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雨旸时若(1)
掌心攀附上来的冷意,激灵地梁京本能一颤。
章郁云的话更叫梁京气馁,“梁京,但凡我把你当玩意,你早没命了。”
“当然,你马上就没了。”
怒火中烧的人喝了酒,更是阴鸷蛮横。
他几乎是拖梁京到沙发上,欺身在上,一条腿跪膝死死卡在她两腿间。沙发上的人还在羞愤里挣扎时,章郁云已然意图昭昭地拿手背去碰她的脸,一点点地擦过,凉丝细腻,“二姐,我陪你玩这过家家的感情游戏已经够长时间了,今儿个是来跟我了断也好来跟我卖弄眼泪也罢,总之,你得亏点什么在这里,不然你不会长记性,你当这世道真跟着你姓梁还是跟着我姓章呢!”
着,他粗暴阴霾地来剥梁京的衣服,她口口声声所有积蓄买下的这件黑色晚礼服,在章郁云的没分寸的手劲里,撕裂开一道幽然的口子。
但没人在乎这冒失的意外。
梁京微微抽噎的身体起伏。比起章郁云全然丢失绅士风度的行径,她似乎更在乎,“章先生,你到现在都没喊过我圆圆,一直梁京二姐……”她眼角挂泪的侧脸去挨章郁云的手。
她也认真告诉章郁云:“我不是来跟你了断的。”
“倒是章先生,你刚才有赶我走。”
章郁云清醒地深吸了口气,来提醒自己,别吃她这套,这套看似纯然无害的路数。其实,骨子里最不尽然,薄情寡义。
比他这个男人都会消遣人。
他眼里无尽烧燃着星火:肆虐荼毒。
她的衣服是他给挑的。穿上身时,他也仔细端详过。此刻试图从这里面择出她来,不算轻易但也为难不到他。
章郁云顺着她脊背线条清楚摸到衣裙后的那条隐形拉链时,怀里的人终究动容了,她年轻、面子矜贵,期期艾艾的字眼吐出来,却不是求他放过她,而是提醒章郁云,她进来的时候……玄关处的门并不曾关上。
“开着。”
“嗯?”
“我开着,我和你做每一件事,从没想着藏着掖着,圆圆。”
从笼沙公馆第一眼再遇上她开始。从公然把她带在身边应酬开始。从她坐在他身上,他能劝住自己的意志与欲念开始。
章郁云单手捞控住她的腰,来脱离她的裙子,一字一句地在梁京耳边告诉她:“就这样把你捧着容着,你还是一言不合就把我否了,不是吗?”
梁京本能地摇头。
调动所有的积极性只够支配自己的倾诉欲,身上一点一点不着衣缕,她已经毫无戒备了。
“对不起。”她讲这句,诚然足够稚气也足够虔诚。
章郁云手里轻易掌控着她呼吸的节奏,探到的身体是温热姣好的,轻轻颤抖的,仿佛稍一用力就能揉碎她的五脏六腑,从而就此了结她的生命。
而她此刻,也懵懵懂懂地任由他这么做。
拇指摩挲着,身体本能地变化,梁京抵不住地低低吟了声。这窸窣低迷的声音……,章郁云干脆拿唇舌去替代,他拒不承认是受了什么蛊惑唆使。
纯粹就是不想她好过。
他携着重重的酒气,去衔她,裹挟、操控的决心。
手再一路往下去时,梁京艰难地想并起腿,但章郁云不让她这么做。
姑娘娇羞难过一块交织着,声音哑哑地求他,求“不要在这里。”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凄婉委屈,吸了吸鼻子,身体依旧在颤抖,像是被冷气寒津到了。
章郁云终究松动了自己,他脱外套来包裹她,也告诉她:
“徐起屾那么傲慢清高的男人,要是知道他的妻子有一段那么不光明的过去,还和一个已婚男士生有一个私生女。”
“你这么一手消息,我能换他多大一个人情?”
“反正是我,谁他妈上门来恶心我,让我一时不痛快,我得让他一世不痛快!”
梁京双手来揽他的脖颈,她依旧只是对不起这三个字来救赎自己。章郁云却冷漠无视她的殷勤,恶狠狠地给她梳理其中的关来过节:利益想要共惠共存,绝不是一家独大,更不能拽着对方的辫子或是踩着痛处一味驱使上前,因为那前不了多长路的。
他章郁云才不会那么傻,也不屑这么做。
“所以,圆圆,你这么想我,我真是捏死你的心都有了。”
“你会吗?如果杀人不用偿命,章先生,你会捏死我嘛?”
“我会!”章郁云来咬她,声音低喘着,“圆圆,我会,你最好信!如果你不能听话信任地待在我身边,我真的会弄死你来泄愤。”
她不答话,只微微咬唇地颔了颔首,再声音地问他,“那章先生是原谅我了吗?”
“原谅你什么?”
“原谅我冒犯了章先生待我的一片心。”梁京乖顺地连忙接上。
“梁京,即便到这一刻,还要这么固执地喊我‘章先生’嘛?”
