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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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在气头上的两人,立马异口同声道:“有人。”

    萧梓墨拽了白毓胳膊,声道:“跟我走。”完,拉着白毓进了驴圈,将石槽推开,转身对白毓道:“快跳下去。”

    白毓睁大了眼珠,一脸的不可思议,往日自己出入驴圈多少次,楞是没发现有这机关。

    听到马声马声渐近,白毓赶忙跳了下去,紧接着萧梓墨跳下来,轻轻又将石槽复归原位。

    两人凑近石槽口,屏息凝神,竖着耳朵探听外面的动静,不多会,便听到一阵脚步声进了院子。

    “搜,给我仔仔细细的搜,大将军了,那群人很可能就藏身这些地方。”

    院子里霹雳咣啷响了半天,便没了动静,听到人群走远的声音,两个人都长出一口气,不能确定那些人是否走远,两人便摸索着坐了下来,密室周围一边漆黑,伸手不见五指,赶了半晚上的路,如今一坐下来,才发觉又困又饿,不多会便沉沉睡了过去。

    浑浑噩噩睡了没多久,白毓便被萧梓墨摇醒。

    “如今天色见亮,你跟着我,我们去探探路。”

    白毓揉了揉酸疼的眼睛,左右看看,不远处的洞壁上,果然透进一丝亮光。

    白毓跟着他在地下通道行走,透过亮光,白毓惊叹,这地下通道,做工简直要算精巧,各处巧妙机关相连,却又不简单,若是有人无意闯进某一机关,若没有十足把握必然进不到暗道深处,地道每隔一处,便有一处光源,且这光源点设计隐蔽,每处光源都恰到好处有山体、林木遮挡,且这光源点,必然是悬崖绝壁,站在山下根本发觉不出异常,要是不知道堡子的格局,必然觉得像迷宫,熟悉堡子的情形,这地下通道便也一目了然。

    地道里每隔一处便有一间很大的休息室,且休息室里铺着被褥毯子。

    两人走到一处洞口,萧梓墨贴着洞壁听了半天动静,转身对白毓道:“你先等着,我去探探路。”

    完,轻轻按动机关,跳了出去。

    白毓一个人待在地下通道,闲来无事,按着方位,估摸这处出口大概是谁家,比比划划半天,最后吓了一大跳,这是王堡长家!

    白毓觉得脑子有些乱,有些事她要好好捋捋。

    白毓靠着墙沉思不久,萧梓墨便悄悄潜了回来。

    白毓收回思绪道:“外面情况如何?”

    “昨晚那些人不在,外面又来了一批人,看着也不是善茬,我们快些离开这里,免得被人发现。”

    两人悄悄离开王堡长家密室,沿着地道又走了一会,经过一个隘口,萧梓墨按动机关,地道被一分为二。

    白毓不解,盯着萧梓墨道:“这是?”

    萧梓墨边走边道:“我先斩断这边隘口,若是地道被人发现,我们这边暂时安全。”

    “如今,外面情况不明,我先带你去休息一会,待到晚上天黑,我们再上路。”

    白毓没吭声,点了点头,现如今这般局势,堡子也住不了人了,先跟着他走一步看一步吧。

    萧梓墨带着白毓来到一处密室,白毓脑子比划半天,居然是张寡妇家!

    嗬!密室里格外气派,整个地道,唯独这间暗室与众不同,墙壁抛光,光滑平整,室内干净整洁,炕上被褥齐全,中间赫然铺着一床狐狸皮子。

    白毓心里嗤笑一声,一个跳跃躺在炕中间的狐狸皮子上,感叹道:“这么多日,风餐露宿,白日窝那野狼洞,夜里急行军,也没睡个完整觉,如今这般舒适,定然要睡够了再走。”

    躺了一会,白毓侧了身子,单手支着脑袋,眨巴眨巴眼皮酸酸道:“萧梓墨,你有这便利东西,怎么还有人翻墙,跨院的来找你。”

    萧梓墨脸色一青,不愿多讲,顿了顿,递给来一包东西道:“饿坏了吧,吃点这个,快些歇息。”

    白毓翻了个白毓,坐直身子,开羊皮包包一看,原来是炒棋子,连忙往嘴里塞了几个,道:“真好吃。”

    自己手里抓了一大把,剩下递给萧梓墨,若有所思道:“幸亏是这东西,要是别的吃食,早就馊成渣了。”

    看萧梓墨没回话,白毓又道:“在哪找到的?”

    萧梓墨抬起头,盯着白毓,缓了缓道:“厨房角落里找的。”完又补了一句:“不定去年王家做的。”

    白毓吃饱,也不管在地下胡乱倒腾的萧梓墨,复又翻身躺下睡觉。

    刚躺下,又想起一事,一个挺身,坐起来道:“萧梓墨你能不能带我去京城?”

    萧梓墨片刻错愕,点了点。

    白毓见他同意,又躺了下来,连日来的困乏,一时之间全涌上来,不多会,白毓便沉沉睡了过去。

    白毓睡的太香,是被萧梓墨硬生生摇醒的,感觉这一觉睡了个天昏地暗,实在解乏。

    睁开惺忪的睡眼,白毓发现萧梓墨已经穿戴一新,身上背着个包裹,正站在自己身前晃悠。

    白毓揉了揉眼睛,瞅了瞅墙上的烛火道,了个哈欠道“几时呢?”

