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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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醒了?”

    宁泽微微低了低头, 看向怀里的人, 黑色的眼眸在四周树影浮动里,温柔如水。

    梁嘉莉被他这样看着,很难为情地红了红脸, 有生以来, 第一次被男人抱着走路。

    这种感觉很奇怪。

    不过,这种奇怪的感觉并没持续很久,她就尴尬地握住自己的手,搁在自己裙子上, 尽量不让自己的手去抓着他肩膀或者搭在他胸前。

    随后,身体开始动了动,想下来, “宁泽,放我下来,我自己走。”

    毕竟,陈朋还在后面, 给长辈看见这样抱着, 太尴尬了。

    “那你别动,我放你下来。”宁泽怕她动来动去, 他抱不住,摔了。

    “嗯。”乖乖点头,宁泽便将她放了下来。

    不过,她刚刚睡太久,中间又没有站起来运动运动腿, 所以腿部血液循环慢,一站到地上,脚底就开始发软,为了不让自己跌倒,本能地就抓着宁泽的手臂,扶着。

    “站都站不稳,要不,我还是抱你吧?”宁泽唇角带笑,。

    “不要,我自己可以走的。”

    “你确定?”

    “只是腿有点麻,过一会就好了。”

    “那你的手……”宁泽指指被梁嘉莉抓着的右胳膊,故意道。

    梁嘉莉顿时就松了手,不过,松开的一瞬,宁泽反扣,收入掌心,十指相扣,“现在可以走了吗?”

    梁嘉莉:……

    又中圈套了。

    “可以了。”

    宁泽唇角下意识勾了下,浅浅一笑。

    陈朋在后面看着,眼神里满满地笑意。

    头顶,太阳已经渐渐往西坠下,天边赤色的晚霞卷起一层的薄薄云层,一路铺展延伸至远方。

    该是回家的时候了。

    ……

    晚上,吃完晚饭。

    陈朋带徐芳去楼下散步,梁嘉莉坐在客厅看电视,宁泽在厨房边接电话。

    7点档的电视台并没有什么特别好看的节目,梁嘉莉看了会,起身往阳台处走去,然后推开阳台的窗,趴在窗柩处,看向夏夜里流光般美丽的星空。

    明天陈教授就回来了,航班到城时间是下午2点半-3点之间,到时候,她跟方子山得去接机。

    目前,她的实验在实践阶段依旧没什么突破,倒是有点无脸见他了。

    陈博明对她在学术上有知遇之恩。

    当初她进研究所根基不稳,没少被上面回她提出的实验计划,她做的很不开心。后来,遇上她爸梁寇文杀妻潜逃的事,她晋升特级研究员的政审材料被所里驳回很多次,最后,是陈博明出面,帮她在政审材料上盖了章,送到市政府相关部门审核,所里才批了下来。

    但批归批,她挂的这个特级职称,还是虚职。

    不过,梁嘉莉不在意,她当初想晋升就是为了月薪高一点,好还家里的债。

    想到这,梁嘉莉幽幽地叹口气,她得想办法找出实验失败的原因才行。

    不能再耽误时间了。

    “是不是待在乡下觉得很无聊?”宁泽接完电话,走到她身旁,靠在窗边,同样看向外面的星光。

    今天下午他陪陈朋钓鱼,没办法带她出去玩,就让她在河塘边睡了一下午,心里有点过意不去。

    “没有,乡下挺好的。”

    宁泽轻轻‘嗯’了声,侧眸,目光掠在她的侧脸,夜色浮光,一抹柔软从心坎间跃然而上。

    “下午抱你的时候,发现你很轻,以后多吃点。”

    提到下午的事,梁嘉莉不由耳尖烫了一下。

    那种抱着她走路的感觉,她现在都还能清晰地记得。

    坚硬的胸膛,结实有力的臂弯。

    以及,那抹,低头看她时,黑眸中浅漾的温柔。

    这种浅漾的温柔会令她再次回想起那个有‘呲呲’灯泡声的夜晚,昏暗的楼道,彼此紊乱的气息,沾着酒精的纠缠,究竟那个吻是谁先迷了谁的心智?

    为了避免自己发慌,她又跟之前在酒厂天台一样,不敢去看他,而是选择看着窗外星空,故作镇定回道:“谢谢。”其实她也并不算瘦,165的个子,98斤,只能差不多。

    “这有什么好谢的?结婚后不就应该多吃点养好身体,给我生孩子吗?我喜欢孩。”到孩,他就差直接:对了,我们最好生两个吧?

    一个男孩一个女孩。

    男孩像我,女孩像你。

    原本发烫的耳尖这会就像要烧了起来,梁嘉莉怕自己发慌又脸红的样子被他发现,赶紧转移话题:“宁泽,我看见客厅柜子上放着几张女孩子的相框,她是你妹妹吗?”那几张照片看起来很像最近这段时间拍摄的,女孩扎着马尾辫,穿着白色的背心裙站在一幢建筑物前面,笑得很甜。

    女孩的眉眼间很像徐芳,算不上特别漂亮,但蛮秀气。

    “是我妹妹,她叫陈娇,比我7岁,我离开他们的时候,她只有6岁。”

    “她在哪?怎么晚上的时候没回来?”

