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 蛇少挥起了小皮鞭
急匆匆赶来的是封佑。
他向姜逢谄媚一笑, 五体投地,行了一个夸张的大礼:“恭迎龙族族长驾临蛇邦!”
封佑也算是蛇族重点培养的公子了,平日里颐指气使,没少用鼻孔看人。此时他奴颜婢膝的模样与他往常的作态大相径庭,惹得长老们的脸色霎时一臭。
他们觉得,从前自己对于封佑诸多殷殷教诲, 全都喂了狗。
姜逢瞥他一眼:“蛇族换少主的速度这么快?”
“不, 蛇族少主并不是鄙人。”封佑慌忙否认, 朝身后挥手,喝令道,“过来!”
吱吱呀呀的声音响起,一匹马拉着一辆囚车摇摇晃晃地走到他的跟前。囚车里关押着一位容貌秀美的少年。少年灰头土脸, 长发散乱, 衣服被抽出一条条血痕, 眼眸紧闭, 早已昏厥过去。
他的蛇宝宝。
姜逢神色稍动, 没有话,静静地望向封佑。
“听闻尊驾亲自来此,这子吓得夺路而逃, 恰巧鄙人看见, 就将他制服献给尊驾。”
完, 封佑献媚似的将双手抬过额头, 若无其事地接受了众族人向他投来的惊怒目光。
倘使不是姜逢在此, 他早已被活剐了。
封佑不但没有害怕族人的怒火, 反倒是兴致高昂。
他来讨赏的。
听姜逢指名要带走封逸,他便以为,自己的机会终于姗姗来迟。
他心知肚明,龙族对于蛇族的执念,不外乎是仇怨。
封佑原本就把封逸关在自己的柴房里,现在将他牵出来,让兽界的新主人看看封逸的惨状出一口恶气。兴许这位主儿高兴之余,还能让他捞些好处。
比方,成为蛇族下一位掌权者之类的好处……
姜逢面色平静,指尖划向囚车,铁栅瞬间震破出一个圆形大洞,封逸被他用灵力托出囚牢,缓缓落到他的臂弯里。
龙族的新族长垂眸量着睡颜恬然的蛇族男孩,脸上阴晴不定。
封佑还保持着跪在地上的姿势,眼睛偷偷地往上瞟,心里七上八下。
“封佑,对吧?”姜逢忽然一笑,“你,跟我一起回龙族。”
封佑心中的大石头终于落地,欢欢喜喜地从地上爬起来,跟在众飞龙身后,一同消失无踪。
元老殿长老陆续退化回人形,苍老的眼睛仍凝望着龙族远去的天际。
一场灭顶的灾祸便被如此轻易地化解了,他们之中最年轻的蛇也活了七八百年,却依旧不敢完全相信方才所经历的一切,至今好似犹在梦中。
首席长老看了许久,摇摇头:“老夫忝居高位,明日便辞去元老殿的职务。”
他确实老了,竟然连族长托付的孩子都庇护不了。
用少主的牺牲换回全族的平安,虽然这无可奈何,可是如果他们蛇族更加强大一点,也不会沦落这头上。
众人闻言,也是神色各异。有怨愤,有惋惜,有悔恨,更多的则是羞愧。
他们站得远,但也能看见封逸身上伤势不浅。少主与封佑的仇怨为许多人所知,封逸旧伤未愈,又在昏迷时落到姜逢的手里……
少主遭受这样的劫难,他们却心有余而力不足。
不论如何,除蛇族以外,兽界已经归于姜逢的统治之下。
四方来朝,兽界开始了前所未有的大一统局面。
幽静雅致的龙宫,水晶式样的帘幕高高垂落,琉璃灯里彩光如虹,古朴的炉里静静燃着昂贵的熏香。层层纱帐深处的华美床榻上,有两人相拥而眠。
封逸在姜逢怀里醒过来。
他睁开眼瞧了瞧,目光立刻撞上一双幽壑般深邃的眼睛。
“喜欢吗?”姜逢轻道。
封逸疑惑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脖子上戴着一个凉丝丝的东西。
又是寒冰玉……
蛇宝宝咬了咬牙。
不忿,然而无可奈何。
之前把臭虫得罪得太狠,如今是因果轮回了。
姜逢抱起封逸,让他跪坐在地上。
封逸格外顺从。
不是突然转性,他的手筋脚筋都被封佑挑断了,只能凶巴巴瞪着他,放任男人摆弄自己。
姜逢看着他一脸不服的模样,笑道:“怎么了?”