    “差不多子时。”

    “你都收拾好了?”

    “比你早醒一会,全都收拾妥了,赶紧换了衣服,我们早些上路。”

    白毓回头,发现身边果然放着一身衣物,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穿了便是。

    穿好襦裙,白毓磨蹭着不走,诺诺道:“我还有几两银子在鸡窝里存着,要不我去取了回来?”

    萧梓墨听到白毓话,哂笑了一声道,将一个包裹推过来,道:“看看,还缺什么?”

    白毓连忙接过来,开一看,自己存的银两一钱不少,包袱里还多了几件不是自己的衣物。

    白毓兴冲冲将银两装进贴身兜里,这才背了包裹,两人上路。

    萧梓墨这次没再带白毓从驴槽里出去,转而开动机关,走了另一条下坡地道。

    弯弯绕绕没一会,便出了地道,往官道走去。

    上了官道没一会,眼看着朦胧月色下,鸡窝堡被丢到脑后,白毓甩掉眼睛里磨人的水花,返身往回跑了几步,噗通一声向着鸡窝堡方向跪下,咣咣磕了几个响头。

    然后头也不回的往伏羌城方向跑去。

    两人走走歇歇,天大亮才入了伏羌城。

    伏羌城,俨然成了一座弃城,大街巷不见任何重兵戍守,稀稀落落只见几个衙门府兵,摇摇摆摆在城里晃荡。

    街上冷冷清清,不见一丝人影,就是偶有人出入,也都一步三回头,左顾右盼,好不警惕。

    找了半天,两人才在一条巷子边上看到一个包子铺,包子铺里没几个人,两人落座要了两轮包子,边吃边跟掌柜唠嗑。

    “城里怎么这么冷清?”

    “客官,您这就不知道了吧,城里有钱的和穷疯的都逃走了,如今留下的,都是像我这样,宁可舍命也舍不下这穷家薄业的。”着着,掌柜撸起袖子擦起了眼泪。

    白毓看掌柜哭的可怜,想了想道:“连您都舍不得这穷家薄业,那富人如何舍得万贯家财?”

    “傻孩子,人富人有的是银子,到哪不是买地买庄子,何必在这留下给大夏人抢了去。”

    “那您怎得不怕大夏人抢了去?”

    “我是真没有真金白银,也不怕他们抢,就这院子铺面才是老祖宗几辈子攒下的点家财,我这不孝儿孙,怎能轻易撇了去。”

    两人正着话,坐在包子铺角落里破破烂烂一个老者长叹了口气,凄凄道:“如今大夏兵三天两头的来,来了就做些莫名其妙的事,也不知党项蛮子图个啥里?”

    掌柜的听老者起,连声附和道:“要也是,昨晚大街上来来往往的乱的凶,我实在怕的紧,爬墙头往外看,竟是些穿着扮奇奇怪怪的人,来来回回的扛东西。”

    “你的那些人可是全身黑衣,不见样貌!”

    “可不就是!”

    “这些黑衣人初夏咱们伏羌城被破那夜,我就见过。”角落里里那老者突然瞅了瞅四处,放低声音道:“我亲眼看见他们混在大夏军里抢了城南白家。”

    白毓也不知他们些什么,遂急急道:“如今他们三天两头来闹,岂不是,怎能住的下去,大伯不如趁早做些算。”

    “这几次来的人都是雷声大,雨点,只消呆在屋里别乱走动,他们也不祸害人。”

    白毓听消息听的急,眼窝子又浅,不时跟着铺子里几位唉声叹气抹眼泪。

    自从进了铺子一声不吭的萧梓墨,突然冷不丁问道:“掌柜的,你知不知道,城里徐家走了没有?”

    掌柜的摇了摇头,道:“高门大户里的贵人,走哪,去哪怎么会让咱们这些民知道?就算逃也是悄没声息走的,走漏了风声,还不被土匪歹人盯上。”

    掌柜的完,旁边那老者接话道:“虽没消息,但我想来,估计早走了。”

    众人齐齐看向老者,老者慢慢道:“往常徐府主子们,隔一日便要送些鲜奶进去,给贵人们用,这不最近,都没人来要过鲜□□了。” 那老者完,量了几眼白毓,雨中心长道:“娃娃,你们女娃子上街一定要心,幸亏你长得保险,不然出门凶险的很”。

    白毓被老者的羞涩,赶紧摸了摸脸上的疥疮,最近和萧梓墨走的近了些,都忘了自己这张脸的恐怖程度,这才想起昨晚走得急,纬帽忘了带,落在了鸡窝堡,不行今日得再找顶纬帽才是,免得这一路惹什么是非。

    老者刚完,铺子里间一个姑娘眼神直勾勾黏着萧梓墨探了探身子。

    白毓了然,有一搭没一搭又聊了一会,便起身告辞出来。

    出了包子铺,萧梓墨边走边对白毓道:“今日,我们先歇下,等我办完事明日再上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