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两人大半夜偷偷摸摸溜回去,以为老人家睡的早,耳力也不行了,只要足够心一定不会被发现的,谁知道还是被当成贼给曝光在了客厅里了。
廖老爷子一身正气地站在开关旁边,廖奶奶拄着拐杖从拐角处走出来。
“景呀,你你这孩子,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大半夜的这是要吓死你爷爷呀!”
“他能吓得死我?哼!”廖老爷子背在身后的双颤了颤。
廖奶奶瞪了他一眼,死老头子嘴还挺硬。
阮念红着脸躲在廖景疏身后,低着头像棵含羞草一样,尽量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可还是被廖奶奶给揪了出来。
“怎么这丫头在咱们家啊?”
廖爷爷不咸不淡地接了一句:“那还用问,一定是那子把人家拐骗来的!”
廖奶奶又瞪了老头一眼,你个死不正经的!
“奶奶,阮念忘记带钥匙了,今晚先住咱们家,明天一早再回去!”
廖爷爷看了他一眼,满脸写着哄鬼吧。
阮念赶紧解释:“对不起廖爷爷我跟同学聚会玩太晚了,回来才想起忘带钥匙了实在抱歉,打扰你们休息了”
“没事没事,不打扰!不打扰!”廖奶奶笑咪咪地看了一眼廖景疏。
廖景疏嘻嘻一笑,好一阵插科打诨,才将他们开开心心送进屋休息去了。
廖奶奶临进屋的时候还在念叨,“那间屋还没来得及收拾,你让丫头怎么住?”
阮念有的住就已经烧高香了,哪还敢挑啊?
廖景疏也没打算让阮念去住那间屋,直接将阮念推进了自己的卧室,“你今晚就睡这了,我去屋睡。”
阮念知道景哥哥向来疼她,也就不跟他客气了,左右也就是将就一晚上,也不会太委屈了他。
她将围巾和外套挂在床尾的衣架上,视线扫到角落一身棉质男性睡衣,宽大又新潮,像是廖景疏的,想着给他带过去。
出了卧室怕又惊扰了廖家爷爷奶奶,她没敢开灯,打着灯悄悄摸过去了。
门缝透着光,房门还没锁,阮念也就没敲门,直接推开了门。
廖景疏刚脱了衣服,没找到睡衣,准备穿着秋衣秋裤睡,阮念进来的时候他正光着膀子拉着秋裤往腿上套。
见门口有响动,动作一停,下意识抬头看过去。
丫头脸涨得通红,一缕碎发垂在白皙的脖颈处,水盈盈的大眼睛直愣愣得盯着他,像是被人点中了穴道一样,一动不动。
现在该怎么办?
阮念盯着廖景疏隆起的某个地方,感觉全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回流,心脏扑通扑通直跳。
往常看到阮纪这幅豪放不羁的模样,她都是淡定的拍上门,然后先发制人:“能不能学会关门?”
可如今换了个人怎么感觉如鲠在喉,什么话都不出来呢?
廖景疏干咳了一声,眼角微勾,扬着下颌似笑非笑地看着她,“好看吗?”
丫头穴道瞬间被解开,丢下里的睡衣,猛地用捂住眼睛,指还瑟瑟颤抖着。
男人嘴角扬起一抹轻挑的弧度,“别急啊,让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发硬的东西”
他调子微扬,低沉的嗓音,像贴着耳朵灌入,极有磁性而渐渐分明。
“啊啊啊啊!景哥哥,羞耻!不许!”阮念急的直跺脚,脸上的红晕一路烧到了脖颈。
廖景疏眸子里熠着光,笑的意味不明,“你在想什么?我要介绍的是我的腹肌!”
腹肌?
气氛忽然极其尴尬,阮念窘迫到想死!
这一刻,她恨不得立刻学会“穿墙术”、“飞天遁地术”、“变色隐形术”、反正可以让她马上消失的都可以。
廖景疏笑着摇头,清了清嗓子,“你来给我送睡衣?”
阮念这才想起过来的目的,结结巴巴得:“对欸?睡衣呢?”
她低头在地上看了一圈,就不心看到了男人精瘦的两条腿,迈着步子朝她走了过来,阮念瞬间屏气敛息,紧张到几乎要发抖了。
就在那气场越来越强,几乎要将她吞噬之际,男人从容地弯腰捡起地上的睡衣,用平静的语调问:“还有事?”
阮念心一惊。
“没有了!”罢低着头狼狈地跌跑出了房间。
廖景疏快速地套上睡衣,听见一声清脆的关门声,淡淡地笑了笑。
傻丫头。
*
大概是晚上睡的太晚,阮念这一觉竟然睡到了日上三竿,她呆傻地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阳光,沮丧地刨了刨头发,“哎呀!怎么忘记定个闹钟了!”
都怪景哥哥,昨晚害的她失眠,在床上滚来滚去,怎么都睡不着。
这下让她怎么回去?
