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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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个时的好梦。

    陆商睡眠极浅,呼吸声稍稍重一点就会睁开眼,这一觉却睡得安稳,也许是感受到身边温热的身躯,他紧紧搂着时黎的肩膀,睫毛并合,呼吸绵长。

    清六点,陆商准时睁开眼,生物钟让昏沉的大脑慢慢清醒。也许是明白,两人正在新婚之旅,陆商又重新睡了回去。昨晚一顿折腾,临近四点才睡,手掌下是温热柔软的血肉,陆商胡乱亲了两口时黎光。裸的后背,将头埋在她的发间,嗅着自然的体香,继续补觉。

    游轮行驶并不快,他们还需半天才能到达大阪。

    光线穿过窗户,干净地扫在时黎睫毛上,空气中隐约情。欲的味道。

    时黎皱了皱鼻子,还误以为是呆在美国的宿舍,不耐地用英文抱怨,指挥室友开窗透气。

    她的宿舍空调出了点问题,开一整晚准有隐约的味道,不出来,时黎忍受不了这股味道,再热也不会开着空调睡一整晚,只有室友留下记笔记时才会不顾阻拦开一整晚空调。

    时黎咕哝着,腰肢、腿根酸软厉害,她几乎没力气握紧拳,就连拽枕头的动作都失去以往的爽利,室友并没有动作,时黎终于忍不住,翻身支着手肘想要爬起来,可她刚爬了没几步,又被一只有力的手臂圈了回去。

    陆商的声音响在耳边,带着略有不满足的深沉,“不累?再来一次?”

    时黎突然睁开眼,一脸难以置信地望着陆商,眼睛瞪得圆圆。

    怎么、怎么会……

    迎着陆商似笑非笑的视线,昨晚的记忆慢慢浮现出来,时黎原本只当是个梦,可下身的黏腻感警告她,她真的酒后乱。性了。

    想到昨晚过的话,还有两人亲密的姿势,时黎不安咽了咽口水。

    “那个……”

    陆商并不想解释或等待解释,他很干脆捏了捏时黎的腰间,微一用力就将她重新圈进怀里,喑哑道:“再睡会,昨天玩到四点,身体会吃不消。”

    “玩”代指什么,时黎自然明白,脸颊瞬间火烧火燎,她不再挣扎,乖顺被陆商搂着,见他要亲自己,就真的顺从张开嘴,陆商的脸停在她面前一寸的位置,叹口气,才略微向下移动,亲了亲她的唇。

    陆商本来是想亲吻时黎的额头。

    呼吸交缠,日光也逐渐明亮,时黎被吻得上气不接下气,又羞又怒,反复地提及一句话,“不许你再提昨天晚上的事。”

    陆商抱她起床,两人身上黏着汗,时黎一下子没抓住,下巴猛地磕在陆商胸膛上,疼得双眼泛花。

    “啊——”

    陆商止住踉跄,笑着从地上捞时黎,“痛吗?”

    他的是屁。股,时黎却不由自主想到其他地方,脸憋得通红,也许是感觉到自己蓬头散发很像个疯婆子,立即将头发顺了顺,察觉到动作太刻意,她轻咳两声,故意移开视线,不去看陆商。

    陆商俯身将她拦腰抱住,推开浴室的磨砂玻璃门,时黎自己挣扎着跳下来,踢着他离开。

    水声哗啦。

    时黎一边低骂一边给自己清洗。

    这禽。兽吃完也不知道帮她清洗一下,嗅着指尖奇怪的味道,时黎恼怒地尖叫,“陆商——”

    全身镜里雾气蒸腾,时黎肩头一个清晰的牙印,夹杂在各种红痕中,暧昧至极。

    时黎恨恨搓洗,想到什么,又恼羞成怒般恨恨拍了下浴缸中的温水,溅得水花四起,陆商听到浴室里传来动静,刚一靠近,就听到时黎压抑声调问:“你昨天戴。套了吗?”

