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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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许舒夏脸贴着男人心口完,抬起头。可预期中,许措眼睛闪烁动容光点的模样并没出现。

    他看着她,眼睛深而静。

    许舒夏很轻地怔了下。

    过了两秒,才在熟悉的脸上看见往昔相近的邪气笑容——

    “啊,我都听姐姐的。”

    -

    晚饭还没吃,许舒夏去浴室清理了自己,踩着地板,去厨房。

    本来预计会看见个毫无烟火气的厨房,却没想到厨具俱全,拉开冰箱,里面还有摆放整齐的果蔬、牛奶。

    她再次怔了下。

    回想刚才,在床上的对话

    许舒夏笑了笑。

    也是,这不是那个还在读高二的男孩子了。

    他是在娱乐圈浮沉了六年,站在流量顶端的大明星。什么人、没什么事没见过?

    不定,这些东西都是他女朋友准备的?正常的男人到这年纪,怎么都该有点感情经历了。

    想到这,她心就那么不由自主地空了一下。

    不客气地从冰箱里拿了一盒饮料、扎上吸管,许舒夏背抵着冰箱,仰头喝着。

    算算年龄,许措快24了。

    她嘴唇丢开吸管,后脑勺靠着冰箱门走神。

    突然后点后悔。

    应该上床之前问一问的。

    不。

    也没什么好问。

    她在心里。

    假如他有女朋友,那她就当姐姐吧。

    能呆在他身边就好。

    房子很大。

    餐厅开着温暖的淡黄色灯。

    许舒夏把勺子递过去,笑:“饿坏了吧?赶紧喝点汤。”

    “谢谢。”

    许措低头,认真地喝着许舒夏刚煮的蘑菇丸子汤。

    一切像回到时候,可眼前所见的环境、人,又分明不是那样了。

    彼此的成熟难以忽视。

    但许舒夏能笃定的一点是:勾引他,仍旧容易。

    没有多少交谈,就这么吃完之后,许舒夏收碗去洗。

    许措跟上去。

    从后面拥抱她时,顺便把钥匙放在她兜里。“我平时到处飞,你把钥匙带好,别进不来门。”

    水冲去碗中,冒起白色浪花。许舒夏微微侧脸:“我知道。”

    背后的人似乎轻声笑了下。

    -

    天亮,房子果然已经空了。

    明星的行程应该都挺赶。

    许舒夏踩着大码的男士拖鞋,在几间屋子转了转。

    ——特别大的衣帽间,音乐室,健身器材室,最后是专门摆放摩托车类用品的房间。

    她走进去,一一抚摸几台车的龙头。

    除了两辆日产的kwk和y,其余几台是意大利的dt和mvagusta。

    靠墙的架子上,头盔、骑行服、套琳琅满目。

    许舒夏就近拿起一顶头盔,浅浅地笑:“还是喜欢这些。”

    --

    威远芳都酒店被封,警方当众销毁从酒店查处的老/虎、麻将等百多台赌博设备。

    成海日、晚、晨、商等各大报纸齐聚现场,当然也少不了揭露此事的调查现场记者组,许舒夏、梁超然和安。

    现场围了一层市民,举着在拍。

    重型大铲车轰隆隆烧出汽油味,一铲斗拍碎老虎,轮子来回碾压大片器,嗤嗤声不断。

    梁超然拍下群众拍叫好的画面。

    许舒夏在人群里看见了李先生。气温高,他却穿着厚重还戴了墨镜和帽子。

    “毕竟举报了他们,怕万一有个什么。”

    他面露担忧,随后又咬着牙,“真的是大快人心!我哥嫂在九泉之下也能瞑目了。希望警方能把背后的黑全部处理干净,别让这些祸害出来坑人。”

    许舒夏正想安慰两句,旁边一个二十来岁的女孩子悲愤道:“处理干净?哪那么容易。”

    基于职业敏感和习惯,许舒夏问女孩怎会这样想。

    女孩子介绍自己姓于,是成海大学三年级的学生,姐夫曾是这家赌场的常客。这赌场器都经过操纵,一开始会让你赢钱,但后面会一直输。姐夫欠了大量赌债,输钱就酗酒打老婆,失把她姐姐打死了。

    “我听我姐在世时,这家赌场好像还有分点,但是我也不确定是不是真的。因为那天我姐姐喝了酒,有点醉。”

    老李立刻生出同是天涯沦落人的感触,和于聊起来。许舒夏陷入沉思,想起邮箱里躺着的那封恐吓信。

    她用点开邮件。

    鲜血淋漓的照片在青天白日和大批警察边,恐怖感减了不少——

    许舒夏就是你吧?!偷拍偷拍偷拍,你很能嘛!!!

