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国家都有病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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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粉,东岚虽然环水而居,但也是见过的。

    方慕予咬死这就是制作大炮的原材料,东岚使臣当然不信,果然提出了要去制作工坊看看,方慕予一口答应,却带着人将皇宫逛了个遍,就是不往大炮上靠。

    使臣急了,“慕相国,你这是干嘛?”

    “欸,使臣别着急嘛。”方慕予压低了声音,神神秘秘的道,“你昨天也见过我们摄政王了,他根本不同意将制作方案给你。”

    “哦?”使臣饶有兴味的看着他,也压住嗓子,“这么,这件事是相国作的主咯?”

    方慕予点头,忧愁的叹气,“使臣不知啊,我们打北戎打的不容易,军队疲敝民不聊生,监牢里都不知道关了多少反贼了,实在难以支撑起另外的战场了,我这也是为了家国百姓考虑,相信王爷会明白我的良苦用心的。”

    “哈哈,相国真是大义。”使臣这么着,心里确实嗤之以鼻的骂懦夫,也稍微放下心来。

    看来云离还是跟以前一样胆怕事,之所以跟北戎打起来,肯定是被欺负的很了,战场瞬息万变,云离也是借了北戎不知新武器的会侥幸赢下。

    心中这样过了一遭,东岚使臣立刻拍着肚皮眉飞色舞的承诺,“只要你给我大炮配方,我一定回去在我皇面前多多美言,率兵攻打北戎为你们报仇!”

    “哎呀那可真是太好了。”方慕予如同狐狸一般的笑眯起眼,身后无形的大尾巴欢快的甩了起来。

    于是刚刚损失了一大批财务,处于战后建设中的北戎,莫名其妙的被东岚偷袭了一遭,弄得老皇帝一气之下病死了,于是陷入争权夺势的内乱中,等到另一方战胜执政,东岚的军队都快打到都城了。

    穷途末路的北戎奋起反抗,凭借优越的骑兵,打了个凄凄惨惨的翻身仗,只能派人向身后的云离求助,最后东岚见云离亲自来了便撤出了战场,云离吞并北戎,吃了个圆圆滚滚。

    当然这些都是后事了,此时北戎老皇帝风风火火的搞战后建设丝毫不知,方慕予也带着东岚使臣偷偷从相府到了那个面粉铺子。

    这轰炸之后的现场确实让不以为意的使臣吃了一惊,方慕予背着哀叹,“这就是我们的制作工坊。”

    “这么?”使臣半信半疑。

    “大隐隐于市。”方慕予点头,示意了一下那边忐忑的主家夫妻,声道,“这是我们的秘密配方,这些平头百姓都不知道,昨日啊,有不知所谓的伙计点了火,于是就炸了,估计现在动静已经被各国探子传了出去,是瞒不住了。”

    使臣信了大半,“我你怎么突然变卦呢,原来是打着反正瞒不住,不如找个大国依靠的注意。”

    他走上前去查看现场,从残留的颗粒感来看确实是面粉,威力确实大,房顶都掀飞了出去,看倒塌墙壁的损坏程度,是被强行轰开的,地面的青草有灼烧痕迹,确实跟斥候传书描述的战场有些相像。

    他又向主家二人询问,得知确实是面粉。

    方慕予看他的样子是信了,又开始故意恐吓,“如果王爷得知我将这些事情告诉你,怕是不会让你出城啊。”

    东岚使臣思前想后,觉得他的对,给了比市价还要高一倍的价格,将这家仓库的所有面粉都买下来了,然后坐上方慕予安排的车队,当即就出城而去了。

    等车队一消失,方慕予脸上谄媚的笑脸就尽数消失,转头操起摊位上一把伞,直接往戴着兜里的摊主身上戳,呲牙咧嘴的声斥骂,“你刚刚吓死我了知道吗?要是被那蠢货发现了怎么办?”

    “噗——你这个女人能不能温柔一点?”叶玉安差点被这突袭搞得吐血,摘下兜里翻白眼,“放心吧,那蠢货不可能发现的。”

    “那要是被发现了呢?!”方慕予指着他换汤不换药的青衫,“你自己瞧瞧,但凡是见过你的,根本不可能认不出你!”

    叶玉安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转头去买皇帝最爱的奶糖去了。

    东岚得到了大炮秘方的消息,在方慕予的推波助澜之下很快传遍了各国,没过半月,东岚皇宫发生了第一次爆炸,死伤十多宫人。

    众国都在思忖是不是研制成功了,这在东岚随后出兵北戎后,被当作了事实。

    各国局势都紧张起来,唯有罪魁祸首的云离悠哉游哉,在叶玉安的组织下,安京还举办了舞会诗会,一片平安繁荣之象。

    第二年北戎使臣忽尔阙再度进京请求出兵援助,比起初次见面,这位大臣苍老了许多,俯瞰安京城时,叹气都显得苦涩,“好一番盛世之景啊。”

    而北戎国内却是民不聊生。

    国家立场不同,方慕予也无法感同身受,只是拍了拍这位老人佝偻的肩膀。

    北戎归于云离称臣,北戎皇室离开了故土被半强迫的扣留在安京做王爷,赐汉姓北宸。

    而雁门设立了另外的市景,在经济和文化的双重冲击之下,北戎正在被渐渐同化,一个转折点就是北戎王的长女,双十年华的北宸欢,随着封璟凯旋的军队上京请求赐婚。

    “女心慕良将军已久,请陛下赐婚!”打扮的英姿飒爽的北戎姑娘行着男子的礼仪,单膝跪在金銮殿,十分豪爽的高声请求。

    站在封璟身边的良伯玉一脸菜色。

    方慕予也震惊了,看了看藏在人群中的孩,又看了看跪在身边的姑娘,询问了一句,“良将军可是指阿蛮?”