她果然犯轴地点点头,“我喜欢。”
喜欢他这个人,也喜欢这样称呼他。
最后,还是恃宠而骄的人赢了。
因为章郁云片刻都不想和她周旋,他拦腰抱起了她,一路抱她上二楼卧室,梁京整个人扪在他怀里,二人一起跌到章郁云的卧床上时,
姑娘还在耿耿于怀,方才章郁云赶她走的决绝话。
她真心话,活这么大,所有的勇气都花在抵抗章先生这句恼羞成怒的逐客令上了。
“嗯,对不起。”他也告诉她,即便梁京扭头就走,他也会去追她。
因为今晚叫她来,章郁云就没想过放她走,无论结局是什么。
“你折磨我已经足够了。”
章郁云当着梁京的面宽衣解带,腰带和腕表一齐掉在了地板上,梁京还一心想帮他把表捡起来,欺身过来的章先生怪罪她,“嘛呢?”
“表别磕坏了。”
“圆圆,你当惜当惜我好嘛!”
……
梁京对于此情此景的这一幕,有过心理准备,可是准备终究不是既发事实。
肌肤相亲的那一刻,她本能地缩了缩,纯粹是被章郁云身体的温度烙烫到了,又或者正如他所,章先生真得把圆圆惯坏了。
梁京认真问他,“真的会很疼嘛?”这个问题,好不知羞,也只有面对着章郁云,梁京才能做真正的自己,她不介意他会取笑她。
“你待会自己告诉我。”
情.欲像一口气,从喉头里喘出来,只会一路跳升。
他密密地吻着她,舔舐着她,仿佛在品尝一件独归他的物件,抑或梁京是糖做的人,才能叫他如此热情地眷恋。
“章先生。”梁京低低地喊了章郁云一声,她只是有点陌生,陌生这样和她狎昵的章郁云,兴奋又本能地惧怕,像是二人在做一件什么关乎生死的事,她知道这是错觉,她所有的安全依靠都来自于章郁云,她要听他亲口,别怕,这只是个游戏。
章郁云贴着她的耳际,耐力地安抚她,以沉默的吻和沉默的抚.触。
那日在外面,车上,章郁云原本没算怎么着。偏梁京太敏感,招惹出他太多心魔,成也在她败也在她。
凄凄婉婉地在他身上,无限苦楚羞愧之色,又浑然天成的妩媚骄矜。
姑娘轻易就能吐露她的情意,再猫无措地叫唤几声,章郁云就升腾起足够的毁灭欲,他想听她叫唤,
喊他的名字也好,哀怨缠绵的纯粹出声也罢。
“圆圆……”
“唔、”她本能地并腿。
手指一点点埋进去,梁京这回不那么笨拙地错认知是其他,她只是面容难挨地求他不要这样,她难受。
可是身体比她的话诚实多了。
章郁云正好认真审问审问她,倘若记忆是真实的,那么身体的情意到底是回馈给谁的?
换句话,圆圆那么热情的湿.润到底是因为记忆的那个人还是因为我!
梁京被他的撩拨,搅地全然听不分清他在什么,
再重问他的问题时,章先生忽地动起真格来。
她能感受到,身体清楚烙烫地抵触着她,温柔宽慰着她。他还在问他要的答案,梁京不记得他问了几遍,最后一遍,章郁云干脆粗鄙地揶揄她,
“圆圆,在想你的前世男人嘛?”
梁京摇摇头,一口咬在章郁云的肩上,“我我能清楚地分清那个人和章先生,你为什么不信……”
话没完,二人一齐痛了。
章郁云挺身坚决地入,梁京因为吃痛,咬着蛮横人的肩。
牙关终究被隐忍的力道冲散了,或者他给予的痛楚更浓重些,所以梁京顾不上再去“报复”他。
只尤为艰难地告诉他,更者像是求他,求他停下来,疼,呼吸喘气都疼得那种丝丝作痛。
“我也疼。”章郁云拿手钳住她的下巴,不让她避开他的唇舌以及目光。
梁京俨然要啐他,“你骗人。”
某人笑得过分极了,气息近乎砸在她眉眼上,“不骗人。圆圆疼到我心里去了。”
这么腻歪的话,“你就是骗人!”
和他顶嘴的下场就是他再狠心往里面去了去,梁京温热地绞着他,章郁云已然木了半边身,还有半边身的理智在牵制他的驰骋心、骤烈欲。
偏有人不领他的情,痛了,姑娘姐脾气也就全撒出来了,她曲起腿试图蹬开他。
章郁云纵容神色地盯望着她,眼里有火,额上有汗,面上有些梁京瞧不懂的狰狞,他分出心捞住她的腿,试图教引她,这腻着细汗的腿该缠在他的腰上,而不是老想着蹬人。
怀里人淌眼泪了,不是哭,纯粹疼得,她凄婉低迷的声音,更是喊着他往无间地狱里去坠。
终究困住的兽冲笼而出,痛楚与欢愉互相并进着,一路高歌难退。
二人气息缠绵难奄之际,章郁云贴耳问梁京:
“圆圆,还疼嘛?”
梁京本能点头,再摇头。
某人眉眼生笑,
细细量她,看她湿发贴在脸上,他拿手指替她细心归拢到耳后,再来嗅她的气息,声音哑哑地,似有若无地喊了她声,像是安抚更像是喟叹:
“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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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
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