封逸哼道:“风水轮流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龙族族长冷淡地接过话头:“再过一万年也转不回你家了。”
得冷酷无情,偏偏还是实话。
蛇族少主一下子就焉了吧唧的。
本来骑在别人头上作威作福的是他,一下子沦落为姜逢的阶下囚,是谁都会觉得不爽。
姜逢在指尖凝聚一团灵力,将封逸的衣衫整齐划开,一道道狰狞伤口布散于这具美丽的身体上,无声无息勾动他心底的怒焰。
他不介意和自己的蛇宝宝玩些情趣,但他想如何处置封逸,轮不到一个卑贱的外人来插手。
猝不及防地被撕开衣服,还要忍受此人在自己身上游走的目光,封逸早就在心里把这个流氓痛骂了几百来遍。
“除了这些,他有没有对你做别的?”
听他冷不防地发问,封逸迷糊不解道:“什么意思?”
“比如——”
姜逢目光稍动,揽着少年的腰欺身压在他上边,两人黑发交织,披散一地。
他抵住封逸的额头,玩味一笑,暧昧阴影里睫毛相触,侵略气息如醇酒般浓烈:“还不明白?”
封逸触及到这人近在睫前的阴鸷目光,下面可怕的温度隐隐地透过来,瞬间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连声喊道:“没有没有!”
“算他识趣。”
封逸见他没半点起身的意思,底下却越发炙热,脑子里乱糊糊一片,急道:“那你赶紧起来……”
然而姜逢可没有那么好话,这一次他势在必得,吃定蛇宝宝了。
“看来你需要认清自己的身份,现在的你不是什么少主,而是我的俘虏,没有资格命令我。”
姜逢半垂眼帘,眼神暗得仿若将骄阳恣意吞噬的混沌,舔舔嘴角,宛如魔鬼系好了餐巾,压住封逸的两肩,坏心眼地用灵力裹住他,令他无处可逃。
残酷而俊美的男子笑盈盈地:“你只有两个选择,地上,或者床上。”
知道自己今天在劫难逃了,封逸哭丧着脸,断断续续地声道:“床、床上……这里冷……”
姜逢故作疑惑:“我还以为你喜欢呢,蛇族不是就爱冰凉一点的感觉吗?”
“蛇也是会感冒的!”
龙族族长轻笑着将他抱上床去。
~~拉灯~~
龙性本淫,更何况姜逢富于春秋,第一次开荤,把封逸折腾得差点死在床上,他却还是精神奕奕。
如若不是顾虑到蛇宝宝也是初尝情.事,姜逢倒也不想轻易放过他。
细水方能久流,大餐也要一点一点地吃才好。
姜逢拾起封逸的脚腕,催动灵力包裹住他断裂的筋络,令伤口缓缓愈合。
力量重新回到四肢,纵使修为仍被压制,也是一桩美事。封逸勾勾手指,让姜逢低下头,在他颊上亲了一口。
“本大爷赏你的。”
即使已经被压制得死死的,气势也不能弱!
