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打情骂俏
那个女人见状,道:“老三,你坐过来吧,你占着人家的座位干吗?好像跟我有仇似的,还跑到对面坐去!”
女的应该不到三十,不过妆画的跟花似的,不容易看出实际年龄。齐耳短发,大大的眼睛,长长睫毛,如玉般白皙无暇的瓜子脸上,红润的嘴儿微微翘起。一双修长的大腿套有黑色状丝袜,超短形的黑色皮裤就套在了连腿丝袜的外面,刚好蔸住圆鼓鼓的翘殿,身后还背着一个肩包。
那女人似乎比姚动生还要高一些,身高至少一米六五以上了,而加上高跟鞋,至少有一米六九的身高了,这样女人的身高在人群中足以鹤立鸡群。更让人意外的是女人声音嗲声嗲气的,发声方式怎么跟某些黄片里的女人一样一样的,姚动生一看她就不是什么好鸟,良家妇女不用挂牌,非良的女人用耳朵也能听出来的,一举一动都抖搂着几斤骚气。
姚清远噜了噜口水,叹了口气,在心里嘀咕道:江山如此多娇,三如此风骚,引无数男人尽折腰。
姚清远和姚动生把背包和塑料袋放到行李架之际,男人已经挪到对面的座位上,而姚动生就与那一男一女坐一排坐位上,姚清远与洪杏花便坐斜对面的位置上。
要开车了,个定员的车箱,载有量起码超过260人,这是姚动生用目测估算的人数。因为过道上、开水房、厕所间门口到处都挤满了人。还好,姚动生他们都有座位票,否则这趟火车那可要把人站着累死,让你金鸡独立三十几个时去蓟都市,那还能活吗?
可是,过道里很多拧着大包包蛇皮袋的旅客,却管不了那么多了,能上车那就很知足,他们一队队一群群的,基本上还都是蜀汉省的老乡。他们相互支应又相互照顾着,搬行李找座位,其实哪里还有什么座位,只是在过道里寻找空隙落脚而已。因为两个人的位子坐三个人,三个人的坐位坐五个人,可以再无立锥之地。
姚动生坐的两个人的座位上已挤占着三个人了,在他的脚跟前站的都是人,抬眼能看到的也全是人的腿和屁股,就是茶几上也坐上一个两个的,还好,姚动生的腿还能放在茶几下,对面的那个40岁的叫老三的,也只能和他一样把腿放在茶几下。
甚至,还有人趴在巷道里,从人们屁股底的硬座下面爬了进去,然后躺在了座位下面的地板上。而其它的人呢,他们能找到一个能站的地方就心满意足了,他们脸上全是汗渍。这毕竟是炎热的夏天,车箱里人多,温度很快就高起来,闷的像个蒸笼。
后来从德阳、江油等半路上车的人越来越多,天气炙热难耐,大家就象坐在蒸锅里的龙虾,一路强撑苦挨,憋闷得姚动生差点就要站起来大口地呼气。
洪杏花靠窗户边,就把窗子拉大些,热咕咙嘟的风拼命从窗外向里挤,至少车厢里多了一些清新空气。
姚动生身旁的那个女人眼睛滴溜溜四处乱转,转得她的脸上脂粉都快要掉下来了,满身溢出一股香水与汗渍交杂的难闻味道,就像山中野狐狸散发出来的一股狐骚味。
那女人关心又狐媚地对她男人:“三儿,你与这位兄弟换个座,过来靠着我睡吧。”
那个被称着“三儿”的男人:“靠个屁啊,大热天的,你身上的味儿快把我熏死了。”
女人立刻怒道:“真是好心无好报,好泥巴糊不了好灶,大热天的,关心你还关心出驴肝肺了,真你妈讨厌、讨厌、讨厌!”
“滚你妈的匹,少给老子来这套!”
“我算是白菜给猪拱了!”
“什么好白菜?老子看到的是一窝烂白菜!”
