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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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门外,胡杨里,深沟镇,碎星石窟”星屠话毕,吩咐一旁跟着的人备两匹快马。

    秋诀出府,旋身上马,腿加紧马腹,直奔石窟。

    星屠当即骑马跟上。

    京瑜城街道上人烟熙攘,秋诀骑马穿梭在人群中,所幸百姓见马上人衣着贵气,都纷纷避让,天子脚下皇城中的百姓对此已司空见惯,倒没几个惊慌的。

    一切顺畅,落日前秋诀与星屠赶到碎星石窟。

    石窟外守着八个身形纤细的男子,是烟阙楼的杀。

    快马将至,秋诀道:“把你的剑给我。”

    星屠迟疑:“殿下这些人我来便好,以免脏了殿下的衣袍。”

    “无碍,不杀,很难痛快。”他只是想,万一万一北晚死了,他确实很难痛快。

    星屠听命将长剑递给秋诀。

    黑衣男子闻马蹄声渐近,立即警觉起来。

    “殿下心。”星屠紧张道。

    烟阙楼出卑鄙,常用暗器杀人,她怕秋诀吃亏,紧跟秋诀的马。

    秋诀没有笑意的勾起唇角,道:“我能应付,你退下。”

    星屠欲言又止,最终退至一旁。

    八个黑衣人当即布阵,将秋诀和他的马围住,为首的黑衣人问:“来者何人?”

    秋诀不语,眸子微暗。

    黑衣人感觉到杀气逼人,他单一挥后退一步入阵,八人忽地跳起诡异的舞姿,几个花招下毒针从他们的袖口射出,稠密如雨的毒针刺向秋诀。

    秋诀纵身跃起,长剑出鞘,挡在身前,身子飞速在空中旋转,毒针落在剑身上,被打落不少。

    一拨挡毕,黑衣人变换阵法,毒针继续袭来。

    秋诀没耐心和他们继续耗下去,他将剑化作密不透风的,剑在空中极速搅动,以臂画天地方圆,将四周刺来的毒针揽在剑风下,倏地他将剑风一扫,毒针原封不动归还而去。

    黑衣人闪躲不及,只刹那间八个黑衣人应声倒地。

    “殿下。”星屠跟上,随秋诀入了石窟。

    石门开,北晚沉入水中,身子正渐落进水底。

    秋诀进来环视一周,站在木栏边才瞧见池中动静。

    “殿下”星屠这一声未唤的及时。

    秋诀将白色貂裘扔在石道边上,纵身从上方石道跃入池中。

    水花四溅,那水还在源源不断的增加。

    秋诀入水,伸去捞。

    水中的人已瞌上眸子,一张脸苍白无色。

    黑衣在水中飞扬,人却越沉越深。

    梦中她在挣扎。

    秋诀迅速向她游去,拼命一勾,钳住她的腕,在水中轻轻一扯,终将她揽入怀中,他抱着她向上游,游到一半像是被什么东西卡住了。

    秋诀回头,只见水中四根铁链扣着北晚,他掌心运气,将北晚腕上的铁链一掌劈断,再撑住她的腿向下游,他抬劈了两次未果,脚上的铁链似乎更牢固些。

    他还以为烟阙楼大意到拿豆腐渣锁人,原来玄在脚下。

    星屠在上面见秋诀下去这么久还没上来,心中担忧:“殿下?”

    水中人未能回应她。

    星屠提剑入水。

    秋诀从星屠中接过长剑,剑风扫过,那铁链却纹丝不动。

    尝试几次都是徒劳。

    星屠瞧见,心也提了起来。

    看着人就在眼前却没了法子救人,该有多无力。

    秋诀绕着铁链看了几眼,当即人往更深处游去。

    不过片刻,星屠瞧见链子松了,她揽着北晚先向上游。

    出了水面,星屠来不及大口呼吸,便带着北晚飞身跃出水面,沿着一旁的石壁,略施轻功,上了石道。

    北晚脚下还拖着长长的铁链,原是秋诀从根部将铁链斩断了。

    星屠抱纹丝不动的北晚,微抖了一下,摸上她的鼻息。

    秋诀上岸,拿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渍,问:“怎么样?”

    星屠抿紧唇,神色暗淡,渐垂下眸子:“殿下我们来晚了一步。”

    秋诀怔住。

    不可能。

    他都亲自来了。

    秋诀蹲下身子,指探上她的鼻息,什么也没有。

    他不信,单又摸上她脖颈上的脉搏。

    “殿下”

    秋诀将北晚扶起,他盘腿而坐。

    星屠帮忙将人扶住。

    秋诀将体内的真气提至臂,掌心贴着北晚冰凉湿漉的脊背,全神贯注输送真气。

    北晚垂着头,眉头微蹙。

    “殿下当心自己的身子。”星屠担心道:“让星屠来。”

    “无碍。你将她扶好了。”秋诀掌心用力,北晚倏地咳了一声。

    “咳水了!”星屠眼里露出惊喜。

    秋诀扯了扯唇角,似乎是意料之中的惊喜,他淡淡道:“没事了。”

    星屠见秋诀的样子,识趣道:“那殿下守着北大人,星屠守在石门外,以防再有人来。”

    “嗯。”

    星屠松了,秋诀将北晚扶着,那人软软地便倒在他的怀里。

    他轻拍着她的脊背,掌暗传着真气,北晚又咳了好些水出来,直到再咳不出来,他握住她纤细的腕一摸。

    有脉搏了。

    只是人还未醒。

    石窟内潮湿阴冷,秋诀将搭在石道边上的貂裘拿下来裹在北晚身上,又从身上摸出一颗保心丸塞到北晚口中,这才将她平放置一边。他坐在一旁守着她。

    “二哥”

    “什么?”秋诀闻声垂眸看她。

    秋诀听不清,俯身将耳朵贴近她,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耳蜗处,酥酥痒痒,他只断断续续听了一些,便立即直起身子。

    这种感觉很奇怪。

    北晚却浑然不觉,她继续喃喃道:“爹娘火,好大的火疼殿下晚好疼,不要再打了。”

    秋诀见她无恙,还能梦话,决定同星屠一样守在石窟外,他刚起身,臂一凉,北晚的指搭了上来,无力的抓着他的腕,迷糊道:“别走晚听话,爹娘哥哥别丢下晚好大的火,为何没将晚也烧死爹爹”

    秋诀看着她,北晚眉头微蹙,眼角却是一片泪痕。

    从前见惯她的各种面孔,这样软弱的一面他似乎还是第一次见到。

    他想,在她成为孤儿前一定经历了非常的磨难。

    秋诀翻覆上北晚的搭来的,将她巧的抱在掌心下。

    她的很凉。

    这一刻,秋诀的心很轻地动了一下,这种保护欲悄然被唤起,她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坚不可摧。

    北晚,真实的你究竟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