她绝望地又躺回到床上,撒气一般一通乱蹬,听见屋外走动声、电视声、话声,显然大家都已经起来了。
阮念也不好意思再赖着不出去,尴尬地穿好衣服拉开门,羞怯地跟客厅里的三个人点了点头。
“爷爷奶奶,景哥哥,早啊”
廖爷爷淡淡地看了看她,又转头瞪了廖景疏一眼。
“起来赶快吃早餐。”廖奶奶冲她招了招。
阮念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先去洗漱一下。”
廖景疏端着牛奶和面包放在餐桌上,指了指身后的卫生间,冲她眨了一下眼。
阮念怔了一下,脑子里突然冒出昨晚的画面。
她努力从那段可怕的记忆里挣扎出来,像风一样钻进了卫生间,掬了一把冬日的凉水扑在脸上,这才清醒了过来。
吃早餐的整个过程极为安静,谁都没有话,只有电视里传来几声“突突突”的枪声,阮念以最快的速度吃完早饭,赶紧闪人。
她出了门一口气跑到楼下,围着院子狠狠跑了几圈,想尽量让自己出点汗,可这冬天气温太低,她运动的热量完全不足以用汗的形式来表现。
跑了几圈她是累得撑不住了,自暴自弃地回家敲了门。
秦舒兰推开门一脸诧异,“念念,你怎么这是去哪儿了?”
阮念喘着大气,“去晨跑了,忘记带钥匙了。”
秦舒兰还正在纳闷,这丫头什么时候有晨跑这个习惯了?这放假好几天,也没见她去跑步,今天是哪根筋搭错了?
就在这时,阮纪嘴里塞着包子,里捏着豆浆,踩着疲惫的步伐上来了。
秦舒兰一看他这副死样子,就知道他彻夜不归跑去包夜了,气不打一处来。
“你个混子,你还知道回家啊?”
阮纪一瞧情况不妙,打算转身就跑,没曾想到被对面忽然推开的门给拦住了去路。
唉,我去!
阮纪心如死灰地站在原地,等待一场暴风雨来临。
只见对面廖爷爷里拎着一个红色的针织围巾颤巍巍地走了出来。
“丫头,你围巾落家里了”
现场顿时陷入死一般的沉寂。
秦舒兰和阮纪两人不明所以地看看阮念,又看看廖老爷子,什么情况?
阮念神色慌乱地接过围巾团成一坨藏到身后,假装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忽然,阮纪脑袋炸开花了,眼睛瞪得跟鸡蛋一样,难以置信地看着阮念。
这丫头昨晚竟然在对门过的夜!
好你个廖景疏!你个王八蛋竟然玩阴的!
对门“啪”地一下关上了门,一旁的秦舒兰这才恍然大悟!
一个严厉的眼神甩过来,语气严肃道:“阮念!你给我进来!”
阮念明显感觉到她口气不对,心里有些紧张,低眉顺眼地跟着进了屋。
秦舒兰冷着脸坐在沙发上,双腿交叠,双臂抱怀,俨然就是一副准备训斥她的模样。
阮念有好几年没见过她这样了。
上一次还是高中的时候,周末和同学翘了补习班去玩,老师打电话一状告到秦舒兰这,回家就看到这副场景。
秦舒兰面无表情地从阮念背后拽过围巾,“你的围巾怎么落在对门的!”
阮念本就是乖孩子,也不擅长谎,早上刚翻车,现在哪还敢再乱来,只好一五一十交代了。
“昨晚上,跟景哥哥出去玩了,忘记带钥匙了”
“忘记带钥匙?不会敲门吗?”
“我怕打扰你们休息”
“就这么简单?”
“不然呢?”轮到阮念懵了。
秦舒兰忽然想到前几日阮纪的话,不由地警觉了几分,“你是不是跟景在谈恋爱?”
阮念鼻子皱了皱,“妈,你在什么?景哥哥是哥哥,怎么能谈恋爱呢?”
秦舒兰眨了眨眼,恍了恍神。
这又不是亲生哥哥?怎么不能谈恋爱了?
阮念见状,赶紧打岔,“唉?我哥呢?玩了一宿不用补觉吗?”
“阮纪!阮纪?”秦舒兰朝着门口喊了两声半天没人应声。
“又死哪去了?”
*
楼下正在找廖景疏的阮纪猛地打了个喷嚏。
他揉了揉鼻子,“一定是老妈又在骂我!”
刚跑去对门找廖景疏算帐,廖爷爷他去晨跑了,阮纪一口气跑到了附近的公园围追堵截,等了大概不到五分钟,廖景疏穿着一身运动衣出现了。
那人见到他似乎一点也不意外,歪了歪头,“一起啊!”
阮纪不屑一顾地嗤了一声。“谁跟你一起?唉唉唉你别跑啊?”
廖景疏扭头扫了一眼身后追过来的身影,气息稳定,“不是不跟我一起吗?”
他罢加快了速度,阮纪哼哧哼哧得跟在后面,累得跟狗一样。
“廖景疏你个王八蛋,你昨晚是不是把我妹给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