“哦,现在嫌我是烂白菜啦?当初我要出类拔萃了,还有你现在什么事儿?别随便嫌一个女人幼稚,我要是不喜欢你,比你妈都成熟。。。”
“好好掂一掂自己的份量,别他妈蹬鼻子上脸!我的个性是源于我是谁,而我的态度则取决于你是谁。老子捧你的时候你是杯子,松的时候你就是个玻璃碴子!就算你抱着电话打两时,也没有人愿意跟你通话五分钟。。。”
女人气得牙龄格格直响:“妈的匹!还好意思我?!真是人渣不分男女,废物不分年龄,也不洒泡尿照照自己,你又是什么德行!在你身上看不到人类的共性,只看到变态的个性。我瞅着你那逼样就十分纳闷,世上怎会有你这样的非生物**呢!”
姚动生盼着他们快点住嘴,大热天的,她们在那儿打情骂俏的,着实让大伙受不了,吃到肚里那清汤寡水的牛肉拉面都快要呕吐出来了。
这时,正好从绵阳陆续又上来很多人,打断了“三儿”与那女人的骂仗。来人问姚清远:“这有没有人坐?”
看样子是买到站票的,姚清远还没话,对面那女人又开始露骚气了:“都有人坐,这人上厕所去了。。。”
等人走了,那女人对姚清远:“大哥,大热的天,再有人问就有人了,有座票的就没办法了,那买站票的,谁管他那么多。”
过了一会,差不多火车又要启动了,一个60多岁的老人匆匆忙忙地从别的车厢赶来,背上沉重的行李,已经把他的脊背压弯了,更要命的是,他的中还牵着一个脏不拉几的男孩,可怜巴巴地看了姚清远一眼,像是在问:有人啵?
没等姚清远回答,洪杏花就迫不及待地从旁招呼道:“大爷,这儿没人,你坐吧。”
老头感激地:“谢谢、谢谢啊。”
然后,洪杏花回道:“没啥,不用谢的,你这么大岁数了,快坐吧,哎,那个啥,动生,你帮老人家接一下背上的行李啊?清远,你往我这挪挪,让大爷跟这位朋友也坐上来,咱们挤一挤吧。”
“那怎么行呢?我和孙子轮流坐,不用再挤你们的座位。。。。”老头客气地推辞。
“嗨,出门在外,图的是大家行个方便,谁家没个老什么的,你就和孙子一块儿挤上来吧。”
见洪杏花得那么诚恳,老头也就不再坚持,把孙子抱上坐位夹在中间,而他则坐在靠过道边的位置上,将右半边的屁股搭上座位,而左半边屁股则悬空于过道之上。
老头还教育孙子道:“阴源,还不快谢谢给咱们让座的这些叔叔阿姨?”
那个叫阴源的孩子很懂事,立刻应道:“谢谢叔叔阿姨,阿姨你好漂亮啊!”
洪杏花一听孩子夸她,慌忙应答:“不用谢,孩子乖,好好随你爷爷坐吧。”
对面那个女人见此情景,可能是出于对洪杏花的忌妒,怒视了她一眼,洪杏花连还她一眼都没答理她。心想,我们女人可以丑陋,因为那不是我们的错,那是爹妈给的,但女人不应该恶毒,为一己私利去做有违道德良心的事,就显得太不地道了。大家萍水相逢,没有恨、只有爱,应该丢弃冷漠,添加热情,利用举之劳,尽可能多地帮助别人,这样社会才温馨,世界才和谐。
对面那个叫“三儿”的男人倒不是太讨厌的人,对此情景既没表示厌恶,也没表示反对,应该算是默认。
当火车隆隆地开行出站后,看着绵阳北郊田野一片片翠绿庄稼和一簇簇深绿的毛竹掩映着一幢幢白色二层楼时,对面那个男人便心情开朗兴致勃勃地与姚清远和洪杏花拉起了家常:“大哥与嫂子,你们这一家子要去哪啊?”
洪杏花略微生气地看了他一眼,没做声。倒是姚清远,出于礼貌,回话:“我们去蓟都工作,兄弟去哪?”
对面那个叫“三儿”的男人:“我们也去蓟都,在蓟都市东城区地坛公园市场谋生。大哥呢?”
姚清远积极回道:“噢,我在蓟都搞点建筑,一看兄弟就是做买卖的,在哪方面发财啊?”