封逸已经尽量将口气提得高傲了,但他的嗓子还在哭彻之后的低哑,一丁点高高在上的意味都没有,平白惹人爱怜。
少年好看的眸子上仍朦胧地浮着一层泪光,红肿的眼尾情.欲也未褪尽。差点又被挑动欲焰的姜逢哭笑不得,揉了揉他的脸蛋,半真半假地:“不想再来一次就别乱动。”
封逸立马安静如鸡。
姜逢推着封逸的背让他坐起来,床上登时脏了一片,隐隐绰绰间酷似石楠花的暧昧气息暗自浮动,封逸通红着脸把还张开着的双腿笼起来。幸而姜逢没发现,从床头柜上拿起一把玉梳,熟稔地给他编起头发。
封逸已经习惯于姜逢的侍弄,像精致安静的盆栽似的,安然享受着他的理。
黑色的长发被编织成粗粗长长的一条,仿佛一只大蝎子趴在封逸的头上。少年背脊的骨骼透过薄薄的布料凸现出漂亮的形状来,姜逢在少年的肩骨落下一吻,从仆人手里抖开一件厚实的外套给他披上。
“带你去看看你的仇家。”
封逸下床时脚底一软,被姜逢扶住才不至于摔倒。封逸又是气恼地瞪他一眼,甩开他的手,忍痛自己站了起来。虽然蛇族和龙族外观相似,且姜逢也已尽量控制了自己,但两族内部的身体构造大相径庭,且龙族本就比蛇族壮硕许多,强行结合,苦楚的当然是被动的一方。
磨合当然是能磨合的,只不过要花费很长时间。封逸一想到以后的日子,便后悔自己从前怎么就没狠下心来,多抽这条臭虫几鞭子。
姜逢口中仇家指的自然是封佑。他做梦都不会想到一条龙竟然会喜欢上封逸,原本欢天喜地地来龙族讨封赏,却被关在密室里,受到比他施加在封逸身上狠毒了百倍的虐待。
封佑在蛇族里还算是个翩翩佳公子,要不是后来倒戈了龙族,也是许多姑娘追捧的对象,可此时已是人不人鬼不鬼,连一句完整的话都不出来,确实令封逸唏嘘不已。
现下封佑还没有彻底神志错乱,见姜逢领着封逸出现在他眼前,一头装在铁栏上咆哮不止。
黑血从他喉咙里溅出来,封逸退后一步,撞在姜逢的身上。
姜逢顺势锢住他的肩头,玩笑道:“投怀送抱的频率挺高。”
封逸转过头看看他,有些茫然。
自己作了多少次死,他们两个人都是心照不宣。除他之外,郑黎、封佑这些得罪过姜逢的人都是如此凄惨的下场,就只有他一个人完好无损。
现在他都已经被姜逢抓到龙族来了,也未曾被粗暴地对待过。
有庆幸,也有忐忑。封逸就怕这厮习惯了捧杀,把他宠得忘乎所以之后再突然给自己来一刀。
那是最令人撕心裂肺的。
封逸探究地盯着他,鬼使神差道:“你不会把我的筋脉接上再挑断一次吧?”
假如站在他面前的是除姜逢之外的任何人,绝对猜不到为何话题会猝然岔到这头上。
可是姜逢早就在日复一日的陪伴里琢磨透了封逸的心思,点点他的眉心,低声道:“如果你这么喜欢被我虐待的话,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你。”
蛇宝宝连忙疯狂摇头。
在封逸晃晕自己之前,姜逢捧住了他的脑袋。封逸迷惑地问道:“本大爷之前可是把你当奴隶使唤的,你不恨吗?”
姜逢无声一笑。
他就知道封逸是在怕这个。
“你似乎一开始就不知道奴隶究竟是个什么概念。”俯头在封逸耳边,他轻轻柔柔地,用着哄孩子睡觉的温存语气,着极度可怖的话语,“在我们龙族啊,奴隶只能用膝盖走路,吃主人丢到地上的饭菜,舌头要被绞掉,眼睛也要被弄瞎……”
而后,在封逸惊恐的目光中,他似笑非笑地总结道:“你干的那些事,连挠痒痒都不算,简直跟三岁孩玩过家家一样。”
封逸又被鄙视了一次。
听姜逢暗指他幼稚,高贵冷艳的蛇中贵族一个拳头就揍上去,结果被轻易抓住了手腕,连手带人地被搂进了男人的怀抱里。
姜逢没有告诉他的是,过家家还是真正的奴役,其实是因人而异的。
要是别人敢对这位薄情寡义的龙族族长这么干,在下手之前,那人便已经灰飞烟灭了。
他曾经设想过一千种折磨封逸的方法——在他被关在蛇邦大狱里的那段时间。
从剐刑到烹煮,随便拿出一种在封逸跟前演示一下,都能把蛇宝宝吓哭。
后来,他也不知道自己是在什么时候放弃了这个算。
那么轻、那么脆弱,睡前还要吵着让他讲鬼故事的蛇宝宝,怎么可能承受得了那样的酷刑。
过去的就过去了吧,有些人天生就是拿来放在掌心上宠的,不论他对自己做过什么样的事。
姜逢喜欢封逸,毋庸置疑的。所以他愿意让封逸成为自己人生之中的第一个得到宽恕和纵容的人。
蛇宝宝给他的东西,就算是毒.药,姜逢也能甘之如饴地咽下去。
封逸在龙宫无所事事地玩了几天,一位贵客忽而来访。
蛇族执事。
姜逢对这位曾对自己青睐有加的老人的印象不错,没有刻意为难,还安排了房间让两人单独会面。
老人见到久违的少主人,老泪纵横,激动得差点跪下。
也许是因为担心他的处境,执事白头发又冒出了一大片来,比之前显得更苍老了许多。见封逸平安无事,他才舒展了紧皱多日的眉头。
老执事左右张望,生怕被别人听见,压低声音:“他有对您做过什么吗?”
