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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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宫。

    太子收到信之后,扫了一眼就忍不住笑了,道:“澈儿又开始胡闹了。”

    太子妃不明所以。太子指着那诗道:“你看这每行第三个字。”

    浮生偷得三日闲,鱼雁信里何相会?

    无奈去处复无路,每逢思节鹊桥仙。

    每句话的第三个字合在一起就是——

    “偷信去死?”

    太子妃读了一遍,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吐出一口气,无奈的笑了:“这个三弟啊,还真是让人……佩服。”

    太子仔细的将信折叠起来收好,吩咐厮留意着点张家的动静,有任何情况,随时来报,闻言却是一笑,眉眼柔和道:“他就是这脾气。”

    谁要是敢算计他,他就先让人不痛快。

    不闹的别人鸡飞狗跳就绝不安生。

    张抚远可是一个多疑的性子,恐怕接下来几天,他都没个安稳觉睡了。

    魏国公府书房的灯确实是亮了一夜,等到金鸡报晓,熬的像兔子眼睛一样的几个人都快炸了,也没能拿出个定案来。

    三皇子那边却是一夜好眠。

    第二天宫里来人喊他的时候,他还赖在床上没起来。

    那太监足足在外面等了一个钟头,着急又不敢催,心焦的都快把脚下的地转出一个大坑来,三皇子才不疾不徐的从院子里踱步走了出来。

    好不容易带着人来到了宫里头,三皇子在御书房庑廊下的台阶前却忽然停住了脚步。

    “三……皇子?”

    太监欲哭无泪,这位祖宗又要干嘛?皇上可还发着火呢!

    三皇子突然想起了什么,侧头道:“去宫门口传一声,就我想吃蟹黄包和桂花糕了,让他们先备着,我一会儿就……”

    话还未完,殿内忽然传来什么东西砸烂的声音,随后,皇上愤怒的声音传了出来:“吃吃吃!吃什么吃!还不快给朕滚进来——”

    三皇子身形一顿,俊俏的脸上露出一丝苦笑,嘟囔了一句:“父皇可真是会落人面子啊。”

    完,又看了身边那太监一眼。

    太监一愣,错愕的盯着三皇子,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对!蟹黄包!于是急急忙忙的跑了出去。

    三皇子心情大好,双腿迈上台阶,准备推门的时候,又顿住了。

    门口当值的太监一口气没上来,憋红了脸,瞪大眼睛防备的盯着三皇子,生怕他再作妖。

    三皇子四处看了看,突然就开始解腰带了。

    太监:“???”

    解开之后还随手扔到了太监怀里,“拿着!”

    太监:“???”

    “还有这个。”

    他又将外衫脱了下来,连同玉佩一同解下,就只剩下一件月牙白的中衣松松垮垮的挂在身上,将衣裳递交到了太监的手里,三皇子仔细吩咐他:“拿好了。”

    太监吓得手都抖了。

    正要开口劝,却见三皇子闲适潇洒的推开了门,一个空翻便趴到了地上滚了起来。

    众太监:“???”

    众侍卫:“!!!”

    皇上正在龙椅边来回踱步呢,听到门响刚要骂人,就见地上一团白色磕磕绊绊的朝着他的方向滚来。

    可能是第一次滚,尚且生疏,所以前进的速度颇为缓慢,连带着不是头撞到了地面,就是身子翻过来了,脚还没转过来。

    皇上:“……”

    等到滚到了中间的位置,他这才慢吞吞的爬了起来,揉着额头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父皇——”

    三皇子乖巧的跪好,“儿臣听您的话滚进来了。”

    御书房的地上铺着大红漳绒万字不到头的毯子,三皇子的身上没沾上一点尘埃,不过头发倒是有点毛糙,显得整个有点狼狈却更不羁了,偏生那一双漂亮的桃花眼眨巴眨巴,无辜的盯着他看,反倒显得楚楚可怜了。

    在几个皇子之中,就属他长得最好看,也就属他最混蛋!

    皇上忍着将奏折砸在他脸上的冲动,“怎么?你还要朕夸你不成?”

    门口当值的太监听见这句话,忍不住了个哆嗦,看了对面的太监一眼,噤若寒蝉。

    三皇子却似没发现皇上生气,用膝行了几步靠近皇上,星星眼:“父皇要是要奖赏的话……儿臣近日手头有点紧……”

    皇上:“!!!”

    ……明明犯了错,却来跟他要银子?

    他的脸皮怕不是比城墙都要厚?

    皇上忍无可忍,抓起龙案上的奏折,劈头盖脸的就对着他砸了过去。

    “你的脸呢?多大脸?”

    “你竟然还好意思跟朕要银子?朕怎么没把你发配到边疆的!就你这脸皮,挡个千军万马都绰绰有余了!”

    伺候在一边的太监福泉抿着嘴,努力的憋着笑。

    三皇子从容的躲开了砸过来的奏章,无辜的对着皇上眨了眨眼。

    皇上掐着腰,“朕问你,你都干了什么好事?大清早的,十六个折子递到朕这里来,全都是弹劾你的!”着,从龙案上抓起几本奏折砸了过去,“自己好好看看!都写了些什么!”