“三儿”的男人:“我们在地坛服装批发市场混地摊,做点买卖,从大红门倒腾点衣服在那儿挣点零花钱,别见笑呵!”
姚清远不以为然地:“哪儿啊,我才让人见笑,像一个丐帮帮主似的,整天带着一帮民工乡亲当乞丐,在蓟都荒郊野外搞建筑,打闹,哪像兄弟倒腾服装那么干净体面!”
“包工头?牛掰呀!哥这一顿好谦虚啊,是不是做大事的人都这么低调啊,兄弟我可讲的是掏底实话呀。”
“我所言也不虚呀,就是带着一帮苦力干活,挣点辛苦钱!”
那男的叹了口气,表示了与姚清远有同感:“谁不是呢?当今世上,咱们蜀汉省人多地少,满世界外出打工,据有人的地方就有华夏人,有华夏人出现的地方就有我们蜀汉省人,现在流行什么?蜀汉人在蓟都,蓟都人却在纽约,而上海人呢?混在东京。。。脏的累的苦的不挣钱的,全都是我们外地人干了,出门挣俩钱不容易啊!”
姚清远:“兄弟的在理,你我从农村出来,一没金钱铺底子,二没当官的背膀子,走不了快捷方式,只能一点点地积攒,一点点探着路子往前行,挣一分是一分!”
男的:“我看大哥这个面相,非贵即富,将来定会大福大贵,想必现在事业也不哇?”
姚清远很是吃惊地:“哦,兄弟还会看面相?我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事业,底有二、三百农民工,包了几栋楼做清包活,属于输出劳务,挣点子人工份子钱,吃点抽头,上不得台面的生意而已。”
姚动生一听,不由的佩服姚清远,年龄相差十来岁,人家真是见过大世面的,能会道,随时随地可以交朋结友,谈得融洽,值得自己多多学习。
对面那个男的:“大哥太谦虚了!二、三百号队伍的大老板,一年下来收入几百万,哥,你大老板呀,我看你身边这位兄弟也是做将帅的材料,将来定能助你成大气候,不久的将来肯定能发大财。”
那个男的大概是见姚动生听得认真,觉得是自己的知音,便借顺带把姚动生也夸赞一番。
姚动生再无动于衷不话显然是不行了,于是便顺水推舟地回话:“今日借哥哥吉言,将来真如哥预言混得饱饭吃,那就谢天谢地谢哥哥啦,兄弟我胸无大志也没啥追求,不知道将能不能混出个人样来呢?哥贵姓啊?”
“免贵姓袁,袁中望。兄弟呢?”
“弟姓姚,大名叫姚动生!”
“呵呵,姚兄弟,我从你的面相上看,你准能出人头地,大富大贵,因为你有身边这位大老板的扶持,前途不可限量!”
“但愿如兄所言,弟我得偿所愿,混个风生水起!”
“一定的!”那个袁中望滔滔不绝地夸赞完后,又从衣蔸里掏出一盒红色中南海香烟来,给姚清远和姚动生各递了一支,姚清远接了,姚动生也跟着接过来。
见着男人们抽烟,对面那女人也要了一支抽上,那动作在模仿着麦当娜,但给别人看来,却像老上海里的风尘女子。实在的,这女人除了胸大,皮白,还真没什么其它优点,如果能吸引这个男人的,也就只是个年龄优势而已。
见旁边有人呛着咳嗽,姚清远、姚动生和那个男人纷纷起身,奔车厢尾部连接处吸烟去了。
站在车厢进出的门口边,姚动生透过车窗玻璃,看着窗外田野里夕阳偏西,铁路两旁茂密葱笼的竹林,浓密的枝叶挡住了灿烂的阳光,像一垄一垄绿色的海洋,道边花装点嫩绿的浅洼坡地,像是在迎着飞驰的列车摇头晃脑地微笑。
伴随铁路涴延的浅洼沟底的河清澈见底,像条绿色的丝带飘拽大地。河对岸的草更加富有活力与生气,一个个精神抖擞昂首挺胸地蓬勃着野蛮生长,斜阳余辉洒满河对岸开阔地的农家院,一座座红砖白墙的屋顶上,白色的炊烟袅袅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