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技不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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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待地过程很煎熬。

    姜檀尤其痛恨,自己会有一日会受药物控制,被**所支配,等着一个男人玩弄她。

    惶然而无措,几度想要叫停,拒绝地话语在喉间滚了滚,始终无法启口。她痛苦地阖上眼,忍受着药力的摧残。

    屋子阒然,只有她难忍溢出地呻吟。

    魏毓看出她挣扎与决然,姜檀的自制力令他惊叹地同时,又生出一丝不忍。

    “你若有中意之人,我可以为你找来。”

    这自然是最好的办法,皆大欢喜。

    姜檀紧咬着舌尖,舌头都已经痛到麻木,可她却丝毫不觉得疼,努力维持着一丝清明,不愿被药力操控着她的神智,丑态毕露。

    费力地摇头,莫说她没有合心意之人,即便是有她也不愿意在这种情况找他,只因她心底还未彻底放下朱玄,也未曾从朱玄带来的阴影中走出来,若是因此结合在一起,对谁都是不公平。

    况且,她并未想过再嫁人。

    魏毓沉默。

    高映岚害怕魏毓会动恻隐之心,将姜檀收入房中,提议道:“表哥,你何不请伏清,说不定有办法呢?”

    魏毓颔首,不再看姜檀,走出内室。

    望着院子里余晖,他面色冷然,沈若华倘若在京,她应该会有办法罢?

    不消片刻,浮生遮遮掩掩请来一位眉清目秀地少年,身形修长,体态风流。

    魏毓站在石阶之上,俯视着少年。他穿着雪青色长衫,看起来只有十七八岁,容貌秀丽,透着一丝纯真无邪地稚气。他的眼睛如他身上的气息一般干净,仿若良家子并非出身风尘。

    “王爷,他是清风楼新入的新人,调教一个月,还未接过客。”浮生将他的来历已经调查清楚,方才请过来。姜檀的事情,他们都无能为力,只能尽最大的努力给她一丝尊重。

    此人干净如白纸,未有陋习,也无亲属的孤寡之人。已经为他赎身,去留随姜檀的意愿。

    “再等等。”

    魏毓斜睨一眼进来后,便目不斜视,垂首盯着地板的少年。

    少年觉察到魏毓的打量,拘谨道:“在下凤玉琢。”

    魏毓挑眉,玉琢成器?

    “你的姓氏倒少见,本王曾在封地遇见过郾城城主,他也是这个姓氏。”魏毓语气透着玩味,漫不经心地目光,却又一种刺透人心地锐利。

    凤玉琢愕然,而后不疾不徐道:“我出身一户平实人家,家父在世时乃一游医,如今更是卑贱如泥,如何能与那等高贵之人相提并论?”

    魏毓神情里流露出一丝丝奇妙的莫测之意,一声哼笑,却不再理会他。

    高映岚领着伏清进来,给魏毓请安之后,便进入内室。

    片刻,伏清出来,遗憾道:“相思散的方子加了两味药,药性极烈性。若是早前两刻钟还能有办法,眼下我也束手无策。”

    魏毓摆手,抿唇看向凤玉琢。

    凤玉琢睁大一双茫然迷蒙地眼睛,咽了咽口水,紧张地说道:“我……我能解。”

    伏清上下看他一眼:“你吃一粒丸药再去。”

    凤玉琢白净地面容绯红,再也保持不了先前的镇静,小声说道:“我会解相思散。不……不是那种……”他双手拇指对着弯了弯。

    伏清道:“相思散改了,不再是相思散。”

    “我……我这一种的都会解……”

    凤玉琢在清风楼一个多月,无论鸨母使劲手段,最后气得跳脚也无法让他接客。他听说是给人解春/药,毛遂自荐。

    怕他们不相信,凤玉琢着急道:“我父亲是游医,善钻研偏方,专门攻克歪门邪道的药。”

    魏毓与伏清对望一眼,最后同意让他一试。

    凤玉琢在众人意味深长地目光下,显露出少年应有的稚嫩神采:“我若是解了,你们帮我找一个人。”

    “好。”

    得到魏毓的保证,凤玉琢不准他们跟着进去,浮生道:“你一个人进去,若是伤害姜小姐……”

    凤玉琢被质疑人品,他拢着宽大的袖子,气鼓鼓地瞪着伏清:“我都是祖传的方子,给人偷师怎么办?”

    “……”伏清躺枪。

    浮生还要再说,魏毓望来,他立即噤声。

    “你若是治不好,便别回去了。”

    话中暗含着警告。

    凤玉琢撇了撇嘴,“做你的娈童都可以!”

    魏毓一噎,看向浮生:你哪里找来的逗逼?