    三皇子随便捡起一个,“纵容下人,街头闹事,扰乱秩序……无法无天……噗嗤!”

    这是在昨天抓逃犯的事情。

    “笑笑笑!你还有脸笑?”

    三皇子一脸委屈:“我那不是好心吗?犯人逃了我能不抓?怎么就无法无天扰乱秩序了。父皇不夸我,怎么还责怪我了?”

    皇上气结,“抓犯人那是衙门的事情!朕怎么不知,你何时当了捕快头?”

    见三皇子要反驳,皇上闭着眼睛都知道他要什么,无非就是‘路见不平’‘助人为乐’之类的话,他没好气的道:“各司其职,不然京城还不全乱套?你真这么喜欢抓人,下午就给朕去衙门报道!”

    起这个,皇上就气不一出来,“朕让你念书,你天天喊头痛,让你去当监工,你给朕三天鱼,两天晒网;让你去江南查案,你把江南搅的天翻地覆,人家刘知府家养的兔子都被你杀了吃了。你自己,你还能做些什么?朕还能让你做些什么!”

    三皇子一脸正经:“我能吃啊。”

    皇上:“!!!”

    他还为自己叫起屈来了:“那兔子不就是留着吃的吗?不烤了吃那他养了做什么?观赏吗?况且,他自己不也吃了吗?怎么扭头就来告状了?刘知府还有没有人性啊?”

    “父皇。”三皇子很认真道:“像这样阳奉阴违的官儿,就该革他的职。”

    皇上都被他气笑了:“你是皇子,你杀了人家的兔子,人家还能跟你翻脸不成?你当人家真的想吃吗?”

    “怎么不想了,他当时吃的挺开心的啊,儿臣数过了,他啃了五个兔头呢。”

    皇上:“……”

    三皇子的脸上全是委屈,眼睛瞪得大大的,和白兔一样无辜,但是皇上知道这是他一贯爱耍的手段。不在跟前的时候,他比螃蟹都横!

    皇上觉得心好累,指着地上散落的奏章:“你再看看这些!”

    “……不敬于君?冤枉啊,父皇知道的!儿臣最敬重父皇了,这不是睁着眼睛瞎话吗……擅离岗位?简直是胡八道不知所谓!”三皇子趴在地上,一本接着一本的拿起奏折,一边念,一边为自己辩解:“至于狎妓,这不可能了!儿臣从未做过如此混账之事!”

    这话就纯属放屁了。

    人家弹劾他的时候,连时间地点带了几个人招了几个妓都写得一清二楚,他竟然还好意思自己从未狎妓。

    他做过不混帐的事情吗?

    皇上冷哼了一声:“你你从未狎妓,那朕问你,你昨夜去哪里了?”

    “昨夜啊……”三皇子支支吾吾:“呃……这个……遇数友……不制谈饮……”

    “人话!”皇上怒吼了一声。

    三皇子肩膀一缩,迅速招了:“和几个朋友喝酒去了……”

    皇上眯着眼:“就只是喝酒?去哪里喝酒的?喝的什么酒?跟谁喝的,给朕明白了。”

    “……就是在船上喝酒啊,喝的女儿红……一起看星星看月亮,谈谈诗词歌赋,四书五经什么的。”

    “诗词歌赋?四书五经?”皇上冷哼:“那朋友呢?又是姓甚名谁?”

    “呃……这个嘛……”三皇子又不话了。

    眼看着皇上又要抓奏折来砸他了,他赶紧抱着头快速道:“就是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春红啊,阿姒啊,芙蓉啊,月露啊什么的……”

    这可全都是妓女的名字!!!

    “哦,对,还有如玉,这里头就数她最贴心了。”他着着忍不住眉飞色舞,“那可真叫一个风情万种,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特别的善解人意,父皇您什么时候出宫,我带你去醉春楼,让她唱个曲儿给您听,她唱的歌可好听了!儿臣跟您哦,父皇您这是没见到她,您要是见到她了,您肯定也忍不住拜到在她……”

    “你给朕住口!”

    皇上怒不可遏,这回直接将砚台砸了过去。

    “成天就知道吃喝玩乐,毫无作为!”

    “朕上回怎么是跟你的,不许去青楼,不许狎妓,你又是怎么承诺朕的?那一百遍《京官守则》你是用脚抄的吗?”

    ……不是用脚抄的,是让花魁们抄的。

    三皇子低垂着头,声道:“我没有啊……”

    皇上冷哼了一声,睨着他,“怎么?你的意思是……朕还错怪你了?”

    “确实是错怪了啊。”三皇子大概是跪累了,挪了挪屁股,扬起脑袋,可怜兮兮的看着皇上。

    这表情要是别人做起来,那一定是让人恶心的想吐,可是让他来做,反而让人不忍苛责。

    他的星眸闪烁着委屈:“她们只是一群身世悲惨的可怜人罢了,儿臣怜悯她们,又感慨于她们的才华……再了,儿臣不过是与她们一同把酒言欢,探讨诗词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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