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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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红茶阿姨, 要吃饼干么?”

    魏香兰第三次叫了一壶红茶坐在窗边, 沈运走过来问她要不要吃饼干。

    饼干是蛋挞姑娘做的, 里面加了椰蓉,吃起来香香脆脆, 沈运觉得要是可以的话, 她能乖乖坐着吃上一天。

    听见“红茶阿姨”这个称呼, 魏香兰愣了一下。

    沈运笑眯眯地看着她,看得她心都软了。

    “好。”

    几块椰蓉饼干, 她慢吞吞地吃着, 配了一壶红茶。

    快要下班的时候, 老板骑着电动车急急忙忙地回来了。

    “从正月十六开始, 咱们这里就要重新装修了,停业半个月。”

    蛋挞姑娘点点头, :“等你们再开业, 我的蛋糕店也就差不多要开了,正好到时候我徒弟回来接着上班。”

    只有沈运, 举着最后一块饼干十分茫然。

    “怎、怎么你们都知道呀?”

    蛋挞姑娘和老板一起看向沈运,年前到年后开业,要停业装修的事情她们两个了已经好几次了。

    可沈运就是一直都没记住。

    “那、那我们什么时候上班呀?”

    “二月初二龙抬头,好不好呀?”

    沈运把饼干放在嘴里, 翻来覆去算了几次, 确定只是休息了半个多月,长出了一口气。

    然后有因为蛋挞姑娘不再跟自己一起工作而沮丧了起来。

    晚上下班的时候,她前所未有地垂头丧气。

    沈牧平从书吧老板的手里接过一袋子白壳笋, 连连道谢。

    白壳笋是春笋里最受欢迎的一种,又鲜又嫩,现在这一批笋算早的,价钱也不便宜。

    走在回家的路上,沈牧平对沈运:“家里有咸排骨和五花肉,我们回去做腌笃鲜吧。”

    沈运终于高兴了起来。

    “腌笃鲜呀?这个我喜欢的呀!”

    “配上白饭吃?”

    “好的呀好的呀。”

    过了一会儿,沈运就问沈牧平:“我要半个月没工作了,在家里给你做饭吃,好不啦?”

    沈运过年的时候也做过饭的,而且还没出大岔子,但是这种事情不准的。

    沈牧平不是很放心,他:“你之前折了很多玫瑰花,别人都很喜欢,你在家里的时候多折些花吧,到时候店装修好了重开,你就可以把花球作为礼物了。”

    沈运觉得沈牧平的这个主意特别特别好。

    腌笃鲜大概是这个世界上能够安慰一切不开心的东西了。

    捧着汤碗,坐在灯光下面,沈运出了长长的一口气。

    “好喝的呀。”

    “你喜欢,元宵节还给你做。”

    掰手指算一下,元宵节还有两天了,沈运立刻美滋滋的。

    “沈牧平,我要是不去上班了,能去看陆奶奶和陈爷爷么?”

    沈牧平正在给沈运盛汤的手顿了一下。

    “我想给他们带腌笃鲜去,行不行的呀?”

    沈牧平点点头,低声:“好,到时候我陪你一起。”

    他记得沈运很怕医院的。

    沈运更高兴了,哼着歌去抱起了姐。

    “喵~”

    过了一个冬天,姐似乎更胖了,被沈运架着两只前腿,圆鼓鼓的脸上一双大眼睛很无辜地看着前方。

    沈运捏着它白胖的爪子,把脸埋在了它的脖子上。

    “到时候我自己做腌笃鲜给他们吃,好不好呀?”

    沈牧平只能好。

    昨晚,魏香兰的话又浮现在了他的耳边。

    “你像个大家长一样地替她做一切决定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她以前是怎样尊重你的呢?你们成长的那个年代总要求家长去理解孩子,那你理解她么?你能理解她对待别人的善良和对事业的坚持么?”

    不能。

    生长在母树旁的树总是渴望着天空,却不知道天上有落雷闪电和狂风骤雨,也不知道它们高大沉默的母树是如何长大的。

    过去的故事总难被倾听,对成长的渴求超越了一切观察的眼睛。

    沈牧平这几天一直在反省,如果他自己觉得自己给沈运的还不够,那他怎么才能给予更多?

    令人激动的戳鸡时间,沈运成功突破了一关又一关,还拿到了两个三星评价,她高兴得要抱着姐唱歌,姐见识不妙放下自己正舔的粗腿跳下沙发溜溜达达地跑掉了。

    于是沈运跑来跟沈牧平分享喜悦。

    “看,三星!我才走了几步就赢了!”

    沈牧平拿出手机,给捧着平板的沈运拍了张照片。

    “拍下来啦!”

    沈运骄傲得像是得了世界冠军,沈牧平纵容了这种骄傲。

    当然,拍完了照片之后,沈牧平没忘了告诉沈运:

    “你的游戏时间快到了。”

    沈运抱着平板哒哒哒跑回了沙发上。

    沈牧平低下头,开始忙起了自己的工作。

    老城的元宵节比旁的地方都要多几分味道,不仅有各种大大的灯市,还有很多旁处没有了的老风俗。

    沈牧平早早下班,一是怕老街周围人多,沈运会等急了,二是他今天要带着沈运早早吃完饭,然后去“走三桥”。

    建在水上的老城有好多的石头桥,从古时候起,每到元宵节的时候,女人们就出了家门,走桥渡河,走百病去灾祸。

    三十多年来,沈牧平从来对这些风俗嗤之以鼻,可这个风俗,他愿意带着沈运试一试。

    好的腌笃鲜吃到了,还吃了香香的黑芝麻汤圆,听沈牧平要带着自己出去走过三道桥,沈运一边换衣服一边:

    “那我们是不是能猜灯谜?”

    今天的书吧里也做了灯谜的活动,屋顶挂了两排的纸灯,进店的客人们每人可以抽一道灯谜,只要答对了就能拿到一盏灯。

    老板让沈运也抽一个,她拿到的题目是:

    “斑竹一枝千滴泪 【一水利词语】”

    这题出的偏了些,沈运却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回答:“管涌。*”

    答案是对的。

    就连当时店里的客人都觉得沈运好厉害。

    沈运拿到了一盏兔子灯之后就暗搓搓地对猜灯谜上瘾了。

    可惜店里的灯谜只能猜一个,不然,沈运觉得自己能把所有的狗、猫、猴子灯都带回家。

    虽然担心晚上猜灯谜的人会太多,可沈牧平还是带着沈运去带灯谜了。

    晚上十点半,他们两个人终于回家了。

    沈运手里拿着四个灯,沈牧平的手里拿着七个灯。

    沈牧平比自己还会猜,这件事让沈运很骄傲。

    她送了沈牧平一个灯,还留了两个灯给陆奶奶和陈爷爷。

    “猫给陆奶奶,猴子给陈爷爷。”分的清楚明白,要记在本子上。

    沈运忙来忙去,沈牧平看看自己的狗灯,手指一推开关,灯就亮了起来。

    作者有话要:  *管涌:一种险情,在渗流作用下.土体细颗粒沿骨架颗粒形成的孔隙,水在土孔隙中的流速增大引起土的细颗粒被冲刷带走的现象。也称翻沙鼓水。涌水口径者几厘米.大者几米,孔隙周围多形成隆起的沙环。

    题目和解释都是我百度来的。

    大家晚上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