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越学姐你来看比赛吗, 看到我赢了没有!”陈栖喜气洋洋的看着越绵,飞扬的发梢上都挂着他的喜悦。
根本没关注比赛的越绵眨了下眼睛,顺着他的话:“恭喜你赢了。”
陈栖笑弯了眼,他抓了抓头发, 满含希冀地对越绵:“越学姐, 超开心你来看比赛。”
他露出酒窝, 脸颊微红,“我赢了越学姐可不可以请我喝水, 我……口渴了。”
他晶亮着眼盯着越绵怀里的水。
“啊。”越绵垂眼,有点迟疑。
就这么一两秒, 陈栖眼里的光黯了下去,他垂头丧气的, 像只被抛弃的奶狗。
谢知微用手肘拐了拐越绵, 声道:“绵绵,你回答人家啊。”
越绵想了想,看在零食的份上把水递给陈栖:“给你,比赛加油。”
完她跟傻乐的学弟挥挥手,拉着谢知微就走, “我们走啦,再见。”
“越学姐!”
正喝着水的陈栖随手抹掉唇边的水, 把瓶子塞给旁边的朋友,迈步就要追上去。
“哎,这位同学。”戴着红袖章的学生会成员拦住他,“比赛结束了, 请归还号码牌。”
陈栖手忙脚乱的取牌。
赛道边熙熙攘攘的都是人,大部分都穿着校服,很难辨人,取号码牌这很短的时间,再抬起头来,陈栖就找不见越绵了。
陈栖懊丧地抱着头揉了揉,一点都不像刚赢下比赛的人。
他不顾同学们的趣,从朋友手里有把矿泉水抢回来,宝贝似的抱在怀里。
“怎么就不看了?”谢知微一直回头垫脚的看着跑道那边,“我还没看够呢,除了陈学弟,还有两个好看的学弟诶。”
“回去拿水呀。”越绵回她。
“拿水?你抱了半天又不喝,拿水干嘛啊。”
“不是等会儿要去看温余又比赛嘛,他要输了我就用水瓶砸他。”越绵笑嘻嘻的。
谢知微看了看时间:“别急,还有十多分钟呢。”
“急的,还要去交给他写的加油稿呢。”
“你还给他写了加油稿?”谢知微一脸震惊。
“是的呀。”越绵举着她的花伞欢快的蹦哒着,“他求我的!勉为其难的写一下。”
谢知微调侃着她,跟着加快了脚步。
顾思菱看着她们过来,高声了个招呼。
她拿着粉笔在黑板上计分,顺口:“绵绵你们去哪了啊,温叙刚才找你来着,你们刚才不在好可惜,温叙拿了第一,陆璟第四呢。”
越绵刚拿起来的矿泉水扑通又掉回了箱子里,她疑惑的偏着头:“第一?”
顾思菱点头:“对啊,你没看到温叙跳高,帅得不行,旁边的学妹们都一直盯着他。”
越绵仰头看谢知微。
摸过时间表看着的谢知微心虚的缩了缩肩膀,声音低不可闻:“那个……绵绵,我记错时间了……”
越绵:“……”
她从衣兜里拿出手机,一看,一连串来自温叙的未接来电。
在学校里,手机习惯性的开了震动模式。看来电的时间,正是谢知微拉着她到处逛的时候,那会儿在人群中挤着,又吵又闹,根本没感觉到有来电。
至于项目广播声,她就没用心听,沉浸在捕捉鲜肉世界里的谢知微同样没注意到。
花伞竖起,直接把垂头丧气的越绵罩在下面,成了一朵蔫巴的花蘑菇。
蘑菇回拨了电话。
嘟声长到快要自动挂断了,才被接起来。
“温余又。”越绵拖拉着嗓音语气沮丧。
隔着手机传来的声音格外的低沉:“怎么了?”
越绵手指在纸箱上画圈圈:“你在哪啊。”
温叙语气漫不经心的,像是被风刮散了般:“找我,玩的不开心吗?”
“是啊!”越绵坐到草坪上,随手拨得箱子里的水晃来晃去地撞到一起,她皱着脸,理直气壮又有点委屈,“你怎么没有告诉我比赛时间啊!明明好叫我去看比赛的,你都没什么时候开始!”
“……我给你了电话。”
越绵更不高兴了,不想讲道理:“我不管,我没接到!你都没有时间,害得我没赶上。”
温叙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没赶上?”
“是啊!”越绵大声到。
“……不是想去看四百米?”他放缓语速。
“谁想去看四百啦!是微微又不是我!不对,你怎么知道我去看四百米比赛了?哇温余又你好过分,看到我了你都不叫我!”
温叙若有似无的笑了声,声音里莫名的低被挥散了不少:“那你想看我比赛?”
越绵不认了:“不想不想都不想,是跟大家一起看跳高!”
“行吧,那找我做什么?”
