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哥！”赵蕊用胳膊肘子戳了一下还在讲电话的张磊。

    张磊顺着蕊的目光看去。

    只见一位穿着白衬衫西装裤的大胖子正对着电话骂爹娘呢。

    张磊眼珠子瞪大，吞了一口唾沫，又把电话筒放在耳边，又拿开。

    可不是吗，这货就是那建筑队的老板。

    此刻，那人正拉开车门钻了进去，随后，车子启动行驶了。

    “蕊，这人俺看着真面熟啊！”

    张磊把自己往电话亭后头挪了挪。

    “快跟上！”蕊急中生智，既然机缘巧合都安排到了这里，谁还特么的再约时间？

    “人家开车呢！”张磊眼瞅着那红旗轿车扬长而去，就算是四条腿也撵不上。

    赵蕊已经跑起来了，张磊见状只能甩开俩腿，抡圆了胳膊撵。

    跑出这条吃街，前头就有出租车。

    等赵蕊和张磊钻进了出租车的时候，俩人已经累的口干舌燥，嘴巴里就跟塞了一把沙子似的。

    “咳咳……跟……跟上前头……那个红旗轿车！”

    赵蕊使劲砸了几下自己的胸口，声音就跟拉风箱一样。

    话音一落，出租车就启动了，眼瞅那红旗轿车就停在红绿灯路口，等出租车赶到的时候，正好是绿灯。

    那红旗轿车拐个弯就离开了视线。

    司机跟着拐弯，这才老远看见前头的红旗轿车若隐若现的。

    赵蕊和张磊的眼珠子都死死地看着前头，下巴都要掉了。

    跟了三个路口，渐渐的就跟到了郊区。

    离老远就能看见前头那片空地上有个建筑队，三层的楼房还在建设中。

    外头的绿色纱网格外显眼。

    楼顶还有带着黄色安全帽的工人在忙活。

    红旗轿车，就进了那工地。

    那胖子下了车，从车座上拿了个公文包往胳肢窝里一夹，接过别人手里的安全帽带上，就进了工地。

    “蕊儿，这个人俺越看越面熟！”

    张磊和赵蕊下了车，躲在工地外头不远处的杨树林里，俩人脑袋贴着脑袋往工地里看。

    赵蕊心里想的是，若是能碰巧看见胖哥那就好了，明老天爷都在帮她。

    “嘶……可俺也不敢确定是不是那混蛋！”

    见蕊没话，张磊挠挠头，这都那么多年了，是条狗也都蜕了好几回毛了，哪里还记得那么清楚。

    “我们进去看看，反正已经找到地方了，最多也就是工地重地不让别人进就是了。”

    蕊提议，张磊紧跟其后。

    正如蕊所料，刚进工地，就被几个带红色安全帽的领导模样的人给盯上了。

    “跑这里干啥？偷钢筋啊！”

    这人皮肤黝黑，大高个，就是太瘦，显得这人颧骨凸出，眼窝深陷。

    一个鹰钩鼻若是旁人脸上那绝对是气质，可偏偏放在这人脸上，总觉得这五官是东拼西凑过来的。

    “老表，莫个话哩！”张磊上去，操着一口半成熟的地方话，给鹰钩鼻递了一根烟，他是来找活干的。

    赵蕊伸着脖子往里看，好多工人忙着各自的活计。

    剪钢筋的，和水泥的，拎灰兜子的，搬砖的，敲石头的。

    各种声音躁乱不堪。

    可蕊始终都没能在视线里寻找到熟悉的背影。

    张磊已经和那鹰钩鼻扯拉好一会儿蛋，鹰钩鼻还是时不时指着赵蕊跟张磊着什么。

    一位稍微年长些的土建工程师胳肢窝夹着个文件夹走了过来，回头对着身后的人骂骂咧咧的。

    随后，从建筑地里走出来个胖子，指着工程师骂。

    大概意思就是不干滚，他有的是人手。

    随后工程师扔了胳肢窝里的文件夹，摔了安全帽，气冲冲的离开了。

    蕊看见那胖子，当即就恨得牙痒痒，可她没有办法。

    眼瞅着那胖子越来越近，看见她的那一刻，他的眼珠子再也没移开过。

    这是蕊第一次正面看这个胖子。

    真是流油的那种胖，上身的白衬衫被肚皮撑得都快爆开了，露出了里头的肚脐眼，还有些十分不雅观的体毛。

    那五官就跟蒸塌了的包子一样一样的，鼻子眼睛都挤在一起了，从正面看去，连个耳朵都看不见。

    “丫头，看你不是本地人吧，到工地来干什么？”

    那胖子的眯眯眼里散发着一丝贪婪模样，上下在蕊身上扫来扫去。

    可不，他就喜欢外地的姑娘，人生地不熟，好撩。

    完事儿了一脚踹了也没啥麻烦。

    蕊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还是第一次看见把yin欲写脸上的。

    蕊回过神来，将计就计：

    “老板好眼力！”

    看看这么大的建筑工地，蕊笑的更好看了：

    “老板，你是不是有很多很多钱啊，这么多工人跟着你干活，你一个月肯定挣很多吧。”

    张磊这个时候跟人扯淡也到头了，因为他眼睛直了，你妈，这货不正是十年前那个蒋大虎吗？

    怎么肥的跟老母猪似的？

    再想想自己一个人来的，万一蒋大虎认出他来了，那他不得先下手为强，敲断他的腿？

    想到这里，张磊头皮都竖起来了，冷汗顺着脖子往下流，刚要转身走，却发现这货色眯眯的看着赵蕊。

    “蕊，走！”张磊拉着蕊就要走，另一只手还故意做挠痒痒状，遮住了他半边脸。

    “张哥……”蕊没张磊力气大，硬是给拽出了工地。

    “哎，丫头，有空来玩昂，叔大把的钱，管你花！”

    蒋大虎操着一口不太标准的普通话冲着蕊招手，笑的那模样跟被人残了的弥勒佛似的。

    把赵蕊拉到杨树林，张磊这才紧张的：

    “咱回去吧，这货就不是个人，俺可以跟你保证，你那个叔，还有你那个胖发，能活着你就烧高香吧！”

    “张哥，你的也太严重了吧，青天白日的，他还敢杀人不成？”

    蕊扶着杨树干朝着工地看。

    “你不信啊？俺告诉你，一开始俺不知道你找的人怎么就那么巧是蒋大虎这狗日的。

    现在俺知道了，所以就凭你之前的情况，怕你那叔的家人找上门来，他能干出杀人灭口的事儿你知道吗？

    这件事很严重，再，就咱俩，难不成拿脸当板凳面，上去咬他？”

    张磊这辈子都不会忘记曾经发生的事情，可他也过了曾经年少轻狂的年纪。

    当年他敢带着兄弟跟他干上，后果呢？后果不还是他自己承担？

    这话的时候，张磊使劲拍了几下自己的脸。

    “不行，咱们这一来一回都得六七天，我不能就这么空手回去！”

    蕊已经下定了绝心，不管如何都是改变不了的。

    “你真是不知道害怕，你瞅瞅那个必将的吊样，瞅你的那眼神，俺看着都恶心。

    他年轻时候就特么好几个老婆，他有个老婆就为这事儿上吊死了他都没收敛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