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口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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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对, 等等!”差点被服的骆廷之突然想到了一个关键问题,疑惑地望着她,“你是怎么知道今天那个人姓常的?”

    虞姚:等等, 冷静,只要给我三分钟我就能把这件事圆过去!

    骆廷之没有给她三分钟。

    他瞪圆了眼睛, 非要她现在就给个解释。

    虞姚想了想,“我现在是我随便猜的, 你肯信吗?”

    骆廷之疯狂摇头, 倔强地板着脸, 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

    “好吧, 我认识她。”虞姚也不想骗他,干脆实话实,“她是我的钢琴老师。”

    骆廷之的脸色一瞬间变得非常难看!

    好啊,原来帮着他了这么多话, 可事实上还是敌人那一拨的!

    “你又骗我!”他气得要命, 绕着她转了好几个圈儿, 愤怒地指责道, “原来你们都是一伙的!你刚才得那些话其实都是骗我的是不是?”

    骆廷之:气成河豚!

    炸毛的骆廷之不是那么好安抚的,好不容易让他冷静下来,结果这一下又点燃了□□包。

    虞姚忍不住对那个一见面就搬弄是非的常阿姨产生了非常强烈的厌恶感。

    她知道,很多成年人喜欢对孩一些类似的话, 什么生了弟弟就不喜欢你了, 什么爸爸妈妈更喜欢谁,还有什么不懂事就不要你了之类的话。这些话在话的人看起来最多只是一点玩笑话, 但对于当事人而言,就是很严重的击。

    没有人喜欢被这样否定,哪怕是不懂事的朋友。

    何况,她也不觉得这些只是玩笑话。

    玩笑本身是没有恶意的,但这些人口中的话显然带着极大的恶意,如果这些话是对着她的,她的反应恐怕和骆廷之差不了太多。

    尤其是对于骆廷之而言,这话基本上就是拿着刀子对准伤口往上戳。

    虞姚直接抓住了炸毛的骆大宝,不让他自己往外跑,“你先听我把话完,我难道会为了一个外人去糊弄你吗?你的脑子呢?”

    骆廷之勉强冷静了一点,停住脚步,用手戳了一下自己的太阳穴,“我的脑子在这里。”

    虞姚:“……”

    对,确实是在这里。

    这明骆大宝同学还有那么一点常识。

    他指完脑子,又眼巴巴看着她,“你不会为了外人骗我?我不是外人,那我是你的内人吗?”

    虞姚眨眨眼,按照正常逻辑来,他这个法,好像、好像没什么大错?

    “我是你的内人吗?”不耐烦的骆廷之戳了她脸蛋一下,“是不是是不是?”

    “是是是!”虞姚连声应道,“我和你天下第一好,好不好?”

    骆廷之嘴角一翘,重新高兴了起来。

    好不容易把人哄好的虞姚朋友终于带着浑身湿透的骆廷之回到了家。

    骆爷爷完全没有想到两人会以这个形象出现,面对老朋友的时候也失去了几分底气。

    虞老爷子看到一身狼狈的虞姚,果然露出了狐疑的表情,满眼不信任,“我姓骆的,我可是好好的把孙女交给你了,你就是这么给我照顾人的?”

    他娇滴滴的孙女衣服都湿了一大圈儿!回去肯定得感冒了!

    骆爷爷还想解释几句,可他大孙子已经先开口拆台,“对,我爷爷就是这么照顾人的!”