    浮生缩着脖子,不吱声。

    凤玉琢懒得理他们的眉眼官司,掀开珠帘进去,看着几乎衣不蔽体地姜檀,玉白地耳朵根都红透了。

    他闭着眼睛,手忙脚乱给姜檀盖好被子。相思散已经过了解药的最佳时辰,他按照师叔的法子,将自己配得最烈的春/药灌入姜檀的口中,产生另一种药效之后,他拿出匕首割破姜檀的手指挤出几滴血放入口中,快速的写出解药的方子。

    这种方法太过危险,稍有不慎,便会有性命之危,这也是不准他们进来的原因。

    他把药方子塞出去,吩咐人按照上面的法子熬药。然后,又给一张方子,让他们熬好药浴。

    姜檀血液沸腾,浑身似熔炉一般几乎要炸裂,她猛地睁开眼睛,额头上的青筋爆叠,用力压制住体内疯狂滋长的渴望。

    凤玉琢被她瞪突的眼珠子吓到,慌手慌脚将姜檀五花大绑。

    “你要熬过去,我能不能找到师叔,全靠你了。”

    凤玉琢看着姜檀流出鼻血,吓一大跳,难道方法出错了?

    鼻血擦干净,又流出来,凤玉琢挠了挠头,突然灵光闪过,他有了应对之策。

    将近两刻钟,高映岚端着药进来,惊愕地瞪大眼睛。

    姜檀被捆绑成粽子,脑袋倒挂在床沿。脸色涨成紫色,绳索在她的挣扎下几乎勒进皮肉里。

    “你这是在干什么?”高映岚呵斥出声。

    凤玉琢不理她,夺过药碗灌下去,将她放平,不见鼻血再流出来,他微微松一口气,“好啦,你让人把她泡进药浴里两刻钟,药性全解。”

    交代清楚,凤玉琢大摇大摆地出去。一改之前的拘谨,一双眸子神采飞扬,得意地看向一旁的魏毓:“我就说了吧,这点小事难不倒我。你们如此大惊小怪,无怪乎是技艺不精。”

    魏毓转动着拇指上的扳指,一双凤目斜睨着得意洋洋、眉飞色舞的凤玉琢,舌头抵着上颚,怎么看都有点欠揍。

    他一抬手:“浮生,给他酬金。”少年脸上的笑容灿烂,他勾唇道:“撵出去。”

    凤玉琢脸上的笑容一垮:“诶,你答应帮我找人!”

    魏毓托着腮道:“知道出尔反尔,食言而肥,言而无信的意思吗?”

    “?”凤玉琢瞠目。

    “我再教你一个乐极生悲。”

    下一瞬,凤玉琢被轰出姜府。

    “你们太可恨了!有你们这般欺负老实人的吗?”凤玉琢捶门,简直气成河豚。

    他是真的着急,为了躲人才藏进清风楼,若是被撵走,他还得回清风楼。

    门打开,凤玉琢眼睛一亮,小厮道:“公子,王爷说你再捶门,他把你丢清风楼去。”

    “……”

    凤玉琢耸拉着脑袋,他还学会一个恼羞成怒。

    师叔说得对,城里人心眼小,嫉妒心重,见不得别人太优秀。王爷办不成的事,他办成了,肯定恼了。

    两刻钟后,姜檀的情况好转,陷入昏睡中。

    伏清扎针后,开几幅药调理,方才离去。

    魏毓见姜檀无碍,带着浮生离开。凤玉琢蹿出来,跟在他的身后。

    “王爷,我知错了,今日之事我会告诉别人,是你治好姜小姐的。”凤玉琢一脸真挚。

    魏毓脸黑了下来,哪来的制杖?

    他治好姜檀,拿什么治?

    “你要我帮你找人可以,你如实交代,你到底是谁?”

    医术高明,何至于沦落到清风楼?

    凤玉琢挠挠头,不好意思地说道:“我是乡下人,算是地主家的小公子。有人要抢我家的地,父亲送我进城找师叔帮忙。”

    魏毓伸出手。

    凤玉琢连忙将画像递给他:“拜托了。”

    魏毓展开画像,看向凤玉琢的目光十分复杂。

    “沈若华是你的师叔?”他的神情有点一言难尽。

    凤玉琢疑惑道:“这是师叔的名字吗?”

    “……”

    魏毓终于明白以沈若华在上京的名声,他为何不找上沈家,躲在清风楼里打听消息,竟是姓名都不知道!

    ——

    相府。

    君瑕放下奏疏,揉着泛酸地眼角,靠在椅背上,凝视着展开地画卷。

    她离开的第一天,空空落落,似少了点什么。

    平日里,即便几天不见,至少知晓她在身边,想见便能看得到,也便不知分离之苦。

    二白推门而入,将封上火漆的信封递给他,禀报道:“郾城城主失踪,小少主也不知去向,属下查到小少主来到上京,暂时未查找到踪迹。”

    君瑕面色一沉,郾城是一个特殊的存在,并不受朝廷管束。郾城城主手握几十万重兵,算得上是土皇帝。

    “义父可知此事?”君瑕神色凝重,沈若华此去蜀地,她想要恢复记忆,必定会去郾城找郾城主。想到此,他神色陡变道:“你派一支暗卫去追上夫人!”

