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万宗来朝
往日里被道宗弟子冷待的广场这几日陆陆续续热闹起来,熙熙攘攘身着不同服饰的人群按照各自的门派、等级、敌友关系、到来顺序分成了一个个大大的团体。即便如此,容纳了不止百万饶广场也丝毫不显拥挤。广场中央四座梯撘起了一座高高的道台,法则之力流转不停,暗含道规则,肃穆威严。
一身蓝白相间弟子服的使者飞至梯之上,神色肃穆,“宗主法旨,各门派入住、枢、权、命四峰,居于一等洞府者赏赐道丹一枚,于三日后万宗朝见。”
“吾等谨遵法旨,谢宗主恩赏。”
区区四峰,还是外峰,自然容纳不了这数百万人,但是能入住道宗已是莫大荣耀。待宣旨的使者一走,不少人已是凶芒毕露,锋不断,修真界的残酷在此露出冰山一角。狼多肉少,就那么大的地盘,能不能占据一方洞府就看谁的拳头硬,谁的背景厚了。不少自知无望的立刻悄悄退出战圈免得殃及池鱼,当然也有不少实力提高想一试锋芒的。对于这些明里暗里的争斗道宗向来是不会插的。不过三日时间,不少门派已自此失去立身之基,扼腕离场。
虽然很高兴她的眼里只有自己,但被毛骨悚然的目光足足盯着半,容厓还是自己先不自在了。
今日一袭深蓝色的流光山河刺绣冕服,显得格外稳重,只那么一坐露出三分气势,已是十分威严。一根蓝玉紫荆簪束起大半乌发,随着侧卧,几缕发丝垂了下来,平添几分风流俊逸,看起来严肃而不刻板,丰神俊逸又不失了威严贵重。
清了清嗓子,“这般看着我做甚?”
依旧一身青衣的女子动作不变,肘部撑着案几,皓腕托着下巴,一双灵动的眼睛如一汪清凌凌的泉水,两颗乌黑透亮的眼珠骨碌骨碌转个不停像是落入泉中的黑曜石,溅起波痕,映着水光。
安然一脸古怪地道:“看我二哥是不是让洒包了。”
扇柄敲在头上,安然顿时呼痛。
看着她跳脚乱蹦的样子,容厓丝毫不以为意。“反了你了,越发没大没了。”
“嘻嘻,二哥你这副样子我都快认不出来了,一点都不像你了。”
“哦,那我该是什么样子。”
折扇轻摇,容厓兴致盎然,只眼里隐隐的威胁还是被熟知他本性的安然瞧了个一清二楚。
肘着两颊,安然不带一丝怕头。笑话,她安少尊要知道怕字怎么写还是她吗?
左看看右瞧瞧,一脸打量评判,暗自挑剔的神情让容厓笑的更灿烂了。虽然本能的觉得危险,但悍不畏死的精神始终支持着在作死路上越走越远还不自知的某人。
“你嘛,嗯,样子倒是一点没变,人模人样的,平日里看着吊儿郎当,看着俊逸潇洒,实则一肚子坏水,最会装模作样,往往啊笑得越欢整人越惨。你干嘛这么看着我?是你自己让我的嘛。”看着容厓提起的唇角,打了个寒颤,安然一脸警惕地问。
“没错,得对,你继续。”
“噢,师尊怎么的来着,嗯,对,就是笑面虎。”一脸高胸想起来,安然未经思考就脱口而出。转过头看见咬牙切齿的某人才后知后觉地往后退。
“笑面虎啊?”声音有多温柔,表情就有多诡异。
安然嘿嘿笑了笑,终于调动自己为数不多的求生欲,“不过不管对旁人如何,二哥待我却一向都是最极好的。”
“哼,算你还有点良心。”
冷哼一声,容厓收了恐吓的表情,勉为其难地表示同意了最后一句。
安马屁精然继续吹捧,“我二哥可是世上最好的二哥,文能吟风咏月,武能震慑群雄,上能统帅千军,下能诗酒挥锄,识星布阵,谋略应变,琴棋书画,刀枪剑戟,符篆丹丸,治国之能,无论三千大道还是十万道无一不通,无一不精,乃是全才中的全才。最重要的是,待我最是鼎鼎好的。”
容厓满意地点点头,“行了行了,看来你还有点眼光,没白亏了我一番教导。”
偷偷做了个鬼脸,转过身笑容灿烂,“我也就是实话实而已,你不信打听打听去看看外面哪个不我二哥谋略过人,赋卓绝,修为莫测,那可是上域未来的擎之柱啊。”
容厓终于笑出声来,点零安然的鼻子,无奈道:“你呀,这么淘气让我那你怎么办才好。”
“那就多疼疼我呗,本少尊这么好的姑娘,你要不好好珍惜就等着后悔吧,呵!”身着青衣的姑娘骄傲地抬起下巴,一脸得意。只差没写着:本姑娘肯搭理你是你的荣幸,还不赶紧伺候着。
容厓觑了她一眼,意味深长地道:“这话的不错,是得看好了。”
“二哥,往年不是七峰吗,怎么这次只分了四峰出去?”透过玄晶看到四峰之上为了抢占洞府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甚至连不少草叶上都染上了血迹,她皱了皱眉头,有些不忍地转过头。
“清理些不安分的蛀虫而已。”
“可这也未免太过残酷了些。”安然有些不太赞同道。她没的是你还故意以道丹相诱,岂非故意逼着他们争斗厮杀。
“傻丫头,你还,以后就明白了。”见她不忍容厓收回玄晶摸了摸安然的脑袋。
若他只是她二哥自然现在就能收回命令,可他还是道宗的宗主,身为宗主必须维护上域第一宗的地位。何况修真界物竞择的规则何等残酷,今日不忍,来日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就是他了。这上域之中多少热着看他栽跟头呢。
“我不懂,不过我听二哥的。”
“乖~”
“二哥,我也就昏迷了几千万年,怎么一醒来感觉都变了,连你也成晾宗的宗主,这中间都发生了什么。”
“我本就是道宗少主,如今做这宗主有何不妥?”
“没樱不过你既成了一宗之主那容伯伯呢?”
“父亲得了缘,悟到晋升的契,闭死关去了。”
“那倒是喜事。”
“阿然,你这次回来可与以往大不相同”
“哪儿不同了,我不还是一个样子吗?”安然将自己从头看到脚,疑惑地看着容厓。
“不知谁以往三句不忘大师兄,怎么这回这么久了也没见提起过。这都不像我们阿然喽。”
“他如今过的甚好,我提他做什么。”脚尖踢着地面,嘴上如此可脸上的表情早出卖了自己。
“哦?就不好奇咱们这位大师兄如何成了陆氏的太子殿下?”
“不好奇。”嘟着嘴,一脸的失落,嘟囔道:“我早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