如果老人家可以换个直白点的法,例如——“姜逢那条臭虫伤害您了吗”、“您有没有受伤”,他都可以立刻否认。
但是,对他做过什么……
封逸抿嘴,可疑地犹豫了一会儿,脑海里不由地浮现出几天前某些不可描述的画面。
老执事见他神色有异,以为姜逢真对封逸用了外表看不出的酷刑,惊怒难遏,当即要找姜逢拼命。
封逸赶紧拉住他,满脸通红地声道:“他是那个人……”
“哪个人?”老执事一头雾水。
“就是……您还想让他接替位置的那个……”
嗯,想让他接替自己主管位置的伙子……
是姜逢?!
老执事花了好久才把不可一世的龙族族长和先前跟在封逸身后低眉顺眼的侍卫对上号。
他木愣愣地杵在那里,许久才喃喃自语道:“怪不得……”
“怎么了?”
老执事回神,复杂地看了看封逸。
“老奴这次来拜访,其实是因为族长刚刚出关了。”
封逸眼皮一跳。
有种不好的预感。
“族长听了元老殿长老的话才知道兽界剧变,本是差老奴来向龙族族长表明忠心,但老奴此前拜见姜族长的时候,他却要亲自拜访您的父亲……”
执事迟疑地顿了顿,继续:“老奴猜,姜族长怕是要去蛇族——提亲了。”
“砰!”
恼羞成怒的蛇族少主一脚踹开门跑去找姜逢理论了。
什么人嘛这是!
结局自然是又被“教训”了一通。
到目前为止,百族臣服沦为附庸之流,只有蛇族在名义上和龙族的地位是对等的。
这也是姜逢考虑之后的决定。
他的蛇宝宝必须正大光明地嫁给他,而且不能低人一等。
翌日,姜逢便带着聘礼正式上蛇邦提亲,浩浩荡荡的架势比此前拜访的时候只大不。
封逸的族长亲爹果然很便宜,差老执事来龙宫时一字未提及要他看望看望自己生死不明的儿子,听闻姜逢有意和自己结亲,立即同意了这桩婚事,并且表示分文不取。
听明来意后,这位中年父亲不假思索地:“大人尽管放心,蛇族的少主在下与元老殿重新选定便好,犬子能被大人看上是他的荣幸,怎敢再收聘礼。”
就坐在姜逢边上的封逸傻愣着目睹了自己亲爹卖儿子的全过程。
他不是聋子啊爹!
他听得见的啊爹!
你卖本大爷还能再含蓄一点吗!