    想到江柔戏谑的笑,时黎静下心仔细回忆她过的话。

    也是几天前的事情,那时候两人刚结束婚礼拍摄,时黎正忙着东奔西走投报新商标,江柔突然给自己电话,时黎一边走一边听,周围人挤人,把江柔的声音都压得低沉。

    “时黎,如果陆商要你给他生个孩子,一定要告诉他,如果怀孕你会掉。”

    时黎不解、困惑、抗拒。

    她被灌输的思想就是当个好母亲,因为她有个疯狂的母亲,所以她希望自己会是一个好母亲,第一次听江柔如此苛刻的话,时黎一下子慌了神。

    江柔不是一个不通事理的人,正是因为她的聪慧,让时黎想要反驳又压在心里,只是一遍遍翻滚出炙热的气泡,飘到空中又徒然破碎。

    江柔波澜不惊继续道:“怀孕,你会被他绑死,你还不确定自己想不想与他同度一生、或者你还不确定她适不适合你,那你就不要同意。这对你、陆商,还有孩子都好。”

    隔着电话,江柔面无表情教着她回答,时黎脑子一片空白,还是点点头。

    她:“好的。”

    那时候什么心情,时黎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她很无力,想反驳,但面对远比她聪明狡诈的江柔,她知道任何话都是无力的,江柔很轻松就能反驳她。可时黎又不甘心……

    少年时期,时黎就坚信自己会成为一位好母亲,她自认为自己有着成为好母亲的一切天赋,也对,她擅于烹饪,会手工,对待儿童也很有耐心,连时怀瑜常她手巧持家。

    江柔突然那么,即便那时时黎一点也不喜欢陆商,可还是难受很久。

    水声哗啦。

    门外传来陆商略带笑意的回答,“夫人,怀了就生下来,我们养得起。”

    空气似乎凝滞,时黎并没有像他想象那样,羞怒呵斥。

    四周一片静谧,唯有水声,最后连水声都消失了。

    陆商本能感觉到不对劲,头皮发紧,不等他再多什么,时黎冷漠道:“怀了,就掉。”

    掉?!

    陆商绝望恼恨攥紧拳,极力压制才没有动怒,隔了玻璃门,时黎的身形模糊不清,他很想要问她为什么,可胸中呛着一团气,怎么也不出。

    时黎垂着眼睑,慢慢摸索自己的肩膀,她不希望陆商问她为什么,因为她也不清楚,总不能告诉他,是“为了他好”?

    如果手机搁在旁边,她现在一定会问江柔,问清楚。

    可,现在她没手机。

    两人婚房是游轮上最大的房间,地板隔空一部分,铁条撑搁下厚重的钢化玻璃,它们一块垒一块,框出房间一整个角,低下头就能看到游来游去的鱼群,浴室所在之处更是,星碎的盏灯制作成花蔓状,盘绕弯曲一路向上,将整面玻璃墙全部点亮成橘色,贝壳型浴缸就搁在透明的玻璃砖上,时黎踩下去,能清楚看到一条游过的鲨鱼。

    时黎想象过蜜月的许多场景,也曾在游轮宣传广告商看到过类似的场景,可现在她失去之前的兴奋,只觉得无趣。

    她光着脚向外走,推开门,直接撞上陆商深沉的眸。

    他明显在生气,胸膛起伏,偏偏挤出不在意的笑脸,这与他平日里伪装的斯文绅士不同,是一种临近爆发的冷酷笑意。

    时黎后退,陆商不让她如愿,他强硬攥住时黎的手腕,时黎这才看清他另一只手里拿着什么。

    “你想干什么——”

    时黎挣扎,却被陆商更紧地捉住,陆商将她拉进怀里,绵长温热的呼吸洒在脸颊上,痒得时黎一阵发慌,陆商喉结上下滑动,主动将手里的东西拿到她面前。

    金属质感的包装,的方型,时黎被他搂得喘不上气,只能踮起脚尖,陆商也光着脚,背后留着时黎挠出的抓痕。

    “再来一次。”

    陆商面沉如水,看不懂喜怒,偏偏嘴角微微上扬,他将手里的东西塞进时黎嘴里,命令般,“咬开。”

    杜。蕾。斯的避。孕。套,加大超薄。

    时黎愤怒挣扎,“你疯了!”

