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三章: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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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玏将人推开,朝外看去。

    只听走道内一阵嘈杂。

    他脸色一变命令道:“将她的铐脚链打开。”

    北晚被人从十字架上拉下来。

    秋玏拔剑挟持着北晚往外走。

    有人来报:“五殿下,是火药是火药把我们的墙给炸开了!”

    秋玏眸子一暗:“你去给我调集军队,你们跟着我。”

    前来禀报的厮欲哭无泪道:“殿下,我们个根本出不去,太子带人来将这里全部包围了,外头全是弓箭,若是硬闯,只怕会被射成筛子。”

    “滚开。”秋玏一脚踹开面前的厮,扯着北晚往外走去。

    北晚淡淡道:“他见了你,怎会让你轻易逃掉,所以定会追到这里来。”

    秋玏恼羞成怒吼道:“闭嘴。”

    走道内躺着横七竖八被炸毁的尸体,走了片刻,秋玏看到墙体已被炸成一个巨大的窟窿,灰尘在光线里下上下浮动着。

    他们的人所剩无几,四周已被秋诀带来的人围得严严实实,弓箭一层又一层的准备就位,对准他们。

    秋玏扯过北晚,将她挡在自己身前,慢慢的从窟窿内走出。

    秋玏身边的人拿兵器,警惕的看着弓箭,心翼翼的护着秋玏。

    五皇子败,他们必死无疑。

    秋玏舔了一下后牙槽,喊道:“怎么连自己的女人都不顾了吗?”

    秋诀一身银灰色的盔甲骑在战马上,神色肃穆的看着他们。

    当他看到满身是伤的北晚被秋玏拿剑低着喉咙的时候,心一下子紧了起来。

    这些天她都是怎么过的。

    秋玏对她都做了什么。

    “放开她。”秋诀一勒紧缰绳,低声咬出几字。

    秋玏笑道:“放她?我恨不能现在便杀了她,将她千刀万剐,何来放她一。”

    秋诀攥紧:“杀了她,你也会死。”

    秋玏继而笑道:“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母妃被你们折磨死了,你们都该下去给她陪葬,今日不如就先杀了北晚来祭奠她,如何?”

    秋玏已经是通穷途末路上的狼,现在逮着谁便一口咬死不放。

    北晚低声笑着。

    秋玏垂眸问道:“死到临头了,你笑什么?”

    北晚:“你折磨我至今,一直不杀我,原来为的便是这一日。让我死在秋诀面前。”

    秋玏哼笑一声:“即便是这样,亦不能解我心头之恨。”

    北晚:“是啊,心头之恨哪那么容易解。你要想杀我,便动吧。”

    直到现在北晚还是不能原谅他们对北山做的事。

    那些美好的东西永远,永远都回不来了。

    秋玏单捏住北晚的肩膀。

    那里有秋玏留下的刀伤,他指用力,似乎要将五指嵌入,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直涌。

    北晚头上直冒冷汗,她咬住牙,脸色平静。

    头顶的阳光辣的刺眼,她抬眸,淡淡的看一眼,这样好的日头,她不知还能再看几次,真是可惜了。

    北晚的平静,让秋玏几欲抓狂。

    “你竟一点也怕死,北晚你让我有种挫败感,这一仗,我仿佛从未赢过。”秋玏将剑送入北晚的皮肤。

    那细细的脖颈上鲜血顺着银剑流淌着。

    北晚弯起唇角笑了笑。

    无论内心如何翻涌,她的脸上绝不会多表露出一丝一毫的情绪来。

    这是作为一个合格的杀所具备的必备条件之一。

    “秋玏!”秋诀大喊。

    他勒住缰绳,骑马过去,边走边:“不要动她。你不要动她!”

    秋玏停下,眯起眸子,看着骑马过来的秋诀,低声对北晚道:“看来他是真的在乎你,可伤了他的心,对我来一点都不快乐,你怎么不伤心呢?”

    北晚气若游丝道:“因为这世上能让我伤心的人都死了。”

    秋玏略微诧异。

    看似平淡的一句话,他感受到的是巨大的悲伤将一个人彻底淹没。

    那种窒息感让他熟悉。

    “你也曾失去过最重要的人?”秋玏问道。

    北晚已经答不出话了。

    她看着空中虚无的一点。

    仿若看到了青翠欲滴的北山,看到了波光粼粼的揽月湖。

    她的世外桃源,她的人间仙境。

    那里有她极致的快乐。

    死后,她能回去吗?

    她想着。

    渐渐的人便没了意识。

    北晚脖颈上的血还在流,他抬探上北晚的气息,将怀中的人推开,扔到地上。

    他直起身子,看着秋诀:“死了。”

    “秋玏!”秋诀红着眼,加快马速,他咬牙道:“你不该杀她。”

    “为何不该?是她害我到如此地步,如今死了正合我意。”秋玏笑着,却没有多开心。

    秋诀策马到此,他翻身下马,一步一步走到秋玏面前,目光注视着地上躺着的北晚。

    秋玏身边的人戒备的看着秋诀,迅速将他围了起来,兵器对准他。

    秋诀仿若看不到一般,他蹲下身子,将地上的心的北晚揽在怀中。

    她的身体还温热着。

    他摸着她的脸,道:“敬妃娘娘病中,父皇不准御医去看,是北晚去宫中娘娘看望打点,请了许展许院使,去宝曦宫为娘娘把脉医治。”

    秋玏脸上的笑意凝住。

    秋诀继续道:“娘娘病逝后,父皇的意思是封锁消息,将娘娘的尸身用草席一卷,丢到乱葬岗,又是北晚去求父皇,才让娘娘死后加封为皇贵妃,厚葬,敬妃娘娘才走的安详。”

    秋玏喉咙一紧,看着秋诀怀中抱着的北晚。

    他根本不懂这个女子。

    一点都不懂。

    秋诀:“你走到今日这个地步,难道全怪她么?”

    他抬起眸子,眼眶红着:“是你自己,联合蔺太尉想将北晚置于死地,才招致父皇,旧案重提,将自己送入牢狱。你怎能都怪她?”

    秋玏看向别处,心中五味杂陈。

    他是怨她设计圈套害他如此,如今她对母妃所做的一切,又让他从心底里感激此人。

    这种情绪复杂至极。

    秋玏不出个所以然。

    北晚在其中到底扮演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秋玏哑声道:“她还没死。”

    秋诀怔楞一秒,如获至宝,他伸摸向北晚腕上的脉搏。

    仔细摸着。

    的确有,但很微弱。

    秋诀忙扯下衣袍的一块布料,将北晚脖颈上的伤口堵住,防止血液继续流淌。

    他将北晚抱起,:“如若她死了,我定会让你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