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怀疑
卧室的大床上被摆满了衣服,室内那一大面玻璃,已经被装上了双层的隔光纱帘,简直效率惊人。这些纱帘并非普通地挂在窗框上,而是一共两层,互相交错,间隔着从天花板上垂下来,让阳光都变得波光粼粼了。
“我让他们把向阳的先装了。”
巴兰坐在室内的一把椅子上,他身后站着一位男仆,上挂满了各色的领带。
苏试从床上挑了一套西装,转脸四顾后,直接走到遮光纱帘后去换衣服。透白的纱帘,映着淡柠檬黄的晨光,当他走到纱帘后,便在上面留下了一个淡淡的剪影。
巴兰抬眼看了男仆一眼,男仆会意地背过身去。
纱帘背后的男人脱掉了外套,然后是西装裤
微风吹动纱帘,从两片纱布的间隙,可以看到一截赤/裸的臂,横亘在晨光中。
脱下的那套被一股脑地挂上窗台,而先前搁在窗台上的那套被一件件拿走
最先穿上的是衬衫
巴兰把玩着中的薄荷银薰球——贵族通常会用这种方式在肌肤上留下自然的香气——眸光幽暗地凝视着像玉一样透亮的纱帘。
他抛了抛银薰球,然后斜着臂向前一掷。
苏试正往上提着裤子呢,屁股被砸了一下。苏试条件反射地向后一捞,隔着纱帘握住了银薰球。他探出两片纱帘间的缝隙,眯了眯眼,将球对着巴兰脖子以下扔过去。
巴兰接住球笑起来。
苏试穿好衣服从纱帘后走出来,给巴兰看了正面看反面,又转回身看巴兰。
巴兰默默地摇了摇头。
苏试就又走到床边去挑那些已经被搭配成一套的西装,这些西装都是浅色系的,而衬衫则多为一些闪亮的颜色——薄荷绿、柠檬黄、少女粉
苏试又走入了纱帘后,脱下的外套、衬衫、裤子被随丢向窗台。
巴兰用指腹摸了摸唇,斜着脑袋盯着纱帘。
换到最后,苏试都懒得走出来了,直接把纱帘一撩,转脸看向巴兰。
苏试穿着白色的西装和杏色的衬衫,他自觉这一套比起来还算可以当然对于他来,这些衣服除了颜色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有这一套的颜色搭配还不算太娘。
苏试走到落地镜前,正想“我觉得可以”。
就见巴兰走到他身侧,给他配了一个清纯系的波点领结。
苏试:“”
*
首先来的是巴兰的女伴,而苏试简直一刻不停地在检查着先前的准备是否万无一失,他几乎每隔五分钟就要去看看他在花园里的制冷装置是否还在正常运行,积雪是否融化
简直就像强迫性焦虑症患者。
直到巴兰抓着他的肩膀把他摁在座位上。
空中传来汽车引擎的声音
苏试不免得有些紧张,就好像上大学第一次在公开课上进行ppt展示那样——
看到她的第一眼我应该用什么表情,我的内心要有什么样的情绪?
我是激动呢,高兴到哽咽呢,还是近乡情更怯呢?
要容光焕发,还是羞涩脸红?
但想这些似乎是多余的——
因为他最擅长演的表情只有一种
除了微微一笑以示尊敬,他好像没别的type可以选择
阿托莎牵着银粉色的斗篷走下悬浮飞车,看了眼前的别墅一眼。
她想起了巴兰的话——米诺范为她举办的一次次宴会,还有那些为她点燃的整整一条街的烟火
感动吗?
阿托莎微笑起来。
虽然她本就有接近米诺的意向,但现在巴兰居然和米诺要好了?
得知巴兰是自作主张这样做的之后,阿托莎就更对米诺范产生了怀疑。
可是米诺范是竞争者的话,那他的套路未免也太难懂了!
他总不会是想,用给薛西斯戴绿帽子的方式来引起他的注意吧?
也不是没有另外一种可能,那就是真正的竞争者故意搞出这种剧情乱子,来分散她的注意力,如果米诺范不是竞争者,而她错认为是的话,真正的竞争者岂不是可以趁虚而入,坐收渔利?
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一遛就知道了。
阿托莎整了一下斗篷,满脸明媚地走进别墅大门——
“巴兰。”
“阿托莎。”
巴兰已经在前厅等候,他的女伴挽着他的臂。大厅两边分列着着燕尾服的男仆以示郑重,不过巴兰本人却穿得要比往日随意,他甚至没穿正规的礼服,而只是穿了西装。
贵族喜欢一个人类,抬举一下他也并非不可,但如果是迁就
阿托莎朝各处张望,用带着点天真的声音道:“他呢?”
