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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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氏一看这架势,立马跪倒在床上一把鼻涕一把泪道:“我什么也没做呀,辛辛苦苦将你拉扯大,我也不容易呀!”

    白毓给阿驰使了个眼色,阿驰的刀又进了寸许,朱氏明显感觉到脖子那里有血流出来。

    朱氏一屁股坐在床上道:“玉娘,我我我都,时候看你不顺眼,经常骂你,后来后来央郎三教训过你几次,还有上次堡子里求神,我添油加醋你是个不祥人,还有…….”

    白毓皱了皱眉头:“我要听的不是这个,既然你不,那我来问你,我身上的毒谁下的?”

    朱氏一听“什么毒?”

    白毓自己走近,掐着朱氏下巴:“什么毒你会不知道?”

    “你这个养不熟的白眼狼,我虽然往日苛待你是真,可我何曾给你下过毒?”朱氏压根不认嚷嚷了起来。

    “我若是下毒,你还能活到现在,一包□□便能结果你性命,我何至于留你到现在?”

    白毓看朱氏的模样也不像撒谎,一时又有点摸不着头绪:“我脸上的毒真不是你下的?那会不会是郎三下的。”

    “你是你脸上的脓疮啊,天地良心,你那爹活着的时候,你便是那个样子,我认识郎三也才十年,不信你自己可以去问问,前院就住着孟家爹娘,你大可以去问问。”

    完朱氏委屈的泣不成声,白毓叹了口气,脑壳疼,这事又没了影踪。

    临走,朱氏看白毓穿的齐整,喏喏道:“你若有银子,借我些,最近实在没得花了。”上次自从薛娇娘大闹傻妞,萧梓墨便停了她们的资助,让她们自己谋生。

    白毓看朱氏那样,从怀里掏出一串铜钱扔过去,懒得理睬,直接出了门。

    哎!这对母子,人不作不死,有手有脚,到哪里都饿不死,非要想着得不义之财,早死的薛贵摊上这个女人,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回到宅子,三人讨论,阿驰和四异口同声判断:“毒不是她下的,还是再想想其他办法。”

    白毓也觉得朱氏不太可能下毒,慢慢下毒还不如一把掐死自己来的痛快,再,以朱氏的能力,她也招不来那药。

    当初就是怀疑郎三从别处带药,如今确定早在郎三和朱氏有染之前中毒,那毒也绝对不是郎三所下。

    到了晚间下值,四便带来好消息。

    萧梓墨急行军五日赶到镇北军,只不过萧梓墨虽为统帅,但钟光和国舅爷一同监军,算是压在萧梓墨身上的两座大山。

    萧梓墨到了镇北军便开始了军纪整顿,原先镇北军中有人不服,萧梓墨斩了两个副将,才将军心稳住。

    这不最近一两日,便要和大夏军开战。

    白毓不懂军中之事,听消息只为弄清楚萧梓墨活着没有,只要活着,他要干什么,或是杀了什么人都不是重点。

    四咕噜咕噜了一大串,白毓只听出四个字:一切都好。

    嗯,那就好。

    到和大夏开战,白毓又想起一个人,保泰军大将军野利齐,那个有过惊魂一瞥,算是间接救过自己一命之人。

    两个人若是战场相见,望都活着吧。

    过了几日,四又探到另外一个消息,那林爽乃是京中负责供给皇宫每日蔬菜的菜商,林老爷子在世时,勤俭持家,攒了一份好家业,林老爷子一过世,不多时日,家中嫡子也出了事故,后来不过两三月林家另一个庶子也莫名其妙死了。

    一时林家只剩庶子林爽,旁无责贷,那林爽继承了家业,那林爽原不过是个街头混混,如今掌了林娘,将无所出的寡嫂赶出家门,又将怀了遗腹子的弟妹也赶出家门,如今硕大林家,便只有那个林爽。

