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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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黎想缩回手已经来不及,陆商笑着,伸手攥住她的手腕,稍稍用力就将时黎拉到自己怀里。

    他的眼神不出的深沉,看着时黎,情不自禁捏着她的下巴,像观赏一件美丽的瓷器,左右微微摆弄,时黎眼睛很漂亮,完全倒映着他的模样,透过瞳仁,他能瞥到浅浅的轮廓。

    陆商眼中的欲。望更甚,意随心动,他俯下身亲吻时黎的嘴唇,语气戏谑,“我就那么好玩?”

    时黎耳朵已经红了一片,羞恼地推了一把,推不动。

    她又不安地咬住唇,故意别过脸,“有什么好玩的……”

    通红的耳尖动了一下。

    陆商不想再逼她,笑着挠了挠她的下巴,半是玩笑半是认真道:“晚上陪你玩更好玩的,吃饱一点。”

    身边人利落离开,时黎抬手,用略带凉意的手背贴在脸颊上,想到陆商的话,立刻掩饰般低下头,转出大厅。

    脚步越来越快,有身穿燕尾服的侍者撞到时黎的肩膀,还没来得及道歉,黑裙又以极快的速度甩离视线。

    几只海豚跃过海面,溅起大片水花,咸腥的海风盘踞着白色长翼鸟。

    靠在门后,时黎的心脏还在“噗噗”跳。

    都是成年人,自然懂得陆商的暗示,时黎以为自己已经做好了准备,可陆商提出时,她的手脚仿佛都不是自己的僵硬、无处摆放。掌心腻出汗,湿。漉。漉黏着。她像羞恼又像害臊,捂住脸径直向前跑,被矮椅绊倒也不叫嚷,就翻身扑在地板上。

    心脏还在狂跳。

    时黎想到陆商的吻,亲密落在唇瓣上的吻。他们不是第一次亲热,也不可能是最后一次亲热。可,每一次,陆商给予她的感受都是不同的,他比旅行时更加强势,虽不是下流的话,但语言中的暗示意味,一点也不少。

    陆商慢慢学会享受戏谑时黎的快乐,时黎比他想象更容易脸红,青涩。

    时黎在地板上滚了两圈,还是热得厉害,爬起身点客房服务。

    公主套房自带24时服务的管家,很快,就有盛在水晶碗里的冰淇淋送上来。

    时黎咬着勺子,轻轻抿了一口,甜腻的味道充斥口腔,她情不自禁又想起两人在芬兰分享一杯圣诞的场景,他们穿着厚重的滑雪服,腿也被束带绑得死死,整张脸,只有眼睛露在外面。

    陆商以极其可笑的姿势向她滑来,手里死死抓着一杯冻硬的圣诞,她仰面看他,陆商伸手,一点点拽下她的口罩。

    然后是甜蜜的吻。

    圣诞很冷很硬,用勺子需要挖很久,时黎没耐心,陆商就撕开杯子,咬了一大口,吻着喂给她。

    两人齿关冻得发抖,接吻时牙齿相互碰撞,陆商摘掉手套,拢住时黎冻得发凉的腮帮,帮着她按摩受不住的牙齿,两人都算不上年轻,至少时黎是这样认为的,过了二十岁,时间就开始飞速转动,二十岁的她可以肆无忌惮品尝冰饮,二十三的她,只是一口就冻得牙齿酸痛。

    很难描述那种感觉,陆商的嘴唇、舌头慢慢恢复温度,两人亲吻时,不知道是她温暖了他,还是陆商温暖时黎。

    时黎记得,陆商紧紧搂住自己的肩膀,深深的那一眼。

    那一刻,她心跳不止,宛若初春惊雷,一瞬间,将她五脏六腑全部塞满。

    。

    舞会有序进行,时黎作为女主人自然站在舞台最中央。

    悠扬的提琴声,无数团簇的鲜花。

    陆商搂着她的腰,慢慢引导她转圈,时黎跳得有些累,鬓发微微湿润,她一仰面,陆商就顺从低下头,用温和的视线若有所思地看着她,仿佛在问“有问题吗?”

