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乘客晕倒
“快喊列车员,有人晕过去了!”
十四号车箱突然开始骚动起来,李老蔫睡了好一阵,正甜蜜地享受酣梦呢,却被喧扰惊醒了。起身近前一打听,才知道原来是那个买儿童票的牛天菱,因为在空气太差向车厢中站立时间过长,已经热晕了过去。
“快!4号车厢有乘客突然发病,请随车医护人员马上赶到现场救人!”列车员拿着对讲呼叫。
“乘客里面有没有医务工作者?请出相助!”列车员提高嗓门在喊。
当姚四婶被惊醒睁眼的时候,李老蔫、吴登峰、彝族伙木嘎奢哲等人已经把牛天菱从人群的头顶上举了过来,到了窗口,人们纷纷让开,把牛天菱的身体放在李老蔫他们那个茶几上。
姚四婶急忙把车窗打开大一点,吴登峰急忙用卡住牛天菱的“人中”。对面的姚清纯和她旁边的那个带婴儿的彝族女人也来帮忙,把这个热晕的老头的头伸出窗外。可怜的这个带有残疾的半大老头子,看上去身体还可以嘛,怎么就晕过去了呢?
大概吹了十分钟的风,牛天菱的气色有些恢复,脸庞开由蜡黄转微红,李老蔫立刻便道:“可能差不多了,再吹就感冒了,那样的话,别的事儿又来了。”
牛天菱终于缓过气来,脸儿开始转圜,彝族伙木嘎奢哲就把他拖进车厢来,放在茶几上坐着。看上去牛天菱的脸色还是面无血色,身体还是软软的,人也是晕晕的样子。
对面的木嘎奢哲对牛天菱道:“这位大哥,你还是坐下来嘛,这样人也舒服点。”着,木嘎奢哲便让出自己的位子,让牛天菱坐下,而他自己则坐在茶几上。
“谁蜀汉省人个个都很自私,出门在外,这不都是在相互帮助吗?”李老蔫在一旁滑稽地自嘲道。
牛天菱也有气无力地感激道:“你们都是好心人啦。。。”他完,大家看到他平安无恙的样子,也都笑了。
姚清纯赞同地附和了一句:“每个人都会遇到异常艰难的事情,生活的窘迫,工作的失意,学业的压力,遭受挫折后的惶惶不可终日。但只要挺过来,人生就会豁然开朗,即使没有挺过来,时间也会教会你怎么与它们握言和,所以你都不必害怕的。过得去的是经验,过不去的是经历,对你都有裨益都是老乡,都是好人,我替救你的彝族伙子感到骄傲。”
吴登峰则在心里嘀咕,这个牛天菱岁数又不大,三四十岁出头,按挺年轻的一个中年汉子,怎么这样不经事呢?也许是身负残疾、又饥又饿,空气不流通的缘故吧。可怜的蜀汉老乡,离开父母,远走外地,为了挣钱养家,得吃多少若,受多少罪才是个头呀。
列车继续轰隆轰隆地前进着,七号车厢内,袁中望因太热而吊腿坐在茶几上,背后窗外的风呼呼地吹在他那宽大的脊背上,时间长了,腿掉在空中实在令他有些难受。
姚动生的头则靠在椅子背上,眼睛正好对着袁中望的胸部以上,袁中望的胡子刚刚刮过,还显出一些胡渣来,看上去青青的下巴和嘴巴,厚厚的透出一种憨厚劲,两只眼睛却茫然地看着车箱里面,两只粗大的撑着茶几好稳定身体,身子坐得直直的,单薄的衣服衬托出他的一身筋干,肩膀宽宽的,胸膛厚实有力,典型的健美男子体形。
姚动生低下头看到袁中望两条腿粗壮有力,薄薄的裤裆软软的一大包,很是男性实足的样子,脚上穿着的一双黑色牛皮凉鞋,前面露出两个脚趾头来。
袁中望见姚动生看他的脚,不好意思地两脚摇动了几下。
姚动生就对袁中望道:“袁大哥,你也把脚放在椅子上吧,我挪一点空儿来。”
袁中望笑呵呵地应道:“要得嘛。”于是,脱了鞋子,把脚并在一起,放在姚动生给他腾出的一点地方来,就在姚动生的大腿旁边。
姚动生用拍了下袁中望的大腿,结实有力而又富有弹性,开玩笑地赞道:“好结实啊,脚板还很宽大。”
“嗯,脚大江山稳。”袁中望轻轻的一笑,两片嘴巴咧开着,很憨厚可爱的样子。
聊了一会儿,双方没得话了。姚动生又想打瞌睡,闭上眼睛,听着列车前进的声音,迷迷糊糊中,姚动生感觉到很闷热,想挪动下身子却很困难。因为他们三个人坐在一排的座位上,算上牛天菱在内一共挤有五个人,挤得要命,姚动生这才有点后悔。
而茶几上的袁中望,正趴在姚动生头上的靠背上打盹,他的胸膛压在姚动生头上,因此就更热了。唉,这趟列车喔,真的可怜,大家都受罪至极。
袁中望的女人把夹克拿去给他披上,因为车窗还开着一条缝,搞不好会吹感冒的,因为窗外的风呼呼地直接吹到袁中望身上,身体再好,时间久了保不齐会浸入寒气。
而姚动生还被袁中望压在头上,他此时酷热憋闷,有点儿透不过气儿来。袁中望的女人一见于心不忍,就向姚动生提出交换座位,让她身边的乘客换到姚动生那个位置上去。姚动生一听,感动得快要不出话来,因为之前一直对她没有好感,总觉得她是那种自私自利的不正经女人。
姚动生实在憋不住了,也没再推辞,就与那个乘客交换了位置。由于袁中望背上的夹克挡着姚动生前面的风,姚动生新换的位置就不怕吹风了。
袁中望身上的夹克老是被风刮滑下身子,姚动生:“实在不行,就把窗户关掉吧?”