封逸差点一个没忍住手刃亲父。
姜逢拉住他,顺了好久的毛,才对封父:“不需要重新选定。他会成为我唯一的配偶,自然也该是未来蛇族的主人。”
封父哪敢拒绝,战战兢兢地满口答应下来。
姜逢按照兽族传统正正经经地走完了提亲的所有流程,将他们婚礼的地点选定在了荒郊野外。
——不是普通的荒郊野外。
没错,这是他屠戮无数兽族猛士后起死回生的地方,也是他和封逸相遇的开始。
仿佛是为了嘲弄一般,他所邀请来的百族中的显贵,大多对那次刺杀行动心知肚明。
当时的他们还以为能够遏制龙族的崛起,谁知竟然阴差阳错地促成这样的结局。
姜逢竟然会如此郑重地迎娶一个蛇族,放在以往,这是他们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直到这位杀伐决断的暴君一改平时的冷酷,满眼爱慕地牵着蛇族少主走过他们眼前,双双在众人的注目之中立下永不背叛的誓言,他们才终于接受了这个难以置信的现实。
其实在投降于龙族之后,百族是等着看蛇族的笑话的。
两族本是不共戴天的死对头,姜逢又是眼里容不下沙子的性子,绝对不会心慈手软。
他们这样信心满满地期盼着,可是没想到在龙族称雄兽界后,唯一毫发无损保存下来的竟然就是蛇族……
大跌眼镜。
究其原因,大抵便是他们眼前的这名少年了。
欢快的礼乐声响起,笑容僵硬的众人连忙为这对新人送上祝福。
婚礼过后,姜逢又带着封逸在龙宫休息了几天,便启程出行。他知道封逸喜欢四处乱转,带着他游遍了兽界知名的山川流水。
美景与爱恋总是十分相配,每每都会让人的心情变得很好。
两人把被郑黎搅浑了的云梦山之旅也重新走了一遭。封逸本算是去云梦山看枫叶的,但如今季节一过,只剩下满山光秃秃的枝条在寒风里瑟瑟发抖。
欣赏够了封逸失望的表情,姜逢随手一挥,漫山遍野的枫树便长出茂腾腾的枫叶,一眼望去,满山都是热情燃烧的熊熊烈火,恰似世间最为热忱火烈的恋曲。
姜逢能轻易看破幻术,但实际上对这种族敌擅长的法术并没有多大的好感。不过,为博得爱人的一个微笑,这种微博的厌恶,连封逸的一根头发都抵不上。
封逸明明心里开心地不得了,面上仍旧一脸嫌弃:“本大爷也会幻术啊!”
“是,论幻术你最厉害了。”姜逢低笑道,“迷得我醉生梦死,一辈子都破解不了。”
封逸被得两颊生绯,目光微晃,稍稍撇过头去,心头苦涩顿生。
一辈子……
不能的。
他在这个世界停留的时限也快到了,可是近日来过于密集的幸福完全冲淡了他心里的哀伤。
犹豫了一会儿,封逸还是选择将真相告诉姜逢。他支支吾吾地道:“我不能陪你那么久的。”
封逸深吸一口气,面上显现出壮士赴死的悲壮,一个的少年展露出赴死般的神色,看上去不能让人生出半点悲壮之情,反倒有几分可爱与滑稽。他已经准备好迎接姜逢的滔天怒火,岂料这人只是弹了一下他的脑袋,淡然道:“我知道。”
封逸抬起头惊讶地望向他。
这几天里,姜逢的脑海中突然冒出了许多不属于他这一世的记忆片段。
在这些记忆里,他的衣着奇怪,身份各异,相同的是他的怀里都躺着一个人。
死去的封逸。
头一天他醒过来差点疯掉,但后来他渐渐发现这些记忆并没有那么简单。
他的蛇宝宝并不是死了,而是去了下一个世界,重新找到他。
不知是出于何种目的,封逸从来没有告诉过他原因所在。
不过这并不是什么大问题,反正每一世他都会和封逸相识相爱,他们两个天生一对,这就足够了。
姜逢只是心疼,封逸每次都只和他相处了那么短暂的时间,就要被迫和他分开,再带着记忆辛辛苦苦地寻找他十多年。
封逸从降世起一颗心便属意于他,然而他必须等到封逸找到自己,才可能逐渐开窍地做出回应。
太不公平了。
封逸不懂在自己出这么无情的台词之后,姜逢为什么连火都没发,还突然抱住自己,但他能清晰地体会到从男人身上传来的哀伤气息。
略有些迷糊的蛇族少主抬起脸,轻轻拭掉姜逢眼角的雾气。
别担心,别害怕。
绝对会找到你的,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