    “我送她去英国念书了,今年暑假要留在英国工做社会实践,就没回来。”

    “嗯。”梁嘉莉挺羡慕有两个孩子的家庭,这样热闹,她是独生女,梁寇文常年忙于生意,韩素要服侍她奶奶,又要管理家里大大的事,根本没有多余的精力放在她身上,而她没什么玩伴,整个童年时光很孤单。

    “梁嘉莉。”就在梁嘉莉陷入自我神思中时,宁泽突兀地唤了她一声。

    “怎么?”梁嘉莉被他突然喊了一声,愣了一下,但还是没敢去看他。

    “我发现一个问题,最近,我跟你话的时候,你好像总是不看着我?这样很不礼貌的,知道吗?”宁泽侧着眸看她,唇角扬起的那抹温柔弧度自始至终都没有消掉,“你这样,究竟是怕我呢?还是怕看着我的时候会心慌慌?”

    梁嘉莉心确实慌了一下。

    下意识抿了抿唇角,她不想让宁泽以为她真是因为心慌才不敢看他,于是准备转过头,面对他时,站在她旁边的男人,早已蓄势待发,伸出手直接捧住这张刚刚转过来面对他的脸蛋,唇角带笑,然后在这个有夏夜蝉鸣,流火星空的窗边,低头,突袭般地吻住了她的唇。

    轻轻柔柔地,覆盖在上面。

    却没有像上次一样强势伸入。

    只是像蜻蜓点水一般浅浅尝过,然后自觉挪开,对着她:“突然很想亲你,没控制的住,如果生气,可以我,我给你。”

    多么蹩脚的亲吻理由。

    却突然间,竟令她没办法真的生气。

    于是,在那一刻,她终于意识到,她大概对他已经有那么一点点不一样的感觉产生了。

    ……

    从居民楼下楼的时候,外面的路灯幽幽燃着昏黄。

    区广场出来纳凉的人很多,大人们聊天,孩们手里拿着西瓜,追逐闹。

    送梁嘉莉回去的路上,宁泽:“我们去瑞士之前就登记怎么样?先登记,婚礼怎么都要12月份才能办,有点久。”

    梁嘉莉并不想那么快登记,原本,她想婚礼前一个礼拜登记,这样会有一个让她慢慢接受的缓冲期,但现在宁泽提出来了,她又不好推脱,只能找了个借口,搪塞要跟奶奶商量。

    晚点给他答复。

    宁泽一贯地依着她,送她到家,也没上去,送到公寓门口,就止步了。

    他一直想等梁嘉莉主动开口,请他上去坐坐或者留夜。

    不过,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梁嘉莉的性子不是那种奔放型,他想吃她,还是要慢慢调-教。

    从梁嘉莉公寓驱车离开后,宁泽给司文了一个电话,随后踩了踩油门,往反方向飚去。

    跟维街隔开一条岔路,靠近加油站的一段路旁,有一间用蓝色铁皮棚搭建,屋顶上方竖着一块写着“飞翔汽车修理”的长方形广告牌匾的汽车修理铺子。

    这家修车铺不大,甚至有些简陋。

    铺子前方的场地上只停了两辆报废的改装车,看起来很是冷清,但只有懂行的人才懂,这个铺子是专门修理改装车和黑车的。

    不是正规路子上的修车店。

    宁泽将车开到修车铺前,司文已经站在铺子门口等他了。

    开门,下来,宁泽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两支,一支扔给司文,一支咬在自己嘴里。

    “你确定要这么做?”司文接过烟,没抽,而是捏在指尖,转了转。

    宁泽想做什么,他一清二楚。

    “嗯。”宁泽咬着烟,走进铺子里,铺子老板同样是跟宁泽差不多大的90后。

    宁泽又摸出烟,丢了一支给这个老板。

    老板接过,点上,抽了一口:“把刹车弄失灵,可以是可以,但出了事,我不负责。”

    宁泽:“跟你没关系,要出事也是我出。”

    老板从工作台上拿起一副站着黑乎乎油污的手套,戴在自己手上,开始往外走,去看宁泽的车,宁泽和司文跟在后面。

    到了车旁,老板看了看,:“路虎车的刹车片不太好弄。”

    “不要弄得全部失灵,只要看起来好像刹车制动不行,但还是可以刹一点。”

    “我试试看。”老板咬着烟,开车门,坐进去,开始捣鼓起来。

    宁泽和司文则走到一旁抽烟。

    “我知道你想动他,但也别把自己的命搭进去,万一到时候真失灵,你怎么控制?”

    “放心,我知道分寸。”

    司文顿时无奈地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