    骆大宝的回答特别耿直,虞爷爷被他的话气得吹胡子瞪眼。

    虞姚回房间那换了衣服,下来的时候就看见两个老头了起来。

    导火线骆大宝正在拍手叫好,一会儿给这个加油,一会儿给那个加油,边加油边发表评论,一刻也不闲着。

    虞姚:“……”

    有些人是真的欠,一天好几顿都不嫌多的那种。

    开学没几天就到了周末,骆廷之一大早来找她的时候,虞姚正在练琴。

    她的钢琴启蒙老师是母亲,最近母亲工作忙,才想到要给她找个钢琴老师,负责她这一阶段的教学工作。

    自从拜了把子,骆廷之就没把自己当外人,看到虞爷爷坐在客厅里也一点都不害怕,乐颠颠的和人了招呼就往楼上跑。

    活泼欢快的琴曲从楼上传来,他顺着声音一路找到了人。

    虞姚坐在琴凳上,正在练习《狗圆舞曲》,这是母亲出门之前给她定下的功课,她已经练习了一段时间,虽然年纪还,手指还没完全发育成熟,但已经能将节奏掌握得八/九不离十。

    骆廷之跑上来的时候,就看到琴凳上的少女唇角带笑,莹白的手指在琴键上欢快跳动,听到他的脚步声,还对他回头露出了一个微笑。

    骆廷之的心情极好,在门口站了几分钟,脊背挺得笔直,像是被罚站一样,不舍得进去扰她。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的时候,骆廷之才拍拍胸口,深吸一口气,迈步走进了琴房。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另一个女声,“弹得不错。”

    这个稍微有点熟悉的声音彻底破坏了骆廷之一路的好心情。

    “咦,你怎么在这儿?”常老师依然笑容得体,恰到好处地露出一点意外,“是约好了吗?可是不好意思啊,姚姚还要上课呢。”

    骆廷之垮着脸,对她熟稔的语气非常不满,对她口中的“姚姚”这个称呼更加不满,“谁准你喊她姚姚的?”

    虞姚一走出来就发现了这个一点就着的炮仗。

    常老师无奈笑笑,对着虞姚摊开手,“抱歉,你的朋友似乎对我有点误会。”

    “不是误会!”骆廷之转头看向虞姚,表情有点受伤,“你和她关系很好吗?”

    虞姚还没话,就被他急冲冲地断,“那我不扰你上课了!”

    看着眼前飞快跑下楼的身影,虞姚下意识地往外追。

    太快了,追不上。

    果然人和人的身体素质不是靠着一天两天就能赶上来的。

    骆廷之像一阵风一样从客厅刮过的时候,虞爷爷从报纸里抬起头,“你上哪儿去?不是刚来吗?”

    夺门而出的骆廷之脚步没有片刻停歇,愤怒的声音远远传来,“我再也不会来你们家了!”

    顶天立地的骆老大,平生第一次生出几分英雄末路的感慨。

    被人骂他不怕,被人也可以回去,但这种被朋友背叛的感觉实在是太过痛苦,痛苦得让他想要咣咣撞大墙!

    明明,明明虞姚姚是他最好的朋友,明明虞姚姚过不骗他的,怎么还是和那个他很讨厌的女人那么亲密呢!

    难道她的那些话都是在糊弄他的吗?!

    骆廷之气得原地转起了圈圈!

    她不是过他才是内人吗?难道她不该和他统一战线,和那个女人划开界限吗!

    骆廷之很有诚意地发了十分钟脾气,这才一点一点冷静下来,跑回到虞家门外的墙角处蹲了下来。

    他直再也不去他们家了!又没不能蹲门口!

    骆老大就是这么一个注重承诺一字千金的男人!

    虞姚追着他跑出来的时候跑岔了路,等发现不对的时候回过头来,他已经在她家门口蹲了好一会儿了。

    她叹口气,慢悠悠走过去,往他头上放了个碗。

    骆廷之赌气地转开了头,顶着碗的样子毫无威慑力。

    “再也不和我话了吗?”虞姚心地扯了扯他的衣角,可怜巴巴地看着他,“我听我爷爷,你以后再也不来我家找我了,是吗?”

    骆廷之哼了一声,更生气了!

    虞爷爷这么大嘴巴的吗!害得他现在想收回那句话都不行了!

