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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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今以后?

    ……他怎么会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他揉了揉额角,觉得一定是因为睡眠不足导致的胡思乱想,然后再抬眼去看那自己一人霸占了整张床的荆沙棘,冷眼看着她从床上翻身,又翻身,再翻身,紧接着“噗通”一声从床上掉了下来。

    荆沙棘揉着脑袋,睡眼惺忪地扬起头看了看这个陌生的房间,记忆渐渐回还,这才意识到自己刚从床上掉下来。她的眼角正好瞥到床边的一把椅子和一双脚,然后顺着那双脚抬起头,就见到寒子夜那张满是奚落的脸。

    她立即面露羞赧,偷偷朝坐在椅子里的男人瞥了一眼。寒子夜穿着格子睡衣,看起来就好像画报里的那种清爽洁净的大男孩,只是他脸上那不加掩饰的看好戏的样子实在令她不安。

    “你……睡醒了?”她清了清喉咙,声问他。

    “我刚睡。”他的脸上带着一种令人费解的恶毒笑意,声音里甚至还带上了轻微的鼻音,似乎是着凉了。

    “……那怎么坐着?”

    这个问题一问出口她就从他唇角见到了一个满是讥诮的弧度。

    “疼吗?”他没有答她,却冷冷丢了这样一个问题。

    荆沙棘坐在地上揉了揉胳膊,又看了他一眼才:“你……是不是感冒了?”

    “啊,一晚没盖被。”他操着鼻音回答。

    荆沙棘有些诧异,一句“为什么”刚一问出口就后悔了。从寒子夜那一脸的揶揄她也能看出,他接下来出的一定也不会是什么好话。

    果不其然,他奚落地冷笑一声,反问她:“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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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荆沙棘微微一愣,木讷地扭转头去瞥了一眼床上团成了一个团的被子,不由面露尴尬之色,继而声询问:“……我把你被子抢了?”

    他脸色微微一变,突然站起:“抢被子的事姑且不。这一晚上我已经被你踹下来三次了。外加两记耳光。”他这话时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的脸,将她脸上渐渐现出来的羞愧看得一清二楚,然后心满意足地露出一个得逞的笑容来,又追加了一句,“我觉得多宽的床也容不下你。就算把你丢到海里你也一样有能耐滚到岸边来。”

    荆沙棘简直羞得无地自容,她低着头致歉,然后又心有不甘地声辩解:“又不是我喜欢睡你身边的……”

    “嘀咕什么呢?大声点儿!”

    听着他那浓重的鼻音,荆沙棘自觉理亏,便没有再狡辩,身体一哆嗦,也不由得了个喷嚏。

    寒子夜斜睨着她,看她傻傻地坐在冰凉的地板上的样子也是心疼,叹息一声,将她抄了起来。

    荆沙棘吓了一跳,昨晚已经够让她吃不消了,她可不想一睁眼就再被这只饿狼折腾一回。一想到这里她就害怕,不由挣扎起来。

    “放我下来!放开我!”

    他刚要将她放到床上,但又突然抱着她直起身来,故意逗她:“你在想什么?嗯?”

    荆沙棘觉得自己刚才真不该开口话,不然也不至到现在还被他横腰抱着接触不到地球表面。直觉告诉她,无论再什么,她的身体都该有个着落,因此她又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今天和人有约了……你先把我放下!你这样不累啊!”

    寒子夜看了她一眼,眼神突然冰冷下来,手指一松,她就像一个包裹一般掉在了松软的床上。

    她“哎呀”一声,立刻一脸愤慨地坐起身瞪了他一眼:“你轻点儿行不行啊!”

    “今天哪儿也不许去,跟我出去。”他冷着脸告知她。

    “去、去哪儿?”

    “昨天我让你过去的地方。”

    “啊?昨天的晚宴不是已经——”

    到这里,她就被寒子夜突然的欺近吓没了声音。

    他的嘴角带出了诡异的笑意来,冷冷嘲讽了一句:“因为某人放我鸽子,所以——我只能今天再让他们来一次了。”

    ……他们……?

    ……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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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碧辉煌的宴会大厅,有来自世界各地的名贵云集。据,判断一个人是否有威望的标准是要看他的宾客。在荆沙棘看来,寒子夜昨晚遣散宾客另约今晚的行为简直如同一个昏君。但令她无比震惊的是,今日的宴会大厅依旧门庭若市,各国宾客纷至沓来,无一缺席。

    他寒子夜是多长了一个脑袋还是多长了一副胳膊?为什么大家都这么捧场呢?全球名贵的半壁江山竟统统被他寒子夜邀请到了!

    其实,荆沙棘并不认识这么多有头有脸的国际巨亨,她会知道这场宴会的分量是因为这是她从宾客的恭维声中听到最多的一些话。

    既然是这样重要的宴会,为什么不惜另择时间非要带着她呢?……不丢人吗?身为寒子夜这么一个人模狗样、德高望重的大先生?

    荆沙棘不解地盯着寒子夜看,看着他用流利的意大利语同一位华裔宾客攀谈,不由自主地出了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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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3章

    寒子夜真的很帅,特别是他游走在宾客中时的模样,让她觉得他在bi-ling-bi-ling地发着光。

    “寒先生,您的女伴在盯着您流口水呢。”一个无比沉冷的声音,却出了一句无比嘲讽的话。

    荆沙棘恍然回神,朝话的男人看了一眼,立即红着脸低下头去,避开了来自寒子夜的炙热目光。

    “弄了这么大的阵仗,请来这么多记者,原来就是为了她。”那话的男子冷冰冰地下了一句结论。

    寒子夜泰然一笑,轻轻揽过她的肩,告诉她:“这位是欧洲黑手党第一家族布鲁诺家当家白煜白先生。问个好。”

    荆沙棘顺从地对那位白煜先生含首致意,然后又默默多看了那位欧洲老大一眼。

    好冷的眼神,看待一切都显得那样冰冷,无情……

    她默默避开那道冰冷的视线,寻求着安心,不自觉就挽紧了寒子夜的臂弯,朝他看了一眼。

    闪光灯突然一闪,荆沙棘一惊,扭头就看到一个长筒“高架炮”对着她的脸一震狂拍。

    她一脸怔鄂地注视着镜头,蓝色的闪光无比飞速地在她眼前猛闪了三下,继而一只好看的手便挡在了她的眼前。

    “抱歉,她的眼睛很宝贵,请不要开闪光。”寒子夜轻轻揽过她的腰,颇有礼貌地提醒那位记者。

    记者从镜头中抬起头又看了她一眼,立即重新调好光圈,紧接着便又对着荆沙棘一通乱拍。

    “寒先生,能不能冒昧问一下这位漂亮的女士是您的——”

    “女人。”

    荆沙棘蓦地抬起头看向寒子夜,他的手指紧紧扣着她的腰,面对着迅速将他们围拢的记者无比从容地告知:“她是我的女人。”

    那一晚,荆沙棘只记得耳边充斥着相机的快门声,她却目不转睛地盯着身旁这个男人的脸,他的嘴角衔着最从容的弧度,向全世界宣布——她是他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