    北宸欢愣一瞬,反应过来,高兴的道,“是的,正是阿蛮!”

    谁人不知封将军的徒弟良伯玉良将军,名就叫阿蛮。

    众人调侃的目光如芒刺在背,好在叶玉安没有当场同意,只是考虑考虑,太监拉长的“退朝”二字尾音还未落地,良伯玉就实在呆不下去了,匆匆对着上首行了个礼,在皇帝颔首之后,直接将北宸欢扯走。

    “简直胡闹!”方慕予揣着往乾元宫去,就听见良伯玉恼怒的声音,从假山探出头一看,果然是跟北宸欢一起。

    “怎么胡闹了?我喜欢你。”姑娘胆子大,丝毫不怕他的黑脸,踮着脚凑上去就要亲他。

    良伯玉脸色一沉,竟然直接出,北宸欢往后一退,两人就这么交起来。

    方慕予饶有兴致的趴在假山上看了一会,突然听见耳边一阵轻笑,“倒是一对欢喜冤家。”

    他吓了一跳,转头一看,叶玉安抱着一本浮生半日游津津有味的看着,也不知道来了多久了,皇帝就坐在他旁边,轻声细语的提醒他注意礼仪,要不然被哪个群臣看到了,又要参上一本了。

    叶玉安根本不在意,还翘起了二郎腿。

    这边的动静吸引了打斗中的两人,良伯玉看到方慕予心中一慌,动作就慢了一拍,生生受了北宸欢一剑。

    “呀!”姑娘慌张的叫了一声,忙脚乱的要拉住他,良伯玉直接轻功后掠,跳进了湖水里。

    噗通——

    一道落水声惊呆了众人,血色在水里晕染开,看守的宫人立刻下水捞人,姑娘站在岸边咬的唇角泛白,蓦然红了眼。

    良伯玉水性不错,即便受了伤,也不需要救援,很快就从水中探出头,偏头吐出一口水,转头就被岸边猛砸过来的剑柄扑了一脸水。

    他微微一怔,见是北宸欢的剑之后,下意识的重新扎进水里将其捞了起来。

    “武器是一个武人的标志,就像我的刀,你的剑一样。”他上了岸,将那剑老老实实的递了过去,一本正经的道。

    “混蛋!”北宸欢气得整张脸都红了,猛地踹了他一脚,扭头就跑了,连剑都不要了。

    良伯玉傻傻站在原地,还远远喊了句,“你的剑——”

    方慕予:“噗。”他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孩气人的本事这么厉害呢。

    叶玉安也是忍俊不禁,连上的春宫图都看不下去了,转头意味深长的教训皇帝,“你不要学他,不然以后就娶不上媳妇儿了。”

    叶珏煞有介事的点头,看着北宸欢跑走的方向充满了同情。

    后来方慕予又撞见过两人一次,北宸欢似乎还在生气,傲娇的冷哼着,不走也不话,良伯玉足无措,只能瘫着脸陪着站着,沉默无限蔓延气氛尴尬至极,北宸欢再度被气跑。

    他被政事所扰,没精力再关注其他事情,倒是在叶玉安和皇帝的八卦时间中听过几耳朵,终于在秋天来临之时,北宸欢再一次上殿请求赐婚,这一回是跟良伯玉一起的。

    婚礼热热闹闹的在封璟府邸举办,方慕予也去了,喝的有点多,晕晕乎乎的在院子里晒月亮。

    “先生。”良伯玉远远站在长廊喊了一声。

    他眯着眼睛回头,招让他过来,孩却摇了摇头,再次喊了一声,“先生。”

    方慕予撑着下巴看着他,像是感知到什么,勾着唇角笑起来,“要走了?”

    “是。”良伯玉点头,没有丝毫隐瞒。

    这次大军回朝,叶玉安早早就下了调令,封璟和胡玉龙一个去南方训练水师,一个去西方剿匪顺便发展经济,剩下的良伯玉则会回雁门,成为新一任的守城大将。

    只是没想到这么急。

    方慕予喝了一口茶水,听着孩站在长廊絮絮叨叨的着在北戎的所见所闻,到北宸欢的时候,眉眼蓦然温柔了很多,“她真的很好。”

    “祝你们幸福。”方慕予笑着举杯,想了想,又从脑子里搜刮出两个祝福的词,“早生贵子,白头偕老。”

    “会的。”

    方慕予看着天边的云遮月,听见身后的动静也没有回头。

    “先生,此往后,相见无期,各自珍重。”他重重磕下三个头,就像是与年少的虔诚告别,起身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方慕予有些醉了,微微靠在栏杆上,大堂的热闹传进耳里,隐隐伴着马蹄声远去的声音,眼前突然出现另一个人的脸,十四五六的少年,倔强又孤僻,敏感又强大。

    两个人的声音逐渐重合,化作了骑马而去的背影。

    他一时之间有些不知身在何处,恍恍惚惚的笑起来,举杯感慨般的叹了口气,“孩,长大了。”

    “是啊,都长大了。”躺在屋顶的叶玉安摸了摸怀里的春宫图,远远看着城门的烟火,眼中像是盛着万千星光。

    作者有话要:  孩长大了来自家长们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