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装疯卖傻(二更)

A+A-

    萧砚进了门,站在内寝门口远远朝里张望。

    镂空的雕花窗桕中射入细碎的阳光照在他身上,内室里头却阴暗幽深。他看见南怀珂躺在床上,王太医正一勺一勺将药往她嘴里送,送几口就吐出来一些。

    “怎么还会吐药?管冲她好了许多。”

    “是好了许多,原先根本送不进去,”知夏声:“如今送五次能喝下三四口了,烧也低了许多。”

    萧砚定定站着,眼见着她面色暗沉不省人事,人也消瘦了许多。想到那天去羁侯所的事情就心有余悸,如果他当时没有去求太后、如果再晚几天,他真不敢想象后果是什么。

    知夏打了盆水进去替姐擦了脸和脖子,又出来劝萧砚:“总之是有起色的,八殿下放心。”

    “治了三四天了还不醒来,换你你放心吗?”

    知夏低下头去叹了口气,她如何能不担心呢?王太医了,病势反复是常有的事,何况姐现在总不见转醒,不定什么时候会急转直下。

    萧砚心里又急又恨,想到方才二太太那副假惺惺的样子就更恶心:“都是你们府上二房干的好事!”他疾步朝外走去,知夏一惊,赶忙在后头跟着他。

    时逢陈峰来探望南怀珂,恰好在台基上拦住了他。

    “八皇子这样火急火燎是要去哪里?”陈峰笑着,语气不疾不徐。

    萧砚斜他一眼:“表妹都这样了你还能气定神闲。”

    “妹不是好了许多吗?”

    “人还昏迷着怎么叫好?”萧砚着就要走。

    陈峰伸一横挡在他面前:“就算殿下使性子找二太太的晦气,妹也不会好的更快。”

    性子?萧砚听了这话反而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看向陈峰。这人虽然比自己虚长几岁,可也犯不着当自己孩?

    他将对方当着自己的臂往下一按:“谁我要去找你们二太太出气了,那是个什么东西,教训她可不需要我出面。”饶是气愤,他心中也自由一杆秤在,知道什么能做什么不能做。

    陈峰倒有些好奇了:“那殿下要去哪里?”

    “不用你管。管冲,快走。”

    管冲跟上离开,知夏走到门口,不无忧虑地看向陈峰,后者看着萧砚离开开口劝慰:“你别担心了,我看这位八皇子心里是个明镜似的人。”

    “八殿下有时候可孩子脾气了,万一太冲动”

    陈峰想到那日他在羁侯所里将一切安排的井井有条,不禁笑道:“装疯卖傻罢了,不要瞧了他,他一心为了妹,当然懂得瞻前顾后。别担心了,带我去看看妹罢。”

    一时无话。

    却萧砚出了院门并没有往二房那去,而是带着管冲一路打马疾驰出了城门往郊外奔去。管冲一见了这方向便心里了然,知晓有人要倒霉了。

    越往前走人烟越少,到了一处偏僻的院前停下,萧砚翻身下马就往里头奔去。管冲先去将马系了才进去找人,刚到一处房前就听见里面传来惨叫,外加马鞭抽在皮肉上发出的声音让人心惊。

    萧砚挥着鞭子,“呼呼”就往角落一人身上招呼,一顿鞭打得他惨叫不停告饶不断。萧砚这才停了脚走到另一边去,对着那头锁着的一名妇人一顿狂抽。

    管冲站在门槛上看了半天,直到那妇人抽抽噎噎喊不出声,这才出声劝道:“殿下撒了气就请收,万一打死就得不偿失了。”

    萧砚停了坐到一旁,指着妇人:“老婆子,我再给你一次会,把证供写下我就给你活命的会,要不然你等着死在这里!”

    “国有国法,你又没有证据,凭什么抓了我来动私刑?”

    管冲在一旁摇摇头,心道这死老婆子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萧砚冷笑一声:“你害了我表妹,将你凌迟都不为过。”

    “八殿下是皇子,知法犯法哎”

    老婆子话未完就又挨了一鞭,痛得她一阵哆嗦往墙角躲去,萧砚冷哼道:“你要讲道理,咱们就先讲讲那疫鼠包子的事情。你要还能出几分道理,我就饶你一顿鞭子。”

    “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她虽然嘴上强辩,其实心里害怕得要命,萧砚满身都冒着寒气,眼里杀并现像随时就要取她性命。她想不到这八皇子私下原来是这样可怕一个人,心里早就惊惧得不行。

    然而畏惧归畏惧,事到临头再要出卖主子,她这后半生也绝不会好过。何况已经被人抓了现行,她是打死都别想从这件事中摘出去了,还不如咬紧牙关让事情到此为止。

    萧砚:“别装疯卖傻的,你你不知道,那牢头早了这事就是你叫他干的,有人证有口供,你还敢狡辩?”

    “既然如此那殿下就将我交官,反正我的命也不值钱,要杀要剐没有话。”

    萧砚眉心抖动了一下,他当然不在乎她的贱命,他要的是对方供出幕后主使,让二太太伏法之外更要她身败名裂,这样才能替表妹报仇。可是这死老太婆一心要做忠仆,他倒有些束无策。

    见萧砚不话,对方料他没有办法,反而猖狂道:“那贱丫头死了就死了,我一条命换她一条命也不亏。”

    她这样是想故意激怒萧砚,想着干脆一死了之好过在这受苦。

    萧砚也看出她的用意,没有搭腔,嘴唇紧抿冷眼瞧着她半日,突然一脚踢在她腹上,痛得她弯下腰去吐出一口鲜血。

    “你想死嘛,我偏不会让你如愿。你好好在这待着,自然有人对付得了你。”

    管冲跟着他走出去,将门关好问:“殿下不审了?”

    萧砚擦净了宽铁鞭上沾的血迹,重新围到腰间又成了一根普通的腰带,他:“你没瞧出她一心求死?”

    “看出来了。”

    “她以为死了就一了百了,这想法虽然不错,可是她却不敢自己了断自己。”

    “殿下的意思是”

    “这老太婆还是个怕死的人,想着做忠仆胆子却不够大。这样的人并不是铜墙铁壁刀枪不入,只是一时撬不开她的嘴罢了。表妹那么聪明,等她醒了或许会有办法。”

    管冲不无忧虑地:“那要是要是二姐再不会醒来了殿下恕罪。”

    萧砚瞪他一眼,沉默片刻答:“表妹要是真不醒来,我就让整个二房给表妹陪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