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乱世初平
三百万年后,混沌历九亿四千五百万年。
“太好了,这帮该死的九幽异族终于滚出去了!苍有眼哪!”
“爹,我终于为你报仇了!我们的家保住了。”
“兄弟,咱们喝几杯去,难得能安安稳稳聚一次了。”
这样类似的场景在混沌大世界的各个角落随处可见,无数的人或欢呼雀跃,或抱头痛哭,都在以自己的方式庆祝这场长达千万年的战争的胜利。
和平来之不易,尤其是对经历过战争的人来。
其实与其是胜利,倒不如是妥协。
荒古之战后期,战事愈发激烈,双方损失惨重,陷入疲劳,进退不得。这一场战争,数千万的修士永远留在了战场上。
正在这时,九幽后院失火的消息传来,以血族为首的九幽三十三部落匆匆撤退。血族乃是苍玄帝族的别称,因此族喜食生灵血肉,自身也有由大量血液构成而得名。九幽一撤,请来的域外异族孤掌难鸣,也不得不退。随后混沌的万古至尊们与九幽的新任主宰九幽大帝签订停战协议,彻底休战。
九幽大世界内
“主上,如今苍玄帝族已不足为患,我们下一步怎么做?”
陆西辞坐于王座之上,看着脚下的万里山河,缓缓道:“这下自古分久必合,如今也到了一统九幽的时候了。”
众人走后,古乐瑶走到他身边:“陛下,现在已经大事可期,您却似乎郁郁寡欢过。可是有什么心事,不如出来让乐瑶为您分担?”
陆西辞苦笑着摇摇头:“不必了,你帮不了本帝。婆娑世界的消息可查到了。”
“不曾,娑婆世界只存在传中,连是真是假都不知道,下面到现在为止一点儿消息都查不到,您还是莫要抱太大期望了。”
古乐瑶在心里自嘲一声,枉她陪了他千万年,可在他心里,却永远比不过一个死人。为了那个女人,仅仅是一个虚无缥缈的传,就用心至此。
古乐瑶巴不得他永远找不到,自然没有告诉陆西辞还有另一批人也在寻找婆娑。
“帝座,该启程了。”
如今的混沌大世界随着以往大能的陨落,新的强者崛起,经过一次又一次的洗牌,势力格局焕然一新。从前的至尊大帝也揭开了神秘的面纱,开始被众人所知。
若将整个离恨比作蛋糕,那它现在就被仅剩的八尊至尊大帝所属势力划分成七块。
极东青源大帝的容族,极西七绝禅帝的菩提佛宗,极南火大帝的无尽火域,极北惊华大帝的元宸宫,中域千剑大帝的剑澜山庄,踏笙大帝的劫海之域,灵皇的空中之城。而莲华大帝则放弃开宗立派的会,在西南澄湖隐居,偶尔心血来潮云游四方。
百族会盟时的各方首领有死有伤,无尽火域和劫海一朝换了主人,昔日的老牌至尊仅剩灵皇、踏笙二位。
至于普通的的大帝和帝君除了避世的尽皆归入七方至尊帝座麾下,被分封各地,颇有些类似大周的分封制。各帝族、圣族要么归顺,要么退出十重的角逐。至于离恨下属九亦按上界的分割结果分别纳入七方管辖。
混沌大世界至此分割完毕,形成相对稳定的制衡格局,表面一片和乐之象。
今日踏笙帝座于劫海桃源设宴,邀请诸方大帝与各族族主、才俊赴会。
宴会之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歌儿舞女往来不绝,殷勤的侍女来来往往,有序地添茶递水。或粉或红或白的落花纷纷扬扬,铺了一层厚厚的鲜花毯,暗香浮动。
当真是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吹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娥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
安然在应付完了又一波上来打招呼、攀交情的,再看着周遭场景,神色间多了一抹恍惚。
“怎么,不习惯这场面?”莲华大帝轻水不濯正好坐在安然旁边,见此问道。
“尚可,这里太闹了,我去桃源透透气。”安然回道。
清澈的溪水缓缓流淌,月光静静地照着,在白衣女子光洁细腻的脸上留下斑驳的光影。安然百无聊赖地坐在溪石上,望着落花流水。顽皮的鱼儿躲在花瓣下,悠游嬉戏。
片刻后,她从空间取出一枝镶着法纹的白玉笛,笛上坠着一片火红的神凰尾羽。
清扬的笛声自安然唇边缓缓溢出,听起来依旧是宁心静气的曲子,其中夹杂着的思念又有几人能知。
一阵洞箫声自远而近传来,与笛声遥遥相和,清灵悠远,隐藏着的思念又浓郁了几分。
一曲罢,安然悄悄擦去眼角一抹晶莹,收起玉笛。回头望去,来人却是她最不想见的之一。
“惊华帝座好兴致。”
容浔本来正在桃源中漫步赏花,突然听见一阵熟悉的笛声,笛声中隐隐的悲凉和思念勾起了他心底深处不为人知的情思,不由自主地就取出洞箫相合,走进了才发现这人是北域惊华——如今唯一能与他并肩而列的奇女子,也是他难得看不透的人。
“青源帝座不也如此吗?”安然反问。
月色下,身着白衣华服的年轻女子蒙着同色的面纱,桃花、月色同时在她身上留下斑驳。那女子眉目清冷,无悲无喜,就连反问也淡漠的似在与空气对话。
眼前的女子奇迹般地与记忆里的身影重合,容浔越看越像,可此时却不敢承认这会是同一人。
“惊华帝座可是心有所思?”他试探道。
“东域难道很是清闲吗?”安然不肯接话,又一次反问容浔。
容浔有些不解,疑惑地看着安然。
安然整了整起褶的裙摆,而后移步缓缓离去,回道:“青源帝座管好自己份内之事即可,本帝的事就不劳阁下费心了。”
看着渐行渐远的白衣女子,容浔有些苦笑地摇了摇头,实在不明白这位惊华帝座为何每次见了他要么当作没看见,要么就话夹枪带棒,噎让紧。
除帘年那件事,他应该不曾得罪过她吧?可她不也退婚是自愿的么?
容浔皱眉沉思了一会儿,还是想不通。于是他笑了笑,跟着已经走远的白衣女子向外踱去。
到了宴会正堂,安然已经随轻水不濯一同离去。
容浔没发现自己眼里竟有几分淡淡的失落。倒是引来踏笙大帝了然一笑。
他转头看了一眼正同来客言笑晏晏的美貌妇人,向她走去。
这惊华虽好,他却已有了想守之人,今生惜取眼前人足矣。
容浔回到族里,就直接去了书房。看到桌案上多了幅未曾见过的画卷,他有些好奇,缓缓打开之后,却猛地面色一变。令门口的护卫不由好奇,这画中究竟是什么能让一方大帝见之色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