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一个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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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餐吃完漱了口,月姬又递上巾帕请她擦嘴,才要撤下饭菜,外头有人传话睿亲王来了。

    “怀珂,吃过没?”萧砚边问边跨步进来,见了月姬在这下意识就关切起来:“你怎么站着,快坐,心身子。跟你的人呢,怎么也不心伺候?”

    “我”月姬连忙改口:“妾身是在伺候王妃用早膳。”

    南怀珂冷夜瞧着,见萧砚对月姬的态度非常亲厚,与其是像男人和自己的宠妾,不如更接近于多年相伴的家人。不是男女之情,却比这更加深厚。

    思绪正远,外头太监进屋送了一副干净的碗筷,她问:“王爷还没吃过吗?”

    “一早在外头忙,这会才得了空。”萧砚拣着剩菜就吃,扒拉两口抬头对月姬:“你回去罢,不过寻常夫妻之间一起用餐,不用你伺候了。”

    月姬看了南怀珂一眼,见她没有发话,一时有些为难。

    “听王爷的,下去吧。”南怀珂发话,月姬欠身往外退,到了门外才有丫鬟上来扶过她离开。南怀珂望着她的背影:“王爷很心疼月姬呢。”

    “噗嗤”一声,萧砚笑得差点呛到,跟着伺候的太监忙就上前替他拍背,萧砚甩开他的自家喝了一大口豆浆才喘匀了气问:“怀珂,你这是吃醋了呀?”

    吃醋,开什么玩笑?

    左右都是随侍的太监丫鬟,她不好什么不相干的,只能起身道:“王爷嘴大吃四方,这点剩菜还堵不住王爷的嘴。”罢白他一眼,转身到了榻边抱起霜丫头,一边捧着本书看就不理人。

    王妃居然敢这样数落王爷,下人们面面相觑有些咋舌。

    萧砚却很开心,嚼着饭菜边笑边吃,吃完将碗筷一推,接过一盏茶坐到她对面慢慢品,一边有一搭没一搭地着闲话。

    “这几日天好,王府的花园里花开的正烈,你也去逛逛,别整日闷在屋子里。看的什么书?住得还习惯吗?有什么不舒服的就和管事。”

    一直等到桌子那边收拾完毕,人都退了出去,萧砚摆摆赶走其他的人这才放下茶盏道:“怀珂,我有件极重要的事想和你。”

    南怀珂的目光越过书卷落在他的脸上,瞧他神情严肃便问是什么事。

    “关于月姬和她腹中的孩子。”

    她冷冷一笑,收回目光:“王爷偏爱她的心意我知道了,放心,明日不会再让她布菜。”

    话音刚落,书却被人按了下来。萧砚抽过她的书在一旁放好:“谁我偏爱她了,你怎么从来不相信我的心意和为人呢?你这么,是觉得我一边哄着你一边又和别的女子欢好?”

    “我不用你哄。”不知为何,她话里听着有一丝赌气的意味,伸去取自己的书,萧砚却用力按着不叫她如愿。

    “这算什么意思?”

    “你不愿意和我讨论这个话题?”

    “我对你和别的女人的事没有兴趣,该的我昨日都了,王爷请自重。”

    “总是王爷王爷,在这里我不是什么睿亲王,我只是萧砚。你好好看看你面前这个人,他不是那种心口不一的伪君子。”

    南怀珂叹了口气,低下头对着霜丫头撸了半天问:“那关于月姬,王爷到底想什么?”

    对方静默许久郑重:“和月姬相爱的另有其人,她腹中的孩子并非我的骨肉。”

    南怀珂一愣,见萧砚话的表情带着一分奇怪的隐秘。

    “开玩笑。”

    “没有。”

    没有?什么人的孩子这么重要,以至于要一位亲王自愿充当这个便宜老爹?就算是恩人的孩子,给钱给田好好资助抚养也就罢了,也不至于要结草衔环到这个地步。

    “早就想跟你了,每次你都不肯耐心听我解释。”萧砚已经起身:“我不想把这个误会扩大下去。你跟我来,不要人跟着,今日我就把事情全都告诉你。”

    什么事这样神神秘秘,南怀珂起了好奇,起身跟着他走了出去,又将要跟上来伺候的知夏等人撇在一旁,自家同他一起出了院子。

    二人身后只有管冲跟着,一路有迎面遇上的王府下人,见着二人都俯首帖耳闪到一旁。走着走着,她发现路是往外院去的,是要去宅子外头吗?按下狐疑不曾多问,一路穿堂过廊,最后才发现他是带自己去了外书房。

    管冲被留在书房外头守着,南怀珂却突然停住了脚步,萧砚回头看她问:“怎么了?”

    除了王妃的院落,这就是亲王日常的居所了。闲杂人等很少入内,即使是清扫这样的工作,都只有几名固定的太监厮被允许进去,至于萧砚自己的书房,那更是只有管冲和月姬才能进去的。

    据月姬从前就是专门替他打扫书房的,因而时常相对,这才飞上枝头享了福气。

    少有人进的书房,他的秘密南怀珂突然生出一种不清楚的惶恐和烦躁。

    她不想了解他的秘密,该如何形容这种情绪呢。也许就像一叶扁舟在风浪中颠簸,它本该只要保住自己、向着前方的陆地不断前行,可是若是连上旁人,她就要分出许多心神。

    到底,似乎一旦知道了他的秘密就不得不和他捆绑在一起一样。她还是想着有朝一日要离开京城,两袖清风,只管自己才是最好的选择。

    思绪正远,突然就听他温柔地唤了一声自己的名字:“怀珂,怎么了?”

    璀璨的秋阳下,那双桃花眼中带着信任和执着,蔓蔓流泻间倾尽无数的温情。阳光穿透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她突然看不清真假,也有些怀疑自己。也许不该总是否定他的为人,也不该总是那样自私地把他撇在她世界的外头。

    “没什么。”她拾级而上,跟着他进入室内。

    他的书房非常素雅整洁,不是下人收拾出来的那种刻意的整洁,而是屋主自带的那种自律下的洁净。纸墨的香气在空气中缓缓流动,南怀珂的眼神扫过桌案,那上面有一副她的画像。

    她一愣,忙撇开眼装作没有看见的样子,却惊讶地看见萧砚闪到书架里侧捣鼓一阵,书架便发出一阵细微的轻响,随之竟向一边划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