    时黎抿着唇,睫毛轻颤,捏着她手指的陆商了然勾起嘴角,带着她转到角落。

    舞会不仅是娱乐场合,更是谈生意的好地方,陆商刚松开她的手,就有捏着酒杯的西装男人凑了上来,时黎知道陆商有事要谈,朝着他微微一笑,表示自己有女伴陪伴,目送着一行人离开。

    陪她的女伴就是西装男的夫人,她穿着紫色礼服,仪态雍容,一开口就夸时黎耳饰漂亮。

    时黎听多了奉承,倒也不觉得奇怪,这位顾太太是个人精,一见时黎好话,连忙引荐自己的朋友。能来宴会的大多都是原配夫人,年纪都不,相比之下时黎就显得青春,嫩得像葱,她夹在这群贵妇人中,众星捧月,熏得神色都多了几分稚嫩。

    宴会也是拓展人脉的好时机,听到时黎在准备新产品的开发,一位零售业大亨的夫人就闻弦音知雅意,迅速给时黎递台阶,“哟,赶巧,我老公就是开超市的,陆夫人需要,我去帮一下,又不是什么大事。”

    时黎也没想到渠道这事那么容易就办成了。

    再看她们,眼神多了几分真诚,这些贵妇聚过来自然也抱着结交的念头,很快,一群人就聊开心,称呼也从“陆夫人”变为“阿黎”。

    喝了两杯酒,时黎脸上就有些晕,她拍了拍脸想让自己清醒点,可没几句话,举着杯就呆愣愣笑起来。

    顾太太见她醉得厉害,连忙呼喊着身边的伴,手忙脚乱将时黎送回了房间。

    时间不早,房间未开灯,只有家具隐陷在黑暗中的轮廓,时黎眯着眼,一会儿笑,一会儿耷拉着嘴角。

    折腾好一会,才昏昏沉沉睡去。

    这一觉睡得极沉,时黎感觉出身边的床垫微微下陷,有人的手指摸上她的脸。

    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在做梦,很努力才睁开一条缝。

    黑暗中,陆商的眼睛有星星点点的光芒,是倒映着船舷外的月光,时黎确定,这是一个梦,因为只有梦境中,陆商才会露出完全掌握她的表情。

    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最近时黎总是梦到陆商。

    她伸出手臂,向着陆商撒娇,“哥哥,抱我。”

    梦里,两人花招多得很,时黎被折腾得认命,陆商让喊“哥哥”就真的喊“哥哥”,有时还会配合地哼唧两声,给陆商助助兴,在梦里,不管怎么折腾都好似轻飘飘,时黎也乐得开心。

    陆商眸色一紧。

    时黎肤色极白,海藻般的长发垫在身下,显得腰肢只手可握。她今日的礼裙站着还好,躺着就能清楚看到胸前的春光,为了更好突出礼服的效果,时黎完全真空出镜,曼妙玲珑的身段,雪一般的诱。惑肌肤,让陆商本能俯下身,顺从欲。望,在时黎身上肆意摩。挲。

    今天是他们的新婚之夜,看到醉醺醺的时黎,陆商本算放过她,可时黎的勾。引还是挑。逗陆商心底的欲。火。

    “时黎……”

    陆商声音喑哑,滚烫的手指一遍遍研磨时黎的腰线。

    时黎像什么都不知道,猫一样大方地并拢双腿,抱到胸前,娇憨地笑,“哥哥,你不来吃我吗?”

    今天梦里的陆商格外矜持,时黎有些担心,以往矜持的背后就是更多花样,为了不做出让人羞耻的姿势,时黎只能主动出击,伸着柔软的脚掌,踩了踩陆商紧绷的地方,轻轻唤:“哥哥——”

    陆商压了上去,用力亲吻时黎的脖颈、肩头,在她一声声玩笑般的呻。吟中,伸手捂住了她的唇。

    “我是谁?告诉我,现在压在你身上的谁?”