    “武成王还不知此事。”二白神色一肃,立即领命离开。

    君瑕看一眼画像中风华绝代的女子,卷起画轴,去往武成王府。

    江凛潇看信后,面容冷肃道:“此事我也刚刚知晓,魏琳琅此前派人去拜访过凤殷,此事必然与她脱不了关系。玉琢已经来京,你派人找到他的下落。”停顿片刻,他又道:“华儿想要恢复记忆,只有凤殷与玉琢能够帮忙,一个失踪,一个在上京,你派人去拦截她。”

    君瑕颔首道:“我已经吩咐下去,至于郾城……还望义父能走一趟。”

    江凛潇沉默片刻,将一个盒子递给君瑕:“你将东西送去沈府,我明日启程。”

    君瑕一怔,盯着锦盒片刻,便知他之前想必是打算为沈见微庆生。不由道:“明日是沈夫人的寿辰,您后日启程也无妨。”

    江凛潇拒绝道:“我思虑不周,再等等罢。”

    ——

    沈若华快马加鞭赶了一日路,驱马进小镇:“今夜暂时在镇上客栈住一晚。”

    顾隽谦自然没有不应的道理,他侧脸轮廓优雅泛着玉石般的温润光泽,唇畔含笑地说道:“我去要两间上房。”

    沈若华饥肠辘辘,她大马金刀地坐下,点一桌子吃食,端着一碗茶灌进口中解渴。

    顾隽谦递给她一方锦帕,在她对面坐下,温和地说道:“你当初与沈老爷四处游历,学过一身本领,我曾听闻你拜一人为师,郾城城主凤殷便是你的师兄。沈老爷去世后,凤殷曾来过蜀地,你之后便不记前事,我猜想大约是凤殷对你做了手脚。你若是想要找回记忆,我们直接去郾城。”

    沈若华若有所思道:“我很好奇,你如何知晓我要去蜀地?”

    顾隽谦用茶水将碗筷烫一遍,微微一笑道:“我问了沈伯母。”

    “是吗?”沈若华意味不明,她不想怀疑顾隽谦,但是他的回答看似毫无漏洞,可是她的行踪不定,都是临时做的决定。她连夜出城,他却悠然自在地等候,显然是掌握她的行踪。

    毫无疑问,他派人跟踪她。

    如今,他再度提起让她换道去郾城,甚至提起她过往之事,一副对她知之甚深的神态。

    顾隽谦微微皱眉,唇角溢出一丝浅浅的苦涩:“你在怀疑我吗?”

    “我只是好奇。”沈若华发出一声轻笑,光洁漂亮的下巴微微仰起,不动声色打量一眼客栈,风卷云残用完膳,往楼上走:“你多准备一点干粮,之后我们尽快赶路,不会再住进客栈。”

    “好。”

    顾隽谦准备好干粮,提着包袱上楼,站在紧闭的房门前,回想起沈若华的言语试探,眉宇间含着沉思之色,有点郁色。

    他与沈若华一同长大,十分了解她的脾性,至从她忘记前事,更容易从她的举止揣摩出她的想法。可是在她传出与容煜有染声名尽毁之后,她比以前更难看透。

    方才在楼下用膳时,她看似不经意一句话,却透着玄机,他稍有不慎,便会落入她话中圈套。这是一种讯息,她不再信任他。

    顾隽谦仰起脸,深吸几口气,苦涩之意更甚,却不敢再深想下去。

    房中,沈若华双手枕在脑后,看着站在门前的阴影,清冷地眸子里晦暗莫测。

    她掏出顾隽谦拿给她的地图,他画出的路线是去蜀地,可却绕了一圈,经由郾城而过。

    若不是她来前做足了功课,也不会看出这其中的不同,毕竟她忘记前事,对蜀地并不熟悉。

    他太过执着去郾城,为什么?

    真的是因为她想要恢复记忆,非凤殷不得解吗?

    她睁眼想了半刻钟,决定独身前往蜀地。

    鸡鸣后,沈若华睁开眼,卷起包袱,往肩上一挎,准备溜走。

    而隔壁的顾隽谦,看着屋中的人,浑身透着森冷之意。

    “公子,相爷派的人赶来,打算拦截小姐去蜀地。”黑衣人禀报道。

    顾隽谦一摆手,下令道:“挡住两刻钟。”

    他走出屋子,敲响沈若华的房门。

    沈若华正好推开窗户,房门敲响,便听顾隽谦嗓音清润道:“若华,起身了吗?我们现在上路?”

    沈若华知道暗中有顾隽谦的人,她略一沉吟,启唇道:“好啊。”

    放下包袱,打开门,顾隽谦歉意道:“我们现在赶路,今日天黑下钥前,能够入黑风城。”

    沈若华表情轻松,捞起包袱甩在背后:“我看了地图,绕过黑风城,走水路可以直接抵达郾城。”

    顾隽谦眸光微闪:“我吩咐人去租船?”

    “好。”沈若华微垂着眸子,遮掩住眼底的神色。

    两人一同走出客栈,沈若华牵来自己的马,忽而看见绑着缰绳地木桩上,刻着奇怪的暗号,而她看懂了!

    她脸色陡然一变,目逛凌厉的看向顾隽谦。