    你最好永远别一个人出门!!!!!

    “酒后吐真言,我估计多半是真的。”等老李和于走开,梁超然,“不过那些事是警方的责任了,我们在这件事上的工作职责已经完成了。”

    许舒夏点点头,想想这两年来接触的赌博新闻,不由感叹:“赌徒比瘾/君子可怕。一旦缺钱了就把魔爪伸向亲人,逼得谁都活不了。”

    安:“唉,为什么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黑暗?想想我能平安幸福长这么大,真不容易。”

    “是不容易。”梁超然接过话,“就现在我们话这一秒,世界上多少人在为社会光明而奋斗?又有多少人,就那么牺牲在了搏斗中?真的不容易。”

    安捣蒜似的点头。

    她才来部门实习不到两个月,所见还少,梁超然就多了点:“那天去赌场,要不是舒舒反应快,把那牌场姐和打糊弄过去,我们三个不定就交代在那儿了!”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

    何况这断的还不是财路,对方又是能开得起那么大栋酒店的人,关系多强大还未可知。

    看着那摆放的,大片大片的赌博器被销毁,三个人既痛快,又隐忧。

    ——这赌场实力真够雄厚!

    等上了车,梁超然镇重道:“我们最近都心点,尤其是你,舒舒。你风头太大了。”

    安:“就是就是,舒舒姐,你千万别露面。”

    这两年许舒夏这种揭露新闻没少做,而且都不是事件。

    梁超然:“卫视的听讲想找你去做嘉宾,讲讲这个事,我觉得你就不要去了。”

    许舒夏微微一笑,对他:“嗯,不去了。”

    梁超然怔,随即脸红了红。想,许舒夏居然这么看重他的建议?

    他放入口袋,摸到自己工做的水晶链。

    跃跃欲试地想掏出来!

    ——如此,看来她不定是双性恋。他有会呐。

    梁超然看着许舒夏,许舒夏看着窗外,想着怎么拒绝那边的节目。

    本来同一个台的,不应该拒绝,她也没那么胆怕事,但是

    在刚才那瞬间,她脑子里突然晃出许措的脸。

    就想,万一曝光惹了人,她伤了、死了,再看不到他了怎么办?

    终于鼓足勇气,梁超然把盒子掏出来,张开嘴——

    “舒舒姐,你这阵子回家住了吗?”安凑到许舒夏旁边,抢先一步开口。

    梁超然:“”

    安:“你,你不是背着我们交男朋友了吧?”

    梁超然:“!”

    他摁住即将递盒子的,决定看看许舒夏的反应再。

    “嗯。”许舒夏笑眼眯眯,“我们住在一起了。”

    梁超然:“!!”

    下车时,许舒夏看见掉在脚t边的一只盒子,她弯腰捡起来。梁超然木然地站在那,些许沮丧:“舒舒,送你的。”

    许舒夏抬起头。

    “你。”梁超然吞了吞唾沫,“他、他是男的吗?”

    -

    在这个私密住宅区的大房子里住了个星期,许舒夏对这儿已很熟悉。

    她每天睡在有淡淡香氛的卧室。

    纯色的被子上,有男孩子独有的那种干净的汗水味。很好闻。任何香水都难以模仿的,比“桀骜”,比“蔚蓝”,更迷人百倍。

    她喜欢这种人身上的味道。

    喜欢到,可以和这味道坠入爱河。

    关掉床头灯,许舒夏扯被子盖住半张脸,让气味包围自己。睡觉。

    半梦半醒间,她感觉床边有人坐下。

    惺忪睁眼。

    许措正俯视她,脸上还带着妆,短发有点湿润感,不过那是造型,耳朵上还有耳环。

    深刻的鼻根和眼窝,让他一眉一眼都挥不掉清冷锋利。

    “你脖子。”许舒夏指尖刮着他喉咙上绘的黑色纹身,“好修长。”

    许措握住她腕,因为长相和声线都是冷本,没办法,所以温柔起来也只是显得轻一些、木讷一些:“化妆很难看是不是?我马上去洗掉。”

    许舒夏摇头,笑:“原来,也不是所有男人化妆戴耳环都娘。”

    她越发笑眼眯眯:“你这样,真好看。难怪那么多姑娘为你要死要活的。”

    “”许措扯嘴笑了下。

    “今天录什么节目了,还是演唱会?”

    许措抖肩轻呵,无言地打量许舒夏,舔舔左边的尖牙。

    他似乎是很无语。

    许舒夏一瞬怔忪,仿佛看见了曾经那个会痞痞笑的男孩子。

    “你能不能也开个号,关注关注我?”

    许措俯下背把她捞在怀里,握一把她长发,嘴边吻、边调侃:“你这样,我很缺爱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