    林爽得了家业,一时狂的不行,到处惹事生非,家中嫡母忌惮他胡作非为,搬到城外庄子上一去不回。

    这样,林爽更加肆无忌惮,经常派人骚扰林娘子,上次因为白毓出头,险些将白毓个半死。

    那日去林娘子门口捉奸,被萧梓墨一脚踢断了两根根肋骨,绑着木板也不消停,吵吵着要杀了萧子墨全家。

    不过吵吵没几日,便得了一种怪病,憨憨傻傻口不能言,脸上脓疮满面,如今,痴的厉害,只剩一口气吊着。

    白毓想到这里,先是一愣,这人怎么跟自己以前得的病挺像,不过也未多想,便开始合计,如今林家只剩一帮寡妇,这个林爽要是再没了,林家便只剩林娘子儿子那一根独苗了。

    要不,哪日自己带上林娘子去城外找找林家嫡母,给林娘子和孩子一个出路。

    等地上落了第一场雪,四传回消息,镇北军一路势如破竹,一路向西,收复了西北大部,如今大梁通往西域各国的咽喉要道已通,皇上听闻大喜,特命钦差亲自上镇北军犒劳三军。

    白毓也实实的高兴,他还活着,且了胜仗。

    白毓自己也有个算盘,等再挣些银子,买几间临街铺子,往后做些生意,就过自己的日子,在红袖坊里待久了,实在觉得那不是个好地方,灯红酒绿,纸醉金迷,男人个个垂涎三尺的脸,一张张色眯眯的眼神在你身上肆无忌惮量,要不是红九手段厉害,密不透风防着那些贵人,自己如今也不知倒了多少次大霉。

    京城下了第一场雪,萧梓墨如今所处的金城却已是连着下了几日的大雪。

    大军一路从定西急行军过来,金城的大夏守备并无多少顶抗力,大夏军占了金城,便整日烧杀抢掠,饮酒作乐,并不急着整顿军务,大夏兵乃是草原骑兵,勇猛彪悍,占了金城之后,并没有实际战斗力。

    金城已黄河为天险,金城以东多是以山地、河谷为貌,且地势陡峭,河谷错综复杂,且利于大军隐蔽,连绵不断的山脉,藏几十万大军,如入无人之境。

    萧梓墨采用快快攻战术,且行军极其隐蔽,攻一地,并不做停留,直接快速偷袭下一地点。

    如此等萧梓墨攻进了金城关,守关将领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不是明明刚刚在攻定西,为何不过一日工夫,自己便已被俘,金城关就这么莫名其妙破了。

    萧梓墨站在金城关城墙之上,望着涛涛黄河水,如今虽已夺回金城关,心里反倒更加沉重起来,十万大军,已然全面拉开战场,那必然就是你死我活之战。

    如今攻定西、金城一带,用了奇袭战术,接下来等大夏大军反应过来,整顿集结大军组织对抗,自己也不占多少优势。

    大夏军要反扑,主战场必然是在会州、原州一带,而将士们刚刚这一仗下来,大军必然要休养生息数日,会州原本就是大夏保泰军大本营,等卓啰军和保泰军会合,下一仗必定十分艰难。

    这次一路向西行军,大部绕开保泰军,而是直接和卓嘎军开战,所以的并不艰难,但碰到保泰军,怕是要掉一层皮。

    萧梓墨想到这里,伸手到怀里拿出一支玉簪,不停地摩挲,她可还好?

    远处河滩上,牧羊女唱着歌谣:“伯兮朅兮,邦之桀兮……伯也执殳,为王前驱……自伯之东,首如飞蓬……岂无膏沐?谁适为容!……”

    听到这里萧梓墨眼中一层雾起,丈夫战场厮杀,妇人刻骨相思。离人之愁,谁解相思…..但是有些情绪梗在心间,更加锥痛……

    孟飞站在萧梓墨身后,见他又拿着那支玉簪出声,没敢出声搅扰。

    等了等久,萧梓墨出声:“各路将军可都到齐?”

    “全都到齐,只等将军回来议事。”

    萧梓墨将玉簪心翼翼收好“走吧。”急速转身向议事厅走去。

    白毓听闻萧梓墨了胜仗,心情一好,做事也有了精神头,这日和林娘子早早约好,天刚亮便起身去了城外林家的庄子。

    通传以后进去,并未见到林家嫡母,只管事出来回来,让两人有事跟管事,没事便回去吧。

    白毓看这情形,知林家嫡母这是不愿惹上麻烦,躲着林娘子,遂主动提出要见林家主母,并叮嘱管家自己所谈是为林家的未来。

    没过多会,管家叫了白毓进去。

    走进一间黑乎乎的佛堂,林家主母脸上清瘦,没有任何光彩。

    白毓对着老妇人行了一礼道:“林老夫人,我知你痛失亲子,没了念想,可老夫人可曾想过夫人和林家老爷多少年的拼,难道真要毁在那个庶子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