府上的三位总管。看来不给你点教训,是不肯招的。”
两人话间,已经把晚书带到柴房了。
而那被称马哥的显然比他脑子好使,听到晚书一口气提到了五月、七月、九月,不免有些怀疑他话里的真假。
他止住了老四手中准备往晚书身上招呼的木柴。
“老四,你在这看着,我出去一趟。记住我没回来前,千万不能动刑。”
马哥完匆匆出去了。
老四不明所以,对着那疾色匆匆的背影问道:“为什么呀,马哥?这人不老实,不不肯实话。”
晚书把埋在双/腿间的头抬起来,看着马哥的身影渐渐消失。
看来马哥怀疑自己身份出去报信去了,晚书放下心,在柴房里静静的呆着了。
一旁的老四时不时的瞅瞅她,又往门外看看。
晚书瞅着机会问老四:“哎,方宴……方大人是不是受伤了?”
老四听了,怒道:“还想听我家大人的事情”,然后威胁道:“老实呆着,心我现在一棒子死你。”
这些粗人真不讲理,我明明是关心你家大人。
晚书内心啐了一句,却不敢再问,老老实实的呆着了。
过了会,门外传来了脚步声,好像不止一人。
晚书大喜,一定是马哥带七月来了。
两道身影靠近,为首的是马哥,后面那人是个胖子,竟是五月。
只见五月见到晚书,忙行礼道:“梁公子。”然后朝老四和马哥道:“还不松绑,你们这是对待贵客的样子吗?”
马哥倒是走过来,替晚书解绳子,老四还愣在一边摸不清楚状况。
直到马哥喊了他一声,他才跑过来帮忙。
“你们找下去吧,记住此事不许和任何人提起。”
两人点点头,唯唯诺诺的告辞出去了。
手脚没了束缚,晚书站起身,朝五月回了一礼,急切的问道:“方宴怎么样了?侯爷没为难他吧?”
五月听了第一句话心道这事怎么传出去的,不过看来晚书姑娘没生气,那就好。
可是晚书的第二句话倒是把他问懵了,这关侯爷什么事啊?
“晚书姑娘都知道了?”
晚书点点头,继续问道:“方宴伤得严重吗?你快带我去看看。”
伤得严重吗?
少爷没受伤啊?
哦,晚书姑娘的肯定是情伤。
情伤?那可就严重多了。
五月点点头,忙道:“晚书姑娘快去劝劝吧,否则府里都快被少爷砸光了。”
被方宴砸光?这不是侯爷干的吗?
晚书把心中的疑问了出来,五月道:“不是,这和侯爷没关系,是我家少爷砸的。”
晚书惊呆了,方宴是发什么羊癫疯,把自己府上砸成这样。
难道侯爷威胁他做什么难办的事,他做不了,所以才把怨气撒在府中的草木上。
一如当日张舞衣衣传他和自己断袖一样,气不过才这样。
“怎么回事?”
五月迟疑了一下,道:“你还是亲自去问少爷吧,这事我不好。”
这更让晚书不解,又问:“什么叫不好?难道昨日发生了什么大事?”
五月点了点垂着的头,心想这路怎么这么远?早知道就让马金去找七月或者九月了。
这姑娘问题真多,还句句犀利。
好在前面不远就是少爷的院子了,他转移话题道:“晚书姑娘,我听少爷你要做烤鸭?那是什么东西啊?和烤鸡一样吗?”
晚书没想到五月突然和自己探讨厨艺,又看五月的脸上的汗珠,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罢了,反正一会见到方宴就知道了,就和五月起了烤鸭的事。
五月心不在焉的听着,不过也还是听出了烤鸭和烤鸡不同。
又往前走了几步,晚书看见了七月端着一盆水在前面走着。
五月叫住了他,然后顺利的把晚书这个烫手山芋丢给他,便称厨房还有事匆匆“逃”了。
七月原本脸色就不好,在看见晚书那一刻,先是震惊,后是害怕。
结结巴巴的声问道:“晚书姑娘,你怎么来了?”
晚书只以为七月担心自己的身份泄露,才会慌张,也没多想。
直白的告诉他:“我来看看你家少爷。”然后又问道:“听他把方府砸了,就差掀屋顶了?”
七月慌张的点点头,“嗯,少爷现在还在生气呢,晚书姑娘要不……要不你改日再来?”
改日再来?
他可知今天进方府自己受了多少罪,手心现在还火辣辣的疼不,还差点被当成偷死了。
可是看七月这样子怕是有些不想让自己见方宴,还有五月之前也是遮遮掩掩的,他们到底有什么事瞒着自己。
不行,我一定要问清楚。
晚书眉毛一挑,气道:“为何要改日?今日我正好有时间,你带我去见方宴吧。”
七月看晚书有了怒意,只好硬着头皮将她带去了。
有古怪?这两人藏着掖着的,方宴肯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晚书边走边想。
好不容易到方宴的院子了,只见院坝里的石凳上坐了一人。
那不是张舞衣吗?她怎么在这坐着,而且眼睛红肿,脸上的泪痕还没干。
想来她对方宴也是痴心一片,只可惜方宴早已心有所属,给不了她想要的幸福。
晚书正欲提脚进去,七月忙拦着,将她推搡着往一旁躲了。
晚书被七月拦住,正想问问情况,七月手不得空,只好用嘴示意他别出声。
然后声道:“晚书姑娘稍后,我先去和少爷一声,你到那边亭子里坐会,一会我过来找你。”
难道七月是害怕张舞衣看到自己节外生枝,所以让自己避避。
那也好,张舞衣和姜艳秋一向交好,要是让她再看到自己,怒上加怒,那福贵的处境更危险。
“好,我去那边等你。”
七月端着水进去了,晚书听到他了句:“夫人,安好。”
心中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七月只是一个下人,也是身不由己。
晚书一面往七月指的亭子走,一面看着地上支离破碎的花草,不免有些心疼。
这里还没收拾,想来是方宴不让人靠近他的院子,也不知道这些花草还能不能活?
她在亭子里坐下,看着手上磨破皮的两条勒痕,轻轻挑出了里面的树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