“唔。”越绵乌溜溜的眼睛一转,“问你为什么给我电话呀,怕你走丢了找不到路又没人理你。”
温叙轻笑:“我找你……要水喝。”
温和干净的声音一点点接近,是从手机里传入耳机的,又是自不远处响起的。
越绵还怔着,他又话了。
“蘑菇。”
纸箱前多了双大长腿,越绵撑着伞仰头,对上温叙漆黑的眼。
他把手里塞兜里,伸手把伞向上掀了掀,弯腰贴近她,“我要喝水。”
“你才是蘑菇呢。”越绵鼓着腮帮子,抽出瓶水扔到他脚边,“给你给你你拿着走。”
温叙捡起水瓶放到一边的桌上,递手给她:“草坪上还有水气,起来吧。”
越绵扑闪着眼,快速地拉着他手腕往下拽。
没防备的温叙被扯着往前一步,绊在装水的纸箱上面,身形不稳地扑下来。
越绵有点懵,她只是想闹他一下,没想起来他脚边还有东西会被绊倒。
她下意识地扔开手中的伞,要去扶他。
“躲开。”温叙急忙着。
越绵没听。
温叙试图避开,但匆忙之下没什么用。
明明可以借着手长撑在地上稳住的,结果越绵在面前,他手没法放,反倒摔得更惨了。
越绵力道不足以接住他,还被带着往后仰。
她都快要跟着摔平了,温叙才找到支撑点,他一手杵着掌下的东西,一只手揽住她。
两人贴得极近,温叙都能闻到她身上好闻的味道,看着越绵紧闭着眼睛皱着脸,长睫颤啊颤的,他无奈的笑笑:“绵绵你……”
话没完,人就稳不住地往前又倒。
纸箱倒了,里面几瓶水骨碌碌地滚出来,被温叙压在手底下的正好是一瓶水,结果跟着手底下的水瓶滑了。
温叙下巴磕在越绵肩膀上,她匆忙伸手抱住他腰,他跟她脸贴着脸,完全抱在一起。
“……”
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吓得,越绵刷的睁开眼,呆呆地望着他。
两人姿势有点奇怪。
温叙腿跪压在纸箱上,一手扣在越绵脑后,一手撑在地上,上半身还支着。
越绵呢,盘腿坐的姿势变成半盘腿往后仰,差不了多远就会躺在地上,只是两只手紧紧箍在温叙腰上,跟挂件一样。
比刚才还近。
越绵感觉着脸颊上的柔软温度悄然窜了上去,连带着她脸都热。
温叙的呼吸喷洒在她耳朵上,似羽毛又似和风,撩吹着耳朵,痒意一陆蔓延。
“你起开!”越绵偏头撞他。
温叙不自然地抿了抿唇,直起身来把越绵也带起来。
“……有哪疼吗?”
越绵懵懵地坐在草坪上,没顾上发疼的手臂和肩膀,伸手捂住耳朵。
温叙动了动唇,没出话,脸颊微红。
他舔了舔唇珠,声音微哑:“绵绵——”
“你们俩……干嘛呢?”顾思菱凑过来,口气八卦意味十足,“刚才的姿势很令人遐想呐。”
营地里留着的人也跟着起哄。
温叙把未出口的话吞了回去,消了所有乱七八糟的念头。
越绵回过神来,甩着发疼的手臂,气哼哼的:“温余又简直要讨厌死了,站都站不稳,摔下来还拿我垫背!”
一边看到了全程的谢知微哼笑:“我都看见了是你拽的人家,让你作。”
“哼!”
听谢知微这样,又有另外的一两人附和着这是意外,看热闹的同学帮忙把水捡回来就笑闹着散了。
温叙站起来,擦干净了手上的草屑,又把手伸到越绵面前:“起来吧,这回可别拉我了,不然又垫背多不好。”
摊在她眼前的手修长漂亮,就是手掌微微泛红,靠近手腕处还蹭破了皮。
温叙顺着她视线看了看自己的手,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换另一只:“干嘛呢,快起来。”
越绵不皮了,她乖乖地牵着他手站起来。
“有没有碰到哪?”温叙摸了摸鼻尖,带着点微不可查的不自在。
越绵摇摇头,拿过他先前放在桌上的水费劲地拧开,板着脸:“温余又你伸手。”
温叙微愣,还没收回去的手又伸平。
“不是这只。”越绵不满,“换一只手。”
温叙依言。
“你你笨不笨的嘛。”越绵拉着他指尖,心翼翼地倒着清水帮他洗手,“都不知道要清理下的呀,就知道我,自己不会做,你是不是傻啊。”
营地里有个药箱,她还跑过去抽了几根棉签,又轻又缓的给他清洗着。
温叙垂眼看她。
个头巧的姑娘拧着脸嘀咕着,眼睫低敛,有点颤,像两只停歇在那的蝴蝶,软蓬蓬的短发修饰着她漂亮的脸,皮肤白白的牛奶一样,阳光底下,玲珑又灼目。
她稍低着头,发间露出染着嫣红的耳朵。
温叙突兀的勾唇笑了笑,眼里的柔光几乎要溢出来。
“你还笑!”越绵气鼓鼓的,“傻死你算了!”
温叙抬起另一只手摸摸她头发,嗓音里卷了阳光:“绵绵,想喝水。”
“不给喝。”越绵嘟囔着。
她把用完的棉签扔到垃圾箱里,剩下的一丁点水塞给他,“喝剩下的吧,没有其他的!”
她从衣袋里掏纸巾,一张纸条跟着落了出来。
越绵没注意到,温叙帮她捡起来,不经意的看清了上面的内容。
——高三一班的温叙同学加油!……
是给他写的稿。
温叙捏着纸条抬眼看抽着纸巾一无所觉的越绵,攥起手把纸条卷在掌心里,揣回了自己的衣兜里。
他弯弯唇,慢吞吞地喝起了剩下的水。
越绵趁他不注意,偷偷的伸手捏了捏自己耳朵。
好烫,好痒。
怎么风就吹不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