    除了欲。望,还有微薄的愤怒,孟浪的时黎让他深受诱。惑又诞出惶恐的不安。

    这种事她还跟别人做过?

    还是……那个男人必须死。

    时黎一点也不像平日里那么羞涩,大大方方道:“陆商哥哥,我只给陆商哥哥生孩子。”

    她眼睛里还有泪水,雾蒙蒙的,配合她微醺的脸颊,如同一盆等待开放的花。陆商就是让她开放的人,他们理所当然,应该做接下去的事情。

    一句话就让陆商的情绪完全窜出,他托着时黎的腰,慢慢拉开身后的拉链,又顺着她的尾椎骨,调笑捏了把她柔软的臀。肉。

    时黎身体极其敏感,被他如此一捏,浑身着颤,眼泪也在眼眶慢慢转动,陆商以为她害怕了,怜惜地用指腹擦拭时黎的眼睫,可时黎却:“哥哥,今天又要玩骑马吗?我不要,腰会痛,呜呜。”

    陆商:“……你经常梦到和我这么玩?”

    虽然脸上是在笑的,陆商心中却有一种不出的感觉,很古怪,让他懊悔、不解、兴奋。

    早知道何必等到现在,他其实可以更早地……

    时黎不话,反而借着腿的力量,利落地翻身,自己将陆商反按在床上,她叼着陆商的唇,主动去摸陆商的腹部,假哭道:“哥哥,梨子怀孕了,不要那么做,会流产的。”

    在梦里,只要她那么,陆商就会温柔地亲她,然后两人痛痛快快滚几次。

    可这一次,陆商并没有吃她这套,反而掐住她的腰,将时黎举高,命令道:“骑上来。”

    时黎一边哭一边爬,最后还是骑了一夜的马。

    荒唐结束,陆商抱着时黎,好笑地捏她红肿的嘴唇,又忍不住,低下头亲亲她。

    他做梦也想不到,时黎会梦到这些东西,还乐此不疲。

    回想两人相处的时光,陆商将手抵在唇上,慢慢勾起嘴角。

    时黎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今天之前,陆商会很干脆地,她是一个高贵的天鹅,有着旁人羡慕的优美脖颈,总是昂着下巴,慢慢走开。别人在看她,她却不屑一顾。

    可这一夜后,陆商觉得有什么东西变了,也许他从来就没搞清楚过,时黎有着什么样的灵魂。

    他记忆中的时黎,跟在陆鹤川身后的她,慢悠悠拽着花瓣,漫不经心地抛去。她就像光影交错的梦,一个个透明的泡泡于记忆深处浮起,陆商伸手,戳破一个,溅起五彩的光。

    记忆将时黎美化、渲染,让她永远地停留在十八岁。可时黎终会长大,他的记忆从一开始就是停滞的。

    看着熟睡的时黎,陆商忍不住又亲了一口,她很累,睡得极沉,可手指一直紧紧攥着,陆商知道这是没有安全感的人最常做的动作,正如她微微蜷缩的身体。

    那次绑架还是留给她相当大的后遗症。

    陆商闭上眼,试着睡眠,可脑子里不由自主地想到那天发生的事情。

    他用藏在口袋的刀片割开捆绑时黎的绳子,推着她向前跑,两人大声喘息,一步一步,很艰难地走着。

    有人追了出来,时黎死死抓着他的手,陆商却狠下心将她推到一旁的灌木丛中,而他自己,一瘸一拐地向另一个方向逃去,回头那一瞬,他看清时黎的眼神,她在哭,为他哭。

    陆商毫不犹豫引着绑匪向前跑,那时候他也不确定自己能不能活下去,总归是与老天赌命。

    然后,他赌赢了。绑匪追着他来,他以为时黎能逃出去,可……

    再看到时黎,她正被陆鹤川抱着,脑袋后面渗出血。

    一滴、两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