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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礼大街街道笔直开阔,紧挨京都内城, 是宦官权贵府宅的集中地。
北地人家的家宅门头不同于江南内敛低调, 车马缓缓而行,最终停在高大阔气的田府院门前。
大概主人早有交代, 门人待之异常热情,满面笑容的把他们迎进府中, 另有仆从立时快跑着前去禀告家主。
少顷,一面如满月身着华服的妇人脸上盈满笑意快步迎了过来。
谭田皆识得妇人是田昀和的妻子刘氏,连忙躬身问安。虽然知道田昀和与田文舸这个时辰应该在衙署做事,尚未下衙, 可仍出于礼仪询问人是否在府中。
见冒着严寒一路风尘仆仆的几位少年冻的鼻头发红,尤其是夫家侄子, 话都着哆嗦,刘氏受过礼后,顾不得其它客套话,语气慈和的道:
“路上冻坏了吧,快进屋暖暖, 早估摸着你们这几日能到!”空中落着的雪粒越来越急, 完赶紧将几人引到一进院落的厅堂里。
厅中厅外两重天, 待进了温暖如春的客厅中,喝了几口丫鬟奉上来的热茶, 几人才觉得手脚温热起来。
之后与刘氏话起了家常, 一一回答长辈的问话。
离田昀和下衙时辰还有大半天,考虑到几人舟车劳顿, 谈了半时辰家常后,刘氏便让下人引着他们先到厢房暂歇,午饭自有人送过去,待田昀和回来再做详叙。
田府是三进的大宅院,房屋不少,早为他们备下了暂住的歇息处,除了炭炉,房中还烧起了火炕。
热水洗涑过后,坐在房中暖哄哄的炕上,长途跋涉后的困意立马涌了出来,谭璇想着外面落着雪,田家父子三人皆不在,应该无人扰,裹着被子舒舒服服的陷入沉睡中。
期间只起来草草的吃了顿午饭,一直到下午申时才睡醒。
“公子,起身了,方才舅夫人与大表公子遣人来瞧过。”怕耽误事情,山竹只短暂歇息了会,一直在跟前守着。出门在外,在旁人府中多有不便,生怕其它人对自家公子有不好的印象。
“好。”全身舒泰的伸了伸懒腰,沙哑着嗓音应着,抬头见窗外还透着白光,以为时间还早。谁知穿好袍衫,开房门一看,惊喜道:
“落这么大的雪!”空中原先的雪粒变成了鹅毛般的大片大片雪花,地上已积着见寸深的白雪,院落中的草木上也覆了一层。
让习惯了江南冷雨的谭璇心情大悦,连蓑笠都不穿,快步走出房门,感受着这冬日的大雪。
“南方的士子首次逢上京都大雪,皆如阿璇欢喜的模样。表弟能一举夺得秋榜魁首,文采可见一般,不如此时以雪为题,赋诗一首?”
出门应约的田文启早在一个时辰前已回府,听母亲老家中的堂表弟已至京都,现在府中歇息,欣喜不已,期间发仆婢前来试问情况,不想还在歇息着。
见时辰已不早,父亲与弟弟快要下衙回来,便亲自前来叫醒几人。
刚刚走到院中,便见到几乎没怎么见过面的表弟站在雪中欣喜的模样,忍不住笑着朗声道。
平江府在华朝是数一数二的科举大府,乡试的案首自然受到大家的关注,如今的京都报对十五岁的少年解元颇为关注,对其描述占去了不少篇幅。
因开春便是春围,最近京都士子们的话题多是谈论着春围会试。
既然讨论的是会试,自然少不了提起各府的十几位解元,其中谭璇尤为的出名。一则是年岁,二是为平江的解元,田文启内心也为表弟的学识惊叹的。
“大表哥!来时听舅母你有事出门去了。几年未见,还是风采依旧!”
听闻人声,谭璇扭头朝院门口望去,见大表哥田文启擎着雨伞面含笑意朝这边走来。忙止了赏雪的动作,拱拱手,起招呼。
可当听到要自己赋诗时,笑容僵了僵,苦着脸无奈的:
“不满表哥,弟于诗赋一道只能得过去,求放过阿璇一马。”
谭璇还是在田文舸考中进士衣锦还乡时见过大表哥田文启几面,观其态度和善神态自然,于是也没有扭捏,坦坦荡荡的承认不善做诗。
“大堂哥,璇表哥的没错,每回诗会都是他垫底。你还是别难为他了。”
同在一个院的田文瑄未等田文启出声,拉开房门已把话茬接了过来。
“四弟起了,灶上已为你煎好了祛寒药,待会下人端过来记得喝,阿璇最好也要喝上一碗。”听俩人都这般了,田文启颔颔首,没再勉强,术业有专攻,或许表弟真不擅诗赋。
作者有话要:
加班加的太累了,脑子像浆糊,只能码这么多了。明天有时间把差的字补上来,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