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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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毓心底一喜,心头一荡,面色灼热,他是来保泰军救自己的吗?

    自己就在这里,他怎么满世界乱找,这样子会不会被人碰见了抓起来?

    这么一想,白毓慌了神,来不及多想,连忙悄悄跟了上去,跟着人影拐了几个弯,那人影便不见了踪影。

    前面几棵大树,隐隐绰绰的视线不好,悄摸隐身树后,探出脑袋,四处寻找。

    刚探出脑袋,便见一对人影往大树这边过来,白毓连忙隐身树后草丛里,屏息凝神,大气也不敢出。

    “将军,奴家好想你啊!”

    “心肝宝贝,让你受苦了,等过几日夫人离了这边,本将军便接你过去。”

    “将军,等夫人走了,您可一定要想着奴家,奴家没有将军,可怎么活?”

    “宝贝真乖,明日一早,本将军就发她走。”

    “将军,您对奴家可真好。”

    白毓一头白雾,自己明明跟着那个身影到了这边,怎么却是他两在这里私会?

    刚刚一颗砰砰乱跳的心,立马像泄了气的皮球,皱皱巴巴难受的厉害,莫不是自己看花了眼,将这贺兰将军看成了萧梓墨?

    白毓叹了口气,忍着恶心不适听两人苦命鸳鸯般的互诉衷肠。

    终于等到两人私会离开,看周围没什么异常,这才无精采,拖着沉重的步子往浆洗院那边走去。

    白毓心烦,从浆洗院后面绕了过去,叹息一声,这看不见天光的日子何时才能到头?

    快到浆洗院那边,被前面两个人影挡住了去路,白毓既懒得撞破别人,又懒得从原路绕回去,遂心事重重的身子斜倚着一颗老树,等那两人私会完了,自己再过去。

    白毓心事重重,没心思关注别人什么八卦,脑海里始终想不明白,明明看到那个人影是他,为何跟过去却是那个大夏将军。

    就算再不想听,那两人丝丝缕缕的悄悄话还是飘进了白毓耳朵。

    “哥,你可来了。”话毕,那话之人呜呜咽咽哭了起来。

    “娇娘,你受苦了。”那男人叹了口气,似是在安慰女人。

    “如今我深陷敌营,受人磋磨,受尽屈辱,每日生不如死,哥,你可一定要救我出去啊!”

    白毓斜倚在树后,嗤笑一声薛娇娘这一个晚上,哥哥长哥哥短的,好不热闹,转身刚想离开,免得污了耳朵。

    “黑子哥……”

    听到薛娇娘话,白毓忽然了冷颤,整个头脑放空,是他果真是他。

    刚刚冷到极致的一颗心,猛然热了起来,他果真是来了。

    探出脑袋,想看看那个熟悉的身影。

    “娇娘,放心,待会便救你出去。”

    “黑子哥,你真好。”薛娇娘完,脑袋埋在了萧梓墨怀里。

    白毓看着夜色里依偎的两人,惊喜过后,一颗心又冷了,能找到保泰军,能找到后勤司,能找到浆洗院,能找到薛娇娘,就是没来找自己。

    白毓冷笑一声,兴许,今夜来保泰军探险,他压根就不是冲着自己来的。

    不过,也对,除了那几次并非出自他本意的肌肤相亲,他们压根就没有屁的关系,他又为何要冒险来救自己?

    真是天大的笑话,还真当自己是个祸水,让男人上刀上下火海的不顾一切,白毓自嘲,傻帽,你也有脸这么想。

    本来想的很豁达,很明理,转眼眼睛里还是噙满了水,水汽盈的人难受,甩了甩头,拿手背狠狠擦了擦眼角,放快步子,疾步回了浆洗院。

    回到院子,众人都已喝的七倒八歪,见白毓进来,被强行按在桌前,要罚酒三杯。

    莫名想喝酒,白毓结果酒盅,一口气喝光。

    完事,倒了一盅酒,对着管事姑姑一仰头,道:“姑姑,这杯酒敬你。”