“不行,那样车厢空气会很差,会更闷热憋气的,要照顾大家的利益嘛。”袁中望推辞道。
“那好,你把身子干脆坐正。”袁中望的女人道。
于是,袁中望听话地坐正了身子,脚正好放在他女人的两腿中间。而女人的两只臂横着放在袁中望的大腿上,然后头放在自己两臂上,这样刚好那个女人挡住了全部的风,也挡住了光线,这给一旁的姚动生创造了便利条件,让他睡得舒服点,也睡得踏实些。
就这样大家相互依靠着,姚动生甚至还歪靠在那个女人的左肩上酣睡。车箱里很安静,只听到哐当哐当的轮子触轧的声音,姚动生真的是睡着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姚动生扭动了下身子,脑袋好滑进身旁那个女人左边胳膊的腋下了,而他的额头是乎还因列车行走时的晃动而时不时碰到那女人的胸房,那里好象软绵而富有弹性,姚动生心里一惊,但听到袁中望也在呼呼的睡觉,姚动生这才心安。
姚动生挪了一下头,重新靠回座位的靠背,而那个女人则把腿往姚动生那边舒展,还把左缠过他的颈脖,放在靠背上面。这时的姚动生的右腿被她的腿挤着挨着,那女人左正在向下滑落,很快就要抱着姚动生的腰了,姚动生心有余悸地把身子向前移动了一下,似乎不想让她怀抱。
那个女人把收了回去,与右一起,合抱着茶几上袁中望的腰身,将头埋在了他的肚子里,脸也紧贴着他的大腿昏昏睡去。
又过了一阵子,袁中望双腿有痛感,麻酥酥的样子,睁眼便看到自己的女人扑在大腿上睡得那么舒服,身子是歪歪斜斜的,既可笑又可爱,便摇醒了女人。
女人又抬起头一看,正好顶着老公袁中望的胸膛,她把头偏了一下,脸却又贴在他的胸膛上。她尴尬地收回了头,用捋了捋耳鬓散乱的发际,正襟危坐地挺直了身体。
七号车厢上的人群突然开始躁动起来,个别乘客站在座位上伸拖行李架上的东西。姚动生正了正身子,然后站了起来,自言自语地问道:“快到下一个站了吧?”
旁边那个女人揉了下眼睛,看了一下答道:“好象是。”
周围打瞌睡的人们一听,纷纷都睁开了眼睛,大家都明白,一场保卫战又要开始了。在众人紧张的心情下,列车还真就缓缓进了一个大站。
人们都向窗外看,站台上人不少,黑压压的一大片呀。大家七嘴八舌还在感叹:“好多的人哪。”
姚动生站上椅子向车上扫了一眼,这车厢里面还能装人吗?车箱里面的人,象一根根竹杆到处都插满了,就是椅子的背上还有人坐在上面,真的不知道这一路车厢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椅子背的宽度才不到5公分,屁股搁在上面受得了吗?英雄,乘客们个个都是英雄,姚动生在心里感叹着。
列车停稳后,人们就开始挤,声音也大起来。可是并没有什么人上来,站台上也没减少人,依然是黑压压的捅挤在各个车厢门口。
姚动生正在奇怪的时候,隔壁车厢里却传来了争吵的声音,而且是越来越大,先是从车箱的连接处传过来,然后是慢慢地向车厢中部传来,声音越来越近。
车厢里所有的人都站了起来,连座位上的人们也立了起来。姚动生眼前全是密密麻麻的人柱,前方什么都看不到。
声音越来越大,好象还有人在扭打。
姚动生心里一紧:“怎么啦?发生不测事态了?”他急忙躬下身来,立刻把车窗打开向外看,啊唷,我的奶奶!这不是在上人,好象是从车上下人!这是怎么啦?好多人从车上下去了。
难道是大批乘客们是去买吃的?还是下去透气?嗯,也许是吧,坐了二十几个时的车,确实快把人们闷死了,大家腿脚都麻了,下去活动活动筋骨也应该。可是,为什么下去的人还回头骂骂咧咧的,极不情愿的样子?
更让姚动生感觉不对的还有,车门口不知啥时候还部署有治安联防队员值守,他们还一个劲儿把人往下拽,不听话的人还要挨上一棒子,这就有点反常了,这些到底犯了啥?被他们拿捧子往下赶?
姚动生赶紧回头看车箱里,这时,几个人都到大家的跟前了,一群穿着铁路辅警制服或者铁路工作制服的人员,里拿着警棒,将巷道里前胸贴后背的旅客,一个挨一个地把人往下撵,脸上全是粗暴的表情,嘴里还骂着:“识相的,赶快滚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