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A+A-

    吃完饭廖家爷爷奶奶回了家,廖澶学和许芷白带着廖景疏去了阮家聊天,阮纪抵不住狐朋狗友的强烈召唤,看了阮念一眼,忍痛割爱地走了。

    阮念帮着秦舒兰洗水果、泡茶招呼客人后,就回坐一边安安静静看春晚去了,十一点钟的时候被疯狂震动的给唤回了神。

    两家大人还在聊得不亦乐乎,好像有不完的话,可景哥哥不知道去哪了。

    阮念打开看了看消息,都是一些群发的新年祝福信息,越看越困,干脆招呼了一声回房间睡觉去了。

    翌日一早,她是被窗外格外刺眼的光线照醒的,揉了揉惺松的睡眼,大片大片的白豁然撞进眼里。

    她懵了几秒钟才反应过来是下雪了。

    江城好几年都没有下过雪了,她都差点忘记雪花长什么样子了。

    阮念兴奋地跳下床推开窗,一股冰凉且清爽的空气扑鼻而来,天空通明澄澈,大街巷银装素裹,皓然一色的城市像个冰雪通话世界一般。

    院子里还有个穿黑色羽绒服的男人正在堆雪人,戴着一双烟灰色的套卖力得铲雪,也是很有童心了。

    可这个人,怎么有点像景哥哥?

    阮念突然莫名地兴奋,关上窗子简单洗漱了一下就跑了出去。

    昨天玩到半夜才回来的阮纪睡到一半起来上厕所,看见阮念兴冲冲地往外跑,直觉不太对劲,推开窗看了看。

    果不其然,那个天杀的廖景疏竟然玩起浪漫,试图堆个雪人博取阮念的好感!

    他怎么能坐视不理?

    可等阮纪上完厕所穿好衣服下来的时候,雪人已经出初有形状,白胖白胖的身子和圆咕噜嘟的脑袋,莫名有点萌。

    阮念捡了两颗石子塞到雪人的脑袋上当眼睛,朝楼门口冲出来的阮纪喊道:“哥,你去找个胡萝卜或者青椒过来,差个鼻子!”

    “让我去?”

    我是来搞破坏的好吗?

    阮念见他不动,催促道:“快点啊!”

    “哦”

    阮纪不情愿的转身噔噔噔地上楼了。

    廖景疏瞄了一眼,嘴角勾起一个似笑非笑的弧度。

    他拍了拍上的雪,也跟着上去了。

    他记得前段时间收拾房子的时候见到过时候的一些杂物,好像有些帽子围巾什么的,上去找找看。

    阮纪下来的时候没看到廖景疏,心情颇为愉悦,掰了一截胡萝卜塞到雪人的鼻子处,又去找了一断弯树枝当雪人微笑的嘴巴。

    眼前的雪人立马像模像样了起来。

    兄妹两人互望了一眼,眼中尽是得意和欣喜。

    身后传来一道重重的关门声,两人纷纷扭头望过去。

    阮纪翻了个白眼。

    “哇哦!”

    阮念看到廖景疏里的帽子,惊喜地跑了过去。

    帽子是用红色毛线织成的,帽顶还吊着一个白色的毛球,像是孩的帽子。

    “是给雪人的吗?”

    廖景疏挑了挑眉,目光带笑,算是默认了。

    “你哪来的?”阮念从他里接过帽子,一阵温暖的感觉包裹着她的指。

    她有点舍不得给雪人带了。

    阮纪抢话:“还能是哪来的?还不是时候咱妈织的?你忘了,同时织了三个,你的是粉色的,我的是蓝色的!”

    经他这么一提醒,阮念忽然想起来了!她笑眯眯地将帽子戴到雪人脑袋上。

    “你不我都忘了,你那顶帽子后来好像”

    阮纪神色大变,“你闭嘴!”

    阮念朝他吐了吐舌头,“你不让我我非要!”

    “阮念!闭嘴!”阮纪气急败坏地捂上了阮念的嘴。

    廖景疏忽然嗤笑一声,“这事我也知道!”

    好像是五年级的时候吧,一群伙伴去附近的山脚下野炊,阮纪肚子疼实在憋不住了,找了个地方扔地雷,提裤子的时候帽子就掉在了地雷上。

    当时一群伙伴差点没笑晕过去。

    阮纪不想糗事重提,岔开话题,“那个雪人好像还差点东西!”

    话音未落就窜进了树林。

    阮念和廖景疏两人看着他狼狈逃窜的样子,忍不住同时笑出了声。

    两分钟后,他举着两根拇指粗的树枝跳到雪人面前,“这下胳膊也有了!”

    阮念赶紧拿出拍了几张照,又把递给廖景疏。

    瞧着两人眉来眼去的样子,阮纪这才回过味来,他娘的,他是来搞破坏的呀!