    “我和你才是一伙的,我才没有和她好呢。”虞姚轻声和他解释,“我叫她来是为了和她,我不需要她继续当我老师了。”

    竖起耳朵的骆廷之:嗯?

    还没等他等到下文,虞姚先闭嘴了。

    骆廷之不干了,快啊,再几句!再几句他就不生气了!

    “怎么还不理我?真的不理我?那我走了哦。”虞姚见他仍然没有动作,诈了他一下。

    果然,一听她要走,骆廷之立刻站起身,拦住了她的脚步,“不准走!话还没清楚呢!”

    骆老大甚至非常有责任感地抱住了头上的碗!

    虞姚又是好气,又是好笑,拿过碗往他怀里一塞,“喏,我出来的时候顺手拿了点吃的,你快点帮我吃掉!”

    被糯米糍粑塞了一嘴的骆廷之嘟嘟囔囔,“谁要吃这种甜腻腻的东西啊。”

    虞姚捏住他的鼻子,威胁他,“吃不吃?”

    “吃吃吃!”

    吃完糍粑的骆廷之也不再嘴硬,抹了一把嘴边的食物碎渣,故作不经意地询问道,“那你以后钢琴课怎么办?”

    “换个老师就好了。”虞姚耸耸肩,漫不经心地道,“她欺负你就等于欺负我,我不需要这种人品差的老师。”

    在这一点上,她坚决和骆大宝共进退。

    反正,也不过只是一个钢琴老师而已,又不是不可替代的,多一个少一个也无所谓。

    ——

    既然了不再去虞家,即使解除了误会,骆廷之也没有再踏进她家一步。

    当然,只是暂时的。

    在虞爷爷他老人家还没有彻底忘记他这句话之前,他是不会自脸动不动往虞姚家里跑的。

    于是,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他开始偷偷蹲墙角。

    虞姚住在二楼,窗台距离外面的街道并不远,只要他招招手,站在窗口的人就能看到。

    他每次遛狗的时候都要从这里经过,然后乐善好施的虞姐就会出来给他投喂,让他不用偷鸡也能加个餐。

    每天晚上七点半,天色刚刚擦黑的时候,他一定会准时等在墙根底下,附近的墙上都已经被他画满了涂鸦,角落里还写着虞姚的名字,来来回回,写了无数遍。

    偶然看到这一角的虞皓觉得他这是标准的栽赃陷害。

    虞姚干脆定了闹钟,每次一到时间就下楼投喂,比伺候流浪猫还要准时。

    十月初天气也不算凉,尤其是晴天的时候,穿长袖都要热得流汗,活力旺盛的骆廷之大多时候袖子都撸得老高,有时候图凉快,便直接换上了半袖,大剌剌地坐在楼下等她下来。

    今天骆家吃饭早,又来了几个陌生人,骆廷之懒得应付,连狗都没牵就往外跑,美其名曰遛自己,一遛就遛到了虞家门外。

    距离两人约好的时间还有半个多钟头,等到虞姚发现他往外走的时候,他胳膊上已经被蚊子咬出了一溜儿的包。

    初秋的蚊子最毒,每个包都肿得老大,又疼又痒,骆廷之抓得胳膊都红了一圈。

    虞姚想了想,照着自己的习惯,在他那一溜儿的包上掐出了几个十字。

    “这是什么意思?能止痒吗?”

    虞姚神神秘秘的“嘘”了一声,“听过吸血鬼和十字架吗?”

    骆廷之点头,“好像听过。”

    不懂装懂的骆老大绝不认输,绝不能在虞姚姚面前公然承认自己是个文盲!

    “这个十字就和十字架一样,是用来辟邪的。”虞姚尽情忽悠他,“只要有了我画的十字,就没有蚊子再来吸你的血了!”

    骆廷之似懂非懂,“真的吗?”

    “真的。”虞姚肯定地点点头,“这个十字就是我在保佑你。”

    她像模像样地往胸口画了个十字,虔诚道,“阿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