巴兰嗖地转脸看向身侧:“”
他这才发现,苏试跑了。
*
花园里有一条长长的、的矮木凳。
苏试坐在那里试图回忆自己的初恋不,他并没有初恋。
他的双交握着,指仿如不安地耸动着。
如果她不是竞争者,他要欺骗她吗?
在原著中,阿托莎是一个冲动的、感性的女孩子
如果一不心真的搞成那样
那他就照顾她一辈子好了。
如果她是米诺会去试探阿托莎吗?不会。既然他是米诺,他也不会这样做。但既然阿托莎很有可能是竞争者
那就等她来试探我好了,苏试心想。
他开始努力回想属于米诺的那份记忆
*
“啊!”
一声惊喜的叫声打破了花园的寂静。
也让木凳上的男人脊背一僵。
出现在阿托莎面前的是一个一半是春天,一半是冬天的花园——绿色的灌木上堆着胖乎乎的雪,好像云朵从天上落了下来,又好像是在绿色的蛋糕上堆了白色的奶油。
银色的阶梯通往媚蓝色的天空,每一格阶梯都在闪闪发亮,最高处的银色的秋千坠下来,好像要坠到云里去了。
在她的正前方,有着透明的玻璃搭建出来的滑雪道,像滑滑梯一样,但是里面堆满了积雪,寒气让玻璃的表面都结出了白色的霜花,有点像是磕出花纹的糖叫人有点分不清是玻璃呢,还是冰造的了。
玻璃通道一直通向地面的一大片铺满玫瑰花瓣的洁白雪地
还有比夏天看到雪地更令人惊喜的吗?
“雪!”
阿托莎向着雪地跑去,她又提着裙子“噔噔噔”地跑上了玻璃台,玻璃甬道口放着一条黑色的尖船。她跨进船里,将裙摆和斗篷洒开,伸摸索着漆得很光滑的木船,兴冲冲地喊道:
“这个要怎么玩呢,我要划起来吗?”
就在她摆弄着船上的什么物件时,船突然震动了一下,前倾着向下滑去。船滑入堆满积雪的玻璃甬道,飞快地向下冲去,并且速度还越来越快,“碰”,船头撞在了什么有弹性的地方,让船在大大的玻璃甬道里可以进行转弯。
“啊——啊啊啊——!”
阿托莎抓紧位置上的扶,埋着头兴奋地叫起来。船首铲起的雪浪不断地扑向她的面颊,像被拍碎的浪花一样向后飞溅。
玻璃甬道的出口离地面将近两米高,黑船一下子飞了出去,像条飞鱼一样,在空中滑翔了好几米远,再“碰”地落在雪地上——原来这一块雪地下面藏着一大张气垫或者蹦床之类的东西——就像巨石跌落湖水激起巨大的浪花,雪地上的积雪和玫瑰花猛然间炸开一大片,飞到两米高,又都洋洋洒落。
木船也高高地蹦跶起来,阿托莎坐不稳般往一侧扑去,船也跟着倾斜翻转
“碰——!”
阿托莎扑在冰凉的雪地里,翻倒的船就要扣压在她身上了
苏试冲上去,单膝跪在她身边,用抬住了船舷。
阿托莎将脸埋进雪里,在阳光下做这样的事情,是十分舒适的。她抬头看向苏试,脸上沾着雪沫,脸蛋有一种不知是兴奋还是冻出来的樱花般的淡粉色。她对着苏试笑起来,苏试跟着勉强地微笑。
她笑着笑着趴在雪地上哭起来。
苏试掀开木船,不知道该不该扶她起来。
但她很快就爬起来了。
“好软啊,这雪。”
她转脸看着他笑道。
他想要擦掉她脸上的雪晶和泪水,伸出又觉得不合适,从口袋里拿出胸帕来,抖了两下。
阿托莎伸摸摸他金色的软发:
“又长高了。”
“嗯。”
苏试浅浅地应了一声。
他又低下头去,过了一会儿才声道:
“我想你。”
巴兰站在游廊柱边,看着两个人的距离一点一点地靠近
巴兰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很不舒服。
阿托莎伸搂住了苏试的腰,巴兰在这一瞬间别开了脸。
“走吧,维妮娅。”
——既然是以女伴的身份伴随,维妮娅自然不是巴兰的姐妹,而是他的朋友。
维妮娅挽着他一道离开花园,走到红金色的走廊才道:
“我还以为你想帮他们。”
这可是个否定句。
巴兰看了维妮娅一眼,但没有心情去问“难道我看起来不像在帮他们?”
他走入大厅,躺到孔雀蓝的美人榻上,掏出白绸质地的胸帕盖在脸上。
维妮娅坐到他身边,伸拍着他的胸膛,像拍着一个婴儿那样:
“你难过了吗,巴兰?”
“十点钟再叫我,维妮娅,我不太习惯熬夜。”片刻后,巴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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