    陆商不回答,只是平静地看着她,深沉的眸色凝成冰,时黎被攥得生痛,只能屈服,低下头慢慢咬住一个角,她不用力,陆商等不及,直接钳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撕开包装。

    “我准备了很多,如果你还担心,我可以让人送避。孕。药。”

    时黎满脸屈辱,陆商低下头咬住她的脖颈,搡着,让她不得不踩到他的脚背上,“陆商!”

    这一次,时黎是真的生气了。

    陆商显然没有太在意,掐了把她腰间软肉,直接将她往自己身上带,修长有力的手指攻城略地,顺着脊骨游走,最后停在尾椎骨处,有下没下轻浮揉。捏,那是时黎的敏。感处,时黎被作弄得浑身发软,眼眶微红,像条脱水的鱼,张合着嘴巴呼吸。

    “陆商……”

    “嗯。”

    “我会恨你的。”

    “那就恨我吧。”

    是他一直在做梦,误以为时黎会爱他。

    失控的感觉,时黎倏地被陆商抱起,他迈开步子却不像卧室走,反而用腿踢开门,直接将时黎又扔回浴缸。

    水不再温热,凉意激得时黎恼怒,“陆商!你想干什么!”

    陆商的眼睛一直看向她,眸底有时黎看不懂的情绪,他慢条斯理拽开腰间的毛巾,迎着时黎的视线将她压在浴缸中,水“扑腾”溢了一地。

    时黎很快就知道他想干什么!

    如此激烈的性。事,她感觉身体不由自主顺着动作起伏,爱极、恨极,她重重咬在陆商的肩膀上,陆商一声不吭承受,动作越发凶勇,逼得时黎只能攀住浴缸边缘,防止自己沉溺在水中。

    她有种预感,如果她松开手,陆商真的会将她溺死在浴缸里。

    “陆商!”

    陆商笑了下,深情又绝情附在她耳边,身下动作不停,“你不想生就不生。”

    时黎不懂陆商在发什么疯,她意识慢慢涣散,身体还保留着昨晚的记忆,陆商早在昨晚就摸清了时黎的敏。感。点,现在激得她脑子一片空白,只想沉坠这次欢。爱。

    美国,夏威夷。

    华灯初上,着哈欠的江柔漫不经心地走在沙滩,身后苏晴晴追问不休。

    “我擦,你也太坏了吧?他们两好好的,你去掺和什么?!你不会想挖时黎墙角吧!”

    江柔意味不明笑了一下,“我只是嫉妒。”

    “哈?”

    “我嫉妒时黎过得幸福,所以不想让他们那么幸福。”

    黄昏余光照在江柔脸上,她一半轮廓藏在阴影中,温柔且冷酷。

    “我不信!”

    苏晴晴气急败坏,想要揪住她的手腕,被避开。

    江柔像是泄气,“行吧,我告诉你,过来点。”

    苏晴晴仔细听,江柔只,“你怎么知道陆鹤川不会回来?”

    世间情与爱,牢固又不可靠,江柔自然为了时黎考虑,哪有那么容易爱上一个人,她与陆鹤川相处多年,陆鹤川对于她来,意义自然不一样。

    时黎是个天真的,凡事不考虑后果,也没想过后悔。倘若她没有那么爱陆商,却帮他怀了孩子,为了孩子,时黎不管怎么样都会一直这么生活下去,生活不是爱情,生活也不一定会快乐。

    她会后悔,又不敢后悔。

    那样太可悲。

    江柔慢慢问,像在问自己,也像问苏晴晴,“多给自己一个机会不好吗?等她真的爱上,她会同意陆商的,太容易得到的东西,不会让人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