    完,一口气干了。

    众人见白毓喝的带劲,都开始起哄,要她逐个敬酒,罚她这半天不见人影的错处。

    白毓果真豪爽,逐个敬下来,已是微醺。

    轮到敬薛娇娘,她正坐在众人边缘,借着灯光,似笑非笑盯着白毓,张笑脸要多刺眼有多刺眼。

    白毓心里不看还好,被薛娇娘这么一看,莫名哀伤,酒精上脑,满脑子只一个想法,这个贱人,想挑衅?那就揍她。

    白毓冲众人笑了笑,身子前倾,靠近薛娇娘,快挨着她时,扔了酒杯,一个老虎扑食,扑上去一屁股坐在薛娇娘身上,一手拽了她头发,一手发力,照着她那张讨人嫌的脸蛋,一通猛抽。

    白毓使出吃奶的劲,直的薛娇娘哭爹喊娘,最后还是众人将她拉开,才让那贱人逃出魔掌。

    白毓被众人拉开,吐掉嘴皮上被薛娇娘抓伤的血沫子,冲薛娇娘吼道:“从今往后,你我恩怨两清!”

    薛娇娘平白无故挨了揍,哪里咽的下这口气,从地上爬起来,猛地扑过来,两人又撕扯在一起。

    正的难舍难分,忽然听到一声怒吼,原来一队巡逻士兵经过这里,听到动静,喝止了闹剧。

    两人被惊到,一看那军官手里的长刀,白毓连忙放了手,老老蹲在地上,不敢放肆。

    那军官正训斥众人,忽然又有人进来通报,让浆洗院派人将大将军的换洗衣物送过去。

    管事姑姑连忙迎上去,对那军官点头哈腰,承诺立马将东西送去,再将众人遣散回屋歇息。

    军官这才带着巡逻兵士离开。

    见巡逻兵已走,管事姑姑回头,巡视一圈众人,最后盯着白毓看了一会,若有所思道:“玉娘,你去将大将军的衣物快些送过去。”

    白毓喝了酒,酒壮怂人胆,也就没再多想,往常给大将军送衣物这种活,哪能轮得着自己这个虾米,不想活了,那可是姑姑的专职工作。

    白毓拿了叠的整整齐齐的那包衣物,摇晃着身子往西边那排院子去了。

    经过空荡荡的院子,整个保泰军今夜狂欢,连平日一重重的岗哨,也不见人影,只稀稀落落几个巡逻士兵来回巡视。

    经过盘问,白毓进了西边那一排最中间的位置,进了院门,绕过照壁,白毓偷眼量,格局和那狮子吼将军的院子差不多,只不过这个院子更大一些。

    白毓拿着包裹站在院子中央,环视一圈,别处全都黑漆漆一片,唯独堂屋里亮着灯光,遂轻轻走到堂屋门口,轻声道:“将军,衣物送到。”

    “送进来。” 屋里传来一声极有磁性声音。

    白毓连忙猫腰进了屋子,因不知将军在何处,又不敢四处乱看,遂拿着东西,立在堂屋中央不敢动。

    过了半晌,堂屋里间又传来一声不悦的声音:“快些送进来。”

    白毓这才双手托着包裹进了里间,这次白毓长了心眼,偷眼一瞧,还是不见有人,再一瞅,这里间还连着一个套间,里头亮着灯火,遂穿过内间又进了套间。

    刚进套间,迎头便是一个大浴桶,渺渺水汽里坐着个满身肌肉的男人,白毓瞥了眼男人健壮的身材,立马满脑门的汗,热的人骚动。

    野利齐坐在浴桶中,连日来的征战厮杀,以及紧绷的神经叫人疲乏,如今泡在浴桶中,全身舒爽。

    今日派去送衣物的怎这般不知事,往日送衣物都是放到架子上便离开,今日这个明明听到她便脚步声进了盥洗室,却不见动静。

    野利齐睁开满是血丝的双眼,入眼便见一个女人满面通红盯着自己,立在那里发呆。

    野利齐看见来人,脸色缓和,浮上一丝笑意,轻轻咳了一声道:“看够了没有?”

    白毓突然被人惊到,一时红了脸,立马转身背对野利齐,道:“请大将军责罚,奴才冒失。”

    野利齐看着白毓的背影良久,叹了口气道:“会不会做醒酒汤?”

    白毓酒壮怂人胆,卷着舌头道:“回大将军,会做。”

    “将衣物放下,你去做就是,西厢里有食材。”

    退出堂屋,凉风一吹,头晕的厉害。

    白毓恍惚着脑子,费了好大功夫,才将醒酒汤做好,端着醒酒汤进了堂屋,偷眼一瞧,大将军已经穿好了衣物,这会正立在窗前,背影寥落,望着夜空发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