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废幼之计
“且不论臣妾是先皇礼聘的妃位之人,你如今身为太后本该母仪天下以慈为先,想就这样简单地杀一个人,午夜梦回小心寝食难安!”华雪恨得咬牙切齿仍旧不忘自己得体的言行,她端着身子指责对方,不肯放弃最后一点尊严。
“这便是我们不同的地方,哀家只杀对的人,不会迁怒无辜的人,这也是先帝不喜欢你的地方。哀家知道你弟弟与嘉仪公主夫妻不睦,他甚至出手伤过公主。你们以为在宫外关起门来无人可知,其实这些事先帝和本宫都知道,隐忍不发不过是为寻一个机会。你死后,哀家会要皇帝追封你为贵太妃,给你足够的体面,随后再以公主之事治罪华家,以为如何?淑太妃,你的路,先帝和哀家早就为你筹谋好了。”
她递了个眼神,隋晓动作迅速,上前一把将白绫绞在了华雪美丽修长的脖子上。南怀珂没有回避,就这样面对面看着那张美丽的脸慢慢涨得通红,随后手脚乱蹬失却她最看重的体面,最后在她即将濒死的时候示意隋晓松手。
华雪倒在地上,脖子上还挂着白绫,项上顶着一张猪肝色的脸大口大口贪婪地吞咽着充足的空气,
她觉得自己的脖子似乎被勒伤了,揉着嗓子眼那里干呕不断,不知是恶心还是憋气,一双漂亮的眼充血通红。
将死未死,她被南怀珂用这种方式羞辱和戏弄,不由带着强烈的恨意瞪向面前这位年青的太后。
南怀珂毫不在乎她的怒火,反而盈盈一笑告诉她:“方才很害怕也很绝望是不是?哀家要你体会的是谢岱曦在天牢那段时日的感受,当然他那时的恐惧比你漫长得多。好在谢岱曦如今活的自在,所以哀家也不会真要了你的命,不过方才有一句是真的,那就是哀家真的非常讨厌你。”
华雪趴在地上缓过一点劲就坐起身仔细听,方才生死一瞬间至少教会她一点,自己往后的命运全在对方手中捏着。
“隋晓,告诉外面的人,淑太妃今后就挪去掖庭。”南怀珂注视她良久说出这样一个要求。
她吃惊不小,身为妃子,萧砚在时她没有犯下罪过,怎可轻易被罚去掖庭。
“哀家知道你在想什么,不过在后宫,哀家的懿旨就是天命。是为先帝殉葬还是去掖庭过完后半生都由不得你选,留你一命好让你看着华家如何完结,哀家的用心良苦,你可要好、好、体、会。”
说完她起身走了出去,到了外室想起一事,关照道:“门口还有两名太妃的陪嫁侍女,赶出去,不许人伺候她。”
这世上没有一个人是不可怜的,但这世上有些东西难说对错,华雪曾因为贪慕权力做出过错误的决定,但她没有能力掌握自己的人生,那就只能愿赌服输。
另一方面,将近两年,作为摄政王的萧凌在朝中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不是皇帝胜似皇帝,所有朝中决策不论大小,南怀珂无一不与他商谈请他决断。
她像一个最普通柔弱的女人那样依靠他,这让他面对她的时候不自觉就会放柔声音,再不舍得用从前那种趾高气扬的态度对她说话。有时候这会让萧凌产生种错觉,觉得她是需要呵护的,觉得就这样陪伴在她身边也不坏。
可是人都是贪心的动物,有了这种满足感后想要的自然更多。他为什么要在晚间不得不离开禁宫呢?那座金碧辉煌的城池完全可以成为他的囊中之物,包括城中的一切物、一切人。
他手下的谋士邓通却不像他这样乐观:“这行事作风不太附和太后一贯的个性。”
“本王已经将岐国公调回京城夺走兵权,太后如今孤儿寡母就像旷野里的小草,风如何肆虐她就往哪边倾倒,否则如何生存下去。”萧凌不以为意,而且沉醉其中不能自拔。
最近他往内宫越跑越勤,为的就是多看几眼那张娇美倾城的脸蛋。他回味着今日与她相处的时光,想着她年岁渐长容貌却不见丝毫凋零,相反更有一种难以描述的风情体态令人着迷。
“王爷要小心南太后,她可不是泛泛之辈。”
萧凌被他说得反而笑起来:“她若是本王的人,你觉得本王还需要怕她?”
“王爷的意思是……”
“再过两个月是萧砚的两周年祭,本王会亲自带小皇帝去皇陵行祭祀之仪,太后不会同行。这次祭祀后,萧砚的丧事仪就算完全结束。离京正是最好的时机,本王会带一路私兵,你则照计划去找肃亲王借调他的人马并请他上奏禅让的表书。他是父皇的兄弟,历来对父皇有怨气,对萧砚就更不服气。本王早前与他已经多番联系,他也愿意支持本王。到时候里应外合,太后他们母子分离,为保命只能顺服。届时本王会逼小皇帝禅位,一切水到渠成。”
他还有一个打算,一旦他登基就要强迫南怀珂改嫁于他,江山,美人,终于再没有人阻碍他的前路。
“本王叫你盯住瑚亲王的事情办得如何?”
“瑚亲王这一个月少出来走动,也没见过什么人,一切与以往并没有什么不同。倒是瑚亲王妃入过一次宫。”
“这事本王知道,她是去向太后请安的,太后寿辰那日她正病着,所以特意入宫请罪,略说了几句待得不久。那么——就照这么办。”
邓通应下出来,到了门外边,一旁等待的人便细问他接下来的打算,又问等雍亲王带着皇帝出城后谁去见肃亲王。
邓通说:“这事我来办。”
“摄政王不在城内,京中一切事宜还需要邓先生坐镇,怎得先生反而要出府呢?”
邓通止步,摇摇头不安道:“你瞧太后这些日子仿佛一点脾气都没有似的,有些话不该我们说也轮不到我们说,可是咱们一向贴近摄政王看得真切,摄政王只看到了他自己希望看到的,我却不认为人的性格说变就能变。太后是什么人,她陪伴先帝夺储,心计岂是寻常妇人可比。总之我不放心,这次的事我一定要亲自去办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