    阮念余光不经意间瞥到阮纪猫着腰在雪地里团雪球,反应过来的时候,那雪球已经飞出去了。

    廖景疏只觉得眼前一黑,“啪”的一声,头上霎时就炸开了花,随着而来的还有阮纪哈哈哈的大笑声。

    “阮纪,你找死是不?”廖景疏抖了抖头上的雪花,把揣回兜里。

    阮念不知道什么时候捏了个雪球递了过来,“景哥哥,打他!”

    这丫头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阮纪拿指恨恨地指了指阮念,掉头就跑。

    没想到廖景疏速极快,捡起雪球直直砸了过去,冲着阮纪的后脑勺就是一击,那炸开的雪花顺着他的衣领就钻了进去,冰得他哇哇大叫。

    这一下不得了了,战斗的帷幕正式拉开了!

    阮念站在一边乐乐呵呵地观战,时不时给廖景疏递一个“弹药”过去,叛徒样十足。

    阮纪腿上功夫本就不如廖景疏,再加上旁边还有个自动补充弹药的叛徒,他心理和身体都遭受了严重的创伤。

    不过廖景疏也好不到哪去,身上头上都是雪渣子。

    这行雪仗最终在秦舒兰的呐喊声中结束了。

    “先吃饭,吃完饭再跟你算帐!”阮纪在原地又抖又跳,清理脖子里的雪。

    看着他滑稽的样子,阮念和廖景疏两人对视一眼,同时伸出,空中击掌:“耶!”

    这清脆响亮的声音瞬间扎了阮纪的心,他捂着胸口沉痛地上了楼。

    阮念拍了拍套上的雪,套已然湿透了,她脱下套,塞到口袋里,将一双冰冷的放到嘴边哈着气。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楼,阮念刚要进门,被廖景疏拽住了胳膊。

    “等一下!”

    “怎么了?”

    他拎了拎后颈的衣领,“有块雪掉脖子里了,抖不出来”

    阮念愣了一下。

    时候打雪仗,雪块掉脖子里是常事,阮纪和景哥哥经常找她帮忙掏雪块,不过也是好多年前的事了。

    阮念没多想,顺着他的后颈把伸了进去,可如今他个子比她高出很多,即使是弯着腰,也很难够得到。

    她仰着头,抿了抿唇,“景哥哥,你还是蹲下吧”

    廖景疏没吭声,利索地蹲下了身子。

    阮念冰凉的顺利地探入了他的衣领,缓缓地滑向他的后背,阮念明显感觉到他温暖如炙热的温度,火烧火燎地烘着她的皮肤,感觉就要融化了。

    那热度顺着心攀爬上来,烧得她浑身滚烫。

    阮念浑身一惊,瑟缩了一下,想要抽回。

    “再往下一点快到了。”他低着头,声音闷闷的。

    “哦”她吸了口气。

    鼓足了勇气,才让继续往下摸,正如他所,只是往下探了一指节的2下一秒指尖传来冰凉的触感,她捏住那块雪,猛地抽出。

    仿佛经历了一场战斗一般,她低喘了一口气,握住那块雪头也不敢抬,直直进了门。

    秦舒兰正在摆筷子,“你们两个,快去洗吃饭了!”

    “哦”

    阮念拐进卫生间,摊开心,这才发现湿了一大片,雪块早就不见了踪影。

    *

    大年初一晚饭后,阮纪又被狐朋狗友召唤去喝酒作乐了,阮念在家闲来无事,整理这几日新增的通讯录。

    前段时候和同学聚会时,加了不少微信号,还有几个同学群,通讯录好友突然暴增,五花八门的昵称搞得她头晕,又不好意思挨个问,只好翻翻朋友圈对号入座。

    忽然弹出一条支付宝信息来,阮念点开一看,是景哥哥发来的新年红包。

    她抿唇一笑,也没想着跟他客气,随就点开了红包。

    999?

    阮念下巴都惊掉了,张大嘴巴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

    眨了眨眼,确定不是自己看错了。

    他是不是忘记点数点了?

    不对!如果是999,他大可以发微信红包的,之所以选择支付宝,就是担心她不会收,所以她真的领到一个大红包!

    念念,新的一年,快乐久久

    消息框又弹出一条信息来,阮念还在纠结要不要退红包过去

    今年我可能很少在学校了,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红包留着自己买糖吃,乖

    ??

    阮念纠结的心情忽然变得酸涩不已,人总是要长大,要面对分离。

    她又想到那年夏天,景哥哥一家搬走,好像整个夏天的阳光都被带走了,经常听到对面的开门声,可再也没见过景哥哥的身影。

    她失落了很久,心里像是突然缺了一个角。

    莫名眼圈有点红,良久才回复:你会像上次一样,好久都不再出现吗?

    不会的,以后也不会。

    阮念看着信息,抱紧怀里的毛绒熊熊蜷缩着一颗虾米,不知不觉进入了睡梦中。

    *

    刚过了年,廖景疏一家人就走了,热热闹闹的氛围一下子被抽离,阮念突然有点不适应,躲在房间里不愿意出来送行。

    她性格就是如此,有时候像个鸵鸟总想躲起来,以为不去面对就不会失去。

    直到下午收到廖景疏到家的信息,她才恍然从难过中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